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连关山都看得这么透彻的事实,某人却从不自知。
周褚目没有接话,却是赞成关山的看法。
3.
关山不解:“她那点胆子,也就顶多在上课时嚼个口香糖提神,还生怕老师知道。”
千江市中小学艺术节安排在三月下旬,这事沈泱早听老陈他们聊起过,还说去年千江小学的舞蹈很好看,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节目。
周褚目看了眼沈泱,解释:“大概是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沈泱对这些不感兴趣,要不是老陈叫周褚目去办公室,说学校希望他能去补个主持人的位置,她根本没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多大关系。
中午,沈泱哼着小曲儿挽着方离去食堂,在她们后面不远的关山有些难受地感叹:“我怎么觉得沈水水和我们分开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主持人原定六名,千江中学两个,余下四个名额分别在十中和长雅实验中学,这两所都是在千江市排得上名次的学校。
明明也没什么事情,沈泱却莫名心情不错,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他们学校原定都是高二学生,但男主持有别的事情要忙,时间调整不过来,这才落在了周褚目头上。
关山抽到靠前的位置,后来找人换到了后排,理由是不想浪费一个学习的好位置。至于周褚目,单独坐着,离关山不算远,离沈泱就有点距离。
沈泱得知这事,狗腿地跑到周褚目边上夸赞道:“周褚目,不错啊,运动会为班争光不算,现在都开始为校争光了。不错,果然没白瞎你这张好看的脸。”
因为座位重排,大家这次没聚在一起,沈泱和别人换了位置,继续和方离做同桌,同时成了蒋北川的前桌。
“手收回去。”周褚目盯着她欲过来捏他脸的手,严肃警告。
周褚目无奈地浅笑着,没计较。
沈泱不怕他,踮着脚非想去捏捏他的脸,被他下意识一拦,险些摔倒,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很快轮到沈泱,她下来之前,迅速将小信封塞进自己口袋,装作不认识周褚目,将脸别向一边。
她慌乱对上周褚目紧张的目光,因为靠得太近,连彼此细微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这话她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周褚目听到一定会骂她“财迷”。
没由来地,沈泱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沈泱撇了撇嘴,满不开心,她确实也有,可比不上全市前十的分量啊。
“你们这是?”
“你又不是没有。”周褚目反驳。
关山从外面进来,见两人的姿势,疑惑又好奇。
她气鼓鼓地看向周褚目:“小气!”
他又错过了什么?
沈泱不客气地接过,拆开数了数,模样认真又专注,只是她刚数完,横空出现一只手,将其抽走。
两人赶紧拉开距离,分开的时候,沈泱不忘捏了一下周褚目的脸,得意地冲他一笑,迅速跑回座位。
周褚目早看清她的本质,从台上下来后,便将那小信封递给沈泱。
“老褚,你居然被沈水水给偷袭了?”不明就里的关山看着沈泱逃离的方向,无情地嘲笑周褚目。
前几名没太大的悬念,沈泱还是听得尤为认真,尤其到周褚目的时候,她别提有多卖力鼓掌了。
周褚目耸了耸肩,扒拉一下头发,不准备回应关山的好奇心。
沈泱以周褚目做掩护,第三次戳醒左前方的关山,终于轮到各种表彰活动,名次什么的她早在老陈那里看过,此刻内心还是忍不住有点小激动,毕竟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点点小额奖励。
开学没多久,就轮到他们班去食堂值日,其实就是维持排队秩序,全校这么多人,总免不了有几个不守规矩的。
开学典礼的流程一如既往的琐碎、无聊,好在天气不错,暖融融的阳光,轻易让人微醺其中。
老陈在班上挑了些人,作为班长的沈泱,自然逃不过。
她不知道,那些压岁钱,周褚目早就还给了路秋杉。
不是什么累人的活儿,沈泱也就没任何意见,只是她很快就遇见了麻烦。
哪怕极不情愿,最后沈泱还是在那一纸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本来是两人一组,但周褚目被叫去讨论艺术节的事,得迟点到,有人见她是女孩子,公然当着她的面插队。
周褚目揉了揉她的短发:“那样阶级差异太明显了,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沈泱当然不同意,过去将人从队伍中拉出来。那人觉得没面子,回头冲沈泱吼道:“少管闲事,小心老子弄死你!”
“你怎么不干脆写,周褚目就是沈泱的神呢?”沈泱看着那句话,不服道。
这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社会混混语气,丝毫没让沈泱退缩,她冷着脸回道:“敢弄死我,不敢去那边插?”
最后,在沈泱的死缠烂打下,周褚目同意欠款可以暂时不计较,但必须签订不平等条约,上面就一句话——沈泱必须无条件听周褚目的话。
沈泱伸手指了指最规矩的那一队,是高年级体育老师肖老师负责的,那魁梧的身材,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能唬住这一帮熊孩子。
她郁闷地低吼一声,猛揉了揉头发。
两人的争吵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周褚目也及时赶到,却丝毫不担心沈泱应付不来。
沈泱踹了他课桌一脚,像泄了气的球趴在桌上,委屈地嘟着小嘴,眉头皱成一团,别提多郁闷。她现在很后悔可以吗,算了,后悔也没用,周褚目也不可能把钱还给她。
那人被大家看得很没面子,指着沈泱警告:“你给老子等着。”
周褚目提醒:“她在意的是零花钱。”
“那你可千万要来。”
方离柔声安慰:“没关系,就是个游戏,别那么在意。”
最后,那人连饭都没吃,直接摔碗离开。
沈水水剜了他一眼,选择自闭。
周褚目过去揉了揉沈泱的头发:“胆子不小。”
他手枕着头靠在椅背上,晃着二郎腿,嘲笑沈泱:“沈水水,过个年你怎么能膨胀成这样,妄想挑战周褚目。就你那水平,不是送上去给周褚目虐嘛。”
沈泱“嘿嘿”一笑,其实她是怕的,不过是见他在,才无所畏惧。
关山后来才知道沈泱和周褚目打游戏,不仅输光了压岁钱,还欠下一笔巨款。
“沈水水,听说你被人欺负了?”
关山见此,更加确定两人之间发生了重大事件,毕竟他认识的沈泱向来大方,不计前嫌。
沈泱刚到教室,关山就迎上来,看来是知道了食堂的事情,特意在门口等她。
这话被回来的沈泱听到,气得她扑过去,就想与他拼命,被周褚目抓住,只能愤愤道:“奸诈小人。”
她配合关山委屈地扁着嘴:“对啊,对方说要弄死我。”
周褚目难得解释:“大概是一下不能接受自己技不如人。”
关山凶狠地放话:“别怕,我罩着你。”说着,手一挥搭在沈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猛地打开教室的八盏大灯,“看,我开着八盏大灯照着你。”
关山总觉得这句“没有”里面藏着秘密:“那她怎么一副不想看见你的样子。”
沈泱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丁点感动瞬间消散,嫌弃地拿开肩上那只手,关了灯:“我谢谢你啊。”
真甜。
关山不依不饶地追在沈泱身后:“沈水水,你别看不起人。”
“没有。”他淡淡回答,看着特意跑去给蒋北川送零食的某人,随手拆了颗糖扔进嘴里。
“滚吧滚吧,找周褚目玩去。”沈泱摆了摆手,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不想理关山。
惹了吗?周褚目想了想,并不觉得,她的这些小零食,还是他付钱买的。
“别啊,我想保护你的心是真的。”
关山瞅着沈泱的举动,感觉到什么,等她一转身,忙问周褚目:“你又惹沈水水了?”
沈泱见他赖着不走,只好招呼周褚目:“周褚目,麻烦把这个人带走,我现在看他头疼。”
“看电影标配,好好收着。”沈泱往关山那边拨弄了一下,明显不太想给周褚目。
周褚目什么也没问,径直将关山给拉走了。
沈泱记起来之前买的小零食,伸进校服口袋掏了又掏,往自己和方离桌上扔了一把,也往关山他们桌上扔了一把。
“老褚,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没安慰沈水水受伤的灵魂呢。”
“泱泱……”方离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关山百般不情愿地回到座位。
过了个年,家里的大鱼大肉养胖了不少人,包括方离。沈泱捏了捏方离稍微圆润了点的脸,笑着说:“小离,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周褚目随手从他桌上找出一套习题,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问我这道题吗,现在讲。”
新书还没发,晚自习时老陈干脆挑了部电影放给大家看,让大家好好叙旧。
关山疑惑周褚目今天怎么这么听沈泱的话,只有周褚目清楚,他高兴。
方离来得晚,正好错过了人流高峰期,也错过了和沈泱见面。
沈泱见到周褚目的搭档李言施,是在某个下雨的傍晚,她闲来无事,便跑去播音教室张望了几眼。
关山当然不说,自从和赵禾希成为好友,他就反复思索什么样的开场不会显得刻意和尴尬,最后寒假作业派上用场。赵禾希再孤冷,也抵不住关山一次次追问,一来二去,关山的整本寒假作业以高质量完成。
她去的时候,老师正在教他们,她悄悄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泱意味深长地笑着摇头,想不到赵禾希竟然会让某人有这么大的动力。
她得承认,周褚目认真做事的时候,还真是迷人。当然,他那张脸做什么不迷人呢。
难怪。
环视了一圈教室,沈泱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李言施身上。
——赵禾希。
李言施在学校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品学兼优,身材高挑,长相温婉,对人和气,喜欢她的人一抓一把。
关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冲沈泱做了个口型,只有三个字,沈泱一眼看出来。
沈泱细看,证实传言不假,或许传言还不足以形容她的完美。
沈泱惊讶地朝关山挑了挑眉,夸道:“可以啊!”
真是好看啊,风景似的。
关母温柔地夸了沈泱好几句,才去问老陈关于关山的情况,沈泱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下关山的作业,发现竟然意外地工整。
周褚目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否则不会和她说话都要温柔几分。这么想着,沈泱心里忽然变得有些涩涩的。
这种场合,沈泱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却又不得不面带微笑地站起来,同关山身后的关母解释自己是关山的好朋友。
像被泡在了柠檬水里。
关山远远地在教室门口看见她,喊了句“沈水水”便朝她冲了过来,对着她就来了一段激情solo韩团舞蹈,还自带伴奏。
“你怎么来了?”周褚目忙完,才注意到沈泱。
开学这天,沈泱本来没什么事,结果被老陈喊过去帮忙做登记。
沈泱收拾心情,装作不在意地回答:“随便转转。”
然而要钱这事还是毫无进展,不管她怎么说,周褚目只拿一句“愿赌服输”提醒她,让她恨不得回去给那个沉迷赌博不知轻重的自己抽一大嘴巴子。
“哦。”周褚目淡淡应了一声,转过去继续和李言施对着台词。
此后开学前的所有时间,沈泱都耗在了周褚目这里,不仅将剩下的寒假作业做完,还连着看了好几本名著。
离开时,周褚目给两人做了个介绍,气氛看上去还算和谐,本来,也就沈泱自个儿心里有几分不如人家的失落。
“愿赌服输。”
这雨一下,就跟没完似的,沈泱出门前特意挑的小白鞋,一路走来溅上不少泥水,连带着心情也跟着郁闷起来。
她刚抬了个头,周褚目就敏锐地察觉到。
周褚目今天早上没有等她,她一出家门,看见了贴在自家门边的便利贴:
沈泱坐在地垫上,靠着床沿,看了没几分钟的书,再次记起自己的压岁钱以及欠债。
“作业落在教室,先过去了。”
这里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哪怕中途离开了三年。房间的陈设没有太大变化,顶多加了几本书,换了张更加成熟一点的深色床单。
沈泱扯下那张便利贴,捏成一团揣进口袋。放在平时,她根本不当回事,可今天不知怎么,心情说不上来的低落。
两人把东西拿过来后,失去对电视的控制权,干脆去了周褚目的房间,沈泱轻车熟路地随便找了一本书,看起来。
不再和周褚目坐一块后,两人交流的次数明显变少,一开始也没察觉有什么,只是最近周褚目在忙艺术节的事情,她总是一个人先回家,竟有些不适应。
饭后,路秋杉和温琴闲聊了会儿,让沈泱回去将从老家带过来的土特产拿些过来,沈泱自然拉上周褚目。
沈泱将伞挂在教室后面,低头看了一眼鞋,烦躁地皱起眉。
饭菜做得差不多,周褚目过去把路秋杉叫了过来,大概因为在周家的原因,见沈泱在看游戏比赛,路秋杉也没说什么。
她刚坐下,方离就发觉她心情不佳:“泱泱,你怎么了?”
沈泱气鼓鼓地努了努嘴,理了理被周褚目弄乱的头发,不服气地小声嘀咕:“明明就很好看。”
沈泱从桌肚里掏出纸巾,擦着鞋上的污水,抱怨道:“还不是这雨给弄的,下个没完,连路都不好走。”
周褚目收回目光,继续看比赛。
方离看出怕不只是下雨,却没刨根问底,转回去继续记单词,好应对第二节课英语老师的听写。
“那也不好看。”
等到放晴,已经是放月假了。
沈泱重重拍了下那只弄乱她头发的手:“又不是剪给你看的。”
沈泱在家刷数学题,周褚目午饭后来找她,问她去不去打篮球,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周褚目没给她机会。
周褚目的视线从电视移到沈泱身上后,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在沈泱回头时,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剪的什么破头发。”
周褚目直接抢走她的笔,合上作业,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套在她身上:“快走,蒋北川都到了。”
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还有蒋北川?”沈泱无奈地穿上衣服,问道。
沈泱虽然一腔怨闷,还是坐在沙发上跟着周褚目一块看起来,没一会儿就进入状态,到最后比周褚目还要投入。
“嗯。”周褚目解释,“好像是被他妈从家里赶出来的,担心他看书看傻了。”
“我看你就是在针对我。”
沈泱不认同地反驳:“蒋北川哪会看傻,看疯还差不多。”
周褚目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想到某个人在游戏里被自己虐的模样,才无奈地出言解释:“这场比赛我落下了,抽空补一下。”
“那有区别吗?”
“周褚目,你还能再过分一点吗?”沈泱愤愤不平,让她在游戏里受尽委屈就算了,居然还要这样侮辱她。
沈泱转念一想,好像是没太大区别。
周褚目若无其事地放开沈泱,过去打开电视,直接打开游戏界面,准备看比赛重播。
蒋北川果然在楼下。
沈泱几乎是被周褚目扔进周家,温琴见状,训道:“小褚,别总欺负泱泱。”
虽然开春已久,外头的寒意却没减几分,沈泱还穿着厚外套,两个男生竟只穿了薄衫,和她倒不像在一个季节里。
最后,周褚目没带沈泱去外面吃,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带回了家。今天温琴下班早,特意打电话招呼过,让他别玩太晚,回去吃饭。
几人慢悠悠地朝学校走去,路过商店时,沈泱去买了三瓶水,顺便拿了几根棒棒糖。
“裁判要回家了。”
蒋北川不爱甜食,谢绝她的好意,周褚目倒是来者不拒,接过棒棒糖直接拆开塞进嘴里。
“我请求再给我一次机会。”
门卫和他们熟得很,沈泱在那儿闲聊了几句,见周褚目走远,忙从口袋掏出根棒棒糖递过去连声道别,去追他们。
“你输掉了它们。”
沈泱只在中午路过篮球场时,见过几眼蒋北川打球,和他交手还是第一次。
“我很珍惜的。”
蒋北川碍于她是女孩子,并未用全力。沈泱打了会儿,见他打得比较克制,干脆在一旁找位置坐下,看着他俩打。
“可你不珍惜。”
看了一会儿,沈泱越发觉得周褚目先前说蒋北川球技一般,分明是在吃醋。
沈泱抗议:“那是我的钱。”
蒋北川打球和他性格一样,没有花招,动作干净到只为取胜,这倒是沈泱欣赏的风格,加上又对战周褚目,她免不得在他进球时欢呼几声,气得周褚目瞪眼。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泱,你怎么这么吵?”
歪理倒是很多,周褚目不跟她计较,将她羽绒服上的帽子拉上去,伸手将她揽在臂弯里,又是拎小鸡的姿势,拖着她往家走。
沈泱故意气他:“习惯了,你一输我就忍不住欢呼。”
沈泱理直气壮地反驳:“难道我还怪自己不成?”
这话成功地惹怒周褚目,打球的动作也凶悍了不少,少了那些花哨的动作,逼得蒋北川连连退让。
“这也怪我?”周褚目哑然。
最后,蒋北川干脆将手上的球扔给周褚目:“你们打,我喝口水。”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沈泱才终于直起身子,捂着脸万分绝望:“周褚目,都是你害的,这下我脸全没了。”
沈泱看着周褚目脸上的得意,愤愤不平,狗腿地跑去给蒋北川递了一瓶水,见周褚目过来,拎起剩下的水就跑。
那几人尴尬地应着,若有所思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没三两下,她被逮住。
沈泱迅速从地上起来,站在周褚目边上,拉着周褚目一块朝他们深鞠一躬,大声问候道:“爷爷奶奶好。”
沈泱下意识地往地上一蹲,死死地将水抱在怀里,嘴上控诉:“周褚目,你欺负我。”
但她很快感觉出周褚目的身体变得僵硬,一转头,只见同小区的几个爷爷奶奶已经走到近处,正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到底是谁欺负谁?”
天已经全黑,这条路又少有人经过,她也无所顾忌起来。
周褚目去扒她的手。力气的较量上,沈泱从未赢过,眼睁睁看着周褚目从她怀里将两瓶水都抢走,她绝望地往地上一坐,蹬了两下腿。
沈泱懊恼不已,死死抱着不让周褚目有机会掰开:“你只要把钱还给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什么事情都听你的,班长的位置也给你,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
“我诅咒你喝水被呛死。”
“觉悟不错。”周褚目眼里含笑,弯腰扒开让他寸步难行的那双手,“但是钱的事情,都翻篇了,你说怎么还回去?”
周褚目故意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大口,吞下之后,一脸欠揍地笑着:“真可惜,没有。”
沈泱扑过去一把抱住周褚目的腿,告饶道:“周褚目,我错了,我承认我这么莽是不对的,下次我一定到家,绝不轻易往前面冲,半血就回家,站在后排放个技能就溜,绝不拿肉身挡敌人的子弹,什么都听你的,给你当牛做马,绝不抢你人头……你能不能把钱还给我?”
“你……咳咳!”沈泱气得从地上站起来骂他,结果稍不注意,反倒把自己呛住,咳了半天。
周褚目转头看见地上撒泼的人,没有丝毫要去安慰的举动,冷眼看着:“愿赌服输,又不是我喊着要打的。”
“你是不是傻?”周褚目笑着,把水拧开递过去,替她顺着后背。
“周褚目,你欺负我。”
沈泱半晌才缓过来,两边脸颊通红,喝了好几口水,才听她不服气地开口:“你才傻。”
三个小时后,两人终于从网吧出来,沈泱满不开心地走在周褚目后面,整个人没精打采,走几步看一眼周褚目,突然她绝望地蹲在地上不再起来。
休息过后,沈泱带着愤怒和周褚目打了会儿球没找到翻身的机会,好在最后周褚目识趣,让她进了个球,她就去一旁坐着了。
2.
蒋北川和周褚目再打了一会儿,差不多到晚饭时间,大家才各自回家。
当屏幕上显示输掉之后,沈泱认为自己很久不玩,有些不熟悉,才会被周褚目偷袭。她不服输地新开了一局,甚至为了激励自己,连赌注都加了码。
收假当天,又下起了雨,沈泱有道题解了半天没解出来,打算问周褚目,到门口才记起周褚目去学校排练了。
“再来!”
她对着落雨的窗外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拿起笔继续算起来。
很快,沈泱为她的莽付出了代价,被周褚目拿下人头不说,还送掉了塔。
其实,她后来被周褚目拉着又去了播音教室几次,过程实在无聊,还不如在家看书,她就没再去。
对此,周褚目保持沉默。
只是,想到李言施,沈泱还是有些郁闷。
这也让沈泱更加坚定自己的操作,就算自己牺牲,但为整个团队创造了最佳的发展机会,是很有意义的。
周褚目和她说话,脾气臭得很,非得压她半截;可在李言施面前,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就像春风化雪。
对于这样的变化,周褚目没什么评价,反正不管她玩什么,他永远都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往上送,然后连着她的那份一块打回来。
换成别人沈泱也不会那么在意,偏偏还是她啥都比不过的李言施。
后来沈泱去了墉山,两人最多就是在游戏里联络感情。这期间,沈泱渐渐从他教的辅助,去了AD,走了上路,上了打野,最后停在中路。
那模样、气质,应该谁都会喜欢的吧。
那皱着小眉毛,委屈巴巴的样子,周褚目最受不住,只好让出位置,耐心教她。
这么想着,她像被灌了半勺陈醋,寻不到缘由地苦闷,在心底泛滥绵延。
被游戏夺走玩乐的伙伴,沈泱在旁边看着黯然伤神了十分钟,便搬了张椅子坐在周褚目旁边:“周褚目,我也想玩。”
4.
一开始沈泱没听懂,直到她看到周褚目在电脑上的厮杀。
沈泱一直到最后也没将题解出来,干脆提前去了学校。
沈泱玩游戏还是周褚目教的,小学毕业那个暑假,难得没有作业的轻松假期,沈泱在家看了一个星期电视之后,终于厌烦这无所事事的生活,遂找周褚目去玩,结果周褚目说他在上段。
走到三楼,她一晃便看见对面的某间教室,交谈甚欢的两人,坐在课桌上隔着一拳的距离,像是聊到什么开心事,李言施笑得很是开怀。
这话说得,要不是已经进入游戏界面,沈泱一定要扔了眼前的键盘和周褚目打一架。
她盯着看了会儿,愤愤地踢了一脚护栏,沉着脸走去教室。
周褚目看着桌上的钱,习惯性地揉了揉沈泱的短发,面色为难:“怎么又变成我请吃饭了?”
蒋北川向来到校早,她进教室,蒋北川已经在那儿,见她进来,他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今天非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单杀你的。”沈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人民币,“五十块钱一局,赢了的请吃饭。”
“蒋夫子,有空指导一下吗?”沈泱指了指那道题。
周褚目无奈地重新戴上耳机,知道沈泱现在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走,他正好还有时间再打两局。他刚准备点开新的战局,沈泱扑过来,抢过他的鼠标,利落地开好房间,开启自定义1v1地图。
“蒋夫子”的绰号,是大家开玩笑取的,蒋北川这人虽然性格冷了点,但问他题目,再简单他也不会拒绝。
“行行行,带你走一个。”
久而久之,不知谁说起老陈的饭碗都快被他抢了,大家笑闹过后,便留了这称呼。
“怎么,想单挑?”
蒋北川看了一眼,将自己解出来的答案递给她:“你应该能看懂。”
“你还有节奏啊?”周褚目嘲讽。
“还真相信我。”
沈泱生气:“周褚目,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莽你拉不住,明明是你自己跟不上我的节奏。”
蒋北川没接她的话,继续看他的书。沈泱也不介意,拿走他桌上的答案,研究起来,真不理解,再问他也不迟。
周褚目果断拒绝:“不要,你太莽了,我拉不住。”
没一会儿,沈泱便把题解出来,伸了个懒腰,将答案还给蒋北川。
“别啊。”沈泱着急地将他按回椅子,“我刚登录游戏,走什么啊,来一局?”
再做了几道题,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都来了,方离一来,也问起那道题,沈泱指了指身后:“去请教蒋夫子。”
他摘下耳机:“走吧。”
方离见蒋北川在算题,犹豫要不要去打扰,不想蒋北川竟主动问起。
周褚目转头见她已经成功利落地登录游戏界面,由于长时间没上来,弹出了很多无关紧要的消息。
“问题目?”
“下一局带我一个。”
方离连忙点头:“嗯,这道题,我将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也只能算到这里。”她指了指试卷上已经有的部分。
沈泱照着周褚目的描述,在网吧最里排的位置找到他。因为游戏正到了关键的一拨团战,周褚目没注意到沈泱的到来,直到收到沈泱在游戏中发来的消息。
蒋北川看过后,从一旁拿出草稿纸,开始讲起来:“思路没错,只是求到这里,再加一条辅助线,就可以利用三角形之和等于180°,然后求出其中这两个角相等,得到两个三角形相似,然后利用勾股定理求两个三角形的边,后面的你应该就知道了。”
她一放下东西就去敲周褚目家的门,没人在,只好给周褚目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方离听得不是很懂:“这里是怎么做的?”
之后,沈泱跟着路秋杉和沈长生拜访了一众亲戚,最后回到千江。
蒋北川意外有耐心地更详细讲了一遍,直到方离将这道题目全部弄懂。
方离盯着电话,眼睛弯弯不经意笑了起来。长达十来分钟的通话,一句新年快乐,之后全耗在了挂电话上。
“蒋北川,你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啊。”沈泱做完题,见他们才刚讲完,忍不住调侃。
“好。”这下方离才终于结束了这段通话。
蒋北川一本正经地解释:“她基础比你差。”
“你先挂。”
沈泱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两人身上流连,最后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电话还是没有挂断,方离有些犹豫:“那个……”
蒋北川对方离的特别,很少有人看出来,就算有,也只当是一块出过几次板报,关系相对好一点,无关其他。
“嗯。”
不过这些可逃不过沈泱的眼睛,那细枝末节的差别,她最能把握。不过,她最多也就看两人的时候,格外热情些,不细追问。
“再见。”
她从口袋掏出前两天剩下的棒棒糖,给了方离一根,自己拆了一根,还剩下一根,给关山好了。
“嗯。”蒋北川应道。
关山来时,还带着另一个消息。
过了一会儿,方离试探地问:“那,挂电话了?”
——周褚目和李言施在食堂一块吃饭。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人主动挂断电话。
他激动地告诉沈泱,无奈对方兴致缺缺,他说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回了座位。
“那你忙吧。”
周褚目临近晚自习才来,路过沈泱座位时,揉了揉她已经长了些的头发。
方离老实回答:“刚吃完年夜饭,不过一会儿要陪爷爷出去散会儿步,再回来看春晚。”
“别弄。”
听筒里,蒋北川轻咳一声,问道:“在干什么?”
沈泱拦下那只手,脸色并不好。
最后,还是方离率先忍不住:“那个……还有别的事情吗?”
周褚目自讨了个没趣,悻悻收回手,没再纠缠。
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这话之后,没人再开口,时间宛若静止,听筒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鞭炮声。
余下三节晚自习,沈泱意外比平时忙了些,没找关山,也没逗方离,一直埋头在那儿做题,跟题目结了仇似的。
方离点头,回答得极为认真:“嗯,新年快乐。”
晚自习一结束,沈泱迅速收拾东西离开,等周褚目抬头,她已经走到门口。
属于蒋北川清冷平淡的语调从电话那头传来:“新年快乐。”
周褚目将桌上的习题随意往书包一装,快步去追沈泱。
“蒋北川?”方离有些疑惑。
“沈泱。”
看到蒋北川打来的电话,方离虽很意外,却还是接起来,不知道在胆怯什么,她特意避开了父母。
沈泱装作没听见,他只得小跑几步,将她拽住。
她不知道,只回了她三个字的蒋北川,却给方离打了个电话。
“干什么!”沈泱被迫停下脚步,一脸不耐烦。
沈泱也不在意,满意地收起手机,带着一群小孩收拾完垃圾,回去陪他们继续看春晚。
周褚目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在生气。”
挂了电话,沈泱给几个好友一人发了一个新年祝福。方离回得最快,关山废话最多,扯着沈泱聊了一大堆没意义的话,至于蒋北川,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了三个字“你也是”。
沈泱不屑多说,甩开他的手继续走。
沈泱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骄傲,正好,她回来了这么久,还真有点想念千江了。
“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李言施。”周褚目再次抓住她,语气笃定,陈述他的结论。
“德行。”沈泱撇了撇嘴,也不跟他计较,约定着,“那就这么定了,一回千江我们就去。”
沈泱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看见周褚目和李言施过于亲密,她心里会那么难受。
周褚目故意不作答,等沈泱那边急了,不耐烦地追问“你去不去”,才慢悠悠地开口:“行吧。”
就好像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或者远不止,是吃了一百颗柠檬的酸涩。
“这样吧,过完年我回千江,到时候带你下馆子。”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
沈泱想了想,说安慰什么的太过刻意,还不如——
“脸都拉到地上了,还没有。”周褚目伸手捏了捏沈泱的脸。
想到这里,沈泱忽然有点心疼周褚目。周褚目家的情况,她太清楚,自从周父去世后,温琴便撑起整个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从那时起周褚目就不得不学会照顾自己。
沈泱这次倒是没躲,只是嘴上说:“别捏。”
“那年夜饭岂不是你做的?”
周褚目没继续闹她,反而一本正经地说:“下午是老师安排的排练,本来晚上是准备回家吃饭,但是忙得太晚才一块去的食堂,和李言施只是搭档关系,我不喜欢她。”
“嗯。”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想知道。”沈泱闷闷地说。
“温阿姨今天值班?”
“我想让你知道。”
“刚从医院回来。”
沈泱脚下步伐一顿,抬头对上周褚目真挚的目光,心脏没由来地停跳了半拍,脸唰地红了起来。
沈泱看了一眼前方:“看一群小屁孩玩仙女棒,你呢?”
她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目光逃避似的瞥向别处:“哦,我知道了。”
很快,周褚目的电话打过来:“在干什么?”
事情解释清楚,周褚目揉了揉沈泱的头发,顺势将手搭在她肩上,笑着说:“你不用为谁吃醋。”
过了会儿,她也点了一根,打开手机,给周褚目发了一个视频过去,提前祝他新年快乐。
“我没有。”沈泱自觉在意李言施和他的关系有些丢脸,死活不肯承认。
早早吃过年夜饭,一大家人搓麻将的搓麻将,看电视的看电视,等天全黑,沈泱被弟弟妹妹拉着放烟火。她耐心地替他们一一点燃烟花,站在屋檐下看着,时不时提醒几句注意安全。
周褚目轻笑一声,兀自承诺:“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丢下你,早说好的。”
期末成绩早就已经通知了下来,沈泱这次考得还行,往上走了好几名,在路秋杉面前也多了几分底气。
“知道了。”
这几天格外冷,沈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出去买了些仙女棒回来。
原来是害怕被丢下啊,害怕走丢,害怕被扔弃,想你一直在。
直到除夕当晚,路秋杉才出现,也只有这一天,她才不会急着回去。
艺术节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沈泱要上课不能去现场,不过她已经提前看过周褚目穿西装的样子了。
不过,两人虽然这样僵着,但是对两边的父母照旧,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她想了半天,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所知的所有称赞,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好看”,哪怕周褚目并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其实沈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俩的情况,每次都只能说:“有的,有的。”好像真有什么进展似的,实际上还是老样子。
在这之前,周褚目特意交代,让她帮忙抄笔记。
奶奶不知道怎么说两人,只好在他们每次回老家时,偷偷将沈泱拉到一旁旁敲侧击地问:“泱泱,你爸妈最近联系没?”
“你为什么不能回来自己抄?”沈泱说。
大小节日,除非是回老家,否则路秋杉绝不轻易出现,就算回老家,也是最后一个出现。
周褚目反驳:“回来还有很多作业。”
他们好像都铁了心较劲,不说平时没联系,就连她的生日,路秋杉都只是寄个礼物回来。
“那你让关山抄,反正他闲得很。”沈泱指了指正趴在桌上的关山。
沈泱知道她妈只是不想见沈长生,两人刚分居那会儿,她刚升初中,一开始她真以为两人是因为工作和爷爷奶奶的原因暂时分居两地,可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
“关山的字不如你。”
除夕前,沈长生带沈泱回了老家,路秋杉那边说还有事要忙,除夕当天才能赶过去。
“那——”
丝毫没意识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周褚目的要求。
周褚目思路清晰地补充:“他保不齐抄睡过去了,何况他自己都听不懂课,他还……”
周褚目毛病还真多,她想。
一旁的关山听不下去了:“喂喂喂,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
很快,沈泱这边提示有好友申请,同意过后,她拿出镜子仔细和桌上以前的相片做对比,没觉出短发和长发的区别,明明都很可爱啊。
周褚目拍了拍关山,算是安慰,对沈泱总结道:“所以,这项任务,只有你能胜任。”
“行行行。”沈泱敷衍地应和着,不忘嘱咐,“记得把我加回去。”
沈泱仍是拒绝,迫使周褚目不得不交出协议文件,才让沈泱妥协,这样她还不忘多问关山一句:“你要是愿意,我送给你。”
周褚目总算满意,语气依然冷淡,强调道:“你长发好看。”
关山客气地笑了笑:“不了,礼物贵重,你自己收好。”
沈泱知道周褚目真生气了,忙妥协:“行行行,不剪了,不剪了。”
沈泱“嘁”了声,认命地将那些书抱到自己桌上。
“那我挂了。”周褚目冷冷地说。
因为是周褚目的笔记,沈泱下意识地认真了些,方离看在眼里,忍不住小声打趣:“周褚目的笔记就是不一样,你连上课都认真了几分。”
沈泱不明白周褚目为什么对她的头发有这么深的执念:“你有什么不喜欢的,剪的又不是你的头发。”
沈泱拿笔戳了戳方离的额头:“小离,你学坏了。”
“嗯。”
方离害羞地笑了笑,继续听课。
“哈?”
中午吃饭时,关山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说周褚目今天格外帅气,长雅实验还有参赛选手问他要联系方式。
“我不喜欢。”
沈泱倒是不意外,从小到大,周褚目没少被人送糖果问联系方式。
沈泱不解问道:“为什么?”
她饶有兴趣地听关山娓娓道来,然后悄悄问方离:“有没有觉得关山挺适合娱记的,跑得快,什么新闻都追得着,还有一颗激情澎湃的心,以及四通八达的消息网。”
“别剪了。”
方离点头赞同,不忘补充:“重点是,八卦!”
她搞不懂周褚目到底在生什么气,不就是剪个头发,又不是长不起来,至于连好友都删掉吗?
沈泱笑着捏了捏方离的脸:“小离,你真的学坏了。”
“长了当然要剪啊。”
方离赶忙闭上嘴,吐了下舌头,埋头佯装吃饭。
“你头发又剪了。”周褚目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好。
周褚目赶在最后一节课前回来,沈泱将书郑重地还给他,不忘展示成果:“看看,字迹工整,内容清晰,花钱请来的都没这种质量。”
沈泱愤懑地打电话追问过去:“周褚目,你竟然删掉了我!”
“值得表扬。”周褚目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盒巧克力,“拿去吃吧。”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哪个小姑娘非要塞给他的。
她回去前特意和周褚目通视频,结果话没说两句,周褚目就把她给删了。
“你居然卖身求荣?”沈泱接过那盒巧克力,看着周褚目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
沈长生不像路秋杉那么严格,基本上由着沈泱自己安排时间,不过实际上不算长的寒假,作业已经占了大部分时间,中途沈泱觉得头发长长了点,又去理发店剪了一次。
周褚目弹了下她的额头:“你以为养你容易?”
寒假,沈泱被沈长生接去了墉山。
“喂!”
1.
沈泱揉了揉额头,将那盒巧克力拿到桌上拆开,大方地见人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