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个题，用基向量或者坐标向量都可以解的，具体在书上有例题，你多看看。”
程砚星这句话的声音大了点，裴晚鹊觉得幼稚，似乎毫不在意地伸了伸手臂活动，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程砚星草草地解释了两句，看裴晚鹊还是毫无波澜的表情，绕过林翎背对着她说道：“以后有什么问题欢迎询问。”
“不过既然你都来问了，拒绝你一个女生的请求是不太好。”
林翎有些惊讶，她虽然感觉到程砚星刚刚敷衍的态度，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她微微涨红的脸在看到裴晚鹊的那一瞬间变回了原样，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林翎依旧故作亲热地说：“谢谢你。”
他瞥了一眼林翎，接过她手里的资料。
裴晚鹊看着两人拙劣的演技，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转身走进了教室。
程砚星转身转了一半，看到裴晚鹊眯着眼睛靠在墙边，仿佛是在饶有兴味地欣赏他的“冷酷”。
程砚星看着裴晚鹊进门前敛去的笑意，压制住脸上的笑容。他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裴晚鹊，裴晚鹊的眼神也毫不吝啬地对了上去。
林翎有点尴尬地看着程砚星，虽然说得是没错，但她知道程砚星肯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如此直接的拒绝，她实在下不来台。
几秒后，程砚星装作无事发生地进了教室。
“你们理科班数学好的一抓一大把，老是找我的话，我怕给你讲错了，你说是吧？”
裴晚鹊没想到的是，周末回家的时候，她有意去找白珩说的那个帖子，却发现帖子的热度不减反增。
程砚星微微偏头，看着她手里的数学题：“数学？”
里面不仅有肖然背走虞北北的照片，还有视频。
“程砚星？能问你个问题吗？”
裴晚鹊知道肖然这样的男生在女生中间很受欢迎，所以多少还是和担心有人乱带节奏。看着下面的一些评论，一眼就能看出大多数是特意带着攻击性的，发帖的人总感觉是在和虞北北过不去。
林翎看到程砚星，抿嘴一笑，拿着手里的资料就走了过去。
裴晚鹊截了图，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肖然知道。
她一只脚刚迈出教室门，林翎也跟着出来了。更巧的是，程砚星也在。他双手撑在窗台边上看着远处。
发过去没多久，肖然就回复了她——
虞礼文出去之后，裴晚鹊伸了个懒腰，想出去透口气。
抱歉，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这些人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
裴晚鹊一只手在草稿纸上算题，一只手堵住耳朵。班主任的话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会好好弄清楚这件事的，麻烦你先别给虞北北说。
“还有，我说了多少次，早饭不要带到教室里吃，教室里是学习的地方……”
可是虞北北喜欢逛贴吧这件事，她又不是不清楚。无奈之下，裴晚鹊回复了一句：——
周一的早上，除了满是困意的人在桌前听得昏昏欲睡，教室里还有一股包子味。
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学校这学期的活动都结束了啊，大家该收心收心，好好复习，别再以什么活动为由耽误学习，都听到没？”
裴晚鹊想找个人帮忙查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席旭。毕竟这个小表弟天天网上冲浪，最明白该怎么做了。
周一上课之前，虞礼文在早读结束后进了教室，特意来唠叨两句。
本来还担心耽误他学习，但中考临近，学校似乎没有给他们那么大的压力，周末也还算轻松，以至于裴晚鹊找他的时候，席旭秒回了消息——
虞北北还坐在床头看历史书，裴晚鹊能感觉到她确实改变了不少，起码学习态度已经有了。她顿时有股老母亲般的欣慰。
鹊鹊姐，这个id我觉得有点眼熟……
两个人说了半天，才急急忙忙地进了寝室。
那边的席旭仔细回忆着。不一会儿就回了消息——
“放心吧，她在学校又没有手机。等过一周，那帖子沉了也就没事了。”
我记起来了，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的，之前她私自带手机在学校里拍人家照片，传到贴吧里来着。
白珩点点头：“那我就先不告诉别人，不过晚鹊，北北也是喜欢逛贴吧的……”
这么一说，裴晚鹊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席旭来家里的时候，好像还提过这件事——
“至少，只是一个帖子罢了，起码北北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要是她们还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回去截图留下证据，防患于未然。”
后来她被领导抓住了，还给了处分。我还专门去看了那个帖子——
白珩止住了话语，裴晚鹊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了。
对了……好像，那个帖子删了之后，她死性不改，我听说她还跑到别的学校去拍照，我上次好像还看到了程砚星的照片，但我不确定就没告诉你……
白珩语气有点着急：“我也这么想的，可是那个楼主说什么北北一直缠着肖然，这次也是故意来捣乱的。我看肖然在她们中间还有点名气，我就是怕……”
裴晚鹊一下子想起上次虞北北跟她说过的那个帖子，她往下划了划，试图看看里面的人。
“应该是想拍肖然无意间拍到的吧，没事。”
虞北北上次告诉她，里面好像不只有七中的人，难道就是这个初中生搞的吗？
裴晚鹊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是周六上午的那件事。虽说她觉得随意把别人的照片放上去确实不对，但她又想起之前虞北北给她看的那些帖子里偷拍帅哥的照片，似乎也没什么大事。
鼠标滑动着，到了七十几楼的时候，裴晚鹊停下了。
“我……我看到有个帖子放了几张北北的照片，还有个男生背着她。我翻了一下，那个男生叫肖然吧。”
她皱着眉，图片上，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里写着什么东西，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她一眼就看出来是程砚星——
“不是不是。”
我知道了，你给的信息派上用场了。
裴晚鹊一脸疑惑：“又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席旭发过来一个笑脸-不客气姐。
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白珩叹口气说：“我今天下午闲的没事干去看了看，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裴晚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程砚星这件事。毕竟这样看来，这件事牵扯的人还挺广的。
裴晚鹊摇摇头：“那我还真不感兴趣，手机里也没有这个软件。”
晚上高英班下课之后，裴晚鹊还是叫住了他。
“不是……”白珩打断她，“我是说你有去逛逛学校的贴吧之类的吗？”
“那个，你认识一个id是言笑雁雁的人吗？”
“上网？”裴晚鹊回忆了一下。“查了几个单词，看了几道题……”
或许是问得太突然，程砚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晚鹊，你今天上网了吗？”想了半天，白珩还是开口了。
“就是，有没有在网上见过这个名字？”
虽然在夜色下，裴晚鹊还是看出白珩好像想说什么事情。
程砚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裴晚鹊着急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晚上在回寝室的路上，白珩拉着裴晚鹊一起离开。
“打听这个人干什么？”
下午要返校，裴晚鹊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虞北北表示自己没有大问题，现在的痛感在正常的忍受范围。
裴晚鹊本来只是想试探下，听这话的意思，眼睛放光一般追问：“你真认识啊？”
周日的时候，虞北北坐在床上喝着药，感觉已经好多了。
程砚星慢条斯理地说道：“见过这个名字。”
哨声响起，两队队员伫立在赛场上。正午的太阳愈发耀眼，五月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灼热感。看台上的女生不停地挥舞着啦啦棒，找各种角度取景拍照，记录每一个帅气的身影。
“在哪？”
季颂点点头：“那就好，下半场要开始了，你准备一下。”
程砚星拉了拉书包上的肩带，装作艰难地回忆着。
“开了药，已经回家休息了，应该没事的。”
“之前有个人来加我QQ，说喜欢我，就是这个id。”
本以为季颂会责怪他，但他居然第一句是在关心虞北北。肖然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
裴晚鹊觉得自己要不是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肯定会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惊到。但他强调人家喜欢他是几个意思？
“虞北北怎么样啊？”
虽然，她也听出了那么一点傲娇的语气。
“队长，我回来了。”
程砚星盯着她，不过是想看她的反应罢了。
季颂神色紧张地望着操场边的方向，看到肖然后终于如释重负。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计数牌，七中队果然领先。可走到休息区的时候，肖然才注意到有一名队友受伤了，膝盖还在流血，在一旁淌着汗水喘息着休息。
裴晚鹊还没说完，程砚星忽然一把拉过挡在路中间的她。身后两个人影飞速跑过，裴晚鹊一惊，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差点被撞。
肖然赶回去的时候，刚好是中场休息时间。
由于惯性，她整个人都扑在了程砚星的怀里，他的肩膀很结实，裴晚鹊感觉有点疼。甚至隐约还能听到他加速的心跳声。她挣扎着站好，如此近距离看着程砚星的样子，裴晚鹊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