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叙阳还想说什么,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狂奔而来。远远看去,那个人的面孔很是眼熟,待男人跑到他们跟前,董叙阳猛地站起身,惊得睁大了眼睛。
“你瞎说什么!”秦馨汀蓦地站起来,冲董叙阳大声嚷道,“馨蓝是我妹妹,她有什么问题我最清楚。”她别过头,语气冷了下来,“你走吧,今天谢谢你。”
男人并没有注意董叙阳,只是喘息着问秦馨汀:“你妹妹呢?你妹妹怎么样了?”
“我觉得……”董叙阳严肃地说,“你可能要有个心理准备。馨蓝的状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营养不良。有点儿……”他欲言又止,“有点儿像白血……”
看到爸爸,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秦馨汀再次痛哭起来:“馨蓝被推进急诊室有一会儿了,医生还没出来。爸爸,你怎么才来啊!”
秦馨汀摇摇头:“是我爸爸带馨蓝检查完回家后告诉我的。怎么了?”
秦爸爸抬手轻轻拍了拍秦馨汀的背,柔声安抚她:“别怕!没事的!”
董叙阳长呼一口气,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馨汀,你妹妹这种流鼻血的症状持续多久了?之前医生说是因为营养不良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秦伯?”董叙阳睁大了眼睛,努力抑制着狂喜的心情。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馨汀和秦馨蓝居然是秦伯的女儿,他更加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遇到从前总是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秦伯。
“为什么会这样?”秦馨汀茫然地问董叙阳,“是因为贫血吗?”
秦爸爸震惊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后他紧紧皱起眉头,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你!”
秦馨蓝被送进急诊室,董叙阳瘫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转头去看秦馨汀时,发现她已经不哭了,却无法控制地轻轻哆嗦着。犹豫了一会儿,董叙阳伸手握住了她瘦削的肩膀。
董叙阳尴尬地笑笑,来到星城之后,他换了发型,人也比之前更瘦了些,或许的确是不太容易被认出来,所以他耐心地冲男人解释道:“秦伯,我是叙阳。你忘了吗?之前你在我家做司机,你常去接梁筱唯来家里给我补习,那时候……”
护士看了一眼急得满头大汗的董叙阳和他身后抽噎着的秦馨汀,抬手用指腹撑开秦馨蓝紧闭的双眼查看了一下,立即说道:“跟我来!”
“你走吧!”秦爸爸恼怒地推了推面前的董叙阳,“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想看到你。”
慌慌张张跑进医院大厅里,董叙阳拉住一名女医生,沉声哀求着:“阿姨,求你帮忙看看这个孩子,她忽然晕倒了,而且鼻血怎么也止不住。”
毫无防备的董叙阳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定,他不解地问:“为什么?秦伯你……你看到我不觉得高兴吗?”他指着自己不断强调:“我是叙阳啊,董叙阳!”
董叙阳和秦馨汀几乎同时跑过去扶她,却发现秦馨蓝闭着眼睛瘫软在了地上,紧接着鼻血就不断地向外涌。秦馨汀吓得当即哭了出来。董叙阳也惊住了,缓过神立刻抱起秦馨蓝朝着来路狂奔。
“说了让你走听不见是不是?”秦爸爸高声嚷道,医院大厅里候诊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放学后,董叙阳和秦馨汀一起去小学接了秦馨蓝,像往常一样,他们一起在菜市场附近的公交车站下了车,打算先去买菜再回家。然而,在那条必经的巷子里,独自在前面跑着追一只小燕子的秦馨蓝不小心摔倒了。
司机?梁筱唯?一旁云里雾里的秦馨汀拉了拉爸爸的衣角,试图制止他突然的盛怒。
几天后的傍晚,董叙阳抱着秦馨蓝朝着离菜市场最近的中心医院狂跑时,腿脚不自觉地发软。跟在他身后的秦馨汀一直不断地抽泣,可他已顾不上去安慰。
望着一脸仇视的秦伯,董叙阳也觉得满心不爽,即便他不想见到自己,态度也不用这么恶劣吧?本来还想辩解什么,但想到急诊室里的秦馨蓝……就当秦伯是因为女儿生病而情绪不稳定吧,等馨蓝病好了他再来找他问个明白。这样想着,董叙阳没有说话,转身快步走出医院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