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是..”
“是真的。这间房子的构造很好,但需要修整的地方有很多。我会把墙里面的东西都去掉,并保持适当的隔热,也能适当的加热。把后面的墙用大量的玻璃替换掉,可以让阳光照进来。你想要一个花园,还能看到公园的景色,是吗?”
“跟我过来看一下。”他把她放下,带着她走向宽阔的木质楼梯,并不询问她的意见。“我会先把顶楼拆掉。把主卧室作为生活空间。它已经足够大了。还有四间卧室,一间给我们,一间办公室,剩下的供客人用。”
她没有话说,只是凝视着他那双笑嘻嘻的蓝眼睛,张开双臂,吻了他一下。“真的吗?”她终于回答。
“但是..”
他走进前厅入口,这里令人印象深刻,却有些阴森冰冷。“我告诉过你,这些老房子空间很大,没有热暖设备,”他仍然拥抱着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所以,我首先想到的是,里弗斯女士。你能在这里安家吗?”
“是的,这里没有厨房,”当他们走到楼梯顶端时,他说。“但有这里有一个大大的太阳走廊,我可以考虑把它当作临时解决方案。”
什么?
“安东!”
安东放开她,将钥匙插进去。门开了,伴随着抗议般的尖叫声。他转过身,把她抱起来。“一定要这样做——抱着你穿过门槛。”
“洗手间需要彻底翻新,如果你想让它们保持原样,我不介意,只要该替换的都要替换掉,只要能正常使用就好了。”
她陪着他一起走在小路上,欣赏着那座铺着瓷砖的陡峭而倾斜的屋顶,那精致的镶着钻石的阁楼玻璃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墙上剥落的油漆,和实物一样大小的石膏狮子在大前门的台阶上做着一副昂首阔步的样子。一想到他,她就会觉得震惊。最起码是一个世纪前,有人用真爱和大量的财富建造了这座房子。
她双手插放在臀部上,给了他一个很勉强的眼神。“这一切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呢?你怎么能负担得起呢,毕竟你负了债。”
“我当然考虑过这个,”他说,胳膊一把搂住她。“我有钥匙,跟我来一起看看吧。”
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脸上露出令人非常不安的微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们会解决的。楼下的大接待室将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设计工作室和建筑师办公室。我们可以把那个长满杂草的花园移出一部分供客人停车。如果..”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扭过头回避了几秒钟。“嗯..如果将来有了孩子..嗯..空间也是足够的。”突然间,他看起来像个害羞的学生。
“安东——你不能敲它的门!”她盯着他,害怕他会亵渎这里的历史。
杰塔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冷静面对这一切。这些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她的大脑还来不及处理这些事情。“那么,”她慢慢地说,“你是说你想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和我一起工作,也许我们还会有一个家?”
安东却不是来散步的。他带着她匆匆穿过公园,穿过马路,穿过半开着的大门,来到一座巨大的花园前面,周围是一座宏伟的老房子。
他点点头,喉结往下沉了一下,又开始上下滑动。他很紧张!她那极度自信、充满野心的男人毕竟也有弱点,那个弱点就是她。她把脸转向他的手掌,吻了一下。“我们会住在一号房子里,这一层是重新装修过的吗?”她转过身,打量着顶层带着华丽雕饰栏杆的画廊。
“是的,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来,我想给你看下一个项目。”他拉着她的手,走在人行道上,穿过公园的一条砾石小路。他们走过红白相间的山茶花,芳香四溢的黄水仙,还有茂盛葱郁的紫罗兰,高大的树木将裸露的树枝伸向蓝天。今天真是个适合散步的好日子。
“是的,但是这里太冷了。”
“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也许我们可以在夏天搬进来?”
“就快到了,”安东转身看了一眼他的大孩子。
“这些公寓几周内就会完工。我知道这里看起来像一团乱麻,但现在只剩最后的一些细节。”
他们开着车在脏乱的街道中开辟一条路出来,穿过主街道,来到了巴伦坦公园。
她双臂交叉抱着自己,向前走了几步,又后退。“钱的事能解决吗?”她问道。“你有足够的钱来偿还你为这幢公寓借来的钱吗?”
她乖乖地把衣服鞋子穿戴好,还不忘取笑他,自从那天建筑计划发生令人困扰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如此积极活跃的样子了。
“绝对有,也够买一块像这么大的房子。”他把她抱在怀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着她,就像一个怀揣着大秘密的小男孩。“五分钟后你就知道了。”他大步走向楼梯冲进卧室,几乎马上就以一副外套和围巾的装扮又出现在她面前,还把她最厚的夹克和她最喜欢的纽约靴递给她。
“这里翻新的事呢?”她压低声音。“你打算怎么做呢?”
“今天为什么这么神秘?”
“亲爱的,那些细节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可以再做一次。”
“你已经找到我了。”他把她拉过来,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嘴唇滑到她的脖子处,又到她的衣领处。“你需要比这里更温暖的地方。”他盯着她的鞋子。“低跟的鞋比较适合走路。”
杰塔的心脏在她的肋骨下面怦怦直跳。他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她吗?
“我刚才一直在找你,”她走进去,关上大门。
“可你不喜欢老房子,”她反对说。
身后传来一些声音,她转过身,看见安东戴着帽子,花哨的荧光色背心配着牛仔裤,上身穿着厚款的运动衫,还有一个为她而绽放的灿烂笑容。
他咧着嘴笑了。“但是你喜欢。我的女人想要什么,她就要得到什么。”
杰塔拢了拢开襟羊毛衫,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她才离开纽约寒冷的春天,现在又回到了新西兰的冬天。这样的计划或许不是很理智,但幸好公寓里一直都有阳光照射进来,可以保持比较温暖的室温。她已经回家整整一个星期了,都没有打开过暖气。
杰塔想起了那只她从未动过的信托基金,默默地感谢祖父和霍尔为她所做的好事。“我也许能在财政方面帮上忙,”她低声说。“很久以前,一些亲爱的老人们为我做了一些明智的投资。”
杰塔手肘靠在阳台栏杆上,看了一眼那些架着脚手架的地方,想象着在那些个地方,安东会戴上安全帽,穿上荧光色的建筑背心的样子。
她喜欢看着他的嘴张开的样子,甚至更喜欢伸手去捏他的下唇,然后开玩笑似得深情地吻下去。
只有一号的房子,巴伦塔公园楼宇马厩-那里相对安静些。为了能及时准备好他们的房子,安东搬到山上去住。也是为了迎接她从纽约回来。这里的水管布置得很好,瓷砖闪闪发光,地毯像天鹅绒一样熠熠生辉,墙壁为祖母的旧水彩长灰色的绒面革沙发和超大的电视机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背景。
全文完
杰塔把对折玻璃门推到一边,走到阳台上。周围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车道没有密封起来,带着花盆的花草没有被种下,脚手架仍然包裹着剩下的公寓,商贩的货车和小货车堵塞了每一个可用的停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