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补课之前，她还问了程砚星。
裴晚鹊看了一眼补课时间，每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中间似乎还穿插着几个讲座时间，她反应过来之前班主任说过的自主招生考试讲座，大概就是这个了。
“应该是的。七中这样类别的学校，一般从高一就会开始培养一部分成绩拔尖的人参加自招培训，很多人都能借此拿到高考加分的机会，学校也自然能有更高的升学率来站稳脚跟。”
半个月的课时，学费八百，要不是是学习上的事情，许多家长或许根本不会这么大度。但是老师一再强调这是优惠后的价格了，而且请的都是对高考大纲很熟悉的优秀教师授课，许多人从心理上就算是释然了。
“说的也是。对了，你的补课时间是多久啊？”
同学们要记着时间，别忘了啊，第一次去我会在门口等你们的。
“下午四点到六点。”
群公告里写着上课时间和地点，还有一些鼓励的话——
裴晚鹊顿了顿：“第一场讲座是第一天的上午吧，到时候可以一起去。”
裴晚鹊接到物理老师的通知，是十天后的事情了。他拉了一个讨论组，里面都是他介绍去补习物理的七中学生。
程砚星轻轻扬了扬嘴角：“好。”
看着桌面上一摞摞的资料，林翎甚至在想，自己比裴晚鹊努力这么多，自己会不会很快就超过她，甚至在程砚星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呢？
只是程砚星没想到，在去补习班的路上，会遇到林翎。
林翎默默地点开其他软件，看着日程表，她盘算着，很快就能跟他们见面了。
他站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林翎正好也在。他一开始注意到时，本想装作没看见，毕竟对他来说，和不太熟的人主动打招呼多少还是很尴尬的。
是啊，谁会喜欢一个不上进的人呢？
倒是林翎很自然地叫了他的名字，程砚星才不得不回应了一句。
许邵的语气轻快，让林翎松了口气。他吃着手里的晚饭，屏幕画面切回到游戏视频，听着父母的唠叨和不满，他也想起了房间里还没开始动手做的题目。
“你也是去补习班的吧？正好顺路一起去。”
没事，这次没有去，下次也可以一起出去玩。
程砚星“嗯”了一声，扫码之后就坐到了边上的位置，林翎也跟着坐在他后面一排。
嗯，我知道了，谢谢——
等到补习班楼下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进场了，程砚星瞟过几个人，有些年级上的佼佼者他都认识。
许邵不知道自己是在骗林翎还是骗自己，明明很清楚的事情，却还是失落地想要赌一赌，争取争取，即使是装作无事地看着她也装作无事地紧张别人的消息——
一二班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去了讲座，裴晚鹊让朋友帮她占了两个位置，在门口等程砚星。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人，裴晚鹊朝他投去了八卦的眼神，但却感觉自己心里有点膈应。
明明照片上的背影清清楚楚，可林翎还是不想相信。许邵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地敲击出了一个“嗯”。
“你可真守时，”裴晚鹊看了一眼手机，“走吧，我让朋友帮我占位置了。”
是和裴晚鹊她们？
裴晚鹊跟林翎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了前面。会场有一块被遮住的多媒体，还有几个学校里的物理和数学老师在照看纪律，她也看到了自己的物理老师。
我没去啊，不过他好像确实出去玩了几天——
“坐吧。”裴晚鹊低声说了句“谢谢”，把两个座位上的书本递给了旁边的同学。
林翎见对方半天没说话，以为是自己每次都提到程砚星的举动暴露了自己的私心——
程砚星站在人多起来了的过道上，帮她挡了挡冲力：“你进去。”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一起出去玩了吗？我在空间里看到程砚星的照片了。
裴晚鹊看着一边站着的林翎，本以为程砚星会让座，但看着他岿然不动的样子，只能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你们会碰到，不然你坐那边的位置吧。”
在啊，有什么事吗？——
林翎抽了抽嘴角，看着放下书包的程砚星，转身走了过去。
许邵在线，很快就回复了她——
主持人是七中的领导，介绍了今天来的重要的人，包括一些重点大学的学长学姐，带了很多届高考生的老师，还有自招方面的专家。
在吗？
裴晚鹊觉得老师讲得磨叽，没有挑简单精炼的重点讲，听得她有点困。程砚星倒是听得挺认真的，幻灯片上有些重点他也随手照了下来。
看着跟程砚星停留在几个月前的聊天记录，林翎轻咬着嘴唇，点进了许邵的对话框——
中午，食堂提供了午餐，也开放了部分宿舍，供多数的住校生暂时休息。
她进了程砚星的空间，里面倒是什么也没有。的确，他也不是喜欢发动态的人。
裴晚鹊没带饭卡，刚好又接到虞北北的电话，让她听完讲座去学校附近新开的烤肉饭店吃饭。
果然，林翎翻到这些照片之后，嘴角轻扯着退了出去，随手点掉了刚刚的赞。
“我先走了啊，下午两点的课。”
室友在空间发了不少照片，裴晚鹊整理好行李箱的东西，躺在床上翻看着。什么风景照，人物照全部都有，摆拍和抓拍都统统被放了上去，其他倒还好，只是还有几张她和程砚星的背影照，裴晚鹊怕别人误会。
裴晚鹊跟程砚星挥了挥手：“还有，能不能把你拍的那几张重点给我发一下？”
看着程砚星离开的背影，裴晚鹊心里居然涌出一股不舍，但明明也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见面。她有点不明白自己这股情绪的缘由，只是有点担心自己的思想会不会真的往某个方向发展。裴晚鹊甩甩脑袋，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吃饭睡一觉，接下来就该按计划开始学习了。
“嗯，待会就发。”
“嗯，知道。”
裴晚鹊敷衍地感激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裴晚鹊知道他说的是补课的事情。每次完了之后的罪恶感，她都是用学习来弥补的，程砚星应该也是这样吧。
进餐厅的时候，裴晚鹊还看到了封潇和季颂。
“八月见吧。”程砚星站在分别的路口说道。
“学长学姐？”
一路上舟车劳顿，回到A市已经接近六点了，几个人不打算一起吃饭，只想各自回家休息。
封潇笑着看向她：“刚巧在这儿遇到北北了，坐吧。”
算了，谁让自己成人之美呢。想来肖然应该要跟虞北北坐在一起，席旭顿感自己的伟大。
裴晚鹊早就看出两个人关系很好，只是自己也不好说破什么，肯定是虞北北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硬要拉着他们俩坐一桌的。
火车站里面的信号不好，席旭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当看到自己离姐姐们有好几节车厢远时，他才想起来在火车上什么游戏也玩不了，前两天来的时候已经把下载的狗血剧看完了。看来自己真的就只能睡觉了。
“学长学姐刚放假？”
“谁是弟弟？”
“是啊，马上高三了，学校要补课，八月中旬我们又会回去的。”
“谢谢弟弟。”肖然拍了拍他的肩。
“啊，这么惨啊，我们明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啊？”虞北北撇撇嘴喝了一口奶茶，“我在家里学习都觉得又热又累，在学校待着肯定会疯的。”
“啊？”席旭看了一眼车票，“随便随便，换吧，正好没人打扰我玩游戏。”
“是很累啊，不过毕竟要高三了，总是要努力的，像季颂他们体育班的都这么严，我们肯定更不能松懈了。”
肖然伸手摘掉他的一只耳机：“换个位置。”
季颂穿着球服，看上去像是去打了球，外面很热，在空调屋里，他的手臂上还隐约有些润。
“你说啥？”
“听到没有，少抱怨，多学习。”裴晚鹊拍了拍身边的虞北北。
席旭正插着耳机打游戏，他走在裴晚鹊后面，生怕她又说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他扫视了一圈，靠近席旭：“商量个事儿。”
“对了学长，你们体育生平时训练一定也很辛苦吧。”
等到后来上了车，肖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位置自然而然不是跟其他人挨在一起的。
季颂点点头：“哪有不辛苦的，我们不过是把一部分脑力活动改成体力活动罢了。不过，也挺好的，我倒是觉得你们天天坐在教室里刷题，动也不动给才是真的累。”
早上起来收拾东西在民宿附近逛了逛，大家中午就准备去车站附近找点吃的。
中午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太阳毫不示弱地照着地面，热浪之下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的蝉鸣，所有的事物都充满了夏天的气息。
要不是自己加钱开了VIP通道，应该也不会这么好运。
当服务员端上了五份饭时，虞北北正疑惑，就听到门口的玻璃门“吱呀”一声，季颂对着门的位置一抬头，挥了挥手。
半夜的时候，肖然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顺利地抢到了回去的车票。
“我来晚了。”进门的肖然的语气略带抱歉，他拉了一张一边的椅子坐到了这边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