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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

周渔也吓一大跳,过去拉他,“发什么神经呢你。”

“咋了咋了?”孙母忙问。

孙竟成指着沙发,“坐那儿去,没你的事儿!”然后又骂孙竟飞,“你真不是个东西!”

“你再说一句!你就是没听见?”

“你是个东西!”孙竟飞骂他。

“没。”孙竟飞回。

“你还死厉害?”孙竟成看她。

她又和孙竟飞打招呼,孙竟飞没应她。她也不在意,坐去了沙发上休息。刚坐下就听见孙竟成的质问声,“周渔跟你打招呼你没听见?”

“别找事啊,烦着呢!”孙竟飞回他。

周渔和大嫂打招呼,大嫂笑她,“去歇会儿吧,看你有气无力的。”

“你跟周渔道歉!道歉这事过了,不道歉没完。”

楼上大嫂和孙竟飞在厨房忙,今天是嘉睿生日。孙母见她出差回来,忙让她回里屋休息,不用管厨房的事儿。

孙竟飞不搭理他。

大半个钟后,学校的车送周渔来诊所,孙竟成同她一起上楼,问着她累不累。

孙竟成过去拽她,被她反手挠了一下。孙母和大嫂吓得忙劝,怎么说着说着动起手来了。孙竟成用力拍着餐桌,梗着脖子骂她不识好歹的东西,帮他儿子辅导作业还辅导出错了!

孙竟成回:“对。”

周渔瞬间了然了怎么回事儿,紧紧拽住孙竟成把他拖一边。孙佑平闻见动静上来,看他们。

孙竟成来火了,准备回击她,孙佑平在诊所里喊他。按耐住情绪忙到下午四点,收到周渔微信:“在诊所?”

大嫂和孙母不明原因,解释不清怎么回事儿。孙竟飞不说话,孙竟成要被气死了,说不出话。

“我好奇她那么聪明,难道察觉不出柯宇的小心思……算了算了。”孙竟飞很烦躁。

紧接着二哥二嫂拎着蛋糕上来,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孙竟飞甩了围裙直接下楼。孙佑平喊他,“老四你下来。”

“你好奇什么呀?”孙竟成拉了脸。

孙竟成跟着他下去,孙佑平领着他去街边,问他,“怎么回事儿?早就看你们在这儿争执。”

“我没意思。”孙竟飞冷哼一声,“我就是好奇。”

孙竟成很委屈,把事原原委委给说了。孙佑平听后沉默,说了句,“这事你姐不对,回头我让她给个说法。”

“我那天也跟周渔吵了,她说正忙家务来例假弄身上……”孙竟成反应过来,看她,“你什么意思?”

孙竟成一直站那儿把气给顺了,才回去继续忙。周渔从楼上下来,看他眼皮上的伤,问他,“疼不疼?”

“柯宇在你们家补课,周渔大白天去洗澡?”孙竟飞难以置信。

孙竟成没做声。

“我意思是柯宇也懂羞耻心,不必过于苛责。”孙竟成耐着性子说:“我原本也考虑说他两句,后来觉得没必要。”

周渔又说:“我没事儿。”

“你什么意思?”孙竟飞问他。

孙竟成点头,“你去休息会儿。”

孙竟成斟酌着,尽量轻描淡写地同她说了上个周末的事儿。那天上午他临时回家,看见柯宇满面通红地在那写作业,而周渔在卫生间洗澡。等他再从卧室出来,柯宇打个招呼就跑了。也是从那天以后,柯宇就不来新区补课了。

孙佑平朝她招招手,周渔过去,“怎么了爸?”

孙竟飞没做声。

“竟飞不懂事儿,我先代她道歉。”孙佑平缓声说。

“这事儿很正常,我初中就暗恋我们音乐老师。”孙竟成叮嘱她,“你别当回事儿,这个阶段过去就好了。”

“没事儿的爸。”周渔忙说。

“我大惊小怪?”孙竟飞服了,“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二也从楼上下来,拉孙竟成去外面聊,孙竟成没说原因,搪塞几句过去了。楼上二嫂看大嫂,想探八卦。大嫂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原因。

孙竟成吃好饭,随着孙佑平下来诊所学习。没一会孙竟飞过来,孙竟成脱了大褂随她出来街边,安慰她不要大惊小怪。

饭口孩子们都回来,这事算过了,谁也没再提。吹蛋糕的时候孙竟飞才回来,她也没远去,在附近商场坐了会。

“到时候了。”孙母说:“活到这岁数也够本了,儿媳妇和孙女一直都精心地伺候着,不枉白活。”

饭桌上尽管有老二夫妇活跃气氛,孙竟成和孙竟飞自始至终谁也没搭理谁。全场最高兴的就是小寿星孙嘉睿,那个高兴的呀,还把蛋糕上最爱吃的车厘子大方分给毓言。

“那估计……熬时候了?”

一直到晚饭结束各自回家,孙竟成接到条微信下楼,孙竟飞问他,“你没把事儿跟周渔说吧?”

“九十好几了吧?”

孙竟成扭头上楼。

“妈,周渔奶奶多大岁数了?”大嫂问。

孙竟飞拉住他,“是我护子心切。”

一向寡言的孙佑平也附和,“去看看吧。”

“没事了?”孙竟成看她,“那我上去了。”

孙竟成中午回诊所提了此事,饭桌上孙母担心,“回头喊上老二和老三,我们过去探望一下。”

“你喊周渔下来呗。”孙竟飞说:“我看你们小区门口有咖啡馆。”

自从医院回来奶奶就一天一个样儿,此时已经完全认不得人了,连冯逸群也不认得。

“她不一定有空。”孙竟成气没消。

孙竟成想告诉周渔奶奶的情况,冯逸群阻止,“让她安心学习吧。人老了,免不了。”

孙竟飞没吭声,好半天才说:“以后你自己有小孩就能理解……”没再说下去,摆摆手,“我回了。”

今天一早他来,冯逸群就借了副轮椅,让他把奶奶抱下楼,推着去溜一圈。奶奶喜欢热闹的人群,不喜欢待家里。

“你去订位吧,我上楼喊她。”孙竟成进了电梯。

孙竟成心里有了数,哪怕头部有点什么,医生也不会给手术之类的。岁数太大了,剩下的就看个人造化。也就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奶奶精神头不大行了,下床去卫生间得一路有人搀扶。

孙竟飞坐外面抽着烟给柯宇发微信,要他先睡,她一会就回。柯宇犹豫着问她,饭桌上为什么不跟小舅说话?孙竟飞回:“为点钱的事儿。已经没事了。”

医院里住了两天,没别的事儿,就是一会能认得人,一会不认得。医生给了检查结果,建议回家养着,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柯宇回:“哦。那你少喝点酒。”

孙竟成接到孙竟飞电话的时候,正在家属楼忙。奶奶前几天在卫生间洗脸,不小心滑了下脑袋磕在洗面盆上,当时没事儿,她老人家也不吭声,隔天冯逸群察觉她神智不清,喊了他来帮忙给送去医院。

孙竟飞回:“好。你早点睡。”

孙竟飞看了锅里的大米粥,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把床品扯下来洗。喝了粥闲着没事儿,去柯宇房间收拾,收拾着书桌发现夹层里有张周渔的画像。她呆了几秒,最后又给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柯宇回:“你不要和小舅闹矛盾。”

她揉揉脸,有点羞愧难当地出去,冰箱上贴着柯宇留的便利贴:妈,锅里有粥,我去图书馆了。

孙竟飞回:“好。”发完,看见对街孙竟成夫妇,俩人穿得很闲适,散步似地不紧不慢着过来。

孙竟飞感觉一夜没怎么睡好,先是被一通电话吵醒,随后被一股味儿给呛着。她起身开窗,才发现昨晚自己吐了,因为床单上有一片被清理过的污渍印。

她摁灭了烟头,不太自然地等着他们过来,见着周渔就问:“快放暑假了吧。”

孙竟成搭车回新区,周渔则从消防通道出来,轻声回了酒店房间。隔壁床同事睡眼惺忪地看她,周渔安抚她,“睡吧。”

……

“晚安。”

“快了,就这几天。”周渔笑着说:“刚你弟还商量着要去爬华山。”

“晚安。”周渔说。

“他是哪险去哪儿。”孙竟飞应道。

周渔给他朗读了一首,孙竟成满足地听完,说:“挂吧。”

仨人坐了会儿就回了,明天周一,周渔还得上课。回家的路上孙竟成解释了她姐的处境,说她姐是有嘴无心……巴拉巴拉一堆儿。

“那你给我读首诗吧。”

原本周渔已经没事了,但这会又有事了,“我说什么了吗?她要台阶,我不也给搭了?”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

“我想听你说。”

“你意思是我为难她了呗?”

“你又不说。”

“我没这意思。”

“再聊会呗。”

“那你什么意思?”

小半天,周渔问:“挂吧?”

“你干嘛老曲解我意思?”孙竟成看她,“你明知道我没这意思。”

孙竟成点头,没说话。

“行了,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别嘚嘚了。”周渔烦他。

“好。”周渔说:“我给你买了乔迁礼物,回头放你办公室。”

“刚还好好的,你怎么说犯病就犯病?”孙竟成说:“是我情商低,是我不会说话,行了吧。”

“搬好了,回来带你去看。”

“你就是情商低。”周渔说他,“我在家洗澡那事你就不该说。”

周渔问:“公司搬好了?”

孙竟成不做声。他一直后悔这事儿,他要不说今晚什么事都没。

……

“我也不稀罕管你们姐弟的事儿。”周渔没忍住说:“你把房子抵押贷款借给她钱买房,我才懒得管。”

孙竟成无端感到喜悦,笑出了声,夸自己越来越感性和柔软了。

孙竟成没想她会提这茬儿,解释道:“当时就是机缘巧合。我原本想跟你说,后来钱还上也就没再提了。”

“好。”周渔轻轻地应着。

周渔懒得理他。

“咱们也要女儿,实在不行就男孩。”孙竟成说。

“你们女人可真能藏事……这都多久的事了?”孙竟成无语。

“她一直说想要个女孩。”

“没多久,才几个月。”周渔回他。

“说是女孩生,男孩就不生。”

“你当时不说,憋到现在?”

“又怀了?”

“我没憋。我是今晚随口一提。我压根就没放心上。”

孙竟成缓缓蹲下,索性坐在路牙儿上,同她聊,“二嫂怀孕了。”

“我原本想跟你说的……”

“掺着喝会难受。”周渔说。

“你不最后没说吗?”周渔烦了。

“二哥和姐。”孙竟成说:“我们仨喝了一斤半白的,一瓶红的。他们俩掺着喝,我只喝了两杯红的。”

“当时状况很复杂……”

“都跟谁喝了?”

“行了,别嘚嘚了,我压根就不在意。”周渔强调。

“正在街边拦车。”

“你不在意你揪着不放?”孙竟成回她,“你脸都臭成啥了。”

还是周渔先说:“还没回家?”

……

又聊完了。

“我揪着不放?”周渔难以置信,“你要不问我就不会说。”

……

“我没问啊,是你自己说的。”孙竟成看她。

“好。”

……

“那后天早上我送你。”

周渔静止几秒,拒绝跟他说话,心累。

“照常啊。”

“明明就是你先翻旧账,还赖我。”孙竟成望着电梯自言自语。

“那后天还上课吗?”

周渔不等电梯了,她爬楼梯。

“不用,学校有车来接。”

孙竟成跟她屁股后,纳闷道:“今晚不是因为柯宇的事儿,怎么扯到半年前贷款的事了?”

“嗯,我去接你。”

周渔不爬了,活动活动筋骨,回头看他,“今晚的事过了。说昨晚,你昨晚摔烂了我一个心爱的碗?”

俩人静默,也没啥聊的。周渔先说:“我明天下午四点就到了。”

……

……

“我没摔烂,就碗口磕破了一个小豁……”

周渔说:“你喝酒有鼻音。”

“就?”周渔难以置信,“你觉得碗口磕破一个豁还能用?”

孙竟成闻闻身上,说她,“你狗鼻子?”

“不能用就换个呗。”孙竟成说得轻巧。

周渔第一句就是,“喝酒了?”

“换不了。我这套餐具是孤品。”周渔盯着他。

柯宇回去,孙竟成给周渔打电话,也没正事儿,就是问她睡了没?

……“那你想怎么办?”孙竟成问。

“心情不好吧。”孙竟成看着都快跟他一般高的外甥,说:“不管你的事儿。是她借出去的钱没要回来。”然后又拍拍他肩,“回去吧,照顾好你妈。”

“咬你一口或踹你一脚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柯宇没做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出来小区站在路边拦车,柯宇问他,“小舅,我妈怎么了?”

孙竟成终于认清局面了,无论如何今晚他是逃不脱了。他就纳闷了,这辈子就遇见了仨厉害人物,一个他妈,一个孙竟飞,一个周渔。而且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柯宇送他下来,孙竟成说:“不用送了。”

他想了想,商量着,“咬我屁股行吗?咬几口都行……”话没完,看见周渔抬脚,大笑着跑开了。等跑下来坐电梯,收到孙竟飞微信:“弟弟,咱俩吵架的原因你没跟周渔说吧?”

到小区孙竟成把她背上去,安顿好,交待了柯宇下楼。

【如果你提了她洗澡的事,你是真没情商。】

孙竟成先让代驾绕去诊所,接上柯宇才回他们小区。孙竟飞早晕晕乎乎睡过去了。

孙竟成反手回她:【可去你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