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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虽然生命

也没有苍老

有如木槿,朝开幕落

我要去的地方,没有岁月

但花开之日,滋养我,有你的爱

花开,我还会一样年轻

我害怕的,只是离别的寂寥

不要为我流泪,明年

不要为我流泪

我好想唱着歌,走向人生的尽头

岁月流逝,坟墓只是一个关口

世上,如果真有幸福的离别

有一天,我们都会相叙

会闪烁一如星辰

我想你明白:最美好的爱,是成全

会像花开一样灿烂

成全你去寻找你的快乐

我以为人生

我们有过一生中最热烈的时光

面包树又落下一片叶子了

今后,我是繁星,永远为你明亮

点亮了九重葛和木槿

我是飞鸟,为你翱翔

落日,染红了岩礁

我不在遥远的故土

我的故乡,在遥远的岛国

我在你身边

然后,葛米儿站了起来,走到台前,钢琴和小提琴的旋律从台下丝丝缕缕地升起,她的手拈着麦克风,用她低沉的声线,唱出自己最后的歌。

离别纵然寂寥,但我的爱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阵笑声。

不要为我流泪

她换了一个姿势,看了看跟乐队坐在一块的林方文,说:「很不公平啊!大家以为林方文死了,原来他没有死,我却要死了。」她停了一下,接着说:「死了的动物,有时会成为宠物罐头,幸好,死了的人不会。」

音乐停了,舞台上的灯一盏盏熄灭。葛米儿回到那把扶手椅里,载着扶手椅的升降台缓缓沉下去,然后消失了影踪。

「现在,我要唱最后一首歌了。」葛米儿虚弱地说,「谢谢林方文,为我写了一首挽歌。我也许是唯一一个人,可以自己唱挽歌的。」

所有年轻的告别,都不可能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