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没错。她用双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把头发别在耳后。不是全部事实真相——但说得没错。
看她表示反对,他举起一只手来说:“你当然想——或者需要——去帮助你的朋友。我只是说这不是你的错或是你的责任。如果要怪谁,那就怪把你朋友绑走的那些人。”
“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哦,但他们是高等狼人——这个词是单数形式还是复数形式,或者集合形式?我语法不太好。这个词的结尾没加s,搞不清了。不管怎样,是高等狼人而不是狼人。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用狼人这个词。”——麦克斯咧嘴一笑——“或者随你们吧。只要保证让我看到他们难堪的样子。他们痛恨那个词。”
肯娜放下捂着脸的双手,抬起头来,看向旁边。是麦克斯。
“我感觉莉齐和我只能窥到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没人愿意分享信息。他们就像一群藏着什么宝物的贪婪小孩。太让人讨厌了。”
“这不是你的错。解决它也不是你的责任。”
麦克斯又是咧嘴一笑。“这不只是狼人才有的问题。基本上是男人共有的天性,无论是狼人还是人类。”
她身边的床垫下陷了一点。
约翰、詹姆斯和本刚刚完成他们的计划安排,就听到麦克斯说的最后一句话。本笑着说:“麦克斯,在我们所有人中,你可不适合代表所有雄性生物发言。”
“嗨。”
肯娜看到麦克斯古铜色的皮肤下微微泛红,他目光锐利地看了本一眼。麦克斯可不像是个会脸红的男人。真有趣。
现在回想起来,肯娜应该对这一切负责任。是否因为肯娜对于魔法和狼人不假思索的接受态度,才促使莉齐做出了她本不该做出的决定?是否因为她急于看到她朋友脱离单身,才使她身陷险境?是否因为她那些关于约会帅哥的戏谑,才把莉齐推到了绑架者的手中?
本看到詹姆斯的目光,咕哝了一声:“对不起。”
莉齐过着相对来说离群索居的生活。她不愿与男人约会,所以肯娜总是鼓励她至少多看看周围的男人。莉齐只有几个非常亲密的朋友。她作为合同制网页设计师的工作性质意味着她没有固定的工作环境,总是从一个客户转移到下一个客户。肯娜双手捂住脸,她还以为这会是件令人激动的事情,可以让莉齐平静如水的生活泛起一些涟漪。真是啊。
肯娜换了个话题:“你们讨论的结果如何?”
在当时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是她脑子进水了吗?
约翰一边回答一边打包他的东西。“本和詹姆斯直接去阿肯色的琼斯伯勒,调查阿肯色部落的情况。麦克斯、你和我飞往爱达荷。”他回头扫了一眼肯娜。“你多长时间可以收拾好行李?”
肯娜曾怂恿莉齐参与到这个疯狂的未知世界中去。这也就意味着她曾怂恿莉齐走入由一群潜在的强奸犯、杀人犯、疯子或者魔法狂人组成的世界中去。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对他怒目而视。“我可不是个傻瓜。我的行李已经放在车里了。如果给你机会的话,你会趁我取牙刷的功夫就把我甩掉的吧。我还为莉齐打包了一包行李。”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本傻逼的魔法书。看起来像是一场冒险,是一个与其他一切完全格格不入的细节。一个他们可以一起解开的谜局。但现在看来,这个谜局很难被解开,同时这本书又带来一大堆混乱、繁杂的细节与肯娜平素理解的一切相距甚远:狼人,魔法,神秘团体。
如果什么都让这些男人去做的话,莉齐在回家的路上恐怕只能穿直接从百货商店买来的内衣了。肯娜确信莉齐一定会回家的。其他可能性想都不要想。她不是个乐观主义者,但她要专注于当下必须做的事情。她要竭尽所能去帮助莉齐,包括不得不对这帮陌生的男人给予一点点的信任。但她也没有放弃后备方案。
肯娜是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今天来这里之前,她就给她老板打过电话了,说她家里有急事,需要请至少一周的假。对于一个忙碌的小律所来说,请这么长时间的假通常不会得到批准,但她老板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因为她是不可取代的,不管是做谁的助理,她总能将周年纪念日安排得妥妥帖帖,文件准时归档,按时将生日礼物送到寿星手里。她喜欢分配给她的那些律师,愿意让他们的工作轻松些。同时她也很享受这份工作。她做事井井有条,而注重细节的个性则让她很适合这份工作,同时她也很喜欢法律文书的语言风格,尤其是语言的精确性、文字形式的可预知性。所有细节推动着世界向前运转,如果你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世界就会运转地更加平稳顺畅。
在分头行动之前,莉齐的营救小分队决定大家要在预定的时间内向另一个德克萨斯部落成员克里斯报到。克里斯蒂娜,朋友们都叫她克里斯,正孕育着她的第一个宝贝。约翰向大家解释道,她丈夫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还外出旅行,克里斯自己对于在身怀六甲之时还参与到一个可能会很危险的行动中也比较担忧。所以,她很乐意作为中间联络人,帮大家互通消息,收集信息,做做场外调研。
肯娜看着这一屋子的大白痴。难道要指望这些人去营救莉齐?太扯了。她坐在床边,尽量克制着满心的恐惧,还有负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