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偶尔露露腿也不错,这腿还挺好看的,再不露过几年想露也露不了了。
她还是把衣服脱下来,又找出一件半身裙穿上。
折腾到5点半,邵白打语音电话来了,一接通就问道:“苏子墨,你过来了吗?”
她掂量了一下,她倒不是介意这件衣服是黎婉之的,她是想,邵白会不会见黎婉之穿过这件衣服……
这人说话还是那么讨厌。
呃。
苏子墨:“来啦,我现在出门。”
但是她突然想起来,这件衣服是黎婉之当年离开墨尔本的时候送给她的……
邵白:“嗯,地铁坐一个站,到国权路,我在4出口等你。”
她化完妆,又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她本来就没多少高档的衣服,这些年在肯尼亚更是把在墨尔本买的衣服丢得七七八八,她找出一件真丝印花连衣裙,穿上觉得挺不错。
苏子墨急匆匆出了门,进地铁,上地铁,坐一个站,到国权路出站。
她精心化了个妆,那是邵嫣然和邵白的爹娘,可不能失礼。
邵白站在闸机外头,穿着一身白衬衣,头发花白,脸上的肤色也白白的,乍一看像是个白化病人。
她还跑了趟学校送材料,然后急匆匆回来化妆,今天一早走得急,粉底都没来得及打。
一转眼有8个月不见了,他们站在闸机前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视线都颤动了一下。
10月6日一早,苏子墨一早搭地铁起飞前两小时抵达白云机场,中午飞抵上海虹桥,搭地铁穿过市区来到同济,已经是下午3点。
苏子墨的情绪骤然升起,脑袋里多巴胺在快速分泌,她才知道,原来她挺想念这个男人的。
眼下她专注的是工作,她想着把事业做好先,不要被其他事情分心。
苏子墨刷卡出站。
以前她觉得没有过那种传说中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挺遗憾,现在觉得倒也挺好,那种东西镜中花水中月,拿光阴做一场梦,业障,都是业障。
邵白看着苏子墨,面无表情地鞠了个躬,说道:“苏老师好。”
或许吧,但是她已经过了那种“奋不顾身”的年纪,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年纪……
苏子墨忍住笑,也面无表情地鞠躬,说道:“邵教授好。”
我到底喜不喜欢邵白?她问自己。
邵白翻了个白眼,笑了,说道:“我只是个研究员。”
苏子墨总会升起一种“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感觉。
苏子墨:“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想到邵白就想到墨尔本的日日夜夜,想起他们一起站在雅拉河畔,想起他们一起走过墨大林荫道的那许多个夜晚。
邵白:“封闭了半年,没得抑郁症就不错了。”
这几天邵白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子墨聊天,苏子墨倒是没什么兴致和他聊天,她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她和邵白是挚友,是知己,她觉得这个距离刚刚好,她不想再发生内罗毕那天晚上那样的事情,她会觉得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邵白掩饰不住疲惫地揉了揉后颈,说道:“不过以后会好一些,每周会有固定假期,可以休息和锻炼。”
苏子墨第二天回广州,她原本是7号回程,为了和邵白的约定,她得改签车票,但是6号广州回上海的票已经没有了,她只好退了高铁票,改成买机票,心如刀割地多花了1000大洋。
地铁站里人来人往,大都是附近高校的学生。
~
邵白说着,再自然不过地牵起苏子墨的手,说道:“走吧,已经做好饭了。”
邵白:“好的,来我家吃饭吧。”
苏子墨确信她从来没有和邵白牵过手,她觉得别扭,特别是这个男人的态度让她觉得别扭,她走了两步,就作势整理衣服,把手抽开了。
苏子墨:“我6号回来,那天晚上见面吧。”
他们走出地铁,走上国权路,走进复旦校园。
邵白:“7号一早。”
初秋时节,校道上梧桐叶飞舞着,他们俩沉默地走着,邵白没话找话地说着:“穿过学校就到了,我爸妈住在后门的老房子,住了三十多年。”
邵白在合肥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工作。
苏子墨:“嗯,住在学校附近挺好的。”
苏子墨愣愣,又想了想,回道:“你什么时候回合肥?”
邵白:“你今天很好看。”
邵白:“那我去广州找你吧。”
苏子墨:“哟,你才发现啊?”
苏子墨想了片刻,回道:“明天我回广州。”
邵白尴尬地笑着,他指着梧桐叶纷飞的林荫道,说道:“你看这里像不像墨大?”
邵白:“国庆节有5天假,我明天回上海,我家在复旦那边,明天有空?”
苏子墨:“你觉得是这里像墨大,还是墨大像这里?”
苏子墨:“嗯,试用期,大概半年转正讲师。你不是闭关吗?”
邵白:“我没在这里读过书,我觉得是这里像墨大。”
邵白:“你已经入职了?”
苏子墨又想起墨大的点点滴滴,想起那座清新漂亮的城市,她叹道:“你想墨尔本吗?”
苏子墨:“哈哈,我回来得比较突然,还没来得及到处说呢。”
邵白:“当然想,不过主要是因为有你们在那边,现在你在这里,我觉得没那么想。”
邵白:“我可以看信息的,你连信息都没发给我,我是听我姐说才知道的!”
苏子墨:“哎哟,少白头你变得这么会说话啦?”
苏子墨:“我能和你联系才行啊。”
邵白笑起来,笑得要扶一扶那深度近视眼镜,他又牵起苏子墨的手。
邵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邵白:“苏子墨,这大半年我好想你,看到你就更觉得想你。”
苏子墨:“知道了。我在上海,在同济这边。”
苏子墨笑:“你是担心我会不会怀孕吧?”
邵白是国家尖端科技研究的科研人员,身份敏感。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做安全措施,苏子墨的住处没有避孕套,邵白也没有,苏子墨觉得自己在安全期,没有事的,邵白事后倒是担心,还问了苏子墨几次。
邵白:“别胡说好不好,别乱开我的玩笑。”
邵白:“你真无聊。”
她回复:“是啊,你出狱了?”
苏子墨停住脚步,看着邵白,叹了口气,笑笑,问道:“邵白,你究竟是想怎么样?我是说我们的关系。”
苏子墨愣了愣,这两个月忙碌下来,她已经忘了这个人。
邵白:“苏子墨,我喜欢你,这半年我们分开了,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很确定,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踏踏实实不断努力的样子,喜欢你自由的模样,喜欢你这么自然朴实,我觉得我有些话只能和你说,有些想法只有你能懂,我相信你也是,我们都挺孤单的,但我们能够理解彼此。”
她看到邵白的头像弹出来:“你在上海?”
一群男女学生走过,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好奇地看着一个白头发的工科男学长和一个漂亮的学姐相互凝重地面对着。
10月2日,她正在赶着完成备课,明天好回家,深夜12点,她的手机响了,是微信。
邵白见苏子墨沉默着,他又补了一句:“Moira,我想认真地再和你说一次,我喜欢你,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国庆放假,苏子墨想回趟广州看看母亲,她买了10月3日上海虹桥到广州南的高铁票。
苏子墨心绪庞杂,说道:“邵白,我不知道,我觉得你挺好的,但我不确定我们变成情侣关系是不是好事,我觉得我们保持适当的距离可能更好,这样我会更珍惜你,你也一样。”
曾经的朋友大都已经渐行渐远,大家各有各的道路,各有各的生活,很难再走到一起。
邵白:“嗯,我理解,我也这么想过。”
国内的朋友们大都工作体面,到上海出差的,就顺带来看望苏子墨。
苏子墨:“我觉得,你像雅拉河上面的雨和雪,我远远地看着你,会看到更多东西。像那首歌唱的,我们喜欢富士山,难道就要把富士山搬走吗?其实到富士山逛过就已经足够,真的将它据为己有,可能它就只是一座雪山而已。我们喜欢墨尔本,但是我们不能占有墨尔本,墨尔本只在我们的记忆里面,我们离开了,才会怀念它的美好。我想我和你也一样,我喜欢你,但我不能拥有你,或许这样才美好。”
9月底,苏子墨的工作渐上正轨,她天天吃饭堂,每天待在学校里面,没什么生活支出,每个月还能剩下千把块钱买点书,买点电子产品,生活得还挺滋润。
邵白定定地看着苏子墨,看了良久,说道:“苏子墨,你真的变了。”
第七十八章再见邵白
苏子墨笑笑,说道:“快走吧,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