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现在已经很懂他的表示指的是什么了，飞快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顾言深看着她：“收下了我的东西不给点表示？”
顾言深语气不满：“我昨天晚上是这样给你示范的？”
秦落被他的周全考虑，弄得有点感动。
想起昨天晚上沙发上的那一幕，秦落脸一红，打开车门就想溜——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得很。
下车前，顾言深递给秦落一袋零食：“等会儿车上吃。”
顾言深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顺手关上车门，看她脸红得快要滴血的样子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好决定今天先放过她，轻轻在她嘴角印上一个吻：“今天就算了，下次加倍还给我。”
吃完饭顾言深送她去车站，本来是所有人在学校大门集合统一乘大巴车到火车站，但顾言深说要送她，她便和负责人说她直接去火车站与他们会合。
顾言深本来打算要送她上车，可是火车站不好停车，她也不愿意让他送，他只好作罢。
顾言深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横抱起秦落将她放到洗手间的台子上：“赶紧洗漱，完了出来吃早饭。”说完又折回卧室替她把拖鞋拿过来。
顾言深坐在车里看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远，下次再见面可就是两个月后，他大概要经历人生第一次漫长的思念与等待了。
没关系，他专治各种起床气。
秦落进站前扭头看了一眼，顾言深的车还停在那里。她执意不让顾言深送她上车，大概是怕自己到时候不管不顾地抛开一切跟他走吧。
顾言深挑眉，这脾气还挺大。
一想到两个月不能见面，明明才刚刚分开，她就已经开始想他。
“哼！”
秦落到候车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齐了，这次去支教的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大学生，并不都是江大的学生，但前几次见面的时候大家都见过面也自我介绍过，所以相处起来并不陌生，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顾言深不清楚她心里的弯弯绕绕，以为她是起床气，放软了声音：“再不起床该迟到了。”
早上七点的火车，下车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一行人现在镇上的旅馆住下了，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出发去支教的目的地。
秦落越想越气，猛地坐起来顶着一窝乱糟糟的头发怒视着顾言深。
秦落和另一个女孩子同住，她到目的地先给顾言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有她今天一天坐车的见闻，有晚上住宿的安排，还有明早的出发时间，最后感慨了一句——汀溪真的好美，尤其是晚上，整座古镇灯火辉煌别有一番风情，就像穿越了时间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同样是男朋友，为什么她的和别人的区别这么大呢？
这么美的风景，要是你在就好了。
再看看她的男人，如此简单粗暴。
顾言深没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听她讲话，偶尔会接着她的话说几句。一通电话不知不觉讲了近一个小时，同房间的女孩儿洗完澡整理好一切发现她还在讲电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瓷娃娃一般的脸上，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男人低醇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宝贝，起床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男人温柔如水的眼神，嘴角弯弯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顾言深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她今天坐了一天的车，明天又还要早起，便嘱咐她早点睡，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去洗漱。
秦落把被子拉过头摆出一副拒绝起床的样子，顺便思考了一下别人的男朋友都是怎么叫女朋友起床的——
同房间的女孩儿叫林颖，是另一所大学的学生。
她睁开眼睛发现顾言深正捏着她的鼻子，罪魁祸首见她醒了便松开了手，神清气爽地看着她：“赶紧起床。”
等她洗漱完回来，林颖一脸八卦地打听：“刚刚和男朋友打电话呢？”
秦落第二天早上是被憋醒的，她做梦梦到自己摔了个狗吃屎，整张脸刚好糊在一堆稀泥里，呼吸困难。
秦落有些羞涩地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3
林颖感叹道：“感情真好啊，一通电话能讲一个小时，你们这还是热恋期吧？”
角落里的十五看见沙发上纠缠在一块的两个人，自觉地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秦落想了想，她和顾言深在一起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现在算热恋吗？
顾言深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满意，太敷衍。我来给你示范一遍。”
林颖又说：“不像我男朋友，一路坐车过来和我讲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秦落在他摊开的手掌上拍了一下：“要钱没有，”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一圈，凑在他唇边轻轻地啄了一下，“这个报酬还满意吗？”
秦落有些好奇：“你男朋友也在支教的队伍中？”
顾言深屈指弹了下她的脑袋：“光说满意有什么用，”然后在她面前摊开手，“满意请给人民币。”
“是啊，那个戴着黑框眼镜背着蓝色书包的人就是。”
秦落甩了甩头发，玩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服务最周到的理发店小哥，下次来还找你！”
秦落并没留意这些，只是顺口说道：“那挺好的，互相有个照应。”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锦缎一般的长发，动作轻柔地替她把长发烘干，顺道把背后的衣服也替她烘干。
林颖嘴上不屑脸上幸福的表情却藏也藏不住：“他本来暑假有其他打算，听说我要来这么远的山村支教不放心，死活要跟过来，搞得好像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照顾不好自己一样。”她又问秦落，“你男朋友怎么没陪你一块来？”
顾言深移开眼睛，站起身来去拿吹风机，然后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秦落坐过来。
秦落支吾着回答她：“他有自己的事儿要忙。”
她刚洗完澡，毛巾随意地搭在头上，湿头发就这样散在背后，还欢快地滴着水，背后洇湿了一大片。夏天的衣服面料本就轻薄，这样一来连她内衣的轮廓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顾言深确实是忙，忙到现在还在实验室，因为他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刻骨的思念，所以还不能熟练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秦落洗完澡出来便看见她的箱子一改之前乱七八糟的样子变得整整齐齐，笑着夸赞他：“这个‘居家小能手’的奖你当之无愧！”
秦落睡前收到顾言深发来的消息：早点休息，我明早打电话叫你起床。
检查完发现她东西都带齐了之后，顾言深便打发她去洗澡，自己分门别类地将她的箱子又整理了一遍。
她看着手机上的一行字，甜甜地笑了起来，能听着他的声音醒过来，应该会拥有一整天的好心情吧？
“……”
4
“防晒霜。”
支教的地方条件确实很艰苦，住宿是八个人一间的大寝室，还是上下铺。每个人只分到一张床和一张破木头桌子。
“感冒药、消炎药、创可贴之类的备用药品。”
没有卫生间没有马桶，只有茅坑。洗澡没有浴缸没有淋浴，要自己从开水房打水提到浴室洗澡。
“蚊虫叮咬后抹在身上的药膏。”
信号也不好，发个消息要转半天才能转出去，秦落和顾言深打电话还要挑个地势高一点的位置，不然很容易断线。
“驱蚊虫的药水。”
最惨的大概是这里气候潮湿容易滋生蚊子，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秦落刚来第一天就被叮得满身满脸的包。
顾言深对着拟出来的清单一个一个念，秦落一个一个往外面拿。
顾言深看她被咬花了的小脸心疼得不得了，说要给她寄一箱防虫药水和药膏。
行李箱摊开在地上，两人盘腿席地而坐。
秦落“咯咯”笑着拒绝了他的心意，说这里的蚊虫都是变异后的，什么药水都灭不了，生生不息。
他打开秦落的行李箱：“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吗，我来检查一下。”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适应了，从一开始的天天抱怨到最后每天都乐呵呵的。最让他们欣慰的，大概是那群可爱的孩子吧。每次听到他们用不太顺口的普通话喊她“秦老师”，秦落都觉得自己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顾言深摆出无辜的表情：“怎么可能。是十五它自己要这么做的，都没和我商量过，”说着看向身边趴着的十五，“对吧？”
通过这次亲身实践，秦落坚定了自己的看法，短期支教利大于弊。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笑得春风得意的顾言深，后知后觉地问：“刚刚是不是你故意教唆十五这么干的？”
这些偏远地区的孩子需要新鲜的知识，需要像他们这样年轻热血的大学生来拓宽他们的视野，让他们认识到新事物。同时这些大学生也可以作为这些孩子的奋斗目标，让他们确立自己的理想，有了目标才会有奋斗的动力。
最后，秦落拖着行李箱又回了顾言深家。
支教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也迎来了两天的休息时间，有人提出趁着休息去镇上逛一逛。秦落早就有这个打算，现在有人提出来她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决定一同前往。
秦落怔怔地走向他，把头埋在他胸前：“我也舍不得你，十分、特别、非常。”
顾言深落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钟，转了好几趟车终于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到了汀溪古镇。他想起秦落早上给他发的消息说今天要到镇上游览，也不知她回去了没有，就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防线全面崩溃，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不复存在，此刻她只想靠在他怀里，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电话接通，秦落那头的环境有些嘈杂，他隐隐约约还听到了音乐声，秦落的声音软软糯糯：“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呀？”
秦落抬头看他。夜风温柔缱绻拂过他的发梢又抚过她的脸，他站在无边的夜色下望着她，眼里是如浓雾一般的情意，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秦落，我舍不得你。”
“查岗。你现在在哪里？”
其实，她又何尝舍得他呢。
“嘻嘻嘻，我在酒吧，这个男歌手吉他弹得真好听，歌唱得也好！”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顾言深说：“我也舍不得你。”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像羽毛一样落在她的心上。
顾言深眯起眼睛：“胆子肥了啊，还敢去酒吧，不怕挨打？”
秦落看着十五：“两个月后我们就可以再见了，两个月很快的。”
秦落哈哈哈笑开：“你在江城，我们隔那么远，你根本打不到我！”
顾言深在心里狠狠地给它竖了个大拇指，一脸为难地冲秦落说：“你看，十五它舍不得你。”
“哦？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在哪家酒吧，看我会不会飞过去打你？”
十五仍然不松口，只是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秦落满不在乎：“告诉就告诉，我没在怕的！”然后给他报了个酒吧名。
秦落愕然地看着顾言深，后者露出一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表情，她只好蹲下来耐心地和十五沟通：“要听话喔，快松开。”
顾言深看了眼地图，并不远。
顾言深也没料到十五会有这样的反应，表面上假装严肃地训斥它“十五，松口”，心里其实乐开了花，暗暗祈祷，别松口，千万别松，回去给你加餐！
他到的时候秦落正趴在桌子上一脸沉醉地看着舞台上的男歌手，他不悦地皱起眉头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正要开口训她，她突然蹿起来捂住他的嘴巴，竖起一根食指：“嘘，别说话，你一说话梦又该醒了。”
秦落刚迈出脚，十五突然冲过去咬住她的鞋带，说什么也不肯放。
顾言深捏住她的脸扯了扯：“疼吗？是梦吗？”
“嗯。”赶紧上去吧，再迟一秒我就不让你走了。
秦落木讷地摇头：“不疼，是梦。”
“哦。”秦落蹲下身摸着十五的头，“姐姐走了喔，两个月以后再见，要好好听顾叔叔的话。”然后站起来冲顾言深道，“我上去了喔。”
顾言深头上一排黑线，看来喝得还不少，痛觉神经都麻痹了。
“路上注意安全，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
他拎着秦落的衣领准备先把她带离这个地方，旁边有男生拦住他：“这是我们的朋友，请问你认识她吗？”
秦落歪着头看他，目光狡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是她男朋友。”
到寝室楼下后，顾言深仍然牵着她的手不肯放，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有没有什么漏带的？明天早上几点出发？”
对方显然不信。林颖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过来问清楚情况后替顾言深证明他确实是秦落的男朋友，秦落给她看过照片。
秦落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便和顾言深说她该回去了，说了两遍他才不情不愿地答应：“那我和十五一块送你吧。”
男生讪讪地收回手说了句对不起。
顾言深一手牵着秦落一手拉着十五，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又一圈，就这样走了快两个小时。
顾言深并未恼他的行为，反而很感激，和煦地笑着说：“谢谢你们这么照顾她，不然她不知道要被拐跑多少次了。”
两人绕着学校溜达了两圈之后，顾言深记起来他今天还没有遛过十五，就想回去把十五一块遛了，两人便一块回家接十五。
出酒吧门后，顾言深顺手就给了她屁股两下：“长本事了啊，还知道去酒吧了？”
从周顽童家吃完饭出来顾言深说他有点撑，拉着秦落散步消食。
秦落反而一脸惊喜：“你会打人！你是活的顾师兄！”双手在他脸上捏呀捏，“你真的会魔法吗？你是怎么变过来的？”
2
顾言深扒拉下她作乱的手，在她脸上戳了戳：“老实交代，你到底喝了多少？”
秦落忍俊不禁，连她这个不懂棋的人都看出来顾言深在故意放水，周顽童不知道？
秦落伸出一根手指头。
周顽童一脸傲娇：“就知道你赢不了。”
“一杯？”
顾言深自杀式地下了一步棋：“好了，我输了，吃饭吧。”
摇头。
周顽童一边嘴上说着“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在思考有没有更好的走法”，一边迅速地落子。
“一瓶？”
秦落站在顾言深身后看了会儿，他一脸不耐烦。可能因为秦落在，周顽童不好意思悔棋，每走一步都要考虑半天，顾言深手指在棋盘上点了点：“你可以下在这里。”
再摇头。
周顽童头也不抬：“等下完这局。”
“一箱？”顾言深语气里已经带着滔天浪花，仿佛只要她敢点头，他就立刻拍碎她。
饭做好了以后，顾言清便喊他俩吃饭。
秦落仍然摇头：“是一点点。”
顾言清怕秦落拘束，一直在给她讲顾言深小时候的趣事，没多久，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便消失殆尽，无话不谈。
“……”一点点能迷糊成这样？谁信啊！
打完招呼，周顽童就拉着顾言深下棋，秦落在一旁觉得无聊便进了厨房帮忙。
他眉间又皱成一个川字：“女孩子家家的，干吗总是喝酒？”
这时，顾言清也从厨房出来，顾言深喊了声“姐”，秦落便跟着叫了声“姐姐好”。
秦落神神秘秘地冲他摆手：“我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孩子，”她凑近顾言深的耳朵，“我可是仙女来着！”说着趁顾言深不注意在他脸上啾了一下，一脸得意，“我现在对你施了魔法，你已经被我牢牢套住变成了我的人！”
秦落有些拘束地打招呼：“周教授好。”
顾言深垂眸看她，目光里有暗流涌动：“想要牢牢套住我这点魔法可不够。”说着倾身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秦落刚进门，周顽童就笑着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路灯下相拥而立的两人是这座古城今夜最靓丽的风景。
“去，要去的。”秦落一直都很喜欢周顽童，觉得他博学多才又风趣，是个很慈蔼的老人，所以她并不排斥去见他，她只是有些害羞。
5
顾言深捏了捏她的手：“觉得勉强不去也行，也不急在这一时。”
为期一个月的支教活动结束的时候秦落已经黑了一圈，同时也瘦了一圈。在和顾言深视频的时候，秦落满脸忧愁地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秦落纠结了一会儿说：“我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周教授要是方便的话我也没问题。”
很有原则的顾言深回答道：“嗯，有点。”赶在秦落发作之前他又添了一句，“但这并不妨碍我一天比一天喜欢你。”
顾言深点头，看她犹豫以为她不愿意，又补了一句：“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应该要收行李吧？等下学期开学再去吃饭也是一样的。”
于是秦落的怒气立刻偃旗息鼓化作满腔柔情，羞答答地回了一句：“我也是。”
秦落表情有些凝固：“周教授吗？”
翻窗过来正好听到这段对话的梁觉直翻白眼，几欲作呕。
顾言深含笑望着她：“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外公一直说让你去家里吃一顿饭，明天你就走了，看来只能今晚去了。”
顾言深目睹了整个翻窗过程，不悦地皱眉。秦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发现了正呈“大”字躺在她床上的梁觉，不满地质问：“你怎么又翻窗？就不能走门吗？”
秦落看他不说话以为他误会自己还对比赛结果耿耿于怀，着急地解释：“我真的不是因为输了比赛才参加这次活动的，就像你说过的，江大辩论队的精神比那座奖杯更重要！”
“翻窗多方便，干吗要走门？”说着，他还冲顾言深摆了摆手，“嗨！”
顾言深忽然对她的生长环境感到好奇，不知道是怎样的家庭，能教养出这样美好的女孩儿，是他捡到了宝。
秦落见顾言深有些不高兴起身去推梁觉：“你起来，你别躺我床上！”
顾言深感慨万千，秦落的善良再次打动了他。他一直知道她有一颗纤尘不染的心和会发光的灵魂，就如她现在明明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语气却无半分炫耀，在她看来她的这些奉献不值一提。
梁觉不肯，故意在她床上滚来滚去。
秦落笑：“不是遗憾。当时我方观点是利大于弊，我也坚信短期支教利大于弊，可是比赛结束后我却开始动摇，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一直无法得出答案。光靠从网上看到的资料再加上自己的揣测和推断，难免没有说服力，所以我决定亲身实践。实践出真知嘛！”
顾言深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个人更加不高兴了，遂挂了视频，眼不见心不烦。
“高校辩论赛联赛吗？大学生短期支教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说完，他好像就明白了秦落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活动，“你还在遗憾比赛结果？”
想了想，他给秦落发过去一条消息：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门窗，尤其是窗户。
秦落问他：“你还记不记得决赛那一场我们的辩题？”
秦落抱着手机一张张翻看相册里存的顾言深的照片，小声抱怨：“怎么还不开学呀。”
顾言深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去支教？”
梁觉受不了她这副样子扔下一句“恋爱使人面目可憎”后翻窗离开。
“我和家里说过啦，他们都很支持我。我爸爸还说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也挺好，他还夸我了呢！”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秦落收到支教活动负责人发来的消息说他们在“志愿者嘉年华”活动中被评委优秀团队，除此之外秦落还被评为“最受欢迎支教老师”，获得“志愿之星”的称号。
顾言深掐住她的脸：“你倒是想得美，走这么远也不怕家里人担心！”
秦落看到消息时还有点蒙，她一开始参加这次志愿活动时根本就没考虑这么多，如今有这样的结果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本来也有其他近一些的地点，可我觉得汀溪风景很美啊，还能顺便借这个机会好好游览一番，一举两得！”
颁奖晚会在开学前举行，和爸妈说明原因后，秦落便打包行李提前回学校了。
“怎么这么远？”
秦落一直忍着没和顾言深说这件事，只是在上火车时给顾言深发了车次信息。
秦落点头。
顾言深的电话立马打过来，得知她要提前回学校后抛开手上的实验早早地在车站等她。
顾言深有些讶异：“是汀溪古镇的那个汀溪？”
秦落出站后张望了半天也没看见顾言深，以为他没有来接她，一路上高涨的情绪也瞬间变得低落。
“汀溪附近的一个小山村，距离汀溪一个小时的路程。”
身后传来顾言深含笑的声音：“是在找我吗？”
顾言深奇怪地看她：“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同意？”他微微皱眉，“只是支教环境艰苦，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你们这次是去哪里？”
心情立刻阴转晴，她扑进顾言深怀里，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撒娇道：“你应该要站在我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秦落问他：“要是你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会不会不同意我参加啊？”
顾言深笑着搂住她：“你瞒我瞒了这么久，我这叫礼尚往来。”
“说过吗？”
秦落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笑得一脸狡黠：“我这叫以德报怨。”
秦落以为自己跟他说过，疑惑道：“我没告诉过你吗？”
顾言深绷不住笑开，笑声低沉悦耳。
他本来以为秦落明明考完试就放假了特地留在学校是为了多陪他几天，结果证明他完全是在自作多情，她留下来是为了参加培训。想到这里，他有些不悦，颇为不满地问她：“你要去参加支教怎么没有告诉我？”
颁奖晚会当天顾言深陪秦落一同前往，他坐在台下看她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长长的光束笼在她身上，那一刻他的女孩儿耀眼如星辰。
顾言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秦落要出发的前一天。
秦落握着奖杯站在话筒前，手心微湿，小腿发颤。她将视线投降台下，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可一想到他在，她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秦落报名参加了学校青协组织的暑期支教活动，为期一个月。
她缓缓开口：“我曾经参加过一场辩论赛，辩题是有关大学生短期支教利与弊的讨论，比赛结束后我心里仍然没法得出确切答案，所以我报名参加了这次支教活动，希望能靠亲身实践得出答案。一个月的支教结束后，我的答案是利大于弊，短期支教会帮助那些有着清澈的双眼、质朴的心灵的孩子看到更高更远的风景，看到墙外的月亮。所以，我借这个机会呼吁大家积极地加入到短期支教的队伍中，将新鲜的知识带给那些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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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言结束后，秦落一个九十度鞠躬，台下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