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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嘉文爸爸和林秀芬前尘往事之四

嘉文的爸爸和林秀芬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村子离的近,又是亲戚,天天腻在一块,一块下田割草放牛,一块上学。

两个村的人差不多都认识,逢年过节,阴天下雨没事做还会串串门。就如嘉文刚才上坟的时候,他堂叔说的,别说林秀芬,就是林秀芬的爹他都认识。

他们那时候,大概一九六几年初吧,大家的日子都很苦,家家户户穷的要死,一年到头吃不上一次白面馍馍,除非到了大年三十才能吃一顿像样的饭。

而且他们还是姨表亲,不错,也就是说嘉文的奶奶和林秀芬的妈妈是亲姐妹。

林秀芬家里有啥好吃的了,总会带一些给嘉文的爸爸吃。

嘉文的爸爸和林秀芬两个村子离的很近,站在门口都能看到对方的家。

嘉文的爸爸不舍得吃她的,他们的日子都很艰难。

嘉文爸爸的村子叫赵河湾,林秀芬的村子叫柳树沟。

林秀芬就会劝他:“没事,我家里还多着呢,你们男孩子能吃,我就拿点给你吃了。”

“你那天来我家里,不是问我怎么和你爸爸之前结过婚吗?我就给你说说我和你爸爸这一辈子的事吧。”

日子虽然苦,但小孩子的时光无忧无虑,快乐的。

林秀芬对她侄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问了,她继续说道:

春天的时候,村子里有好多槐树,这个时节树上就会开满白色的槐花,堆满枝头,一簇簇的,洁白如雪。

嘉文只有死不承认,说道:“她说的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这样的事。”

槐花是可以吃的,尤其在那个贫困的年代,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味。

林秀芬侄子松开了嘉文的手,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他,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这人命关天的事你也能做。”

从树上摘下来,放在清水里洗干净,拌上少许面粉,或蒸或煎,一团团的,清香莹白,非常好吃。

“这道多着呢,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至于你掉不掉水塘里,我怎么知道。”

村子里的槐花开起来的时候,林秀芬会挎着竹篮子去找嘉文的爸爸摘槐花。

嘉文听林秀芬说完,心里一惊,这老东西人老心不老,惊着呢,怪不得那么存得住气,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啊,但这事绝不能承认,说道:

春天的阳光非常温暖,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晒在人的身上非常舒服。

林秀芬继续说道:“你说你没有做,你一次次的回来做什么?你那天到我家什么都没做,看看一堆我的证儿就走了,今天又回来也不走村子里,走这个小道上,你又是做啥子?还有我那次掉进水塘里,被人捞上来后,我发觉下池塘的水道有人做了手脚,平时都是干干爽爽,那天上面洒的都是水不说,还铺上杂草。我在农村待了一辈子,一看就知道了咋回事。是不是你我不知道,反正是有人做了手脚。”

他们钻进赵河湾村子后面一片最大的槐树林里。这里几十棵槐树,大的小的都有,开满了一树的花,一大团一大团的,非常的多,有的都把树叶遮住,只能看到少许的绿叶从花丛中露出来。

嘉文瞪着林秀芬,心说话说的真好听,一家子全在这里,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黑脸的,当别人傻子似的。

嘉文的爸爸会拣一棵不大不小的槐树,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树大了,枝干补,搂抱不过来,不好爬。树小了,枝干细,容易折,不安全,最好就是不粗不细,不大大小的树。

林秀芬说道:“真对不住还是假对不住,你心里清楚,我知道,你爸爸给我留了一千万,你姐弟俩更是心里不乐意,但是那是你爸爸给的,不是我要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爸爸一分钱。”

而且槐树有刺的,一种小小的尖尖的刺,长在枝干上叶子部位,稍不注意就会扎到手上。所以爬槐树这种树,要特别注意,不光注意安全,还得防备着别让刺扎到。

嘉文停下了挣脱林秀芬侄子的手,说道:“我和嘉佳也没做对不住你的事。”

嘉文的爸爸爬到了树上,站在一根比较粗些的树枝上,他攀着细小的树枝,把那些开的花多的枝头折下来。

林秀芬看了看嘉文,说道:“我和你说,我去你家,我这把年纪了,不是我厚着脸皮去的,是你爸一次一次的叫我去的,来接我的。你和你姐姐嘉佳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个乡下老太太,我心里清楚。我也不打算让你们瞧得上,我在你们家待两年,从没讨过好你姐弟俩,这一点,你们心里也明白。”

林秀芬在树下,她蹲下来,把嘉文爸爸扔下来的槐花从枝头上摘下来,放进竹篮里。

可是就这么一会功夫,杀马特跑的没影了。嘉文不管他跑没跑,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随便跑跑不出警察的手掌心。

一个上午两个人就算摘着玩着,随便也能摘个几竹篮,够两家吃的。

林秀芬侄子一看嘉文又拨,又抓着了他的手,对林秀芬说道:“老姑,毛蛋子还小,这进去了怎么办,孩子还没娶媳妇。”

林秀芬也会爬树,有时候她也会爬上去,而且非常麻溜,像个二小子,和嘉文爸爸一块摘。

嘉文才不管他们唱的哪一出,他铁了心的就是要把那杀马特送局子里,林秀芬侄子一松手,立马就拨。

农家的孩子嘛,从小就没有娇气的,不管男女,从能拿动工具的时候起,就得帮家里做家务,扫地,烧火,做饭,下田,割草,放牛,能做啥就做啥。

林秀芬侄子傻傻地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能啊,不能啊,无可奈何地松开了嘉文的手。

有时候两个人会一块爬到树上,一块摘。

这时,林秀芬步履蹒跚地走到嘉文面前,对她侄子说道:“松开,他想让打就让他打吧。”

嘉文的爸爸和林秀芬慢慢地长大了,一个长成了大小伙子,一个长成了大姑娘,他们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地那样拉拉扯扯,来来往往了。

嘉文使劲地挣脱林秀芬侄子的手,他就是死死地抓着。

两家的大人觉得这俩孩子一块长大,年纪差不多,挺合适的,就给他们定下了亲事。

杀马特傻傻地站在那里,耷眉耷眼地一动不动。这类娇生惯养,没有家教的货色都是这样,惹事在行,事来了立马变怂蛋。

嘉文的爸爸那时候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他没有觉得和林秀芬不合适,或者合适。

那几个小子被林秀芬打得早跑的无影无踪了,杀马特正要跑,被林秀芬的侄子喝住。

其实他心里隐隐这样认为,就是这样的,很好啊,我们从小一块长大,这样熟悉,没有哪里不对。

林秀芬侄子又抓着嘉文的手,苦苦哀求道:“你千万不能打,孩子他不懂事,还太小,都是我的错,你气不过,打我吧。”

时间到了一九七七年,这一年,十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国家恢复高考,这对全国的青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嘉文一把推开他,说道:“不行,你看看我被他打成什么样子了,你再来晚一会,我就要被打死在这里了。”

嘉文的爸爸欣喜若狂,他不仅白天用功,晚上还挑灯夜战,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年他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

林秀芬的侄子见嘉文要报警,上前一把抓着他的手机,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求你别报警,都是我的错,我教子无方,我给你赔不是。”

这一年嘉文的爸爸二十一岁,林秀芬二十岁。

嘉文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迹,不顾疼痛,拾起地上的手机,就要报警,他的嘴被打得肿的老高,腿上也被踹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让这些家伙进局子里吃吃电棍,睡睡水泥地板,他绝不罢休。

嘉文的爸爸一家,世代赤农,从来没有出过读书人,做官的。

林秀芬的侄子不由分说,捉住杀马特,抓着衣领,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

到了他这一辈,家里就嘉文爸爸一个儿子,没有一个兄弟姐妹,是他们家族里最弱的一家,人口少,人单势薄,总是免不了受人家欺负。

林秀芬抡起拐杖打那几个小子,那几个家伙没命的跑。

现在家里突然出了一个大学生,嘉文的爷爷奶奶高兴起来,感到扬眉吐气了,全村的人也开始对他家另眼相看。

林秀芬侄子和林秀芬来到了跟前,指着杀马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缺脑壳的死孩子,把人家弄出问题了,你们等着吃枪子吧,不是九爷回去告诉我,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在这干傻事呢。”

那个年月,村子里识字的少的可怜,春节的时候,有时候一个村子里找个写对联的都找不到,突然出现一个大学生,大家当然对嘉文一家刮目相看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见林秀芬和她的侄子远远地跑来,尼玛,啥意思,快把我打死了,又出来唱红脸了。

林秀芬心里当然也高兴,自己的心上人,未来的丈夫考上了大学,怎么能不高兴呢。

难道那电动车司机良心发现了,报警了?还是带着人来救他了?

但她更多的是忧虑,如果嘉文的爸爸将来大学毕业,不可能再回到这个贫穷的农村,会留在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里,见到更多美丽的有文化有知识的女人,到那时候还会看得上她这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姑娘吗?

嘉文被杀马特打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别打了,别打了…………

林秀芬只是心里这样想,但是羞于说出口的,如果说出口,人家会说姑娘家的不害臊,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