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呜呜地叫着,苏子墨看着眼前这只巨大的“黑蜘蛛”,她感到紧张和窒息,她那时候胆子小,掩饰不住紧张地说道:“你……你做什么!”
苏子墨看着他那烂醉的模样,她不想理这个男人,她转头走出房间,却听得夏至追出来了,夏至拦住她的去路,两手撑住墙壁,把苏子墨困住。
夏至把那电脑包递到苏子墨怀里,说道:“就当是我借给你的,过两年你再还给我,行了吧?”
夏至喊道:“你就拿去用吧,你每天晚上待在学校用电脑,深更半夜才回来,不怕危险吗?”
苏子墨抱着电脑,她看着夏至那不容抗拒的模样,感觉到夏至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额头上,她从来没有和男性这么亲近过,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苏子墨冷着脸说道:“那不是我的东西。”
夏至笑了笑,转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苏子墨扶着他回到房间,苏子墨把他推到床上,她转身就走,夏至又喊起来:“诶!你的电脑!”
苏子墨感到小心脏擂鼓般“咚咚咚”地跳着,她抱着电脑,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她走进夏至的房间,看见夏至正从口袋里拿出药片,把药片扔进嘴里咽下去了。
苏子墨那时候还是单纯心软,她听不下去了,还是下了楼,一把将夏至拉了起来,拖着他走上楼梯。
苏子墨生气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有病!刚刚出院,马上又去喝酒!你还想进一次医院吗!?”
苏子墨转身上了楼,但是她又听见夏至在下面喊着:“墨儿!……救命啊……我快不行了!……救命啊……”
夏至是因为日常作息不规律,生活放纵,又酗酒,才引发这次“化脓性扁桃体炎”。
苏子墨回头生气道:“那你就冻死在这里吧!记得自己叫救护车。”
夏至看了看苏子墨,说道:“我不是吃药了吗?今晚是应酬,没办法。”
夏至笑着喊着苏子墨:“诶诶诶!……我……我爬不起来了……”
苏子墨生气道:“你早晚把自己折腾死!”
苏子墨拿着那sony电脑下了楼,她冷着脸,连着整一套电脑包放在夏至面前,也不管夏至躺在地上,转身就走。
苏子墨转头就走,又听见身后夏至“诶”了一声。
苏子墨听得咬牙切齿,这昵称是能随便叫的吗?
苏子墨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夏至,夏至坐在床上,他那瘦削的脸苍白得像吸血鬼,他认真地看着苏子墨说道:“还没和你说,谢谢。”
那天晚上夏至给苏子墨讲了很多往事,苏子墨也给他讲了些自己的故事,苏子墨提到她妈妈喊她“墨儿”,夏至就跟着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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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楼下的玄关,喊着苏子墨:“墨儿!墨儿!……”
过了几天之后,清晨5点半,天还没亮起,苏子墨早早起床了,她睡眼朦胧地来到夏至咖啡馆,开始准备开门营业。
她等到深更半夜,夏至才终于回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仍是以往那般颓废烂醉的模样。
她打开咖啡机,开始试机器,她给自己冲了一杯又浓又苦的美式,一口气喝下去了,她抖擞了精神,手脚利索地开始擦桌椅柜台和杯盘刀叉,又清理了洗手间和冰箱,6点整,糕点公司送来今天的蛋糕甜点,车辆开不进这小巷子来,苏子墨拖着小拖板车一路小跑到唐人街牌坊路口接货。
苏子墨知道这是夏至送的,她觉得这个男人做事情总是这么霸道蛮横不讲理让人讨厌,她想等着夏至回来把电脑还给他。
糕点公司送货的是一个年老的“红脖子”詹姆斯,他看着苏子墨跑到面前,他撇着嘴,摇着头,用他那浓厚的美式口音说道:“不不不,你们订的货太少了,不够200澳币,我不该给你送货。”
夏至出院的第二天,苏子墨晚上回到家,看到她的床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打开来是一台漂亮的sony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至少要2000澳币,那时候苏子墨穷得叮当响,平时都自己做饭带便当吃,同学聚餐能不去就不去,就为了省点钱,这么贵重的电脑她连想都不敢想。
按照糕点公司规定,订货量在200澳币以上才能送货,苏子墨习惯了用“小女生”的姿态面对工作上的事情,这是最适合她这只“麻雀”的姿态,她忙解释着:“今天是周末,客人不多,所以没订那么多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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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脖子老头调皮地笑了,他从货车车厢深处捧出一个大蛋糕,笑道:“为了凑足送货量,我决定送给你一个大蛋糕。这是客人退货的,质量没有问题,是客人因为私人原因不想要了,送给你吧。”
夏至经历一场大病,情绪低落着,想起许多往事,那天晚上医院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那变幻莫测的寒风呼啸着,夏至给苏子墨讲了很多他的身世和经历。
詹姆斯喜欢这个亚裔小女生,这个蛋糕大得苏子墨捧都捧不动,苏子墨忙说着:“你留着给你孙子吃吧。”
夏至点头,说道:“是的,不止那间咖啡馆,我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也是我妈买的,我从小就住在那里,三年前我妈想回香港养老,才把房子和咖啡馆都卖给嫣然姐。”
红脖子老头连连摇头,说着:“不不不,我现在限制他吃甜食,千万不要让那小子看到这个蛋糕。”
苏子墨才知道夏至是私生子,他父亲的身份可能非同寻常,苏子墨又想起那“夏至咖啡馆”,她问道:“那咖啡馆,是你妈妈开的?”
苏子墨看着这红脖子老头夸张的神情,她连道着谢谢。
一提到夏至的家庭,他就会沉下脸来,苏子墨也不好再问,夏至吃完了便当,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那玩世不恭的神色变得黯然,他说道:“我妈是汕头人,80年代的时候汕头是经济特区,很多大官到汕头来,我妈是宾馆的服务员,被那个男人看上了,怀上我。生下我之后,那个男人安排我妈到香港生活,然后又让我妈和我移民到澳洲,我12岁的时候就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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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夏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