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酥酥果断地拒绝：“我不会溜冰。”
这个点了里头依然有不少人，大多是学生。名襄一中附近也有一个旱冰场，谈酥酥以前陪同学去过几次，摔过好几次跤，她都摔得有心理阴影了。
靳择西等的就是这句，他扬了扬唇：“我教你。”
靳择西带谈酥酥去了附近一个室内旱冰场。
“不不不，我这人笨，运动细胞差，之前学了很久都学不会，没耐心是教不会我的。”
谈酥酥有些想歪：“什么……运动？”
靳择西抬了抬下巴，笑容散漫：“巧了，我正好很有耐心。”
“运动。”
如果程晋在场，一定会对靳择西破口大骂。他有题不会做，每次问靳择西，靳择西基本都是直接甩一个答案过来，不肯多说一句话的—— 就这样，他还有脸说自己有耐心？
“怎么样？”
谈酥酥好笑，但还是摇摇头说：“真的不了。”她揉了揉鼻子，“溜冰真的是要我的命，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溜冰好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感冒快点好起来吗？”
看着旱冰场上大多是情侣牵着手在溜冰，她怎么会不明白靳择西的心思。
谈酥酥点点头：“以前配音经常工作到深夜，颠三倒四惯了，很久没有过这么规律的生活了，害得我晚上睡不着白天差点起不来。”
想了想，谈酥酥单手撑着头，开始八卦：“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很喜欢这类娱乐活动吧，什么唱歌、泡吧、打球、溜冰……”
“你感冒了？”
“没意思。”他神情恹恹。
这时，谈酥酥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一脸疲倦：“我们去哪儿？”
她揶揄他：“你以前，都是这样约人的？”
靳择西面不改色：“嗯，是该好好管教他。”
他漫不经心地答：“没约过。”
谈酥酥信了，认真地说：“那我得告诉梦余一声，让她好好管教管教程晋，别老天天抽烟，对身体不好。”
“怎么会？我听程晋说，以前有很多女生喜欢你，还听说……你交过好几个女朋友。”
“真的。”
还有梅筝，她知道，梅筝是因为靳择西而选择E大的。
“真的？”
他半掀着眼皮看着她：“除了你，我没主动约过任何人。”
“是程晋在抽烟。”他毫不犹豫地甩锅。
谈酥酥有些怀疑：“是吗？”
谈酥酥不信，凑近了又闻了闻：“你身上明明就有烟味。”
他似笑非笑地说：“想知道我的事情，直接问我就行，不用找程晋打听。”
靳择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没有，你闻错了。”
“是程晋他非要告诉我的。”谈酥酥正色，“你也知道他话多又八卦。”
一出套间的门，谈酥酥就皱眉：“你身上怎么有烟味？你抽烟了？”
套间里，被甩锅了一晚上的程晋很无辜。
谈酥酥倒是无所谓，反正这里的人她也不认识几个，是施梦余非要来凑热闹，她不得已才陪她一块来的。
这时，不远处有一群男生女生招呼着靳择西过去，估计是认识的人。靳择西朝那个方向看了看，说：“我过去一趟。”
程晋打着哈哈，也不留他们：“可能阿择还有别的事吧……来来来，我们先喝酒……”
谈酥酥点头：“我在这儿等你。”
谈酥酥有些愣：“怎么刚来就要走？”
靳择西刚一走，旁边就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喊着谈酥酥的名字。
靳择西忽然站起身拉着谈酥酥就走：“我们走吧。”
谈酥酥惊讶地转头。
程晋忙不迭地打开门去献殷勤，主动帮施梦余接过包：“没走错，没走错。”
喊她名字的女生有些面熟，谈酥酥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是一起上过课的同学。
套间里的气氛正微妙时，门口传来施梦余的笑声：“哎？是这里吧，我们没走错吧？”
“嗨，好巧。”谈酥酥跟她打招呼。
只要涉及谈酥酥，他就无法容忍，言语间的冒犯也不可以。
那个女生的视线停在靳择西的身上，她是刚入学不久的大一新生，并不认识靳择西。
靳择西平静地颔首：“嗯，我知道。”
她羡慕地说：“你男朋友好帅啊！”
程晋心里也明白，靳择西之所以答应梅筝的邀约，并且特意让他喊了施梦余和谈酥酥过来，一是想让梅筝彻底死心，二是想借这个机会，把谈酥酥介绍给大家认识，但没想到梅筝的反应竟然那么大。
谈酥酥笑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梅筝对靳择西的心思，他们几个兄弟一直看在眼里，但靳择西不喜欢她，毕竟喜欢是强求不了的，而且，靳择西现在已经认准了谈酥酥。
“不是？”那个女生想了想，“就算现在不是，肯定也快是了。”
程晋在靳择西身旁坐下，叹了一口气：“梅筝这个妹子就是任性了一点、冲动了一点，她年纪还小，你别跟她计较。”
“真的不是。”
梅筝憋了一下，没憋住，眼眶通红的她转身跑了出去。
“反正，他一定很喜欢你。”那个女生笃定地说。
“算了，算了。”程晋走过来打圆场，“好不容易聚一聚，吵什么啊，何必呢？”
“啊？为什么这么说？”
没人再敢说话了，纵使靳择西现在脾气收敛了，不再惹是生非了，但熟悉他的人还是知道他的可怕的。
“感觉。”她说。
“我说再叫一句老女人试试看。”他淡淡地说。
“感觉？”
靳择西一下子把烟蒂碾碎。
“嗯，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你难道没看到有不少女生都在偷偷看他吗？可他看都不看一眼，只看着你。”那个女生笑了笑，示意她看前方的靳择西，“你快看，他又在看你了。”
梅筝咬牙：“我说她二十三岁……”
谈酥酥愣愣地顺着那个女生的视线望过去，靳择西在跟那一群人说话，却还时不时地往她这个方向看一眼，确认她还在。
靳择西眼底终于有了情绪：“你再说一遍。”
和其他人说话时，他的表情有点冷淡，笑容很少，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跟进来的梅筝还是咽不下一口气，站在靳择西面前口不择言：“你知道谈酥酥那个老女人多大了吗？她二十三岁了，比你足足大四岁！”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个赌，距离年底只有三个多月了，如果她依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会信守承诺吗？
靳择西懒得再搭理她，推开套间的门走了进去，随便在沙发上找了个空位坐下。
又或者说，她真的会坚持到年底，一直拒绝他吗？
梅筝哽咽着说：“可是……我明明喜欢你更久呀……”
她一直是动摇的。
因为太喜欢，所以不敢出哪怕一点差池，所以心甘情愿为了她改变自己。
那个女生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走了，没过两分钟，靳择西就回来了。
梅筝心下巨震，再开口时不自觉地带了哭腔：“你已经这么喜欢她了吗？”
“走吧。”他说。
那又怎样……改变了那又怎样……
“就走？”
靳择西吐出一口烟，讥嘲地笑了声：“那又怎样？”
“你不溜，没什么意思。”他说得直接。
梅筝自以为戳中他的心事，继续劝：“如果你真想让她喜欢你，就应该让她接受原来那个真实的你不是吗？而不是讨好她，做出一副好学生乖学弟的样子来。”
走出旱冰场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靳择西眉眼一暗，没说话。
靳择西说：“明天我要和几个同学代表学校去别的城市参加省大学生篮球赛，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梅筝松了一口气：“都这么久了还没在一起，你不觉得她一直在吊着你吗？如果真的喜欢你，早就答应你了！”
谈酥酥说：“那很好啊，难怪上次看到你在打篮球，加油。”
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和谈酥酥还没正式在一起。
“跟我一起去吗？”他问。
靳择西靠在走廊的墙边，低头点燃了烟，对她的问题漠不关心：“关你什么事？”
谈酥酥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跟你一起去干什么？当啦啦队吗？我可不翘课。”
她不是看不出靳择西对谈酥酥有意思，不是不知道靳择西就是因为谈酥酥选择的E大，但她自信靳择西只是三分钟热度，自信自己可以留住靳择西，却怎么也想不到，对“喜欢谈酥酥”这件事他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他神情悠然：“人家的女朋友都陪着去的。”
梅筝不甘心地追了过去，想了想还是问：“你跟她已经在一起了吗？”
谈酥酥好笑：“那你问问人家的学姐陪不陪着去。”
靳择西退出游戏，有些烦躁，问程晋借了一根烟，然后往外走。
他懒懒地笑着：“我长得这么好看，你就不怕被别的人捷足先登？”
梅筝还是不打算死心，强笑着说：“阿择哥哥你真厉害。”
谈酥酥打了他一下，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好看？哪里好看了？谁会这么没眼光啊？”顿了顿，她声音放轻，“而且，你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一局游戏结束，靳择西轻轻松松完虐程晋、猴子等人。
靳择西翘了翘嘴角：“看不出，你还挺自信的。”
原来……都是为了她吗？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突然问。
她从不少人那里听说了，靳择西自来到C市，脾气收敛了很多，不再打架酗酒，也极少跟着他们厮混了。
“什么还想知道什么？”
梅筝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交过几个女朋友？”
“……”
他这么干脆，反倒让谈酥酥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
“还能是谁？”猴子搭腔，“当然是我们阿择的谈酥酥学姐啊，我们阿择为了她，可改变了不少。”
他坦诚地说：“我是交过几个女朋友，但都不长久。”
梅筝直觉不太对劲：“嫂子？嫂子是谁？”
他承认，他那个时候是很浑蛋，整日里过得浑浑噩噩，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周围几个人反应过来，你一句我一句轮番花式赞美程晋口中的“嫂子”。
她们主动追求他，她们说想和他交往，他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一直被捧着，他从没摔过跟头吃过瘪。
靳择西弯了弯唇。
说实话，他甚至想不起她们的名字、她们的脸，也想不起和她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说是“女朋友”，实际上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们的电话、短信他从来不接也不回，当面遇见了都当没看见，所以那些“恋爱”基本维持不了几周，对方就心灰意冷地主动提出分手，他还是无所谓，左右有没有“女朋友”，他始终是一个人。
程晋反应过来，赶紧说：“嫂子也很好，温柔、体贴、善良、大方，简直是女性的楷模！”
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前，在喜欢上她的声音之前，他甚至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变好了。
靳择西轻咳一声。
所以，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多么重要。
程晋一点也不谦虚：“那当然，我们家梦余长得好看性格又好，跟我特别般配。”
他是因为她，才愿意逐渐变成更好的人。
猴子在一旁打趣：“程晋这小子的女朋友超级漂亮，而且是个明星，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真是撞大运了。”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追人。”他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无奈，“也许是在为之前的事‘还债’吧。”
梅筝思索了几秒后恍然大悟：“哇，一年不见，程晋哥哥你都交女朋友了。”
谈酥酥忍俊不禁，打趣他说：“年纪小小的，是应该吃点苦。”
程晋笑了笑，解释：“家属。”
他挑眉：“所以，我都这么坦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我？”
她疑惑地问：“有谁还没有来吗？”
一辆货车自旁边驶过，它的喇叭声很刺耳，谈酥酥不舒服地皱了皱眉，顺势捂住耳朵故意装没听见他刚才的话。
她环顾一下四周，跟靳择西关系好的那些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结束！”
梅筝一脸莫名其妙：“谁啊？”
“……”
程晋说：“快了，快了。”
接下来的几天，梅筝一看到谈酥酥就没好脸色。
靳择西没理她，而是蹙了蹙眉，侧头问一旁的程晋：“她们来了没？”
偏偏在配音表演课上，老师把她们俩分在了一组。
猴子笑着说：“我要吃烧烤！”
今天的课堂任务是为一篇短篇小说的节选做配音表演，谈酥酥配音经验丰富，梅筝在表演上有天赋，所以老师把男主角分给了谈酥酥，把女主角分给了梅筝，并且让谈酥酥带领全组熟悉台词。
梅筝像往常一样，跑到靳择西身旁，冲他撒娇：“阿择哥哥，你想喝点什么？我去买，或者你想吃什么？”
谈酥酥的感冒一直没好，今天更严重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来，跟小组成员讨论着。
靳择西和程晋早早就到了，一群男生坐在电脑房里打游戏。
梅筝一直不服谈酥酥，只要是谈酥酥提出的建议，她就提反对意见，一会儿说女主角这段应该更激烈一点，一会儿说另一个女生不应该饰演谈酥酥分配给她的角色……
聚会定在了C市一家有名的酒店。梅筝开了一个大套间，里头有独立的电脑房、桌牌房，套间的客厅是KTV格局，女生们大多在这里边吃爆米花边唱歌。
耳边的争执声吵得谈酥酥头痛，她轻声说：“别吵了。”
简单的一个字：“嗯。”
梅筝并没有理会她，甚至对她冷言冷语：“作为前辈，你不是应该提出更好的建议吗？”
梅筝在心烦气躁打算再问一句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他的回复。
落入耳朵里的声音忽大忽小，梅筝的声音本来是偏软偏甜的，此刻在她听来却异样尖锐，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冷汗冒了出来。
直到打了下课铃，靳择西都没有在群里说话。
她捂住耳朵再度轻声开口：“先……先别说话。”
“当然可以啊。”梅筝点头，顿了顿，又问，“阿择哥哥来吗？”
“别说话？大姐，你开什么玩笑？现在是配音表演课，你让我们别说话？那等会儿怎么表演？”梅筝翻了个白眼。
程晋问：“可以带家属吗？”
“……”
猴子说：“梅筝妹子邀请，当然要去！”
所有说话的声音都变成了难听的噪音，窗外很远处大街上的车鸣声在她耳里放大，无比刺耳，吵得她很难受。
“这周周末怎么样？”
她晃晃脑袋试图赶走那些声音，却无济于事。
“什么时候？”程晋问。
老师走了进来，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让谈酥酥这组率先表演。
梅筝低头打字：“这不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嘛。出来聚一聚吗？”
小说节选的是男主角跟女主角发生争执，然后几个配角上前劝架的一幕。
程晋也冒出来了：“你真考上E大了？怎么不早说？今天都开始上课了吧？”
表演一开始，梅筝就气势逼人，谈酥酥只好强打精神跟她配合。
梅筝也不卖关子，直接说：“我考上E大了，现在正在教室上课呢，在C市的各位要不要出来一块聚一聚？”
几句台词后，剧情里的女主角推了男主角一把，梅筝心里不舒服，一时冲动没有跟谈酥酥商量就直接动手打了她一耳光。
“怎么了，有事吗？”
手挥出去的那一刻，梅筝意识到不对，立刻收了收手劲，可巴掌还是落在了谈酥酥耳畔。
“哈哈，猴子哥，好久不见。”
谈酥酥猝不及防地受了这一巴掌，猛地摔倒在地，半晌没说话。
猴子第一个搭话：“哟，梅筝？这都多久没见过了？”
她捂住脸颊一下子怔住了，其实梅筝打得并不疼，但那一瞬间，她耳朵里扰人的轰鸣声随着巴掌的落下尘埃落定。
可是，自从靳择西、程晋他们几个高考完离开名襄市后，群里就渐渐冷清了。
一切可怕的噪音终于消失，归于平静。
她家里有钱，人也大方讨喜，虽然靳择西对她爱搭不理，但她和靳择西的兄弟们倒是相处得不错。
她呼吸一滞，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梅筝单独约不到靳择西，便常常在群里约大家一块出来玩。
看到谈酥酥的反应，梅筝吓了一大跳，之前的愤怒不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赶紧过去扶谈酥酥：“你……你没事吧？很疼吗？”
当初靳择西本没兴趣加群，硬是被程晋给拉了进来。
谈酥酥说不出话来，她脸色发白，一阵一阵地冒冷汗，脑子里的昏沉好像蔓延到全身，连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个群是梅筝建的，里头都是名襄一中的人，梅筝比靳择西低一届，所以除了她和另外几个女生，群里大多都是与靳择西同届的学生。
旁边的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纷纷凑了过来：“酥酥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谈酥酥正好坐在梅筝的右前方，听着周围人对谈酥酥的夸赞，梅筝不屑地轻哼一声，打开QQ，在群里发问：“人呢？人呢？有人在吗？”
还有人不满地质问梅筝：“剧情里好像没说要打耳光吧？”
梅筝没有听课的意思，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梅筝愣了愣，见谈酥酥真的很不对劲，她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堂课下来，谈酥酥认识了不少新同学。
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喜欢什么就去争。自从喜欢上靳择西，她就千方百计想要待在他身边，但用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法子。说到底，她不是耍心眼的坏人，并不是真心想害谈酥酥，只是想小小地教训一下谈酥酥。
选择播音主持专业的，大多了解配音行业，自然认出了谈酥酥，她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讨论，惊讶之余，有个别大胆的直接对谈酥酥表达了崇拜之情。
可这句话实在无力，她的举动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谈酥酥也不在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边的同学你一言我一语：
梅筝也注意到了谈酥酥，她撇了撇嘴，并没有和谈酥酥打招呼的意思，很快扭过头去继续和同学热情交谈。
“酥酥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啊？”
稍一思索，谈酥酥就明白过来了，梅筝是为靳择西来的，所以和他选择了同一所学校。只是，梅筝居然选择了播音主持专业，这让谈酥酥有些惊讶。
“她脸色苍白，应该是生病了！”
梅筝比上一次见面时洋气多了，染了发烫了卷，化着精致的妆，反倒比装嫩的谈酥酥看起来成熟。
老师也走了过来：“谈酥酥，你怎么了？”
走进教室，刚想找个空位坐下，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梅筝。
看大家都围着她，谈酥酥想挤出一个笑，想说自己没事，却说不出口。
望着打扮后的谈酥酥，施梦余被自己的眼光感动了：“这下我可以真心夸你一句正值青春的‘黑长直’美少女了。”
看得出他们在关心她，可是……她怎么努力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施梦余认真地替她挑选了衣服，还带她去理发店拉直了头发。
她只觉得，她的周围很静，静到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到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之前靳择西的朋友一见她就叫“姐姐”，其实，她心里还是介意的，所以她特意咨询了一下施梦余如何打扮自己。施梦余啧啧感叹她终于开窍了。
她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进去前，她不太适应地在楼梯转角安放的镜子前，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自己。
她的耳疾……复发了。
谈酥酥在年纪比她小的学姐的指引下，顺利地找到了自己上课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