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就有人跳出来指证了。
这个红包之后，群里顿时鸦雀无声。
【追梦鬼】：老大，我举报，是小白带的头。
突然白无常的红包跳了出来，乔苏点进去，拆了66冥币，一不小心就成了运气王。
【孟婆】：附议。
点进去一看，群里正在发红包，语音与字幕齐飞，好不热闹。
【地府守门人】：+1。
休息区有台供消遣的电脑，她才登上微信，就被地府群里99+的消息晃得头晕眼花。
【白无常】：不是我，哭唧唧。
在公司转了一圈，沈郁舟跟高铉这边的人去了会议室。乔苏闲得无聊，坐在休息区上网。
【十殿转轮王】：小黑快来管管吧，真是没眼看。
高铉离沐辰有一段距离，旗下门店也多，乔苏跟着沈郁舟七绕八绕，才终于到了高铉公司楼下。楼下早已经有人排成两队在等了，各部门经理站在最前面，等沈郁舟缓步走过去才跟在他身后。
【阎王】：小白继续发，发得好了我就不扣你奖金。
不过，长得好看的人，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白无常】：哭唧唧，这跟扣我奖金有什么区别？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像是平常要出门散步一样。酒红色的卫衣配上一条黑色牛仔裤，脚上踩着双最近大热的椰子鞋。头发没怎么打理，有些垂到额头上，乱乱的耷着。不看他开的保时捷，谁也不知道他有钱没钱。
【阎王】：你还有小黑养着，怕什么？
正发着呆，身边突然停下一辆车，车窗降了下来，沈郁舟露出半张脸：“上来。”
【黑无常】：不养。
去高铉视察的时间定在今天，所以她早起了半个小时。八点左右就到了公司，公司还没开门，从玻璃门里看过去，冷冷清清的。
【白无常】：哭唧唧！！！
最近首都下了几天雨，乔苏在长T恤外套了件薄风衣。
迫于淫威，白无常只能连刷五个红包。乔苏仗着自己网好连抢四个，有三个是运气王。
03.
拆开最后一个，屏幕旁边突然多出个脑袋。短而柔软的头发被水晶灯照着，看起来柔滑而有光泽，但这不是重点。乔苏立马把微信页面退掉，身体挡在屏幕面前，冲旁边那人露出一个笑：“沈总，开完会了？”
世界开始变得安静。
“微信版本升级了？”沈郁舟淡淡的移开视线道。
她捧着杯咖啡，在昏黄的路灯下等着沈郁舟开车过来。
“啊？”乔苏偷偷地吁了口气，她刚才挡得快，沈郁舟应该没看到收入的是冥币。
外面起风了，路灯次第亮起，乔苏脚边拖了一条纤细的影子。
她一边挡住屏幕，一边悄悄地退出微信，等清空了数据后才放开那台电脑。
“去视察。”沈郁舟拎着两杯咖啡走出去，递了一杯给乔苏。
“能在电脑上抢红包？”沈郁舟问。
乔苏拉了拉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才说：“什么事情？”
乔苏发出两声干笑：“你试试呗。”
沈郁舟走进一家咖啡厅：“等过了海选时间，就给你安排件轻松的事情。”
04.
面试时间已经过了，天域外面人也不多，乔苏放弃了提醒沈郁舟走vip通道的想法，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高铉旗下有家大型超市，平时来去的人很多，沈郁舟的最后一个视察地点就定在这里。
沈郁舟：“……”
乔苏跟在沈郁舟旁边，两人混在人群里，像是平时出来逛超市买菜的情侣一样。呸，应该是姐弟一样。
乔苏连忙拿了本子和笔跟上去：“沈总，你不会扣我工资吧？”
帅哥果然在哪里都引人注意，很快就有人开始频频偏头往这边看了。
“走吧。”沈郁舟率先离开。
乔苏推了推毫不自知的沈郁舟，压低声音问：“沈总，你引起骚乱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上班时间睡觉就算了，居然还被上级逮住了。
沈郁舟看她一眼：“在外面叫我的名字。”
“沈总？”乔苏稳住自己，她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那一开始是谁要我叫他沈总的？”乔苏反问。
一道声音猛地从身后的黑暗里响起，乔苏又被吓了一跳，沈郁舟已经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
沈郁舟坐在她身后没有光照着的观众席上，看到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道：“醒了？”
乔苏退一步：“好吧，沈郁舟？”
乔苏这一觉睡到了五点，醒来时剧场里一个人都没了，吓了她一跳。
“做什么？”沈郁舟微微偏头。
沈郁舟把笔记本放回去，示意其他人继续，自己则坐在了剧场里第一排的观众席上，看着台上的试戏过程。
乔苏若无其事的挥手：“没什么，随便喊喊。”
这段文字的最后几行字，开头字迹还是娟秀清晰的，写到一半，乔苏大概是有点困了，字体便有些歪曲起来，再后面一段，字体变得潦草敷衍，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辨那些字的形状了。
“……”
沈郁舟伸手抽出乔苏面前的笔记本，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唇边多了一抹笑。
乔苏又喊：“沈郁舟沈郁舟沈郁舟。”
沈郁舟来的时候，乔苏正在打瞌睡。她眼睛里的画面全都是模糊的，打了几个哈欠就趴了下去。面试官眼尖，下意识的要推醒乔苏，沈郁舟做了个“不”的手势，面试官又把手缩了回去。
沈郁舟岿然不动，懒得再理她。
她这段时间一度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是个人的话，可能会猝死。
沈郁舟一连问了导购几个问题，见对方都答上来了，才慢慢往里走。他一边留意哪一片地方人多，一边随手拿起货架上的洗发水看看保质期，确定了没有纰漏才放回去，结果一转身，乔苏人不见了。
沈郁舟让她去盯着海选现场，而海选时间有只有一周，她几乎每天都窝在天域剧场里，不仅要给每个人的表演做笔记，回家后还得整理通过的人员名单，通常要工作到深夜。
超市太大，人又多，一时半会沈郁舟还真找不到人，只好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乔苏最近累得很。
“沈郁舟？”一道略显娇媚的女声生生打断了沈郁舟拨号的动作。
02.
面前的人只到他胸口，带着口罩和墨镜，将整张脸都遮住了，沈郁舟一时半会没认出她是谁。吴嘉欣只好摘了墨镜，又拉低了口罩，露出上半张脸。
“……哦。”
沈郁舟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
“……”沈郁舟拍掉她的手：“剧本给我！”
吴嘉欣像是要买什么，又够不着货架最高那一栏，就算踮着脚也差一点，只好求助沈郁舟道：“你能帮我拿一下上面的那瓶护发素吗？”
“什么意思？”乔苏问。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
这不是什么值得拒绝的事情，沈郁舟轻松把东西拿下来给她，转身就要去找人。
沈郁舟没说话，冲她伸出了手。
吴嘉欣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已经五点了，一起吃个饭吧？”
乔苏：“我知道错了！”
沈郁舟没说话。正好乔苏已经拿了几盒巧克力，自己找过来了，看到沈郁舟在她离开的这么点时间里，身后就多了个尾巴，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到她来，沈郁舟微微掀了掀眼皮，啜了一口清茶道：“上班时间跟人聊天，消极对待工作，你说我扣你多少工资比较好？”
“沈总，你可以啊……不过我怎么觉得这美女有点眼熟呢？”乔苏走在沈郁舟身边，视线越过他，偷偷去瞥吴嘉欣。越看，越觉得在哪见过，
等乔苏追上沈郁舟，沈郁舟已经把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正坐在休息区喝水，一边喝水，一边在跟《神行九州》的导演说话。
沈郁舟听到称呼，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又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乔苏果然没纠结称呼的事：“那我到时候一定会看。”
乔苏把怀里的巧克力塞给沈郁舟一盒：“没想什么，听人说巧克力挺好吃的，送你一盒。”
“那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叫我清昀就好。”陆清昀像是怕乔苏拒绝，伸手指了指那边忙碌的剧组：“好看吗？那部剧很快就会出来。”
沈郁舟又把巧克力推回去：“我不吃甜的。”
乔苏不明所以道：“是啊。”
“哦，我忘了。”
陆清昀笑了笑：“嗯，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05.
乔苏道：“陆总。”
从超市出来，吴嘉欣还跟在身边。
她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因为看得入神，已经跟沈郁舟隔开了一大段距离。
乔苏拿手指捅了捅沈郁舟：“她要跟你回家吗？然后你们共度春宵？”
“乔苏？”肩膀被人拍了拍，乔苏转了个身，看到陆清昀站在身后。
她就去买了个零食的功夫，沈郁舟就跟人进展到了这个地步了？
地府里没有拍戏这种事情，所以众鬼追的都是人间的人拍的剧。乔苏看了一会儿，不免觉得有些新奇，原来电视剧都是这么拍出来的。
沈郁舟亏就亏在不会骂人，搜肠刮肚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找不出来几个骂人的词，只能任由乔苏说一路。最后乔苏说得渴了，还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瓶水。
附近有个剧组正在拍外景戏，女演员哭得梨花带雨的，导演喊了“卡”之后，那女演员立即就收住了眼泪，开始跟男演员笑着互掐了，变脸速度之快，让她叹为观止。
进了饭店，乔苏才看到吴嘉欣口罩下的脸，她就说怎么有点眼熟。
这里有不少古色古香的宫殿和民居，一些临时搭建的地方细节也经得起推敲。
“你要潜规则她吗？”乔苏坐在沈郁舟旁边，压低嗓子问他。
下午沈郁舟果然带着乔苏去了一趟世纪城，《神行九州》的拍摄场景就定在这里。
沈郁舟咬牙切齿：“我想潜规则你！”
难怪这部剧会是沈郁舟最看重的项目，不枉沐辰为了这部剧耗费的心力，从服装道具到布景再到演员，全部层层把守。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总。”乔苏一边吃一边吐槽。她那瓶水被她胳膊肘一撞，掉到了桌子底下，她低头去捡，刚好看见吴嘉欣脱了鞋的右脚伸到了沈郁舟脚边，还差一点就要碰到了。
她一个外行光看剧本都觉得这部剧不火不行，更别说其他人了。里面的情节跌宕起伏又新颖，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跟着里面的人物经历了生死一样。
哇……刺激！
这部剧一扫其他古装剧的陈烂套路，男主撩人不成反被cao的剧情，真是很有特点，这当然只是九牛一毛。
乔苏捂了一会儿嘴巴，想了想沈郁舟那副性冷淡的样子，伸手快速的把吴嘉欣左脚跑鞋的鞋带绑在了凳脚上，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把自己的脚挡在了沈郁舟的脚前边。
《神行九州》全稿有六十五万字，内容显然是精修过几遍的，错别字几乎没有，乔苏整个看完，花了一个上午。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脑海里仍有剧情在播放。
吴嘉欣感觉到脚尖的触觉，紧接着又蹭了蹭，沈郁舟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看也没看她，这有点奇怪。她一低头，发现自己蹭的是乔苏。
编剧把剧本写出来后，又花时间延伸出了小说版，内容比剧本要更加细腻。打算在电视剧播出之后，在网站上同步更新。
乔苏穿着鞋子学着她的样子笑眯眯的蹭回去：“吴小姐，你不介意吧？”
回到办公室，乔苏点开那份文档，才知道那是《神行九州》的小说全稿。
吴嘉欣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恨声道：“不介意！”
沈郁舟：“看完之后跟我去世纪城。”
“怎么了？”沈郁舟蹙着眉问。
“看过了。”乔苏刚说完，沈郁舟就把一份文档发到了她的微信上。
乔苏笑着摆手：“没事。”
“看过剧本了？”沈郁舟随手翻了翻，问道。
吴嘉欣紧紧抿着唇，她现在不能拆穿乔苏，憋着一口气再也不想坐在乔苏对面，猛地起身一迈步，左脚连着凳子整个扑到了桌面上。
沈郁舟正在跟人视频，按照乔苏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对方是个女人。她进去后，沈郁舟像是刚好跟对方把事情谈完。她随意瞥了一眼，对面果然是个女人。等她走到沈郁舟旁边，沈郁舟这通电话就已经打完了。
肯定是她！吴嘉欣狠狠瞪了乔苏一眼，只觉得胸中一股浊气乱窜，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于是解开鞋带头也不回的走了。
打印完剧本，乔苏把纸张整理好订起来，才推开沈郁舟办公室的门。
沈郁舟莫名其妙：“你对她做了什么？”
《神行九州》的剧本是首都一位知名编剧写的，乔苏接收完剧本的文档，自己先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她满脑子都只有“哇，看起来就好有内容的样子”这条弹幕。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乔苏顺手往沈郁舟碗里夹了一块水煮牛肉片，她语气慈祥，神情柔柔软，仿佛一个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老祖母。
01.
沈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