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突然被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林翎扬起了嘴角。
物理老师拍拍手里的粉笔灰：“这次，谢祈和林翎进步也很大，值得表扬。”
五分之差，林翎握紧了手里的笔。
“尤其啊，是你们课代表裴晚鹊，成绩一直不错，也很稳定，大家多向她学习。”
她一定会在期末中赶超回来。
物理老师贴胶带到墙壁的时候，林翎看到了裴晚鹊的名字，毫不意外地躺在第一的位置。
“晚鹊，明天就是篮球赛了，你一定要陪我去看啊。”虞北北吃着碗里的卤肉饭，毫不意外地提出了邀请。
“这是我做的这几次考试每个同学平均分，还有排名，贴在这边公告栏里，大家有时间自己看看，找找和别人的差距，想想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们班上女生都约好了一起去，不过我还有个啦啦操打头阵呢，还是你陪我吧。”
台下终于安静了下来，物理老师拿出那张单子，在全班面前比划。
裴晚鹊本想着周末回去好好复习一下，虞北北抓住裴晚鹊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软磨硬泡，总算是把她攻下来了。
物理老师敲了敲桌子：“都拿到卷子了吧？”
“对了，我晚上还要去最后彩排一下，今天晚上应该只有两节课吧？”
“没有她高。”林翎抬起头，黑发搭在肩上，眼神里掺杂着庆幸却又不甘心的色彩。
裴晚鹊叹口气：“我还有一节高英班的课，忘了？”
回到座位上，林翎看到了自己的卷子，分数比多数人都高。
晚上下课之后，虞北北到厕所换好衣服就去了操场。封潇和季颂站在主席台边等着大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操场边上的灯光照在她们身上，整幅画面十分和谐。
她刚刚的观点一下子破碎——自己明明更努力的。
高英班。
明明是很正常的笑容，到林翎的眼睛里，却满是得意。
听老师说，这是倒数第二节高英课程，下次上课，就是期末前的那几天了。
裴晚鹊弯腰捡起卷子，笑着看向林翎：“好巧，我的，谢谢。”
讲完最后一道题，老师也知道现在大家的心都不在课上，毕竟月假难得，谁都想这节课赶紧过去。于是索性把最后十分钟交给他们自由安排了。
六十八，七十，七十五……不断往上攀爬的分数，直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林翎手一抖，卷子掉到了地上，在裴晚鹊的脚边。
程砚星转着笔，翻了翻笔记，瞄了一眼一边的裴晚鹊。
试卷似乎是按照分数次序整理出来的。林翎看到前面一些稍低的分数时，心里很舒坦。虽然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小人，但转念一想，她也觉得分数就能代表平时的努力程度和某些方面的能力。优胜劣汰，没什么好同情的。
他知道，明天的那场篮球赛裴晚鹊肯定会去。就算不是自愿的，虞北北也会拉着她去。
前排的几个人帮忙分发试卷，林翎分发每一张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看向左上角醒目的红色分数。
但程砚星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周五的时候，物理老师像往常一样抱着一摞卷子进教室，不同的是，他手里还多了一张单子。
“明天那什么篮球赛，你要去？”
裴晚鹊：“？”
裴晚鹊转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把漱口水吞下去了，会不会死啊？”
程砚星刚想着怎么开口说自己也想去看看，裴晚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双手撑着桌子，凑近对视上他的眼睛，笑着反问他：
虞北北吞了吞口水，放低了声音凑到裴晚鹊耳朵边。
“你也有兴趣？”
裴晚鹊侧过身：“嗯？”
程砚星一愣，裴晚鹊的眼睛闪闪的，虽然很快就换了视线，但他还是捕捉到不同平时的俏皮。
“晚鹊……”她走到裴晚鹊的床边，扯了扯她的被角。
难道真是和虞北北玩久了，近朱者赤？
几秒后，虞北北轻轻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很痛苦的。
正想着裴晚鹊会不会邀请他去，程砚星却脱口而出。
虞北北竖起耳朵听到这句话，很配合地在厕所捂着肚子发出呻吟，宿管阿姨皱着眉拖沓着鞋子回到门口：“赶紧的啊，等会来检查还没上床要扣分的了。”
“我可没什么兴趣。”
裴晚鹊一本正经地接话：“噢，老师，她肚子疼，还在厕所呢，马上就好。”
裴晚鹊点点头：“也是，一般就女生喜欢看男生打球，挺帅的。”
“这个床的人呢？”
说罢，裴晚鹊开始整理起了东西：“那就下周见？”
敲门声响起，宿管阿姨拉开了门，指了指虞北北空空的床铺。
程砚星听完这话，心里很不舒坦，试图提醒裴晚鹊。
话音刚落，寝室的灯猝不及防地被关掉了。走廊上隐隐约约能听见哀怨声，虞北北差点没把泡沫咽下去。听到宿管阿姨的脚步，她慌慌张张地躲进了厕所。
“其实，我明天没什么事，要去也可以。”
虞北北耷拉着脑袋：“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轮班的，我一周最多去两次！一定好好学习。”
“啊？”
“行了啊，加得差不多了，可别耽误学习。”阮向珂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跟虞北北提醒着。
裴晚鹊以为他是怕自己尴尬才这样说，摆摆手道：“没事，不想去又没人逼……”
“兴趣爱好而已，上学期本来想去，然后加了啦啦操，就给忘了。”
“行了。明早，学校门口见。”
虞北北刷着牙走出洗漱台，叉着腰站在地板中间，含糊不清地回答：
“走了。”
“怎么突然想起进广播台了？”
还没等裴晚鹊反应过来，程砚星已经背着包出了教室，裴晚鹊歪着头，没看懂他的操作，倒是一边的某些人目睹全程，笑嘻嘻地吃着瓜，心照不宣地笑而不语。
裴晚鹊拿梳子整理头发，时不时地看着墙上贴着的数学公式。
林翎背着包穿过桌椅跑出去时，已经看不到程砚星的影子了。她有些落寞地站在楼梯口，望着窗外的树影叹了口气，捏紧了肩上的书包带。
“就这学期进的，当时去竞选的时候，学姐说我音色还可以，发音也很准确，我就进去啦。”
看着裴晚鹊和阮向珂有说有笑地走了下来，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你也没说过啊。”阮向珂好整以暇地看着虞北北，“可以啊，什么时候进的广播台？”
快一年了，她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甚至真正好好说过话的都没有几个。而裴晚鹊不仅随随便便成绩优秀，周围也都是朋友，这令她很是烦躁。
“什么？”白珩有些诧异地看着三人。
算了，她想，以后的机会多得是，眼下自己先认真复习，等超过了裴晚鹊，一切都不是问题。
虞北北“啊”了一声，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是我啊，你们不知道？”
虞北北彩排了一个小时左右，站在夜风里穿着单薄的衣服，冷得她原地小跳。终于穿上外套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裴晚鹊瞥了一眼虞北北，嘴角上扬：“这不叫好像，那就是吧。”
“学姐，你在等封学长吗？”虞北北见封潇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探头问了一句。
“北北，刚刚那个广播台念稿子的声音，好像你的声音啊。”
封潇摇摇头：“等他干嘛，他已经回去了。你先走吧，我也快了。”
寝室内部能听到的广播声要比外面小很多，白珩大概也没有注意听刚刚的内容。
虞北北撅了撅嘴，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旁收拾衣物和篮球框的季颂。
“还有十五分钟熄灯了，抓紧啊。”
“懂了懂了懂了。”虞北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学姐，那我就不做灯泡了哈。”
“北北，回来了啊？下课人就跑了，去哪也不说一声。”
封潇作势要打她，虞北北抱头后退几步，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人。
裴晚鹊在寝室收拾好书本，洗漱完上床之后，虞北北才回到寝室。
“肖，肖然……？”
“也是。”
“干嘛呢？”肖然俯身看着揉头的虞北北。
“八九不离十，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阮向珂不太确定似的站在原地，又仔细听了几句话，看向裴晚鹊。
虞北北站定，看着周围几个女生不太友好的眼神，磕巴着拒绝：“不用，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我不是听错了吧？还是……”
封潇对着虞北北笑出声：“我过去了哈，不当灯泡。”
念稿子的人声音甜美有灵气，虽然有细微的电流声，但她们还是听出来熟悉的味道。
虞北北一跺脚，“嘁”了一声。
寝室楼上的广播播放着纯音乐。裴晚鹊和阮向珂从高英班下课回寝室，到楼下的时候，广播已经切到了篮球赛的宣传。
肖然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个人，但听到封潇的话，又看着虞北北小跑离开的样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随着篮球赛和期末的临近，学校的气氛也愈加紧张起来。来来往往匆忙的同学，在运动场挥汗如雨的体育生，大家的生活节奏都逐渐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