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裴晚鹊带上了门，背着收拾好的书包回寝室整理内务。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寝室里吵吵闹闹的，虞北北正兴致勃勃地跟其他两个人讨论暑假该怎么玩的事情。
物理老师一脸的欣慰：“虽然现在苦了点，但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啊。”
“晚鹊，暑假怎么过呀，要不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不过不用急，补习班从八月初才开始，会一直上到开学。地点就在人民公园附近，具体地址这上面有，到时候也会通知你们。这一个月呢，先休息休息，自己在家学习。”
裴晚鹊伸了伸拦腰：“没兴趣。有这个时间，我为什么不在家补番呢？”
裴晚鹊细细听着，还是答应了下来。
“还有啊虞北北，别光顾着玩，忘了自己之前怎么说的了？”
“提升班的话，前两节课老师会对这学期的知识进行简单的复习，重心呢，肯定还是会放在对下学期新知识的预习上。这样一来，就相当于你比别人先一步掌握知识，即使没掌握，下学期学习时，也会轻松一些。”
虞北北委屈巴巴地趴在白珩的肩上：“好不容易放个长假，你就别说我了，我保证好好完成作业！”
“是这样的。”物理老师拿出一张宣传单，“咱们补习班分为基础班和提升班，我推荐过去的同学，包括你，肯定是去提升班的。”
裴晚鹊无奈地摇摇头。
裴晚鹊点点头：“不过，我想先了解一下课时和内容。”
本来加上被褥和洗漱用品这些东西，裴晚鹊一个人根本搬不走，虽然开学的时候自己也是大包小包搬上来的，但起码还有裴父帮着啊。
物理老师喝了一口茶，看着裴晚鹊：“你是说补习班的事情？”
况且，如今还有这么大一书包的学习资料。
“老师，我想好了。”
可偏偏父母今天又去过二人世界了，裴晚鹊打电话时，裴父说自己在电影院一时抽不开身，让她在学校等等。
裴晚鹊轻轻推开门，看到物理老师的电脑上显示着扫描过的答题卷，看来传说中的网上阅卷果然是又快又方便的。
裴晚鹊除了感慨亲爸亲妈感情真好，也没有别的办法。
“请进。”
看着室友一个个打着招呼离开，裴晚鹊看着面前收拾出几大包东西和行李箱，坐在床沿思考要不要自己多跑一趟，但她又担心东西丢了，或者时间来不及，关校门了。
晚上六点，物理办公室。
手机铃响了一下，裴晚鹊低头一看，是程砚星发来的——
不出所料，虞礼文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作业和学习问题，还要求家长监督签字。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是年级特小火的班主任，就算是虞礼文想不管也难，那么多双家长领导的眼睛都盯着他，他的压力也不小。这样想想，裴晚鹊觉得班主任也挺惨的。
你还在学校？
况且，她自己本身也很喜欢物理，这个奇妙的学科，对裴晚鹊来说比数学更能体现理科的美。
裴晚鹊正思考他是怎么知道的，程砚星又连着发了几条——
在家的效率不高，她不能在假期里被别人赶超。
别想多了，刚刚遇到你室友，顺口问了一句。
脑子里想着之前补习班的事情，裴晚鹊放空脑袋思考着，最后还是决定去。
裴晚鹊“嘁”了一声——
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不少人拿着卷子对答案，裴晚鹊坐在位置上开始整理东西，她估摸着，等虞礼文讲完事情放假，还要好一会儿。
对，我在寝室——
楼道很拥挤，紧接着考试的是高二的学长学姐。裴晚鹊在楼道挤着回教室时，能近距离看到她们更为疲惫和焦虑的神情。而且，高二学生是要补课的一批人，毕竟作为要升高三的人，压力肯定是大得让人喘不过气的。
看来你的行动力很低啊。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教室里满是舒气声，大家都如释重负般交了卷子。毕竟不管结果是好是坏，它都不能阻挡假期的到来。
听着这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裴晚鹊明明感受到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赌气似的回了一句：——
其实他暂时也没想要什么，只是想留着一张空白支票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不然你来接我啊？
至今为止，他对自己的状态还算满意，有七八成的把握能赢到裴晚鹊的那一个要求，剩下的两三成，毕竟文理分科，两个人也不在一个班，程砚星也不敢保证裴晚鹊能发挥出多大的实力。
打出这句话，裴晚鹊就后悔了。见程砚星半天没说话，她心想大概对方没有看见。正想着点撤回，却被接下来的消息刷了上去——
一班考场里，程砚星气定神闲地答完了文综题，开始涂答题卡。
好啊，那你下楼。
考试持续了两天，最后一堂文理综考试一起进行。
裴晚鹊抽了抽嘴角，试图解释一下——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人很多，平时也见怪不怪，但不知为何，今天裴晚鹊忽然对这种行为格外反感。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裴晚鹊下意识地遮了遮自己的答案，这样的情况很正常。一是年级上有些认识她的人，或者就算不认识，很多想作弊的人也会提前看看身边的人的班级，然后擦亮眼睛，削尖了脑袋去瞟。
可我已经到了啊。
下午的数学考试，裴晚鹊调整好状态，手里的题目也顺畅地做了下去。停笔的时候，她的余光扫视了一圈，总感觉身边有人在看自己的卷子。
裴晚鹊一惊，这个人不用搬自己的东西吗？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几分钟就到了寝室楼下？
“大概是有点紧张了，毕竟刚刚时间差点不够。”裴晚鹊安慰了下自己，走出考场放松了一下。
裴晚鹊怀疑地走到窗子边望了望，不料程砚星在楼下也正抬起了头，吓得她一下子缩了回去。
考试铃声响起的时候，裴晚鹊有一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的感觉，她也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感觉在以前的考试里从未有过。
不对劲，不对劲——
裴晚鹊加快速度落笔，边写边思考着议论文的要素，套路她早已烂熟于心，素材也积累了不少，虽然裴晚鹊也想畅所欲言，但这终究是考场。她虽然是个随性的人，但她也知道，不按照套路来是拿不到好成绩的。
不然……你还是忙你的事情吧？——
发觉自己思绪飘远了，裴晚鹊掐了掐自己的脸。这是期末考场，她不该走神。
我的行动力可没那么低，东西早就搬回去了。只是顺道回来拿点东西，路过听说你的不幸遭遇，帮帮你而已。
比如，程砚星？
裴晚鹊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摸了摸肚子，也有点饿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清楚这些，裴晚鹊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感受到了林翎的敌意，包括来自成绩，和其他她不确定的因素。
算了，还是别死要面子了。大不了自己之后请他吃顿饭就行了。
裴晚鹊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她看得出来，林翎只是她把自己的自卑隐藏着很深，或者说，她像只随时会炸毛的猫，只要有人触碰到她的某个点。
裴晚鹊给裴父发了条消息，让她们好好玩，自己想办法回去。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裴晚鹊就觉得这个女生就带着天生的傲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晚鹊发觉，她的傲气，胜负欲只是她的保护色和外在表现而已，在她看来，林翎其实是一个非常敏感，而且自卑的人。
四五包东西，裴晚鹊手里提着，拖着，背上背着，就差脖子上挂着了。程砚星看到她吃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她也想起了一个人：林翎。
裴晚鹊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许多局限，或许并不是因为见识浅薄，而源于一种故步自封，以己度人的偏见。”
程砚星接过他手里的包，顺便拉起了行李箱：“走吧，我可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读了一半，裴晚鹊脑子里就闪过一句话。
裴晚鹊跟在后面，心里还是充满感激的。
“人人皆有局限，但每个人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缩小她的范围。突破局限，既需要好学不厌，亦需要虚怀若谷……”
“谢谢啊，下次请你吃饭。”
检查好答题卡的填涂，她开始读作文题目。
程砚星背对着裴晚鹊：“你也不用老是这么客气，我说了是顺道，正常人都会帮你的。”
第一节语文考试的时候，和平时一样，裴晚鹊计算着时间，写作文的时间还剩下五十分钟左右。
裴晚鹊上一秒还在感慨程砚星嘴硬心软这点还蛮像自己，下一秒这个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广播里播放着考试时间和考场纪律，听了这么多次，裴晚鹊觉得自己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
“不过呢，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吧。”
楼道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都是急着去自己的考场。
“对了，挑个贵的。”
昨天布置考场的时候，她顺道就看了看自己的考室，在五楼。
裴晚鹊假笑着附和两声。这个人这么不客气，果然一点也不像自己。
第二天一早，裴晚鹊早早就起床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