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的手仿佛刹那失去了力量，鼻子酸胀得很厉害。我赶紧用手捂住嘴，接着松开手大口地呼吸，以此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果然，对方很快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能出来谈谈吗？我有东西想要转交给你。”对方继续说，“原本我是准备自己去完成，不想打搅你们平静的生活。我知道她曾经给你造成过伤害，这样子对你也许很不公平……所以，我一直在犹豫，即使打通了你的电话也还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你果然像她说的那样是个善良又倔强的女子，既然如此，我想还是你去做比较好！”
“难道她……”经历了几次离别，我对这方面已经有超强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好的！来我家里吧，我等你！”
对方一直沉默着，我能听到他突然变得急促的喘息声。
“十分钟后我过来！”
“她还好吗？”隔了几秒钟，我迫不及待地问。
对方说完挂了电话，他没有问我的地址，并且如此快就可以来我家。他似乎对我了如指掌，可以肯定是小沐告诉他的。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个傻瓜，既然如此想念我们，如此关心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陪着她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点呢？
连着拨打了十几次后，对方终于接听了。没等我开口，对方仿佛知道一切似的对我说：“你是雪糕的妈妈对吧！也许你已经猜到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了！”
“小沐，你是个大傻瓜！大笨蛋！”
我告诉自己，非得拨到对方厌倦，接通电话为止。
我在心里大声地呐喊。
而这次，特别的强烈，甚至因为强烈的期盼，手指微微地颤抖着。电话一直响着，无人接听。越是这样，我的预感反倒越是强烈，我锲而不舍地拨打着。
想要大声哭泣发泄，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我只知道，每次接到陌生电话之前，我都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05 关于那个女人，关于爱
很期待的心情，我也不知道原因，为什么会这样子。
那个男人如期而至。
我一个人在家里看书、看碟子，偶尔跟我的小狗玩“丢球球”。中午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只短暂地响了一声就挂掉了。我赶紧打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和小沐分开我就对陌生号码格外敏感。
我替他开门之后，他有些尴尬地跟我打着招呼。他个儿很高，却异常的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即使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也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加魁梧。相反，巨大的衣服套在他单薄的身体上，空得让人担心里面是不是装满了空气。
他亲吻我的额头，笑着答应了。
我的新小狗热情地扑到他身上又亲又嗅，就像认识几百年似的。它太热情了，以至于舔得对方忍不住笑起来。“嘣——”对方用手做出手枪的姿势，刚做完，新小狗立刻趴在地上装死。
有新小狗陪伴的日子过得很快，直到有天北京突然下了第一场雪。早晨起来，我告诉乔野早点儿回来，我们一起去餐厅吃浪漫的烛光晚餐庆祝一下。
我震惊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跟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但我仍旧常常在被它逗得大笑时想念雪糕。
“你家小狗真聪明！”他笑呵呵地说。
它睡在雪糕睡过的地方，用雪糕吃过的碗……
“你坐吧，我去给你冲咖啡。”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借口去厨房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我忘记了小沐那次事情之后，乔野就再也没喝过咖啡了。一切可能让我想起小沐的东西他都藏了起来，包括之前我送去公司的公文包也换掉了。所以，现在找起来有点儿麻烦。
新小狗的名字依然叫雪糕，乔野把保存的雪糕的玩具都给了它，它立即欢喜地叼着满屋子地短跑。它喜欢吃所有雪糕曾经爱吃的食物，但我们每次都把肉弄下来再给它吃，坚决不给它任何骨头。所以，这条小狗非常郁闷，常常在垃圾桶里寻找骨头，把家里弄得臭气熏天。不过，我早已经先下手为强，把藏有骨头的垃圾都给扔掉了。
“你别忙了，我不口渴。”见到我翻箱倒柜，他立即制止，“我们先谈谈吧，他回来看到可不好。”
04 神秘的男人
“抓紧时间吧！”接着又补充。
但为了让乔野把它当做雪糕的化身，我随即把纸条扔进了马桶，再冲掉。
于是我放弃了寻找，在他对面坐下来，为了稳定情绪我特意在桌边放了一杯柠檬水。新小狗很依恋地趴在他的腿上，半闭着眼睛听我们聊天。
我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看来果然是老天给我的小狗。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小沐的哥哥。情况她肯定跟你讲了，但说实话，我很喜欢我这个妹妹，只是从前碍于父母在，我又长期生病，所以对她关心不够。”他很着急，仿佛有很多话说，想一口气全部说完，“她离家后不久，我父母就出事了。是她给了我生命，而且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找了她非常久……但，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病得很厉害了。”
哇哦——
男人说着发出一声长叹，我的心情也变得无比的沉重。
可卡，虚三岁。精力充沛，记性好脾气坏，自尊心强。收养它的人希望保持耐心，给予它更多的爱。
“你可以慢点儿说，他傍晚才回来，现在还早。”我安慰他。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白色的字迹立即浮现在眼前——
他连忙摆手：“不行，小沐不喜欢我打搅你太多！她知道会不高兴的！”
我赶紧取下绳子，果然绳子上还有张棕黄色卷成一团的纸条。
“……”
喂完小狗吃的，我带它去浴室洗澡，这时，我才发现它脖子上有个棕黄色的绳子。因为跟长长的毛发一样的颜色，被覆盖着根本不容易发现。
我默默地点头。
说完，他抱着小狗上楼了。
“你肯定觉得很纳闷吧，我为什么对你如此了解。”他突然抬起头问我。
他突然变得比我还激动，兴冲冲地走过去抱起了小狗：“小孩，你真活了啊，还是家里舒服吧！走，跟爸爸回家去！”
我摇头，表示我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我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只好点头。
“呵呵，小沐说你很聪明，果然如此。”他夸赞我，但我却一点儿高兴不起来，他这样说只会让我更想念小沐。“你说吧，我想知道她最后的日子是如何走过的。”
直到第五次见到这条狗狗，乔野终于皱起了眉头：“你说，这真的是雪糕吗？它真的被上帝踢回人间啦？”
他从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包三五的香烟，问我：“介意我抽烟吗？”
乔野和我都百思不得其解。
我立即摇头，随机也摸出一支香烟。
但事情偏偏就这么奇怪，连续几天它都在那里。就好像有人监督着它，每天有人喂养它又专门放在这里等着我们一样。
“难道她没告诉你，我和他都抽烟吗？”
乔野点头，一副“过几天还在那是不可能”的表情。
对方笑起来，点点头：“你瞧，我记性越来越糟糕了。小沐她告诉我很多的，你，你男友，还有你们的狗狗都有……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可高兴了！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活的，眉飞色舞的样子，像个演说家！”
“那，要是过几天它还在，我们就收养它好不好？”我说。
“是么？呵呵……”
他示意我安静，接着说：“这条狗很干净，不像是流浪狗。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小家伙是有主人的，它可能只是跟主人走丢了！”
想象着她那时的样子，我禁不住笑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养它，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冷，它会冻死的！”我冲着他咆哮。
“嗯……”他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继续说，“其实，她一直在你们身边。她每天从窗户里看着你们一起出门，一起去吃饭逛街……每次看到你们幸福地在一起，她都开心得很。不过，偶尔我还是会看到她哭得很厉害。”
“你说，它是被上帝赶回人间的雪糕么？”我问乔野，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拉起我上了楼。
“你……你是说她就住在这个小区，或者这个小区附近？”
那双眼睛很亮很亮，像黑色的玛瑙石，就仿佛我的雪糕正看着我。真的，那一刻，我以为是雪糕复活了。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有种强烈的想要哭的冲动。
乔野惊喜地走过去，它一点儿不怕生地迎上来，冲着我们摇头摆尾。
一个将死的女人，每天在小屋里远远看着她爱的人，却不敢接近……即使只是想到这样一幅画面，就觉得凄惨无比。
但突然有一天，我们在楼下的花园里，居然发现了一条跟雪糕一模一样的棕黄色可卡，它缩头缩脑地蜷在枯萎的杂草堆里，瑟瑟发抖着。身上沾满了干枯的树叶杂草，看起来非常可怜。
“是的！”他点点头。
所以，日子虽然很简单，却并不枯燥，仍旧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赶紧拿起柠檬汁，猛喝了一大口。
乔野和我努力保持着雪糕在时的生活状态，我们共同认为，我们的小孩现在只是变成了隐形的，但并不代表它离开了。它还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所以，你们小狗生病离开她也都知道！那时候，她特别伤心，硬是让我买条一模一样的小狗送到你们楼下，让你们发现它收留它！”他说完抚摸着怀里我的新小狗。
要是它听到我们的对话，肯定会张开嘴巴，发出兴奋的拉长的声音吧。哈哈，它这会儿一定非常得意！
果然是，他一进门时对新小狗做出那个动作，我就知道了。
我笑着点头，将头靠在乔野温暖的胸膛里。
此时正好验证了。
没等我说完，乔野立即兴奋地打断了我的话：“哈哈，估计恨不得马上把它扔回人间。那我们可太幸福了——”
“谢谢你们，费了这么多心思。”我从它怀里抱过小狗，亲了亲它的脸。“喏，你这个冒牌雪糕和真正的雪糕一样是爱的产物呢！”
“不相信啊，没准上帝已经吓得不行了——”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傻呵呵地笑起来。
“啊——”
但我明显看到，他笑起来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溢出来。
“它在闹革命，领导狗狗起义，在天堂造反呢！”
“她走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吗？”我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还有话要对我说。
“你真肤浅，我们的小孩怎么可能那么没教养。我想啊，它现在肯定结交了一堆狗朋友，在天堂搞派对呢，它交际能力一流，肯定是明星级的狗人物！”乔野提出自己的见解，我赶紧摆了摆手，“No，No——”
男人摇头：“她走的时候是笑着的，什么都没说。像是睡着了。”
“它肯定在欺负雪球，没准把雪球吃的都给吃了，它是大胃王！”我说。
他说着又吸了口烟，有些尴尬地对我说：“其实，都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想替她做点什么，因为她为了我付出过太多……所以，我想让你把她的骨灰埋葬在你家小狗身边……她很喜欢雪糕，说是看到它就像看到你家那位……”
这个冬天，生活变得异常简单。只有我和我爱的人，互相依靠互相取暖。偶尔，我们依然会提起我们的小狗，然后幻想它现在在干吗。
“……”
上帝要真能听见，会保佑善良的小沐的！
我没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水。
但，只要没有听到她已经离开的消息，我就可以一直这么幻想。是的，我愿意对神祷告，让命运坎坷的她得到幸福。
“其实我是想自己去办的，但我不知道你将雪糕埋葬在了哪里，所以，我只好求你……我不想她太孤单，你知道，她没有朋友……唯一对她好的就只有你俩……”男人顿了顿，再次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我知道这样你们每次回家看你的小狗都会看到她，也许你不想再看见她，她也不愿意打搅你们……真的，她生怕打搅你们——”
尽管，第二个也许发生的可能性很小。
他语无伦次地还想继续说下去，我赶紧打断了他。
也许，她现在跟我的小狗在一起，充当着它们妈妈的角色。但，我仍旧期望着另一个也许存在，奇迹发生，她获得了健康也得到了真正爱她的人。
“交给我吧，我会做得很好的。放心吧！”
那是她告诉我的生命的最长期限。
男人离开的时候，在桌子上留下了装有小沐骨灰的盒子。我的新小狗立刻围着盒子打转，用鼻子左闻右嗅。
已经很久没有小沐的任何消息了，算起来她说的那个季节已经过去了。
接着，它对着盒子大声地叫起来。
03 小狗复活记
我想，它一定闻到了她的味道，它跟我一样在想念她呢！
你仍旧一直活着。
“好啦，别吵了，阿姨在睡觉呢！”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它听话地闭上了嘴，伸出舌头舔我的脸。
就像你纯洁期盼的眼睛正凝视我一样，我觉得你无处不在。
我把它抱在怀里，对着盒子真诚地说：“谢谢你，小沐！”
爸妈很相爱，我们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相爱。就像答应你的承诺，答应小沐的承诺。即使你不在我们身边监督着，妈妈也会像你在时一样，好好地爱下去。
06 我爱你，我很爱很爱很爱你
雪糕，你看，你不在爸妈仍旧很快乐！你要看到，肯定会很高兴吧……
刚下雪那天的烛光晚餐，我换了个大的包悄悄把小沐也带上了。
我伸出魔爪，他立即吓得满屋跑。
我把包放在乔野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在他侧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讨厌，哪里有这么直接的家伙！
“怎么不在对面坐呢？”他好奇地问。
他不管，霸道地抱紧我，嘴唇贴在我耳朵边轻轻地喃呢：“亲爱的，或许我们真该给它生个弟妹了！”
“唔……这样可以靠你更近点儿。”我说。
“乱说，我们的小孩可是最纯洁的！”
他傻呵呵地笑起来。
我一把抢过来，脸红彤彤的。
菜上齐后，我伸手拍了拍装有小沐盒子的包，轻轻对她说：“小沐，来跟我一起吃饭吧，然后我带你去找雪糕。”
“它是故意的！”乔野捡起避孕套，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坏笑起来，“它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寂寞了，想让我们给它生个弟妹呢！”
乔野惊奇地打量着我，好奇地问：“你嘟囔什么？”
“啊，这个坏小孩！”我惊呼起来。
“祷告。”
我点头笑起来，继续清理着它留下的“遗物”，这时，我突然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咬得乱七八糟的没开封的避孕套。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基督教？”他更好奇了，“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呢？”
“嗯呐！”
“我没有，就是觉得很幸福，所以感谢神灵！”我说。
“也是。”乔野歪着脑袋想了想，茅塞顿开地笑起来，“那我们也给雪球准备一份啊。我得感谢它陪着我最爱的人那么多年！”
他点点头，把我爱吃的菜放到我旁边：“我觉得我也很幸福。因为你在我身边，所以，非常的幸福。”
“可是，要是雪球也想要，跟它打架怎么办？”
我再次觉得鼻子发酸，感动的有些悲伤。
“小孩收到这份礼物，肯定会很开心的。”乔野说。
“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应该对着你面前的烛光说。”我故作不满地撅嘴，他赶忙听话地将头面向烛光。
我们把这些东西一一清理出来，放进袋子里，准备下次回去看它时烧给它，让它在下面也继续玩。
“你爱我吗？”我问。
三个单只的拖鞋，有我的也有乔野的。五只袜子，当然，都是不成双的，有我的丝袜，也有乔野穿过没洗的棉袜子。玩具娃娃两个。
——“很爱你。”
直到一天，我准备做大扫除，搬开卧室的大床，看到一大堆凌乱的物体，赶紧叫来乔野跟我一起清理。
——“没听见。再大声点！”
就像它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家，没有跟我们一起生活过似的。它留下的一切踪迹都彻底被清理干净了。
——“很爱很爱你。”
算起来，雪糕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我们的房间变得很干净，进门再也没有狗味道。沙发上也不会再经常发现它啃光的狗骨头。最初还能在桌子下，或者浴室的地垫等角落里，发现它脱下的毛发，但吸尘器吸了几次后，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再大声点！”
02 雪糕的遗物
——“很爱很爱很爱你！”
拼命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呐……你有在听吗？你听见了吗？
看到他的举动，我再次压抑悲伤到了极点。
小沐，你最想听到的话，现在他在说给我听，也是说给你听。
我正想提醒他，却看到他径直走到阳台上，把快餐盒放到雪糕以前吃饭的地方。
其实，我们都爱你呐……好想念你，我最好的朋友！
你看，他又忘记雪糕离开了！也许，他以为今天雪糕又闯祸了，吓得不轻所以藏起来了。
07 天堂的你，想我了吗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小狗出来迎接他。于是他换掉鞋子进到客厅，对我说：“去把床底下的小东西喊出来，老爸今天不打它！”
我重新回到了四川。
最奇怪的是乔野，一次应酬喝醉了酒，居然打包了一大包酱骨头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地喊：“小孩，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在埋葬雪糕和雪球的柏树旁，埋葬了小沐。
——我的小雪糕已经陪姐姐雪球去了。
我在柏树的树干上，重新加了几个字：“一生的朋友。一生的爱。”
但它仍旧一动不动的，我方才如梦初醒。
第一句是替我写，第二句是替乔野而写。
我经常把家里的棕黄色大布袋，或者棕黄色的背包等等，当做是蜷缩在一堆的雪糕。然后，恍然失神地对着类似雪糕的物体叫它的名字。
我知道我会经常来这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全部在这个地方。
乔野和我似乎仍旧未从失去雪糕的阴影里走出来，我们总会不自觉地叫它的名字。仿佛它还在哪个角落里睡觉，或者它又犯了什么错误，藏了起来不让我们找到。
我知道，乔野也会经常过来，因为我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我们会一起来看望他们，小沐也可以经常看到她用生命来爱的男人。
呼啸的北风肆意地侵略这座古老的大城市，小区里的树木光秃秃的，所有花朵全部凋零了。放眼望去，大片大片枯黄的颜色，让人忍不住觉得悲伤。
我的乖狗狗，也可以经常见到它们生命中最爱的人。
时间之快，让我忍不住认为，这年的秋天是为了雪糕而存在的。它离开了，所以秋天也远去了。
离开的时候，风吹着柏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北京的冬天很快就来临了，那个温暖又舒适的秋天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提前结束。
是你们在笑的声音吗？雪糕和雪球，是不是很喜欢你们的新妈妈呢？
01 阳光照不进现实
一定是的。
第二段是替乔野而写
我想，你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吧。你们都不用再孤单了！
第一个是替我写
而我，会和乔野在一起，和心爱的新小狗，幸福平淡地永远在一起！
一生的朋友，一生的爱
——只是，在天堂的你们，会不会同样想念我们呢？
重新加了几个字
——你们，还会想我吗？
我在柏树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