杜珍又说：“叫季谣出来出个饭吧。”
季游点了点头：“好。”
季游打开车载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事情。
杜珍靠在椅背上，说：“不了，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
然后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在明园定了个位置。
上车后，季游问道：“妈，你们今晚住江城吗？”
今天运气好，明园原本要提前一周定位置，今晚刚好有个客人来不了。
***
季谣带着小土豆一起，打车到了明园。
男人一听高兴地不得了，说：“谢谢宝贝，我爱你！晚上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两人到的时候，三人已经坐下了。
段如月得意地说：“好好跟着我，以后少不了你的。我刚好看上了一件香奈尔的外套，走，去买了，顺路给你也买几件衣服。”
季谣：“妈，刘叔叔，哥。这是我朋友，时渺渺。”
三人离开之后，男人抱着手机，看到转账到账的短信，舌头都打结了：“宝贝，四十万诶，早知道我们该多要一点了。”
小土豆本来只是想蹭个饭，没想到还有长辈在。
转完账后，杜珍站起身来：“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样为止了。”
她乖乖地打招呼：“阿姨好，叔叔好。哥，哥哥好。”
那个男人一听就来了精神：“我给你念啊！你等等。”
“坐吧，来点菜。”季游把菜单给了两人。
刘厚仁也拿出手机来，学着杜珍的样子，问段如月的小情人：“你的卡号呢？我把剩下的转你。”
杜珍瞅着这个叫时渺渺的女孩子，看自己儿子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
段如月耐心地又念了一次。
“季游，这是你女朋友？”
杜珍：“我刚才输错了，再念一次。”
小土豆本来在兴致勃勃的点菜，听到这话，连连摆手：“阿姨你误会了！”
段如月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念了一串卡号。
季谣也解释：“妈，你想多了。”
杜珍点开手机银行，说：“卡号。”
杜珍脸色一冷，问道：“对了，听你哥说你交男朋友了。”
她都想好钱怎么用了。
这次换季谣紧张了。
段如月：“好啊。”
季谣：“嗯……不过这几天在吵架。”
杜珍拿出手机：“先说好，以后不准再找到季谣的家里和工作室去。还有不准再用这些事情要挟我们给钱，你同意我们就马上转。”
杜珍：“是沈家的人？”
段如月还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么爽快，就多要一点了。
季谣：“嗯。”
没想到那个男人倒是耿直，真是送上门来的便宜！
杜珍：“别找做生意的，这些男人都不老实。”
不过，原以为杜珍会砍砍价，她本想答应五十万就五十万了，也够她用很久了。
“妈……”季游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了。
没想到他还主动开口要帮忙给钱，看样子杜珍命还挺好，快五十岁了还有男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挥金如土。
“阿珍！我就很好啊！”刘厚仁更加激动。
段如月从他们一进门就开始好奇，这个看上去就贵气逼人的男人是谁。
杜珍端着茶杯，轻抿一口：“没说你们！”
刘厚仁说：“我有。”
季谣又说：“他是医生。”
杜珍抬了抬眼，冷冷扫了她一眼，问道：“我没那么多钱，银行卡限额，只有五十万。”
杜珍：“那还不错，怎么今天不来？”
段如月：“那就九十万！马上转。不然我马上去报警，你儿子殴打我男朋友。”
季谣低着头，小声说：“我们吵架了。”
杜珍：“钱可以，道歉不可能。”
杜珍：“哦，他惹你生气了？”
段如月：“八十万，还要季游给我们道歉。”
季谣：“也不算吧……”
杜珍现在没时间追问太多季谣的事情，她盯着段如月，看着她打了几层粉还有指甲抓痕的脸，问道：“要多少？”
季游担心杜珍再问下去，季谣瞒着他们结婚的时候就兜不住。
季游小声在她耳边说：“沈家的二公子，是个医生。”
急忙说：“最近明园新上了清蒸鳜鱼还不错，记得点一份。”
“季谣的男朋友？”杜珍反问。
小土豆：“对对对，鳜鱼好吃。”
说完，捧着她的小情人白净的脸颊，指着上面的淤痕说道：“你看看吧，你女儿男朋友打的。”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了。
段如月：“我就喜欢珍姐这样爽快的人。别的也不说了，我就是来讨个公道的，你看看他的脸。”
席间，刘厚仁一直在关心季谣和季游，时不时还问小土豆两句。
“别废话，直接说吧，要什么？”杜珍拉开椅子坐下，季游和刘厚仁一人坐在她一边。
杜珍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开心的不行。
过了一会儿，四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哟，珍姐，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段如月看到杜珍就像看到了几十万入账。
只有小土豆还在奋斗。
杜珍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人还在耳鬓厮磨，亲热着呢。
杜珍拿出手机，按下三个数字。
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喝着上好的蓝山等着人来。
“喂，你好，我要报警。”
咖啡厅装修的很奢华，段如月和她的小情人早早到了。
刘厚仁也跟着拿出了手机，拨通同样的号码：“喂，我要报警。”
到了咖啡厅，服务员早早等在门口，把他们三人带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小厅。
段如月和小情人今天兴致好，正在沙发上奋战的时候，门却被敲响。
***
正在兴头上的两人被不断的敲门声打断，男人穿上衣服，不悦地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他更生气了！
门外：“警察。”
但是母子情深的时刻，好像也没人关注他。
***
他不想从阿珍嘴里听到她前夫的名字！！
季游开车，带着他们到了警察局做笔录。
刘厚仁坐在后座，气鼓鼓地看着他们。
杜珍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原委，和刘厚仁留下了两人律师的联系方式。
杜珍：“嗯。”
季谣在工作室的客厅和门口都有安装监控，本来是为了安全起见。
季游：“妈，我知道。谣谣脾气其实很像你，倔了一点，其实她也很关心你的。”
没想到监控第一次派上用场，居然是这件事。
杜珍：“我也不是怪你什么，季照河把你照顾得很好，我也很放心。但是季谣小时候……我对她的关心不多，只想她现在好好的。”
段如月看着被冰冷的手铐铐着的双手，刚才还在幻想自己的好日子来了。
今天江城天气特别好，前几天连着阴霾了几天，今天终于放晴。
现在却坐在了铁窗之中。
杜珍偏过头去，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怪不得，段如月和刘厚仁转账的时候都有备注转账说明“以后别在找季谣了”。
季游态度十分端正：“……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了。”
她没想到，段如月居然留着这一手。
杜珍：“你小时候，我还怀着谣谣你就说要当个好哥哥保护他，现在长大了反而让她委屈了，你还有理了？”
她之前找季照河要钱，不管多少，都有个赡养费的名头在。
他倒不是觉得杜珍偏心或者怎么样，只是这么大了还被自己妈妈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教，面子上总有些挂不住。
而杜珍和她非亲非故，季谣工作室的监控也说明了一切。
季游：“妈……我也是你儿子。”
而且杜珍所有的通话都有录音。
杜珍勾了勾嘴角，说：“你们就是这么照顾谣谣的？十八年了这件事我都没让她知道，来江城不过几年，你们让我的女儿委屈成这样了。”
她和她的情人一人收了五十万，一人收了四十万。
季游握紧了方向盘，回答：“嗯，妈，对不起。”
两人都别想跑。
“谣谣知道那件事了？”杜珍问道。
段如月在审讯室里又哭又闹，完全没了主意。
“滚。”杜珍看都不看他一眼。
以前季照河纵容她，她居然得意忘形到了敢找杜珍狮子大开口！
刘厚仁在后桌，支了个脑袋在前座中间的空隙，看着杜珍，委屈地问道：“阿珍啊，你为什么不和我坐一起？”
审问的时候，她猛然发现，自己连个保释自己、帮自己联系律师的人都找不到了。
季游发动了车，奔驰大G平稳地行驶在机场高速上。
敲诈勒索罪名坐实，九十万的金额，数额特别巨大。
能不能别叫他游游！
三到十年的量刑在等着他们。
季游：“……呵呵，刘叔叔好。”
季游在离开之前，特别给警察交代：“这件事情应该还有人在背后指使。”
上车后，乐呵呵地给季游打招呼：“游游啊。”
这是沈肆行昨晚告诉他的。
刘厚仁推着行李箱，动作慢了许多。
沈肆行找人查了段如月的通话记录，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他略有所闻的名字——
但是季游本着良好的修养，这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阮希玟。
工作上的事情能有自己老婆重要吗？
这件事情沈家、季家都打了招呼。
季游冷哼了一声，说：“再说吧。”
就连刘厚仁都拜托朋友联系了人，好好审讯这两人。
在挂断电话之前，沈肆行说道：“大哥，麻烦你帮我照顾好谣谣，等到事情结束了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最近工作上有事情走不开。”
事情尘埃落定，季游讲究君子道义，还是给为这事出了不少力的沈肆行发了个短信。
也省了很多麻烦。
然后开车送杜珍和刘厚仁去机场。
季游虽然不太待见他，但是既然沈肆行主动提出来了，他也没必要拒绝。
季谣和小土豆、杜珍坐在后座，她对杜珍说：“妈，谢谢你。”
询问季谣的情况之后，主动提出让他们今天在沈承行给严莉莉开的那家咖啡厅见面。
杜珍：“不用谢，钱记得还我就好。”
沈肆行昨晚不知道在哪找到了他的号码，打来了电话。
刘厚仁转过头：“阿珍，我帮谣谣给！”
季游说：“地方是我找的，一个朋友开的咖啡厅，已经清场了。”
杜珍瞪了他一眼，“闭嘴！”
杜珍低垂着眼，问道：“等下在哪里见面？”
季谣又问她：“妈，那过年的时候……我能来看你吗？”
季游倒也不意外，只说：“好的。”
车停在了机场外的临时停车位，杜珍打开车门：“腿在你身上，我管不着。”
“还不是因为你们没出息。等一等，刘厚仁还在后面。”杜珍上车后，取下墨镜对季游说。
说完，就下了车。
“妈，辛苦你跑一趟了。”季游说。
刘厚仁亲切地给三人打招呼：“拜拜游游，拜拜谣谣，拜拜渺渺。过年南城见啊～”
杜珍找到了季游的车，上车后坐在副驾驶。
三人和刘厚仁道别后，季游又把两人送回家。
比起他，杜珍只背着一个LV的托特包，轻便了许多。
“终于完了，那个坏女人活该！给她判个无期！”
刘厚仁出门带的东西很多，一个登机箱装得满满当当的。
季谣说：“敲诈勒索最多十年。”
杜珍不搭理他，径直往外走。
小土豆气鼓鼓地说：“十年？！真让她捡便宜了！”
嘴里不断叫喊着：“阿珍啊，你等等我。”
季游听着小土豆义愤填膺的语气，也忍不住笑了笑。
刘厚仁提着行李箱，穿着一身皮毛发亮的黑色貂毛外套，跟在身后。
“谣谣，你之前给我说想出去散散心，准备去哪？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过年还回来吗？”
下了飞机，季游早早在机场等着。
车窗外天色暗了，路灯点亮了回家的路。
和她一路来的，还有甩都甩不掉的跟屁虫刘厚仁。
外面的温度直逼零下，车内却是暖意浓浓。
第二天下午，杜珍如约来到了江城。
“嗯，我想好了，去大理散散心，刚好工作室也准备放新年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