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点到十七点——打球、悄悄想你
十二点到十四点——午饭、午休、悄悄想你
十七点到十九点——晚饭、悄悄想你
八点到十二点——图书馆、悄悄想你
十九点到二十二点——玩游戏、悄悄想你
两分钟后，陆景又发来一张图片，还是一样的便利贴，一样的字体——
梁辰在被窝里笑出声来。
大神：你等一下。
千年盒子精：猪头，你快去图书馆吧，我要去排练了。
千年盒子精：……
大神：好，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
大神：你说得对，是该悄悄干点别的。
千年盒子精：不确定，怎么了？
千年盒子精：就这一张字条，谁知道你会不会悄悄干点别的？
大神：想养宠物吗？
大神：傻就傻，我每天早上给你发。
千年盒子精：什么？
千年盒子精：傻啊你。
大神：你今晚要是不太累的话，上一下游戏，给你个宠物，要是太累就算了。
大神：你今天不是很忙吗？给你报备行程。
千年盒子精：啊？宠物？游戏里还能有宠物？
千年盒子精：为什么给我看？
大神：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大神：我的今日计划，给你看看。
放下手机，梁辰起床洗漱，化好妆穿好衣服也才八点，司机准时在楼下等她。
千年盒子精：这是什么？
在缥缈的晨雾中，梁辰往练歌房赶去。当经过一个微信推广的广告牌时，梁辰突然想起陆景，系统维护不能改名的时间已经过了，不知道他微信名改了没。她打开手机，翻到陆景的微信，点进详细信息，竟无语凝噎。
十九点到二十二点——玩游戏
陆景的详细资料里，昵称那一栏写着：98K猛男。
十七点到十九点——晚饭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的，但这也太幼稚了吧！梁辰直想用脑袋哐哐撞车窗。
十四点到十七点——打球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这名字看着看着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十二点到十四点——午饭、午休
于是，梁辰动动手指，将自己那用了好几年的昵称改成：98K娇妹。
八点到十二点——图书馆
这不是有病吗？梁辰万年不改微信名，所以孙彬郁没给她加备注。当看到列表里出现一个“98K娇妹”时，他下意识地想到陆景。于是，他点开陆景的详细资料一看，立马一阵呕吐。
图片是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
改了备注之后，孙彬郁还是忍不住吐槽两句。
第二天醒来时，梁辰睁开眼睛，按掉手机闹钟，屏幕上立即出现一条未读消息，陆景发了一张图片。
芋头你个棒棒冰：你俩恶心不恶心？
千年盒子精：知道就好。
98K娇妹：不服？
大神：你真好。
芋头你个棒棒冰：服服服！唉——算起来，我已经单身四年了。
千年盒子精：啧啧，没大没小。
98K娇妹：别灰心啊，马上迎来第五年了。
大神：辰辰。
芋头你个棒棒冰：滚。
千年盒子精：幼稚。
眼下才上午八点多，孙彬郁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大神：楼上是猪。
每次拍完电影他都会休息一段时间，下次话剧演出是在一个月之后。
千年盒子精：猪头。
有点无聊，直到肚子咕咕响了，孙彬郁才起床，走到厨房一看，冰箱空空如也。
大神：我怕你还生气。
这个房子是该有个女主人了。
千年盒子精：你觉得呢？
二十分钟后，孙彬郁开车往超市驶去。
大神：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超市离小区不远，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路上，孙彬郁还找了家早餐店填饱肚子才继续往超市开去。正值上班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孙彬郁开着开着就掉转车头，打算绕一条不近但不堵的路。
千年盒子精：到了。
也不知怎的，越绕越远，孙彬郁看了看导航，再往前走就是马山山家了。
大神：到家了吗？
怪不得觉得这里熟悉，原来那天开车送她回家的时候曾经过这里。不仅如此，他还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啧啧，明明就胖乎乎的，还穿着羽绒服雪地靴，戴着一顶毛线帽，真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熊。
陆景发来一条消息，时间掐得很准。
马山山低着头一直鼓捣手机，连帽子偏了都不知道。
梁辰回到家，一亮灯，时钟刚好指向十一点。
“嘿！”孙彬郁把车开到路边，摇下车窗，手臂撑着车门，“美女，去哪儿啊？哥哥载你呗。”
陆景：“滚！”
马山山瞥他一眼，说：“下次开个兰博基尼再来路边浪。”
刘二眨了眨眼睛，说：“我……我有女朋友了，但是我哥哥喜欢高圆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挖个墙脚啊？”
孙彬郁笑嘻嘻地说：“去哪儿啊？”
何叶凑上来，说：“那个……其实我喜欢刘亦菲很久了……”
马山山摘了口罩，哈了一口气，才说：“找梁辰。”
周舟一脸认真地说：“我……挺喜欢范冰冰的，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追到她？”
“你司机呢？”孙彬郁见她似乎是在等车的样子，“你等车啊？”
陆景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嗯。”马山山又看了一眼手机，“司机放假了。”
“你能不能教教我？”周舟说。
“我送你呗。”孙彬郁说，“去她的练歌房对吧？顺路顺路。”
陆景走在前面，脚步轻快。
马山山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好”。
周舟岂止是吃了含笑半步癫，简直是畅饮鹤顶红：“那个……景哥哥……我有个事想麻烦你。”
路上，孙彬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喋喋不休，闹得马山山脑仁儿疼。
“你们吃了含笑半步癫？”陆景回头看着他们说道。
“你可歇会儿吧。”马山山说，“认真开车。”
梁辰走后，一行四人往宿舍走去。除了陆景，其他三个人的步子都不太稳。
孙彬郁摸摸鼻子，道：“行，你把电台打开听听节目呗。”
陆景从背后抱住了她，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什么都没说，但梁辰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马山山把揣在衣服兜里的手伸出来，按了一下按钮，音响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刚走几步，突然背后又袭来一阵温暖。
“我的人生啊，拿得起放不下的只有筷子！迈不过去的坎只有小龙坎！我——”
梁辰还是对何叶笑了笑，说：“如果有人相信的话，你可以拿去拍卖。”
“呀！”孙彬郁一把按掉，“让你开电台呢，开CD干什么？”
“你快回家吧。”陆景说，“别理他们。”
“不好意思，我手滑。”马山山淡淡地说。
何叶战战兢兢地接过，看着手里的围巾，说：“请问我可以拿去拍卖吗？”
倒是孙彬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两人不再说话。
“那这条围巾……”梁辰转身看着何叶，摘下来，递给他，“谢谢你。”
许久，马山山才问道：“你平时都听这个啊？”
梁辰看他那样子，确实不太冷，浑身跟着了火似的。
那是她的小品。
然后，她把外套脱下来还给陆景。陆景没要，说：“我很快就到寝室了，你穿着吧。”
“啊？哦，挺有意思的嘛。”孙彬郁说，“你知道，开车很无聊的。”
梁辰戴上口罩，无奈地看着校园里零星的行人，说：“别，我一个人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马山山低声嘀咕了几句，正好音乐声响起，孙彬郁便没听到了。
陆景嘴角带笑，止都止不住：“我送你出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梁辰的练歌房。
“好了，我回家了。”梁辰推开他，“回去洗澡睡觉，别着凉了。”
孙彬郁目送马山山进去后，看了一眼副驾驶座。
在这个熟悉的校园，六年前的梁辰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从容地接受另一个人的不完美。
“哎呀！是真的胖啊。”他拍拍坐垫，“都陷下去了。”
“我想得到你纯净真挚的爱，所以，我愿意陪你长大。”
梁辰正在和人商量编曲，回头见马山山来了，便招手让她进来。前几天跟马山山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要是无聊可以来她的练歌房玩，昨天马山山说她最近闲，可以来看看。梁辰一一给马山山介绍了自己的同事后，马山山便退到了一边，说：“你们忙，我在这儿看看就行了。”
闻言，梁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抬手抱住陆景。
梁辰点头，又投入工作中。《女神之舞》没有歌词，改编上面很有难度，这几天阿杰他们被弄得焦头烂额。
她给予他的，他会加倍回报。
一直到午饭时间，梁辰捏着眉心，说：“大家休息吧，忙了一上午，先吃饭。”
陆景心口好像被揪了一下，他说：“以后，这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袁珂珂早叫好了外卖。
梁辰从来不敢保证陆景会不会遇到同样的事，甚至，她到现在也没考虑过要公开。其实，她也抱着私心，她也没那么完美。
吃饭期间，梁辰问马山山：“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
所以，她也没有那么理性，甚至不知道如果他们的关系曝光了，陆景会受到怎样的影响。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她见过太多圈内朋友公开恋情后，双方或者另一方受到无端的辱骂。没有原因，就是粉丝不乐意，又或者说，有的人只是单纯的坏。
“不错。”马山山视线扫过整个练歌房，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梁辰：“有的时候还会有舆论环绕，连带身边的人都会受牵连。有的人嘴巴毒起来，连我家人都骂，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深受其影响。”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唱歌，一起写歌。
陆景：“我知道。”
“以后常来玩啊。”梁辰说，“你唱歌那么好听，要是你出道了，还有我什么事啊。”
梁辰：“每个节日，恰恰是我必须演出的日子，春节也好，元旦也好，我没有机会过节。”
马山山低头，但笑不语。
陆景：“嗯。”
饭后，马山山说出去抽支烟，梁辰便继续工作。十几分钟后，马山山才走了进来。梁辰想，这支烟抽得可真久。她走近梁辰，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梁辰：“我忙起来的时候，天南地北到处飞，有时候家里的花都会枯死。”
此时的梁辰眉头已经紧紧锁在了一起，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如果拿不出满意的改编方案，说不定到最后连排练的时间都没了。她忍不住有些烦躁，翻谱子的时候差点把纸张扯坏。
陆景低低地说：“我在。”
这时，马山山说：“橙子，这首歌让我试试吧。”
梁辰唤道：“陆景。”
梁辰怔住：“真的？”
借着月光，梁辰看清了陆景的脸。几天不见，他的眼神便沉静了许多。
“我试试吧。”马山山说，“刚刚我脑子里有点灵感，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明天就能拿出来。”
如果一个人的语言没有力量，那他周身散发的情绪是能说服人的。
马山山的改编能力，梁辰从没怀疑过。
还好，她没有排斥这个怀抱。
大学的时候她改编的《边城姑娘》就让老师们对她青睐有加，后来的一次次作品，更让大家觉得她就是不当歌手，也会是班里最出色的编曲家。
陆景就抱着她不说话，满腔的情绪，都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好啊！”梁辰说，“我当然相信你！”
几个室友更是吓得不轻，嗷嗷地叫着捂脸转过身去。
“嗯。”马山山说，“那我回去了。”
长时间的奔跑让他精疲力竭，但此刻心里突然生出无限的勇气，他抬手抱住梁辰。这个动作太突然，梁辰猝不及防就被紧紧箍住。
“我叫老刘送你。”梁辰将她送到门口，“那明天还是这里见。”
一时的沉默无言，给了陆景冷静的时间。
马山山走后，梁辰的心态放松多了。她既然主动提出要帮忙，那就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了灵感的萌芽。
他知道，出国这件事，梁辰绝对是支持而不可能拦住他的。
晚上八点，梁辰提前让大家回家休息。
梁辰道：“嗯，是冲动了。”
她到家再洗个澡出来，刚好九点。
陆景没有立刻肯定她的说法，而是说：“我冲动了。”
想起陆景的日程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玩游戏，于是梁辰直接登录游戏和YY语音。刚进去，陆景就说：“来了？”
“你今天投简历去了？”梁辰问，“怎么，找工作？”
接着，耳机里还有别人的声音。
另外两个人没回答，热切地关注面前两人的动向。
“你跟谁一起玩呢？”梁辰问。
周舟在一旁听见，捂住脸说：“刚刚她是夸我有趣吗？我没听错吧？”
“我室友。”陆景说，“刚刚我们四排。”
陆景踩着脚下的石头，“嗯”了一声。
“那我呢？”梁辰说，“现在怎么玩？”
梁辰笑着，但看起来仅仅是礼貌的笑，她说：“你的室友很有趣。”
“我们双排，不管他们。”
陆景终于忍不住了，说：“求求你们闭嘴吧。”再说下去，梁辰怕是以为他每天跟一群精神病人生活了。
“别这样啊！”另外三个人哀号。
梁辰：“……”
陆景没理，直接拉了梁辰双排。这一次游戏，三个室友纷纷凑到陆景身边，准备围观全程。陆景满脸嫌弃地看着他们，说：“你们这样，我还怎么玩？”
何叶没有围巾，被冷得迷迷糊糊的，他看了看两个室友，说：“我不知道怎么夸陆景了，要不学姐，我给你表演个口吞拳头？他教我的。”
“看看嘛，看看嘛。”周舟说，“看看梁辰怎么玩游戏的。”
梁辰：“……”
陆景没再理他们，进入飞机舱的时候，说：“马上元旦节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对对对！”刘二也帮腔，“他年年考第一，运动会也拿第一……呃——对了！他连英语六级分数都是我们班最高的！还有，他还给孕妇让座，绝对的三好青年！”
梁辰一盘算，果然没几天了，说：“北原卫视元旦有晚会，撞期了，所以节目会暂停一周，能休息几天。”
“不是不是不是！”周舟一个劲儿地摆手，生怕自己连累了陆景的形象，“我们景哥哥跟我们不一样，他每天吃饭学习运动，绝对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陆景立马提议道：“要不要出去旅游？”
“你们……”梁辰抬头，看着这几个人，眼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平时就是这样的？”
“你放假放那么久吗？”梁辰问。
梁辰当真哭笑不得，她没说话，其他几个人就盯着她看，就像等着法官最后的宣判一样。
“当然。”陆景说，“元旦我们就考完放寒假了。”
“学姐，你别骂他了，我舍不得，你要骂就骂我吧。”周舟拍着胸口说，“校庆的前一天晚上，小欢说缺人帮忙应援，景哥哥撸起袖子就上了，大晚上的爬上爬下，差点摔着，心疼死我了。你都不知道那些树有多高，晚上温度有多低！”
旅游啊，梁辰很心动。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去旅游过了，每到一个地方就是工作工作。梁辰顺势就说：“那行，你想去哪儿？”
梁辰叹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周舟又冲出来继续刷存在感。
“我依你吧。”陆景说。
陆景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这么冷，找个暖和的地方吧，但是国内的话，我是不太方便的。”
刘二的表演倒是让梁辰抓住了重点，她看向陆景，眼神凛冽，似乎是在问他刘二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就国外吧？”
“啊！真的是！”刘二捂住胸口，对着天空嗷嗷叫，“怪不得他今天差点就想放弃出国要去投简历了！换作是我，我……不，我找不到这样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你可千万别这么走了，他可真的是个宝啊。我要是女的，我肯定非他不嫁了。你再多看看他，看这脸，这身材，最重要的是这一颗真诚的心，我的妈呀，世间难寻啊！”
“可以，但是时间说长不长，不能跑太远。”
梁辰整个人都是愣住的，点了点头。
“泰国怎么样？不远，而且暖和。”
“学姐，不是我说，我们景哥哥一直就很喜欢……等等，你真的是梁辰吧？”
“行。”梁辰就这么答应了。
这几个人跟唱连轴戏似的，刘二又登场了。
陆景说他来订机票、酒店和安排行程，梁辰便把身份信息发给了他。
他一个喷嚏打来，幸好梁辰动作灵敏，立刻躲开了。
她还挺喜欢泰国风情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去玩。不待在国内的原因是她随时可能被认出来，但此时的梁辰没有料想到，泰国已经成为中国人旅游的热门地区，以至于她一看到满大街的中国人就傻了眼，待在酒店不敢出门。
“看！陆景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啊！”何叶一伸手就扯得腰露出了一截，一股风灌过来立马冻得他直哆嗦，于是又收回手捂住腰，“这……寒风……也可鉴……啊嚏——”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刻，梁辰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说的宠物呢？”
梁辰被唬住，还真抬头看天空，一轮明月格外圆。
陆景正在搜房子，说：“你等一下。”
“对对对！”石化的何叶虽然冷得发抖，也帮着说话，“学姐，你抬头看！”他一指天上，动作有模有样的。
不一会儿，陆景说：“好了，你过来。”
旁边的两个男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心想着不能让梁辰就这么走了。
梁辰跑到他身边，看到他腰上有一簇火焰，问：“这是什么？”
梁辰看了陆景一眼，表情淡淡的，似乎真的要走。
陆景往前走两步，又后退两步，腰间的火焰就随着他的动作划出好看的弧度。
“学姐，别走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儿说说呢？别走别走，你说说陆景哪里不对，我帮你揍他，你别生他气就行。”
“这叫小火龙，可爱不？”说着，陆景又绕着梁辰转了一圈，小火龙的火焰拉得老长，看起来滑稽又搞笑。
梁辰刚抬脚，却被坐在地上的周舟拦住了。他猛地蹦了起来，想伸手拉梁辰又不敢，只能张牙舞爪地堵住梁辰的去路。
“幼稚。”梁辰说。
陆景哑口无言，眼里的光一点点退去：“那……你早点休息。”
“要来一个吗？”陆景丢了个燃烧瓶给梁辰，“你先趴在地上，嗯，对，然后切换到燃烧瓶，点击左键按住不要放，切换武器，好了，松开它，嗯，现在可以站起来了。”
“怎么了？”梁辰说，“不是你让我回去的吗？”
梁辰惊奇地看着自己腰间的小火龙，左走走，右转转，一会儿蹲下，一会跳起来，红艳艳的火焰一直跟着她。
她退了两步，小小的动作却激起陆景心中的千层浪，他抓住了梁辰的手臂。
“好了，走了。”陆景说。
梁辰哭笑不得，她努力伸了下巴才露出嘴巴来，但看到他没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些难以言喻，梁辰想，这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自己刚才也是冲动了，一踩油门就跑了过来，这时候出现，好像一切都破功了。
梁辰没理他，继续玩她的小火龙。
陆景立马又把何叶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圈在梁辰脖子上：“天太冷了，你回去吧。”
陆景说：“我们坐到摩托车上，开起来更酷炫。”
梁辰没来得及说话，一阵风吹来，她咳了两声。
“是吗？”梁辰眼睛亮了，“那你赶紧去找一辆摩托车。”
“这么晚了，我没事，你回去吧。”顿了一下，陆景又说，“我继续反省。”
陆景找了一辆三蹦子来，梁辰坐上去，他即刻开车，速度一上去，两个人腰间的小火龙简直跟电影里的便宜特效似的。
梁辰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愣了片刻。陆景打量着后面的三个室友，心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一把抓过何叶身上的外套，罩在梁辰身上。
“很酷嘛。”梁辰说，“这是个Bug吧？”
“你怎么穿这么少？”陆景说。
“对。”
只要她一个眼神，就能使他全身的热血沸腾起来。
陆景开得飞快，小火龙越来越酷炫，梁辰忍不住想截个图。
晚风吹来，刺骨的冷，陆景却觉得浑身暖透了。
“可是——这样容易被当成活靶子吧？”
陆景双眼一亮，这才一步跨上去，脸上全是惊喜与期待。
陆景“嗯”了一声，说：“有我在，你怕什么？我们98K猛男和98K娇妹组合，无所畏惧。”
梁辰招招手，道：“过来。”
身后三室友：“呕——”
两秒钟后，还在操场上奔跑的人影定住了，然后飞奔过来，却在离梁辰三步远的距离停下来。陆景喘着气，半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看着梁辰。中间的距离，他始终没有越过去。
梁辰脸红地道：“你……看到了？”
梁辰朝跑道上喊了一句：“陆景！”
陆景说：“每天看八百遍。”
陆景穿着黑色卫衣，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那有什么好看的啊？”
而梁辰的注意力只在跑道上，一眼望去，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人。等了几分钟，她才看到有人影晃动。
“就等着改情侣名的这一刻啊。”
周舟一直坐在地上，站不起来：“我终于知道，他说的不是追星是什么意思了。”
梁辰低低地“哦”了一声。
石化的三个人站在一边，呆若木鸡。
陆景身后的三个室友总算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石化的刘二咽了一口口水，伸出手，戳了一下梁辰的肩膀，问道：“是真人吗？”
怪不得——
何叶扶了扶眼镜，说：“我是不是太久没换眼镜了？”
今天早上在图书馆，四个人都带着电脑。
“妈呀！”周舟先号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陆景原本在敲代码，无聊瞥了一眼手机，然后一记眼刀飞向周舟，周舟立马跳开。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她转头，看到那三个男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陆景瞪完了周舟，便打算改个微信名字，想来想去却不知道改什么好。不知道梁辰这段时间有没有换名字，想着，陆景便点开她的详细信息看了一眼，然后就怔住了。接着，他看着手机傻笑。周舟看他表情变化太魔幻，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敲代码。
梁辰喘着气走到他们身边，摘了口罩，问：“他人呢？”
周舟瞥了一眼他的电脑——
第二运动场很大，她一时间没看到陆景，反而看到了蹲在跑道旁的三个男生。他们应该就是陆景的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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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是开车来的，她把车停在外面后，戴了个口罩就跑了进来。
98Kjiaomei
“来了来了！”周舟蹦了起来，前方那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面容，但他很期待看到她的模样，“今天可算见到景哥哥女朋友的真容了！”
朋友，你这思维跑得有点远啊。
“我不去！”周舟着急地四处看，瞄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正朝他们跑来。
事实证明，玩小火龙真的容易被当成活靶子打。
何叶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点点头：“你去打。”
这一把是有史以来梁辰第一次和陆景一起死得那么惨烈，可偏偏陆景还乐不可支。末了，梁辰突然接到孙彬郁的电话，邀请她明天去他家吃饭。
周舟搓着手说：“怎么还不来啊？是不是不来了啊？要不我们把陆景打晕带回去吧？”
“你最近请客挺勤快啊。”梁辰说，“不是说穷死了吗？”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在操场边上快冻僵了，挤在一起取暖。
“这点钱还是有的，我要是揭不开锅了就住你家去。”
刘二松了一口气：“景哥哥，我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别！我有男人。”
“我知道，我马上过来。”说完，对面挂了电话。
“哦，你确定是男人，不是男孩？”孙彬郁哼哼两声。“来呗，明天下雪，来我家喝点小酒，岂不美滋滋？”
“南大，第二运动场。”刘二感觉她不是本校的，怕她不知道第二运动场在哪儿，于是说，“就从南大北门进来，然后左拐，往……”
“嗯，还有谁啊？”
这次，对面没有沉默，说：“在哪儿？”
“老丁啊，小关，呃——还有马山山。”
“那啥……我是陆景的室友，我知道你们好像吵架了，但是他现在跟疯了一样，在操场跑了一个多小时了，那个……你……要不要来看看？”
“谁？”梁辰说，“马山山？你叫了她啊。”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说：“嗯。”
“对啊，怎的？”孙彬郁问。
刘二偷偷看了正在跑步的陆景一眼，心里祈祷他不要怪自己，然后拨出了微信通话。呼叫声响了很久对面都没有接，就在他们以为彻底凉了的时候，对面居然接了，但是没说话。刘二战战兢兢地开口道：“请问，你是陆景的女朋友吗？”
“没啥。”梁辰说，“我就问问。”
“肯定是她了。”周舟瞟了一眼，“啧啧，几天没理他了，怪不得疯了一样。”
挂了电话，梁辰又戴上耳机，听到陆景的声音，便说：“你明晚有空吗？”
“这还不简单。”刘二解锁陆景的手机，打开他的微信，看到置顶的那个对话框。
“嗯，随时有空。”
“可是……”周舟说，“咱们都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
“那我们去芋头家吃饭吧。”
周舟和何叶犹豫了一下，点头。
“不就在我奶奶家对面吗？”陆景笑嘻嘻地说，“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饭呀？”
陆景的衣服沾了灰，刘二拍了两下，突然摸到里面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手机。他想了想，说：“要不叫他女朋友来看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不急……”梁辰说，“最近不是很忙嘛。”
何叶弯腰把陆景扔在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自己披上，说：“大晚上的，实在太冷了。”
“嗯。”陆景想，他大概是懂了梁辰的意思，“快过年了，我爸妈也要回国了，你来吃饭吧。”
周舟担心地摇头道：“猝死倒是不会，就怕他明天下不来床。”
梁辰咬着吸管，“嗯”了一声。
何叶冷得瑟瑟发抖，说：“他再跑下去，不会猝死吧？”
除开那次梁辰爸妈突然造访，见家长总该正式一点，多准备一点，想到这里，梁辰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陆景爸妈会不会喜欢那种书香世家的女孩，会不会觉得娱乐圈的环境太复杂。
他们刚到就看到陆景一个人在跑道上狂奔。这一跑，就是一个多小时。
陆景好像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说：“我爸妈人很好。”
周舟等人在第一运动场看了一圈，没看到陆景，又往第二运动场去。那是南大最老的一个运动场，平时来的人少，这种时候更没有人来。
梁辰习惯性地“嗯”了一声，人好是人好，不代表人家眼光不高。
临近考研和期末，学校里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运动场也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打球。
“而且，我爸妈相信我的眼光。”陆景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骄傲，听得梁辰心里很舒坦。
于是，周舟他们关上寝室门就跟了出去。
“瞧你嘚瑟的。”梁辰舔舔嘴角，笑吟吟地对着电脑说，“快去睡了，晚安。”
“跟上吧？”
“好，晚安。”陆景下了游戏，“明天下雪，你多穿点。”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梁辰没想到，马山山第二天中午真的来了练歌房。
“我去跑步总成了吧？！”陆景丢下一句，直接跑没影了。
她眼下青黑，没有化妆，脸色不是特别好，一看就熬夜了。但她的眼里，有着少见的光芒，像向日葵看见了阳光，像久埋地下的秧苗呼吸到了空气。她疾步走到练歌房的桌子旁，把带来的大书包打开，掏出一摞厚厚的A4纸和一个iPad。
“你去哪儿啊！”周舟在后面喊。
“我还是习惯用纸张。我先给你们看看，有吉他吗？我要用一下，我……”
陆景被三个人拦住，连电脑都摸不着，他脑袋里一炸，掉头跑了出去。
“等等！”梁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马山山，说，“你先别急，歇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景哥哥！冷静啊！”
顿时，马山山有些不好意思，在一众人的围观下找了个角落的凳子坐下。
刘二这么一吼，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都凑过来拦住陆景。
阿杰他们觉得有趣，悄悄跑去找梁辰，问道：“辰姐，马山山不是谐星吗？她真能行啊？”
“你可别冲动啊！”刘二瞬间反应过来，捂住他的电脑，“你可冷静点啊！材料都寄出去了，再过俩月该拿Offer了，别乱来啊！”
“行不行一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梁辰让阿杰让路，捧着水杯朝马山山走去。
陆景不说话，表示默认。
“可我还是不大放心啊。”阿杰抓了一把自己的脏辫，说，“我也看过她的节目啊，别一会儿给我们整个山歌，唉——这都还好，别给整个《最炫民族风》啊。”
大概是恋爱中的男人比其他人要敏感一点，他忽然想到陆景这几天的异样，又看他现在的心思，不由得慌了，说：“你跟你女朋友吵架，该不会是因为你要出国吧？”
“你瞧不起山歌还是瞧不起《最炫民族风》？”梁辰回头，似笑非笑地道，“还有，上大学时，马山山是我们班上最出彩的学生。”
“这个有什么好试的？”刘二慢慢下床，走到陆景身边，看他简历都填了一半了。
“山山。”梁辰把水端给她，“你是怎么来的？”
“我就试试看，反正没什么事。”
“打车。”马山山说。
陆景的手指顿了顿，片刻，又按下去。
“那今晚我们一起去芋头家。”
全程只有刘二发现了不对劲儿。他突然坐起来，问道：“你干什么？你要投简历？”
“好。”
陆景说“好”，起身打开了何叶的电脑。
马山山坐在一旁喝水，阿杰他们却挤在一旁看她的手稿，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有啊……”何叶沉迷在学习中，眼神都没给陆景一个，“你要吗？就在我电脑桌面上，你自己去拷。”
最后，他们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盯着梁辰看。
不久，陆景问：“何叶，ACM比赛的证书，你有扫描件吗？”
“怎么了？”梁辰慢慢走过去，划开iPad，一段融合了《女神之舞》的音乐立即响起。
陆景不再说话，开始敲键盘。安静的寝室里，键盘声此起彼伏。
“我的妈呀！”阿杰半捂着嘴巴，说，“刚刚看了编曲，真想不到这个出自谐星之手啊。”
周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说：“好像是吧，我之前都没啥信心，犹豫着要不要试试。唉——管他的，万一过了呢。”
梁辰抬眸，眼里有得意之色。她看向马山山，马山山坐在一旁，捧着水杯，任由他人围观她的作品也不曾有忐忑之色。
他看定住了，过了一会儿，陆景问道：“截止时间是今晚凌晨？”
“牛。”阿杰说，“真的牛。”
陆景接收之后，打开界面，这个模板简洁明了，非常漂亮，姓名、性别、年龄、学历，一一罗列。
《女神之舞》主声部是花腔女高音，但最难的地方不是高音，而是真假音的飞速转换。其中一段三个八度的连贯跨越要在两秒钟之内完成，若是换气跟不上，便会沦为车祸现场。所以，他们之前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段音乐原本是电脑合成，配乐又是流行音乐，以一己之声烘托激烈的战争场景，改编的难度也极大。
周舟神经比较大条，听陆景这么说了就没多想，把简历模板发给了他。
但没想到，马山山一个晚上便做到了，连刘指导也连连赞叹。
陆景抿着嘴，转身开电脑：“我就投着玩一玩。”
马山山表情无甚变化，慢慢走过来，说：“还行吗？”
周舟头也不抬地说好。刚翻出文件夹，他突然觉得不对，于是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当然行，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突然，陆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把你的简历模板发我一份。”
“我们来试一试。”梁辰展臂，招呼所有人，“时间紧迫，这几天要辛苦大家了！”
陆景站着不说话了，周舟也没在意，继续刷题。
马山山退到一边，静静地观看梁辰演绎她的作品。
“不知道，应该是下周吧。”周舟说，“今天赶着截止日期投的简历，如果简历过了，明天就该通知笔试时间了。”
有了马山山的编曲，乐队成员们异常亢奋，梁辰自然也格外卖力，一下午的排练下来，整个人像去了半条命似的。
陆景站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时候笔试啊？”
这种酣畅淋漓的演唱感觉，梁辰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陆景弯腰仔细看了一眼，给周舟解释了几句，他立马懂了，又埋头开始写。
最后一曲结束，她朝着马山山一笑，马山山似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梁辰所营造的氛围里。
“哎！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周舟说，“我想不通这个子程序的逻辑。”
“走了。”梁辰走过去拍她肩膀，“芋头打电话来催了。”
周舟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才会在找工作之前大量刷题，否则，作为南大的计算机系学生，也太丢人了。
“哦，好。”马山山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她拿走自己的iPad，然后拎起包包，梁辰却叫住了她。
陆景站起来，烦躁地踱了两步，走到周舟身后，瞄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说：“你这代码风格真是越来越烂，少打点篮球多写写代码吧。”
“怎么了？”马山山问。
“甜言蜜语呗。”刘二说，“再不行，跪CPU去。”
梁辰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说：“谢谢你啊。”
陆景抬了抬眼皮，问道：“怎么哄？”
“小忙。”马山山说，“走吧。”
“哎呀！吵架很正常嘛。”刘二从床上伸出脑袋，拿着手机晃了晃，“我昨天还跟女朋友吵架了呢，好好儿哄一哄就行了，女生的气来得快也消得快。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哄？”
“嗯。”
不用他说，其实室友早就猜到了陆景应该是和那个传说中的女朋友吵架了，虽然他们都没见过那个女朋友，也不知道她是谁。
出了练歌房，梁辰本打算叫老刘送她们去孙彬郁家，没想到却接到了丁嘉运的电话。他说路过这里，听说马山山也在，顺便就接她们同行。
陆景还是没接他的话。
想到老刘也许久没有休假了，梁辰便吩咐他把袁珂珂和肖雨送回家，自己和马山山出去找丁嘉运。他果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细小的飞雪中，他穿着灰色的大衣，站在垃圾桶旁抽烟，见梁辰和马山山出来了，立马摁灭烟头，朝着她们笑。
“跟女朋友吵架了？”周舟问，“来，周舟深夜电台为你开放，一切感情问题我都能解答。”
梁辰走在前面，丁嘉运便给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陆景看他一眼，没说话。
莫名地，梁辰往后退了一步，说：“我有点累，我坐后面睡一会儿吧。山山，你坐前面陪老丁。”
周舟咳了一声，问：“景哥哥，这是怎么了？”
马山山什么都没说就坐了上去，反倒是丁嘉运看了梁辰一眼，梁辰只当不知道，坐上后排便闭眼假寐。
他这个状态持续几天了，室友们早就发现了不对。
期间，她也睁过一次眼，是因为陆景问她到哪儿了。
只有陆景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电脑没开，手机也放一边没动，静静地发呆。
二十分钟后，丁嘉运的车驶入小区，他突然说：“你们小心一点，我感觉有狗仔。”
周舟在做国内某顶尖互联网公司的往年笔试真题，刘二保研了，躺床上跟女朋友发消息，何叶马上就要考研，正在埋头刷题。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后视镜看。
此时，寝室里，四个男孩寂静无声。
梁辰坐在后排，立马回头看，果然有一辆面包车跟在他们后面。
本来都是玩音乐的，挑战才能激起他们内心的激情，既然领头的人决定了，他们努力就是。不就是一首歌吗？排名不重要，他们能突破自己才是心里对音乐最大的热忱。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地准备起来。
这几年来，梁辰对这种面包车非常敏感，不是私生饭就是狗仔。这种车一出现，她立马就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在今天有马山山在，否则后面的狗仔拍到她和丁嘉运出行，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风言风语了。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下车后，马山山依然沉默着，却走在了梁辰和丁嘉运的中间。这样的距离，任何一个狗仔也不能说什么。然而梁辰没想到，陆景竟已经早早在楼下等她了。
“当真。”梁辰望着满屋子的人，说，“我相信大家能帮我完成。”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路灯一盏盏点亮，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陆景的面容不太清晰，但远远地就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
阿杰揉了揉脸，说：“辰姐，当真？”
穿着浅蓝色卫衣的少年，隐入光晕中，却依然闪耀夺目。
就因为是你，才觉得不可置信啊！
梁辰多想跑到他面前近距离感受他的温暖，可一想到狗仔可能还守着他们，她便沉了沉脸色，移开目光，跟上丁嘉运和马山山的脚步。
看大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梁辰说：“又不是没有人唱过，怎么轮到我，你们就这副样子？”
走过陆景身边，梁辰目不斜视，侧头与马山山低语，仿佛没有看见这个人。
岂止是吓到了，简直是觉得梁辰疯魔了。
陆景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掉了下去。
“怎么了你们？”梁辰说，“这就吓到了？”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着，气温比早晨更冷了，他愣着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身，正好看见那三个人上的电梯门关上，还伴随着他们说笑的声音。
一整个练歌房，寂静无声。
陆景走到电梯口，按了上行键，低着头，眼神落寞。
“想好了。”梁辰把他的吉他拿起来，塞给他，“改编的任务，就交给大家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里面那个仰着脸笑的女人。灯光昏暗，但她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巧笑倩兮。
“不是不是！”阿杰急忙拦住梁辰，问道，“真想好了？”
梁辰什么都没说。
见大家不说话，梁辰拍了拍手，说：“愣着干什么？来，大家干活儿了！”
陆景一步跨了进去，反手按上关门键，看着她，眼里又惊又喜。
梁辰笑了笑，说：“对，早就打它主意了，我想挑战一下自己。”
看了一会儿，陆景却转过身，背对梁辰。
阿杰更是嘴角抽搐：“辰姐，你怕是早就打了这首歌的主意吧？”
“怎么了？”梁辰拉住他的手，“刚刚有狗仔在外面呢。”
大家都瞠目结舌地道：“你没开玩笑吧？”
陆景踮了踮脚，没说话。
《女神之舞》。
“为什么不说话？”梁辰戳他腰，“还跟学姐耍脾气？”
梁辰也知道这首歌的优势，可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如今把这首歌让给祝思云了，她反而更有理由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往乐谱上一指，说：“我想唱这个。”
陆景猛然转身，低头往前凑。
不只有阿杰，其他人都不赞同这件事。梁辰原本选的那首歌，也是马明辉推荐的，是一首非常适合现场表演的Urban folk，不少Vocal系歌手都演唱过这首歌，反响非常好。阿杰他们认为，这首歌梁辰来唱，拿第一名是非常有希望的。
梁辰反应快，立马后仰，抬手撑住他的胸，说：“电梯里有监控呢。”
阿杰听说她把选好的歌让给别人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凭什么呀！你好歹争取一下啊！”
陆景往上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我这么多年的牛奶是白喝的？”
挂了电话，梁辰回到练歌房，示意大家停下手头的事，商量重新选歌的事情。
梁辰：“嗯？”
协商过程意外简单，因为梁辰二话不说就将这首歌让给了祝思云。
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踮脚抬手，挡住了摄像头，同时，轻轻地亲了一下梁辰的脸，一下不够，又一下。
梁辰一头扎进工作里，时间倒也过得快，但难免总会出点意外。她选送的歌和祝思云的撞了，马明辉让她们自己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