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言情小说 > 凉夏与九秋 > 第二幕 二十岁 (第3节 关于雪的约定)

第二幕 二十岁 (第3节 关于雪的约定)

十九岁时的生日没有凉夏陪她,她认为,二十岁的生日凉夏也不会来了。可是,二十岁有她们的约定啊……

因为临近生日,所以九秋事先邀请了许多人去酒吧狂欢。

生日那天,九秋无心听课,一直将手机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奢望凉夏能给她发来一条消息。可是一整天过去,手机屏幕从未亮起过。

十二月,隆冬。

九秋决定不再愁眉苦脸,而是将自己沉浸在狂欢中,从此麻木自己心中的遗憾。

九秋,你还好吗?我要来见你了。

在酒吧开生日宴会的时候,她是最活跃的那一个,她招呼大家一起玩游戏、一起去舞池跳舞。

凉夏也等了很久了,从十八岁等到二十岁啊……

九秋是第一次和陌生的男人贴身跳舞,但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简映飞在电话那头表现得比凉夏还要开心,他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江瀚走进舞池,将九秋拉了回去。

那次之后,凉夏给简映飞打了电话,说她决定去找九秋。

九秋责怪江瀚:“你干吗扫我兴啊?”

凉夏想,她前世真是积了很多德,今生才会遇见简映飞和小柯这样的一心为自己好的人。

“你不能去疯了。”江瀚的话明显带着命令的语气。

小柯露出灿烂的笑脸,说:“凉夏学姐跟我不要客气。”

“我又没喝醉!”九秋反驳。

“谢谢你,小柯。”凉夏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事情正在慢慢释然,她是由衷地对小柯道谢。

“还说喝醉。”

比如,在安慰凉夏的时候,小柯就不像是一个学弟,更像是一个比她年长的人。

此时九秋双眼迷离,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半躺在沙发上。

小柯笑起来,就像冬日的暖阳一样。他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可是,再胡来的人也有心细如发的时候。

看见江瀚在打量自己,九秋将衣服领口往上提了提,指着江瀚:“流氓,真坏。”

闻言,凉夏破涕为笑,没好气地说:“你真烦人。”

说着,她又爬起来,对着舞池的人眉开眼笑道:“啊!‘爱妃’们,朕来了!”

小柯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我洗了头才出来的,可能洗头的时候的确进水了。”

而江瀚伸手拉住九秋,将她往里一拽,谁料那一拽让九秋身体失去平衡,九秋一个旋身,直直地摔进了江瀚的怀里。

“你别这样。”凉夏扭头看着他,说,“你这样信誓旦旦,我都怀疑你脑子进水了。”

那一刻,江瀚愣住了。

“凉夏学姐自己都讨厌自己,只是因为凉夏学姐没有勇气,人一旦有了面对所有困难的勇气,就会变得特别厉害了。什么都能克服就不会讨厌自己了。”小柯笑道。

九秋的面容近在咫尺,因为酒意而泛红的脸看上去有些诱人。

凉夏自嘲地笑笑,慢慢地打开心扉:“可是,我挺讨厌我自己的。”

九秋因为喝醉了酒,身体失重,干脆直接压在江瀚身上。江瀚半靠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看着九秋的靠近,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小柯微微笑了:“凉夏学姐,刚才我说错了,其实凉夏学姐一点都不让人讨厌,我真的挺喜欢凉夏学姐的。”

九秋似乎还想说什么,可那一瞬间胃里忽然剧烈地翻涌起来,九秋干呕几声,江瀚忽然站起身,将九秋稳稳地扶住。

一张纸巾递到了凉夏的面前,凉夏接过来将眼泪擦去,可是无论如何都擦不干源源不断流出的泪水。

但九秋还是吐了,吐得沙发上到处都是污物。

凉夏的眼睛模糊了,很快,眼眶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眼泪悉数落下,滴落在手背上,留下一团团形状各异的水渍。

“好难受啊。”九秋用手擦了擦嘴,无力地靠在江瀚的身上,说,“江瀚,我头疼。”

她们的二十岁生日离得很近,可现在,她们的心离得很远。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江瀚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而明年的开头,正好是她二十岁的生日。

说着,江瀚将九秋拉到背上,背着她穿过舞池,离开了酒吧。

她们约定好二十岁的时候要去日本北海道看雪,而这个冬天的尾巴上,正好是九秋二十岁的生日。

外面有风,很寒冷,九秋的酒意被吹散了不少。被江瀚背着很舒服,九秋就有点不想下来了。突然,江瀚脖颈上传来湿热滚烫的触感。他猜想九秋流泪了,一定是到了现在凉夏还没跟她说生日快乐的缘故吧。

凉夏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脑海里浮现出和九秋的约定。

天空忽然间飘落了一些细碎的东西,江瀚驻足,望着空中稀疏的白雪,喃喃道:“九秋,下雪了……”

她来了江市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雪,如今,要下雪了吗?

九秋缓缓地抬起头,看见夜空中飞扬的白雪,忙说道:“下来,放我下来。”

江市要下雪了啊……

九秋在路边坐下,像个孩子一样仰头看着海城细碎的雪。

小柯伸出一只手,仿佛在感受江市冰冷的空气,说:“你知道吗?凉夏学姐,江市要开始下雪了,雪能掩埋一切不好的往事,等待阳光将它们连同水蒸气一起带上天空,然后,烟消云散……”

下雪了……凉夏你看见了吗?在我二十岁的这天下雪了,老天也想让我们见面啊。凉夏,你在哪里呢……

凉夏没有说话,心里的苦涩隐隐翻涌出来。

九秋忽然低下头,抱着自己失声哭了起来。

“只有当事人才能懂吗?我也有让我难过伤心的事情啊。”小柯望着凉夏,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无论在心里还是身上,明明放手就能免于痛苦,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呢?为什么还要把痛苦放大呢?”

这样的雪让她无比感伤,让她想起了和凉夏的约定,可是现在凉夏不在她身边。

凉夏微带怒意地说:“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当事人!”

江瀚站在九秋的背后,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温柔地系在九秋的脖子上:“九秋……”

“你所经历的痛苦是为了让你成长,而不是让你摒弃一切真心为你好的人。毕竟,凉夏学姐你只是被人欺骗了。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明明有很多人比凉夏学姐还要惨,可他们还是在很认真地改变自身处境。”小柯缓缓道来。

九秋抹干眼泪,抬头说:“我跟凉夏约定二十岁的时候去日本看雪,江瀚……我们真的再也不能和好了吗?你看啊,海城这种十年都不会下雪的城市都下雪了……是不是老天也在心疼我……”

凉夏气得指尖发凉,然而,对于小柯的话,她半句都反驳不了。因为,她知道自己除了说“关你什么事”之外,再也说不出任何强有力的反驳的话。

“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瀚蹲在九秋旁边,将她轻轻地拉入怀中。

“事情已经发生了,结局已经摆在眼前了,谁是值得珍惜的,谁是不值得珍惜的,凉夏学姐你真的分得清吗?”小柯问。

九秋靠在江瀚怀里,觉得十分温暖。

凉夏睁大眼睛,眉宇间浮起一丝难堪的神色。

“好了,九秋,我们回去吧,这里很冷,你会生病的。”江瀚温柔地劝道。

“我知道凉夏学姐你不喜欢我,甚至有点讨厌我,但是凉夏学姐不知道,你这种自以为是全世界最受伤的人,用冷漠的外表伪装自己,才是最让人讨厌的呢。”

九秋有些任性地用小女孩的姿态说:“你背我……”

凉夏没有答话,只是从鼻腔里冷冷地发出一声“哼”。

“是,我背你,女王大人。”江瀚无奈地笑笑,走到九秋身前蹲下,“女王大人,上来吧。”

凉夏一怔,扭头盯着小柯,眼里写满困惑。小柯诚实地说:“上次,你跟你那位所谓的‘男朋友’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九秋吸了吸鼻子,爬上江瀚的背。江瀚将她背起,掂了掂说:“你变重了。”

小柯没有回答凉夏的问题,而是问:“那个叫‘九秋’的女孩子,对凉夏学姐来说很重要吧?”

“胡说。”九秋搂紧了江瀚的脖子。

“你又想做什么?”凉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不太喜欢跟小柯来往,因为她不喜欢小柯这种自负的男生。

“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江瀚故意活跃气氛,转移九秋的注意力。

小柯看着凉夏,嘿嘿一笑,说:“凉夏学姐你别这么凶嘛,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无意间看到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

九秋紧紧地搂着江瀚的脖子,一句话也没再说。

“你在跟踪我?”凉夏问。

江瀚也没有再说话,眼神变得十分柔和,慢些走吧,就这样……

这是学校对面的一处公园,他们所在之处就是公园的半山腰,坐在这里能将学校的风景一览无遗。

雪仍旧在下,城市因雪光变得白茫茫的。

“凉夏学姐在这里做什么?”小柯在凉夏身边坐下,看了看眼前的风景,“凉夏学姐真会选地方,坐在这里,视野非常开阔。”

这大抵是凉夏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雪,她等在九秋的宿舍楼下,伸手迎接飞舞在空中的雪花。雪花落入手心,很快便融化了。

凉夏愣了片刻,问:“你来做什么?”

因为雪天,时间又比较晚,宿舍楼下来往的人很少。大家要么躲在宿舍取暖,要么跑出去玩雪去了,只有凉夏孤零零地在那里站着,偶尔徘徊两步,免得脚给冻僵了。

“凉夏学姐。”小柯忽然出现在凉夏的身后。

江瀚背着昏昏欲睡的九秋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刚走过路灯阴影处,便看见了等在前方的凉夏。

对于九秋,她明明是想念的啊。

看到凉夏,江瀚有些惊讶,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一定有关系吧?凉夏暗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以外,既隔绝了别人,又伤害了自己。

凉夏看到江瀚倒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她记起简映飞曾说他和九秋在同一所学校。

过了整整六个小时,简映飞才生硬地回了“没关系”三个字。

江瀚顿了一下,轻声对伏在背上的九秋说:“鹿九秋,你……起来看一眼,是谁来了。”

琢磨了很久后,凉夏才给简映飞发去消息:“简映飞,对不起。”

“能有谁来……”九秋迷迷糊糊地说。她揉揉眼不情愿地抬起头,暗黄的灯光让她眼前模糊了一阵,凉夏的身影在她眼中旋即清晰了起来。

简映飞被气走后,凉夏有些寝食难安。

九秋看到,在最明亮的那盏路灯下,站着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的凉夏,她平静地站在那里,眼睛正望着九秋的方向。她的头上已经铺了一层淡淡的白雪,整个人显得十分雅静。

千里外的江市。

“凉……夏……”似乎很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了,九秋有些结巴,等反应过来确实是凉夏的时候,九秋挣扎着要从江瀚背上下来。

那样太丢人了。

江瀚连忙放下她,因为动作太过急切,九秋落地后差一点没站稳。凉夏快步上去,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九秋。

离开酒店的九秋也在心里默默发誓:下一次,一定不可以喝醉!

看着在眼前放大的熟悉的脸,九秋的眼眶忽然变得酸痛,随即呜呜地抽泣起来,目光却不曾离开过凉夏。

那个家伙啊,喝醉酒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以后可再不能让她喝这么多酒了。

这是不是在做梦,如果目光离开了凉夏,她忽然消失在这雪里该如何是好?“怎么变得爱哭了?”看着九秋,凉夏问。

憋红着脸的江瀚默默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叠好,慌忙逃出了房间。

“凉夏……”九秋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不知不觉,脸上淌过一行又一行的滚烫的泪水。

留在房间里的江瀚松了一口气,脑海里又不由得回想昨晚的情景。九秋不停地脱自己的衣服,他摁了好久才把她摁进被子里,可那家伙还是把衣服扔出来砸在他头上。

凉夏捧起双手,往里呵了几口热气,然后,用带着温热的手心贴在九秋冻得通红的脸上。

“气死我了!”九秋气急败坏地大吼了一句,赶紧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暴躁的房间。

九秋“哇”地一声哭起来,扑过去将凉夏抱住,嘴里不断地重复:“凉夏,凉夏……”

“你……”

此刻,说什么也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江瀚眼神一沉,淡淡道:“骗你的。”

没有什么比凉夏来见她更重要。

“你说什么!”九秋生气地大喊。

“生日快乐,九秋。”凉夏抚摸着九秋的头发,无比温柔地说。

“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你要不要看看我是不是胡说?”

她们两年没有这么说过话了。两年里,凉夏一直因为唐澄的事耿耿于怀,没有给过九秋好脸色。她以为她这么做自己被欺骗的心就能得到释然,然而其实她这两年过得丝毫不比九秋快活。

九秋如避蛇蝎般连连后退,捂着自己的胸口嚷道:“你胡说!”

“凉夏,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九秋抓着凉夏的双手,定定地看着她,声音还有些呜咽。

话到最后,九秋的脸涨得通红,可江瀚似乎并没打算停下来,说:“我很无助,克制了自己很久,然后淡定地帮你把衣服叠起来,君子坦荡荡地离开了房间,睡在了这里。”说着,江瀚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沙发。

“不是做梦,九秋,对不起……”凉夏很艰难地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江瀚揉揉眉心,干脆全部说了出来:“昨天晚上你因为喝酒错过了宵禁时间,没办法我只能带你来酒店。原本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想帮你把外套脱了让你睡得舒服一点,可没想到你忽然躺在床上,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衣服,直到……”

这两年来,因为她的冷漠,而高高悬在心头的重担,终于放了下来。

这个女人,臆想症也太严重了吧!

九秋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好……”

“是吗?”九秋对自己的身材和相貌可是很有信心的,她说,“既然我们没发生什么,那为什么我早上醒来会没穿衣服,并且我的衣服全部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你敢说你对我没做什么?”

凉夏微微笑了,帮九秋拂了拂肩头的雪花,问:“你还记得我们二十岁的约定吗?”

江瀚抬起头,似乎还有些疲倦,他说:“我对你没兴趣。”

“忘不了的……”九秋说,“二十岁啊,我们要去日本看雪呢。”

九秋走到江瀚面前,郑重地问:“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凉夏低头翻了翻自己的包,掏出两张纸片放在九秋的手心。

九秋走出卧室门,看见江瀚在揉眼睛,似乎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

九秋摊开手心一看,是去札幌的机票。她愣愣地看着凉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她不由得想。

凉夏看了看一直站在九秋身后的江瀚,对九秋说:“你不能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吧。”

九秋想着,迅速爬起来将衣服全部穿好。随后,她将床上的被子用力掀开,发现床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如果江瀚对她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呢?

九秋回神,说道:“宿舍的床太小了,我去外面给你订一家酒店吧,那个……”

她还是等会儿穿好衣服再质问那家伙吧!

九秋回头看向江瀚,刚想感谢他陪她回来,然而,江瀚抢先一步说:“老友相见,我也算你们半个朋友,我陪你们一起去酒店吧,现在太晚了,两个女生不安全。”

九秋扭头看了一眼椅子上叠好的自己的衣物,包括里衣里裤,难堪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凉夏敏锐地察觉到江瀚的心思,便微微一笑:“也好。”

江瀚干脆自顾自地去沙发上睡觉了。“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鹿九秋,他倒是很好奇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江瀚心想,嘴上却说:“赶快穿衣服,今天上午你有课,你已经迟到了。”说完将门关上就出去了。

江瀚陪伴凉夏和九秋去找酒店。一路上,九秋一直紧紧挽着凉夏的胳膊,似乎真的怕她走丢了。

学校宿舍有门禁规定,昨晚已经过了门禁时间,江瀚没办法,只好在外面酒店开了一间房。刚把这个烦人精扶进卧室,她就开始一件一件脱自己的衣服,将脱了的衣服甩在江瀚身上。

两个女孩即使因为隔阂两年不曾亲密接触,然而,当她们又在一起时,那两年似乎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一切该回到从前了。

“你什么意思?”九秋不爽地问。

江瀚送凉夏与九秋到了酒店,九秋张开手臂兴奋地对江瀚说:“江瀚你回去吧,太晚了!这里我们两个能行。”

江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九秋奇怪的话语,只平静地问:“酒把你的脑子泡肿了吗?”

江瀚也不好多留,便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有人敲门不要随便开门。”

“你说什么?本姑娘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你居然对我没兴趣?”九秋不乐意了,怪江瀚没眼光。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九秋的胳膊撑在酒店前台柜上,头也不回地说。

“行了,我没对你做什么。”江瀚淡淡地说,“我对你没兴趣。”

江瀚听得出她的开心,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九秋用被子裹着自己,哭诉道:“你居然对我做这种事……江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要对我负责,呜呜呜……人家的清白啊……”

凉夏说:“我送送你吧,老同学。”

江瀚站在门口,像一株松树。

江瀚没有拒绝。走到门口的时候,江瀚忽然转身看向凉夏,问:“你有话要对我说?”

“见鬼了!”九秋伸出一只手,笔直地指着江瀚,怒道,“你居然敢趁火打劫!”

“不愧是江瀚。”凉夏笑笑,回头望了一眼趴在柜台上的九秋,问,“你是因为九秋来的这里吗?”

江瀚郁闷地盯着她:“见鬼了?”

江瀚顿了片刻没有说话,而后,才无奈地笑笑:“这么久不见,你确实变聪明了很多,我的小心思瞒不住你。”

“江……江瀚?”九秋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凉夏无所谓地摇摇头,仍旧微微地笑着,她双手背在背后,说:“你放心,你不愿说的时候,我自然也不会跟九秋提起。另外,谢谢你这两年对九秋的陪伴,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象她会怎么度过这两年。”

“喊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九秋惊慌中看见江瀚抱着毯子,出现在卧室门口。

凉夏谢江瀚,然而他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做这一切都是自愿的。江瀚在离开酒店大门前,只对凉夏说了一句话:“知道你们对彼此的重要性以后,下次可不要再吵这么久了。”

太可怕了吧!九秋“啊啊啊”地叫起来,恐慌地喊道:“怎么办,怎么办!”

望着江瀚的背影,又听着九秋在酒店大厅招呼“凉夏,快来呀”,凉夏在心里默默念着:“不会有下次了……”

她惊得立马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在酒店。而她发现自己身上什么衣服也没穿。这……这……她昨晚该不会是……

凉夏转身,朝九秋走去。站在对面等待凉夏的九秋,脸上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九秋缓缓清醒过来。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床带着酒店标的丝绒被。

二十年了,她们从一出生的时候,命运就将她们紧紧相连了。

迷迷糊糊中,九秋感觉身体像是陷在一团巨大的棉絮里,格外地轻松,而头却很沉重。

二十年了,她们早已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人。

头好痛,快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