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握住她的脚踝。
他眸色沉寂，原本因她提及往事的不快稍稍散去。
赵逢青的动作一顿，回头瞥向他。她想缩腿，他捉着不放。她眯眼，“我严重怀疑你是个变态。”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裙子在她的动作下，卷了起来。越卷越上，她那莹白双腿仿佛在灯光下闪着光。
江琎抬眉望她一眼，然后把视线定到她的腿上。顺着她的脚踝，到小腿，到膝盖，再到大腿。他的目光走完了一圈，又回到脚踝。他低头小咬了一口。
江琎的脸又黑了。
“哎哟。”她觉得痒。“我当年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变态呢？”
她笑嘻嘻解释着，“我那前男友呀，在我邀他来长白山的时候，让我滚呢。”她再翻了个身，“我就滚呀滚呀。”
他不吭声，双手钳住她的小腿，把她拽向自己。
江琎见着，问了句。
等赵逢青回过神来，她已经在他的身下。
于是，晚上她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嘴上嚷嚷着：“变态！”
她清楚地记得江琎给她发的第一个短信，只有一个“滚”字。
他离开他眷恋的腿，以唇封住她的话。
也许赵逢青这趟本就想重走旧路，所以预订酒店时，选的也是当年住过的那间。
在和赵逢青重逢前，江琎很寡欲。
她喜欢的少年，一直都在她的心底。从来没有离开。
就算他在梦里想了她千万遍，但是在现实中，他见着那些长腿的女友们，毫无欲念。
她以为自己忘却了当年的情怀，但是此情此景，却牵扯出了十八岁那年对少年江琎的爱恋。
从看到赵逢青简历的那天开始，他梦里的少女，突然长大了，染上岁月的痕迹。可依然让他着迷。
在漫天银白之中，赵逢青张开双手，迎着风，大笑道：“我和我的江同学终于来啦！”
她来酒店面试的那天，妆很淡。眉眼没了十八岁的张狂，反而带着颓意。
长相守，到白头。
在之后见她的日子里，她三十岁的模样渐渐取代了十八岁的少女。
江琎和赵逢青去了长白山度蜜月。
她比不上许多人。
所有赞过、评论过的同学们都收到了这句告白。
而他独独迷恋于此。
江琎在朋友圈回复赵逢青，“When I saw you，I fell in love.[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怕我看多几眼，就忍不住。”江琎清楚，这把钥匙在赵逢青身上。一旦开启，他对她的欲望，无处可躲。
但现实也就这样了，和她错过的那些年，回不去。
赵逢青笑了，奖励性地亲他，“真好。”
不过，他所走过的路，都是自己的选择。哪怕有时候会幻想一下，如果在高三那年就接受赵逢青，他的遗憾是不是会少许多。
是啊，真好。
本来是他的礼物，由男同学叙述听来，却像是她送个那同学的。
她和他在一起了。虽然蹉跎掉了许多的时光，不过人生嘛，哪有不留遗憾的。
现在想来，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说，“给我生个孩子吧。”
江琎记得她送给许多礼物，但他都扔给了别人。
她应承道：“好啊。”
江琎把男同学的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
就他们这岁数，如果再拖下来，那就真的高龄了。而且，他和她的长相，孩子绝对不会丑。
高三二班的一个男同学单聊江琎，说道：“赵逢青送的围巾，我还留着呢。”
这趟蜜月之行，江琎让赵逢青怀上了。
他懒得回复，随同学们闹。
生下来的孩子，就如赵逢青预想过的那样，漂亮极了。
就此，江琎唯一的一条朋友圈，热闹异常。
孩子的眉眼像江琎，不是赵逢青的狐狸状。
A中同学见此评论，回复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赵逢青好样的。十几年了啊，这要是马拉松都能绕地球几圈了。”
鼻子和嘴巴隐隐有赵逢青的轮廓。
赵逢青笑了，她赞完还评论了一句：“祝白头偕老。”
按赵母的说法，这孩子长大之后不得了，倾国倾城。
那会儿，孔达明的赞已经高高挂在上头。
赵逢青听着，瞥了眼江琎。
赵逢青是在江琎发动态后的半个小时见到的。
在她心里，倾国倾城是用来形容他的。
甚至，赵逢青都在其列。
他年纪渐长，没了少年时的清新俊秀。不过，仍然倾国倾城。也许到了迟暮之年，她还是最喜欢他的模样。
江琎忙完了工作，再拿起手机时，朋友圈的点赞、评论已经五十多个。
她再看向孩子，“我怎么觉得他虎头虎脑的。”
这个照片，让H大的同学哗然，更让A中的同学沸腾。
赵母板起脸，“你个当妈的会不会说话？”
他没有配文字，只一张照片。而且还是不带任何美图效果的普通照片。
赵逢青笑，“看着没我老公好看呢。”
于是，江琎把这张照片传到了朋友圈。
江琎抬眉，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为老公。声音不娇不媚，甚是悦耳。
他喜欢这张照片里两人的眼神。
他只觉此刻有什么情绪翻滚在心间，奔腾而来。
江琎用手在屏幕上刮了下赵逢青的脸颊。
待赵母将孩子抱出去，江琎上前扶住赵逢青。
别人只说他们男俊女美，很是般配，却嫌少提及他与她气质的迥异。
赵逢青莫名，“嗯？”
不过，他从未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过他和她。
他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尖，“刚刚说我是你的谁？”
她的一颦一笑早刻入了他的骨血。
“小白脸。”她眉间的妖气又起。
其实也不用照片。她的模样，他闭上眼都勾画得出来。十八岁的，三十岁的。未来渐渐老去的。
“不实诚。”他放开了她，转身欲走。
他和赵逢青都不爱自拍，所以两人很少有合照。
“哎。”赵逢青拉住他，“我这刚生完孩子没几天，虚弱着呢，跟我闹脾气呀。”
江琎看了很久。
“谁和你闹，我出去看孩子。”
赵逢青转给了江琎。
她扁嘴，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老公，你说我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好？”
这个照片，赵小姨发给了赵逢青。
江琎顿住脚步，回头看她。看了好一会儿，他漾起浅笑，俯身咬上她的唇，“你定就行。”
在这不经意之间，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
因为江琎的这句话，孩子的名字叫江虎。
他们都没注意赵小姨的镜头。
虎头虎脑的虎。
赵逢青仰头和他说话，笑得春光明媚。
然而，江虎的长相，当真倾国倾城。他完美继承了江琎和赵逢青的优秀基因。
江琎坐在沙发上，微微侧头，垂眸看着赵逢青。
赵逢青有时候瞧着小江虎的眉眼，简直和江琎如出一辙。她想，倾国倾城的名单，江琎排第一，江虎就排第二了。
那是赵小姨无意中拍下的照片。
江虎从小就知道，在妈妈的眼里，谁都美不过爸爸。
江琎的朋友圈终于不再空白一片。他发了一条动态。
哪怕爸爸有了皱纹，不再年轻。甚至许多年过后，白发苍苍。他都依然是妈妈心中的盛世美颜，巅峰到无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