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他四个人需要想出一个方式让詹姆斯进行大冒险。不过这可是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他几乎已经对马粪的臭味免疫了，而且我们还没那个胆让他吃马粪，所以这个想法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可以骑任何一匹马，也敢骑到任何地方去，所以无马鞍牧场骑行对他来说也太容易了些。我提议让他去爬屋内的烟囱，但是泰莎提醒我这样一来我们还得花更多的时间去清理。最终乔希抬起头看见墙上和天花板上的无数只大长腿蜘蛛。
“好的，”乔希欢呼道。“开始喽。”
“为什么不让他吃一个蜘蛛呢？”他说。
”那就大冒险吧，”他说。
“三只，“泰莎说，上蹿下跳地。
他的蓝眼睛感受到了挑战的气息，犹豫了一秒，可我还是读不懂他的表情。
“不，五个，”我看了他一眼说。“五个嘎吱嘎吱嘎嘣脆的蜘蛛噢。嗯姆，味道真好噢。”
“你指什么？就平常玩的那些，当然咯。你喜欢谁？你暗恋谁？那种类型的问题。”我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假装有点生气。“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快说是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歪着脑袋，用挑战的眼神望着他。
抓蜘蛛花了些时间，不过很快詹姆斯就全都吃进了嘴里。“美味，”他说，然后他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证明蜘蛛都咽下去了。“啊啊。”
“你要问什么样的问题？”我都不明白他究竟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真的过于直率。
“呃，”我战栗着说，但同时又在咯咯笑。“我不敢相信你居然照做了。”
”就是正常的规则咯，”我说。“简单。你们要么选择完全诚实地回答问题，无一例外。要么就选择接受挑战。”
“就像鸡肉，”他嘲笑我。“你也应该尝尝。”
“等等，”他说。”怎么这么快。先说说你的规则？“
接下去的大冒险我们让乔希爬上屋檐，他也照做了。中途他有些摇晃不定，眼神里还偶尔闪过一丝恐惧，不过大概只有我和查莉注意到这个。泰莎则是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然后轮到查莉，她选了真心话，但她给的答案非常让人失望。
“好。”我靠着我的扫把，斜着头看着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没人。”她咧嘴笑着。“我是认真的。我没有暗恋任何人。这就是真相。”
“嗯，好。”詹姆斯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我加入。”
”不公平，“我说。”不好玩。那你应该再玩大冒险。”
我灵光闪现。“嘿，我们现在就来玩真心话大保险吧。”我看向詹姆斯，他一直在盯着我。“如果我们要清扫营地的话，也做点什么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吧。你们怎么想？”
“没门，”她说。“谁让你不问个更好的问题。”
“那太刺激了！”乔希说道。“好玩！”查莉说。
接下去是泰莎，她跟查莉一样选了真心话。
“去年她上床睡觉后，我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泰莎说，她的眼睛亮闪闪的。“真的太好玩了――有个家伙真的爬上了马厩屋顶半夜在那上面对着月亮嚎叫呢。”
“别浪费问题了，”我在其他人发问之前叮嘱道。“真的。我们大概已经知道她喜欢谁了。”此时泰莎脸红了，乔希压低了眼睛。“我们应该问个不一样点的问题，或许会更有趣。”
“哈哈，真滑稽。”詹姆斯说。“如果打起牌来，她熬夜熬得比谁都迟呢。不过正常情况下，她只能熬第一天晚上，第二天晚上她会九点上床十点就鼾声大起了。”他冲着我咧着嘴吧笑。我扬起眉毛，被逗乐了。
每个人都开始思考。问个关于马的吗？学校的？之前暗恋过的人？突然我知道要问什么了。简直完美。
“奈丝难道没催你们去睡觉吗？”查莉问道。
“我知道了！你们都别说话！”我很快说道。“泰莎，接下来是给你的问题。你身体哪部分长得最难看？你的脸，你的胸部还是你的穿衣打扮？”
“是的，有时我们玩纸牌游戏，”詹姆斯说。“玩到真的很迟。我想去年我们熬夜熬到大约凌晨三点钟。”他朝我咧嘴笑。
我之前跟你们提过，我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
“如果天气凉爽，我们会点燃篝火，通常妈妈会有棉花糖，好像有一大堆噢。”泰莎说。
在我的理解中，这个问题实在太聪明了。有趣，甚至有些讽刺。但是当那些话从我口中说出来融入空气的时候，它们碎成了一片片尖锐的玻璃，在屋子里像子弹一般射出四处乱飞。我看见泰莎向后躲避，被这个问题伤到说不出话。
“别告诉我咱们还得打扫小马驹营地，”我说。“除了骑行还有什么安排？”
我呆立了一秒钟，震惊于我刚才说的话。接下去屋子里的氛围变成广告上常有的那种效果——除了主角，每个人都呆立住，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好像冻结了。
“来吧，阳光。”
但接下去世界解冻。责备接踵而至。
“我想那就是消毒剂和抹布要派上用场了，”查莉说道。她把她那桶水倒在地上，把抹布递给我。
首先泰莎喘着气。她的嘴巴张着。她咽了口气，想说话，又咽了口气，看着我。“我，呃，”她说。接下去她什么也说不出。于是她转身跑开了。
“有点儿臭味儿，”我说着，却看见一丝笑意出现在詹姆斯脸上。
门重重合上。查莉望着我。
“不会的，真傻。”泰莎说。她朝他微笑。看上去好像他俩之间又搭上了。“女孩子们在这边，男孩子们在那边。”她抬手指向两间挤满床铺的房间，这两件房间在房子长长区域的两头。我环顾四周皱起了鼻子。
“可可。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问了这么个问题。你到底在想什么？”
“大家都睡在一间屋子里吗？”乔希问道。
“问得好。大脑短路了，”乔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嘴巴里竟然喷出这么伤人的话。
“其实也不怎么多吧，”詹姆斯说。“平常大部分白天时间都在马背上。只有在晚上还有吃饭时等等才在这儿的。”
我等着詹姆斯的声音，但他什么也没说。他转身走了，我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失望又悲伤。我的扫把重重地落在地上。
“那可是我们睡觉的地方。”泰莎非常兴奋地解释道。她终于恢复了迪事件前的那个快乐的自己了。她曾经变得沉默寡言，有点悲悲戚戚，但现在一切似乎又正常了。“我们不骑马时基本上在这闲逛。”
接着我也转身跑走了，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一路跑回了农场。
离小马驹野营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了，我们所有的人――乔希，查莉，詹姆斯，泰莎，我――都被卷进了服务工作，尽管房子还没造好，泥砖可以等以后做。马儿得提早一个星期来到，我们的工作是清理奈丝田庄里马厩后面那栋房子，确保它在野营者到达时已经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