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筱唯敲了半天温明家的门,却始终无人来开。她现在并不那么担心他会做傻事了。因为昨晚在楼顶,他哭着告诉她,他只是在接受温妈妈对他的最后嘱托。
巧克力没有动,梁筱唯只当它默许,心想不能磨蹭,送完早餐就赶快上来。接着又忍不住嘲笑自己,难道刚刚她还在期待能和温明共处一会儿吗?这个时候,他大概谁都不想见到吧。
认真地,健康地活着。
梁筱唯为难地看了看客厅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早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拍拍巧克力的头对它说:“我出去送早餐给温明啊,早餐冷了就不好吃了,巧克力乖,等我回来就带你去看宠物医生。”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巧克力则继续趴下,闭上了眼睛。
不要悲伤,不要害怕。
“你哪里不舒服吗?”梁筱唯伸手抚摸巧克力身上的绒毛,柔声问。
……
这样想着,梁筱唯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起身走到巧克力的狗窝旁,轻声唤它的名字:“巧克力?”唤了几声,巧克力才蔫蔫地从狗窝里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梁筱唯,很没精神地呜咽了一声。
这些哄骗孩子的话其实并非出自温妈妈之口,她根本没来得及告诉温明,他应该怎样应对没有妈妈、孤身一人的未来。但温明臆想出了这些话。因为如果不这样想的话,他很难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艰难生活。
往常,一听到动静就会从狗窝里跃出来的巧克力今天异常安静。好像自昨天目睹温妈妈坠楼,巧克力就变得萎靡不振起来。想必狗狗足够通人性的话,也是可以对主人的悲伤感同身受的。
其实对于昨晚在车上梁爸爸给她的解释,梁筱唯觉得疑点重重。因为明明她从练歌房出去时没有在包厢里见到爸爸和董爸爸的身影。巧克力几乎一直跟她在一起,所以爸爸说他跑去顶楼找巧克力的说法根本不成立。而且,后来巧克力突然不见,也是她让许贝妮跑去找的,可最后怎么会跟爸爸在一起?她绝对相信,爸爸不会害温妈妈。但她又想不通,爸爸为什么要撒谎。
梁筱唯长舒一口气,继续忙着榨豆浆,而后又将面包片放进烤面包机。面包片弹出之后,她将番茄酱和火腿片夹在中间,继而把煎得稍有些煳的鸡蛋小心地放到小碟子上。做完这些,梁筱唯找了个托盘,将三明治和煎蛋摆上去,端起来朝门外去。
梁筱唯心中挂念巧克力,看看表叹了口气。她将托盘放到地上,对着房门喊了一句:“温明哥哥,早餐我放在门口了。记得吃啊。中午我会再过来的。”
第二天一早,梁筱唯便早早起来煎鸡蛋,梁妈妈被惊醒,从卧室里探头出来问她在干吗。梁筱唯笑说自己昨晚没吃东西,现在觉得很饿,随便弄点儿吃的。见梁妈妈一副打算帮忙的样子,梁筱唯快走几步到梁妈妈跟前,将她推回了卧室里:“哎呀你别管了,只是个早餐而已。”梁妈妈打个哈欠,嘱咐她小心点儿,别烫到自己,便又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