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那一瞬间，虞北北还有意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她的小腹贴着冰凉的地面，疼得直冒冷汗，仿佛有电锯在肚子上钻着，让人喘不过气。
空腹的她剧烈运动，加上在凉风下穿着露小腹的衣服，虞北北整个人感觉晕晕乎乎的，到最后，她只感觉手脚都无力，然后身子瘫软了下去。
直到感觉有人把她从地上背了起来，虞北北整个人的重力都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迷糊的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句：“上半场让替补上，下半场换我！”
刚开始一切正常。没过几秒，她们的舞蹈动作是腾空跳，虞北北小腹忽然一阵阵地痛。她皱着眉，尽量把动作幅度调小了些。余光下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们看，虞北北只能咬牙忍着疼。
体育老师拦着他，说要叫救护车，肖然急匆匆地跑出圈子：“太慢了，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
一个个青春活力的小姐姐小跑到台中间，许多人都睁大了眼睛看，随着音乐声起，七中队就开始了舞蹈。
“这样，我也跟着去。”
“下面，有请各队的啦啦操选手入场！”
体育老师跟裁判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正常进行比赛，等这边处理好了肖然就回去。季颂在一边急了，叫了两声肖然，肖然却没回头地走掉了。
七中队倒是很有信心，毕竟在Y市，校队还是拿过不少奖的。
“算了算了，”封狄按住季颂，“四中实力不算强，让他们先上没关系的。”
肖然静静地听着广播里的宣读，握紧拳头甩了甩手臂。这次共有四所学校参赛，按照抽签结果随机安排两队一对一，胜出者再进行下一轮决出第一名。
季颂叹口气，其他学校的啦啦操也陆续上了场。七中的人都窃窃私语，他一挥手：“热身一下，准备上场。”
“每队五人，每节十分钟，休息五分钟。中场休息十分钟，共计四十分钟。无关人员请在观众席就坐，不要随意在场内走动。比赛结束若两队得分相同，则进入加时赛……”
在操场边上，有几个女生心怀不满地拍下了几张照片。
啦啦队集合之后，肖然也回到了场外的集合位置，他看到了虞北北的背影，很是期待她们接下来的舞。
体育老师帮着挂了妇科，肖然就急急忙忙地把虞北北背到了三楼。
五分钟后，场外的运动员已经进来了，在各队长和老师的组织下，他们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裁判员讲话。
帮着检查的时候，程砚星和裴晚鹊也赶到了医院。刚刚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裴晚鹊就看到了他们，她猜测是要来医院，于是跟着跑了上来。
小腹很不舒服，但没办法，虞北北想着，再坚持半个多小时就好了。
“怎么样？”裴晚鹊气喘吁吁地看着肖然。肖然摇摇头，程砚星拿过裴晚鹊手里的口袋：
目送着裴晚鹊他们离开，虞北北撑着坐在椅子上，即使在早晨薄薄的阳光照射下，椅子依旧没有什么温度，甚至有点冰凉。没几秒，她就站起来了。
“怎么回事？只是没吃早饭而已……”程砚星有点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那走吧。”
医生听罢，取下口罩，语气带着责备。
裴晚鹊想着顺便帮她拿两包七度空间，程砚星一副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裴晚鹊就怕他误会自己在排挤他。
“她本来就有点宫寒，这几天还穿着这么少，受到寒气的侵袭导致气血凝滞，经络不通。加上今天又不吃早饭，有点低血糖，没直接晕过去算好的了。”
“你也要去？”
程砚星一愣，才反应过来什么。
“小卖部放假不开门。还是去学校对面的小超市吧。”
“那医生，她现在？”
裴晚鹊点点头。
“我给她开点止痛药和益母草颗粒，你们这几天准备点红糖水，还有，她肚子不能受凉，把小腹裹严实点……”
程砚星没太听明白，看到裴晚鹊要走，只好问道：“去小卖部？”
裴晚鹊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叮嘱连连点头。医生在电脑上敲击着，给了她一张单子。
虞北北拉着裴晚鹊的手摇晃着：“你最好了。”
“行了，去楼下结账拿药吧。”
裴晚鹊叹口气，程砚星在一边，她也不好明说，只是起身道：“我去给你买点早饭，顺便带点红糖。别到时候跳着跳着倒下去了。”
肖然把外套盖在虞北北身上，程砚星跟着裴晚鹊下了楼。
“我……可能是没吃早饭吧，早上来得太急。”
“麻烦你去拿药，我去帮她弄点热水泡红糖。”
她刚刚注意到虞北北脸色有点发白，语气也软绵绵的。思考了半天，想起点了什么。
程砚星叫住她：“你知道热水在哪吗？”
“算了，”裴晚鹊拍拍胸口看着虞北北，“怎么感觉你今天状态不太好啊。”
裴晚鹊摇头，程砚星把单子递给她：“你去拿药，我去弄热水。”
“明白了明白了。”
“你……”
裴晚鹊被口水呛到，捂着嘴一直朝着旁边咳嗽，正要开口，虞北北却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程砚星一副无奈的样子：“我第一次跟她见面就是在这儿，连原因都一模一样。”
程砚星挑挑眉：“裴晚鹊同学邀请我来的。”
“行了，快去。”
“程砚星？怎么你也……”
裴晚鹊手里捏着单子，看着程砚星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有的时候，还挺可靠的。
裴晚鹊抬头，虞北北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她看起来对程砚星的到来很是惊讶。
连裴晚鹊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上扬的嘴角。
“想什么呢？你朋友过来了。”
在医院吃了一次药之后，虞北北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虽然还是很疼，但她还能够忍受。
裴晚鹊坐在第三阶上，正猜测她是不是太累了，程砚星就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
“我送你回去吧？”裴晚鹊扶着虞北北走出医院，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虞北北穿着短袖短裙，手里拿着橙色的应援棒，明明看起来很有活力的装扮，可在今天的虞北北身上，却显得有点勉强。大概是她跳的力度太小，显得没那么有精神。
虞北北捂着肚子，嘴唇还是白白的：“肖然，今天谢谢你了，你赶快回去吧，还有比赛呢……”
封潇站在队伍前面，裴晚鹊叫了一声“学姐”，就安安静静地等她们休息。
“的确，肖然你作为你们队的一员，这个时候他们正需要你，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吧。”
台阶上，啦啦操队伍正在预热，裴晚鹊一眼就看到了虞北北。
程砚星帮裴晚鹊扶着虞北北：“是啊，你呢，就快回去。”
两个人大跨步径直往操场走，观众席的人比预想的要少一些，当然，这还只是七中的人。
肖然看了看时间，马上到中场休息时间了，他不能再耽搁了。
“说了校门口见，我先进去多不好。”
“那你回家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给你发消息。”
程砚星倒是想说自己又不是来看球赛的。
裴晚鹊“啧”了一声，叫了一辆出租车，就跟肖然挥手告别了。
裴晚鹊单手叉腰：“你自己怎么不先进去？”
程砚星坐在前面，裴晚鹊拍了拍靠椅：“你怎么不走？”
“这不是还有一会儿吗？”
“这个时候我要是走，岂不是很没人情味？”
这身衣服很干净，和裴晚鹊的气质挺相称的。她齐肩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边缘，看起来有一股慵懒的美。
虞北北笑出了声，裴晚鹊使劲捏住她的手：“不疼了是吧？”
“你可真准时。”程砚星看了眼手表，打量着眼前的人的装扮。
“行了，今天也谢谢你。”
一旁还有脖子上挂着口哨的人，看样子是裁判。裴晚鹊正想穿过人群进校，就看到了单肩背着包的程砚星站在那。
程砚星从看着后视镜里的风景：“难得你也会谢我。”
校门口很吵闹，裴晚鹊看到几支穿着队服的队伍各自交谈着，队员们高高瘦瘦的，手里抱着篮球，看起来精神饱满。
把虞北北送到了家门口，裴晚鹊跟虞北北的父母说明了情况，他们道谢之后裴晚鹊才离开。
时间有点紧，裴晚鹊来不及扎头发，只是用梳子打理了一下，长发就这样随意散在肩上，匆匆穿上长袖衬衫和牛仔裤就出了门。
“还看篮球赛吗？”程砚星发问。
只不过从电话里感觉，虞北北声音没有平时那么洪亮。
“还看什么呀，回家吃饭去吧。”
裴晚鹊没被闹钟叫醒，要不是虞北北的夺命连环call，她现在还躺在床上。
程砚星点点头：“也是，你该回去学习了。”
站在主席台后，虞北北不断地给裴晚鹊发消息，催促她快点来占位置。
裴晚鹊一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砚星：“你放心，就算是为了面子，我期末也会努力超过你的。”
翌日，虞北北一行人早早地就到了学校。按照约定时间，其他学校的队伍八点就会到操场。
“好啊，”程砚星站在路口，阳光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的，他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期待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