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舟笑了：“来来，罗小小正好给我们当荷官，看我们玩几局就会了，我再打电话叫几个人来。”
罗小小摇头：“我可是良民，从来不赌博。”
罗小小被揪上了牌桌，看着叶斯远在那儿熟练地洗牌，心里狂感慨，原来您老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啊。
沈越舟又看罗小小：“你会吗？”
沈越舟打完电话回来就开始分筹码，刘文博拿了几块筹码在手里搓着：“我发现你用的东西就是高级，这筹码都比别人的掂着沉。”
叶斯远“嗯”了声。
沈越舟：“废话，回国时候特地到专卖店买的。”
沈越舟一听，转头问叶斯远：“你玩不玩？”
沈越舟告诉罗小小发牌的规则，又讲了下大小盲注的事。叶斯远趁着这会儿起身去冰箱拿了一打啤酒出来。
“不Do了，不Do了，没心情，玩德州扑克吧，我要狠狠赢斯远一把。”
玩了几局后，罗小小便看出名堂了，原来就是拿手里的底牌加上台面上的牌大伙比大小嘛。她发现沈越舟挺会虚张声势的，有几次都狂往上堆筹码，谁也不知道他手里的底牌是真大假大。
沈越舟没刘文博反应那么大，眯眼笑着对叶斯远暧昧地哼哼了两声，之后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老刘，别愣着了，快开电脑。”
玩着玩着，沈越舟说：“饿了，咱给胡椒大厨打电话叫点儿串儿吧？”
罗小小才不在意他怎么想呢，说完了就靠那儿玩手机了。
刘文博说“好好”。
刘文博眼神中全是“你就认识叶斯远一个人没有认识的女生朋友吗”这样的疑问。
沈越舟打电话：“是胡椒大厨吧？我们要20串儿羊肉串，20串儿牛筋，10串儿鸡胗，成了先这些，快点送过来啊。斯远，你家地址和我说一下。”
罗小小说：“我家管道出问题了，停水，来这儿借住几天。”
正在这会儿，叶斯远家的门禁又响了，叶斯远一边和沈越舟说地址，一边去开门。
刘文博不敢相信地凑过来：“罗小小，你怎么在这儿呢？”转头瞅着叶斯远，恨不得来套素质三连，“你们关系都到这种程度了？”
罗小小正拿着手机研究德州扑克规则和牌型大小呢，听到有人进来，她皱皱眉，这说话声音怎么那么熟？
沈越舟和刘文博一进来，罗小小便打了个招呼。
一抬头，果然是苏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姐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苏陌看到罗小小可比罗小小看到她惊讶多了，等到听刘文博说起罗小小是借住在叶斯远家，她差点没憋住当场酸罗小小几句，不过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罗小小躲也不是，站门口迎接也不是，胡乱地踱了两步，干脆一屁股坐沙发上了。
她勉强撑出笑脸模样问：“小小，你要不要到我那儿和我挤几个晚上，我可以让杨天宇和我们室友睡。”
门铃响了，叶斯远去开门。
罗小小也挤出个笑：“不了，我睡觉爱说梦话，到时候吵到你。而且，把你俩分开，我多过意不去啊。”
唉，真背啊！
“那算了，我怕你在这里觉得不方便，毕竟是和男生单独住在一起，虽然叶师兄的人品没话说。你自己既然觉得Ok就随你吧。”
罗小小想了一下，对，自己也是没打招呼就过来了……呵呵。
罗小小心想，绿茶，还是没忍住吧？笑着恶心我，说我随便，嘁，爱说什么说什么，姐才不在乎。
叶斯远瞄了她一眼：“你们都是一国人好吧？”
苏陌后来打牌的时候一直都心不在焉，她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冷淡的人会对罗小小纵容到这样的程度？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叶斯远绝对对罗小小有意思，只是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罗小小一脸幽怨：“怎么就这么巧呢？真想不到你们之间已经这么不分彼此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
一个小时后，烤串送到了，大家喝着啤酒撸着串，久违的热闹的感觉充斥在罗小小的眼中耳中，她忽然觉得国外的生活其实也没有那么糟。
“那你自己想理由吧。”
大家闹到夜里三点多才走，罗小小心里兴奋，好久没玩那么疯了，洗漱后躺在床上还回味呢，最后沈越舟那个All in（全下）真是刺激，还以为他又是唬人的，谁知道揭开底牌他和刘文博都是Full house（有三张相同及另两张相同的一手牌），他以三个K险胜刘文博的三个J。
罗小小紧张了：“不行不行，沈越舟认识不少我们系里的人，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进货开店的事。”
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她一看表都快五点了，算了不睡了，一会儿回家收拾东西去。
“实话实说啊。”
她一股脑爬起来，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小葱，又取了点面粉。这些东西都是她昨天过来的时候顺便装进行李袋的，怎么也不能白住吧。
“那我在这儿怎么办？”这是闹什么闹什么？
她把鸡蛋打进面粉里又加了些水和了和，放进小葱和盐。
叶斯远淡淡地道：“要不然呢，让他们走？”
之后，烧热了锅，倒上油，把面糊倒进去。
罗小小瞪大了眼：“你……你就让他们这么上来了？”
香喷喷的味道马上散发出来。
可叶斯远居然就这么给他们把楼下的门打开了！
她煎熟了一面翻了下开始煎另一面，很快，一个漂亮的蛋饼就做好了。
罗小小在一边憋着气偷看，正猜叶斯远会用什么理由把他们骗走呢。
她小心翼翼将蛋饼盛到盘子里，又倒了面糊开始煎下一个。
“大周末的，我家网络出问题了，刘文博那儿地方太小，而且他都不洗床单被褥的，我嫌味儿，到你这儿蹭蹭网，我俩连着打个Dota，我把筹码也带来了，咱打德州扑克也行。”
“你干吗呢？”
叶斯远按下话筒：“你们怎么来了？”
门口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眼睛却不敢离锅：“师兄，你怎么起了？”说话的时候，还颠着锅翻了一下饼。
他走过去开了监视器，楼下站着的竟然是沈越舟和刘文博，还在镜头里和他招手呢。
叶斯远看着她挺专业的动作，有些意外：“起来喝水。”没想到她做起饭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会呢。
正说着，叶斯远家的门禁忽然响了。
“那刚好，师兄你趁热吃吧。”她指指一旁的那张蛋饼，“我原本还打算放在烤箱里给你留个条子呢。”
“唉……”罗小小心想姐何止觉得是度假，姐还觉得是度蜜月呢……叹着气瘫在沙发扶手上，“真是被生活狠狠甩了一个巴掌的感觉。”
叶斯远其实还挺困的，但见她热情洋溢的模样，竟一时不忍拒绝，干脆就留了下来。
“你当出国留学是度假？”
“一起吧。”他淡淡说了句。
罗小小想了想：“应该是那种又高端又疯狂的生活，纸醉金迷那种，但是又特别自律，每天喝蛋白粉，晨练，泡澡浴缸里都是玫瑰花瓣和高档精油，上完课之后，化妆打扮；每天浪在酒吧舞厅被外国帅哥包围，一到放假就是购物刷卡，大牌的购物袋七个八个地抓在手里，要不就是坐着敞篷车到海边兜风，站在车里嗷嗷地叫，就像电视剧演的小说写的那样。我之前还以为我这么宅这么无聊是因为穷，想想一出门就要花钱，干脆哪儿都不去了，现在看起来大家都差不多。”
罗小小一听就开心地上扬了嘴角：“好吧，那一会儿你吃这个新煎好的。”
“你出国前觉得这边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罗小小的笑，仿佛一道光，让叶斯远莫名地生出阵不自在，不由得偏开了视线。
叶斯远心想，你要是爱学习没准就不会觉得这么无聊和寂寞了。
这会儿的罗小小，脱下她那些霸气十足的“大牌”服装，穿着宽松的米白色运动服，长发随意地拿发夹夹在脑后，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脸上干干净净的，不施脂粉，扯开唇瓣笑的时候，眼睛真的特别明亮。
“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闲钱多的会不一样呢，果然是比国内单调多了，这边没有夜市和大排档，吃的东西都那么贵，一杯Milkshake（奶昔）都要四五镑，晚上无聊了想去逛逛街，除了酒吧和中国城的餐馆还开着，连个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你说周日吧，多好的娱乐日啊，四点，所有店铺都关门了，整条街连只狗都看不到，我第一次见的时候真惊呆了，以为玩快闪呢。”她又把手背到脑后，靠着沙发，百无聊赖地望着头顶的灯，“国外的生活真的和我出国之前想的特别不一样，有时候觉得好无聊。我每次在窗前的书桌坐着，看着家门口的湖，那么静，没有一个人路过，只有鸭子在水中游，就感觉特别寂寞，还好我不怎么爱学习，基本都在床上刷剧，要不我估计我得经常情绪低落。”
叶斯远竟一时恍惚起来。
“刘文博挺爱刷‘抖音’的，平时经常约着沈越舟打游戏，有时候他们会去赌场玩玩。”
蛋饼好了，罗小小关了火，装盘端到餐桌，兴高采烈地朝着叶斯远招手：“师兄师兄，快来快来。”
“比如沈越舟，他都干什么？还有刘文博？”
叶斯远这才从发呆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走到餐桌前坐下。罗小小完全没有感到任何异样的氛围，指着盘中的蛋饼，示意他快尝尝，满脸洋溢着期待。
叶斯远无奈地扯扯嘴角，也不予辩解：“那你想知道谁？”
叶斯远尝了一口蛋饼，点点头：“挺好吃的。”
“你是科学怪人嘛。那次周五你不是还通宵待在实验室吗？”
罗小小一扬下巴，特别得意地笑：“我就说我的手艺不止于白粥吧？”她自己也尝了一口，满意地勾起了嘴角，“这蛋饼啊，水和面粉的比例啊，油温啊，都很重要的，是技术活儿，技术活儿！”
叶斯远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半截，他皱皱眉：“什么意思？我不正常？”
叶斯远浅浅地笑了一下，又吃了几口。
叶斯远刚想开口说你待着可以但麻烦请安静一点不要打搅我看比赛，罗小小却先抬手阻止了他：“算了，你还是讲讲你那些正常的同学吧。”
“你刚刚说留条子，要去干吗？”
罗小小跟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超级无聊，她真是欣赏不来外国人的颜，用手撑在脑后靠在沙发上，晃荡着两条细腿儿：“师兄，你平时晚上都干什么啊？”
罗小小一边吃一边回道：“回家收拾我的货啊，昨天室友们都在家，我怕整理起来动静太大烦到她们，今天她们一大早都要出远门，我把家里弄个底朝天也不会怎么样。”
叶斯远瞥了她一眼：“你想干吗就干吗，这点钱不用帮我省。”
“我上午要去实验室一趟，可以顺道载你回去。”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的另一头：“师兄，我不是故意打扰你，我不开电脑追剧了，给你省点电，你看你的，我跟着蹭蹭电视，要不一个人在屋里愣着看天花板实在太无聊了。”
“这样啊，那太好啦。”
哇，师兄居然会看体育比赛，还以为大神闲暇时间都是在看BBC生活纪录片呢。
罗小小目送着叶斯远的车开走，才掏钥匙进屋。
罗小小在客卧把东西收拾好，晃晃悠悠走出来，看到叶斯远正在沙发上看NBA。
她小跑着上楼，推自己的房门，一下，两下……愣是没推开。
5
头顶冒出一串问号。
“好！”罗小小点头如捣蒜，生怕叶斯远反悔似的，赶紧把行李袋丢进了他家的门厅。
她再次加力狠命推了推，门好不容易开了一点，从缝里看进去，晕，原来是摞门口的包倒了，把门挡住了。
叶斯远抿着嘴瞅了她一会儿：“你这几天抓紧时间收拾，弄好了马上搬回去。”
她又使劲推开了一点，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师兄，你就让我住几天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饭我会自己煮，绝对不跟你蹭吃蹭喝，平时能少用电就少用电，除了做作业，绝对不开电脑，卫生纸也会省着用！”
再次被屋里的景观震撼了一下。
叶斯远没接话。
之前她的房间虽算不上多讲究的闺房吧，但好歹被各式A货一衬，也有种华丽的土豪感，现在真是跟个快递中转站似的。
“都是我前一阵子省下来打算买Le Boy的钱，这下都贡献给外贸事业了。对了，我最近手头紧，等我开店赚了钱，上次的治牙费肯定马上还你啊。”
她深吸口气，努力适应了一下这沙场般的环境，撸起袖管开始大刀阔斧地收拾。
“你哪儿来的钱买这些包和付运费？”
麻袋、塑料袋一通拆，土啊灰啊，扬得到处都是，弄得眼睛鼻子都特痒，她不由得拿手蹭啊蹭。
叶斯远冷冷看着她那神采奕奕绘声绘色的模样……
把包包上的线头都剪掉，她搬出立式衣架，挨个款式地拍照。
罗小小这边自顾自地开启了Drama（戏剧）模式：“跟踪信息说今天会送，我在家等了一天，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正在厨房做饭呢，八点多有人按门铃，这一看，嚯，吓到我了，一人多高的纸箱啊，我连快递员都看不见，以为箱子自己走过来的呢。”
平时高超的修图技术派上用场，随便用手机比画几下，色调灰暗的包包便发出润泽的光彩，妥妥的卖家秀……
叶斯远对罗小小真心无语了。
拍完照修完图，她开始整理包包，一个个地摞起来，把屋里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占上了。
罗小小把自己从国内进了一批货打算开店的事说了：“我也没想到200个包居然那么多，现在堆在我房间，搞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当踮着脚把最后一个包放到衣柜上的一刹那，她几乎有种得道成仙的感觉，从踩着的椅子上蹦下来，对着衣柜，长出一口气，本以为要折腾好几天呢，没想到姐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叶斯远这下确定她是认真的了，低着脸抬手摸了下额头：“你——又怎么了？”
后背被汗水弄得特痒，她一边挠，一边转过了身，哎哟我去，差点趴地上，感觉没腾出多少地方啊……
罗小小扶住了门框，执着地看着他：“师兄，你就让我住一下吧？”
门铃这会儿响了，她纳闷大周末的谁呀，掸掸手上的灰，跑下楼。
叶斯远感觉这人特别不正常，转身就要关门。
一开门，她五官定住，圆眼眨巴两下：“师……师兄，你怎么来了？”
罗小小认真地点了点头。
叶斯远看到罗小小也很奇怪，您这是……刚进过煤窑吗？
叶斯远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瞅着她满眼怀疑：“你说你要住我这儿？”
“你鼻子眼睛怎么了？”
罗小小说：“师兄，我可不可以在你家借住几天？我认识的人里面屋子有富余地方的也就只有你了。”
罗小小一阵蒙，啊？我怎么了？
他一脸诧异：“你干吗？要出远门？”
她赶紧拿出手机，一照，窘了窘：“都是包上的灰……”用力搓着自己黑黑的眼圈和鼻头，但手上也黑黑的，于是脸上便越来越花。
他一开门，吓了一跳，罗小小不仅站在外面，手里还提着个不小的行李袋。
叶斯远皱眉笑了笑。
叶斯远家的门铃响了。
罗小小跑去洗了个脸，出来后问道：“你不是去学校了吗？”学术狂人居然没有在学校待到天黑？
四天后的晚上十点多。
“我看看你收拾得怎么样？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4
罗小小瞬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贼兮兮地扯开嘴角：“师兄你怎么那么热心我的事？”
在等待第一批货到来的日子里，罗小小每天都幸福地畅想着，等姐到时候有钱了……
叶斯远冷脸：“快点帮你收拾完，好从我家搬走。”
虽然还没拿到实物，可光想想那些包包在图片里的样子，她就嗅到了一种浓浓的大赚特赚的气息，整个人似乎都镀上了一层女企业家的光芒，走起路来都特别虎虎生风，似乎一种全新的生活在和她招着手呢。
罗小小撇撇嘴，真是“注孤生”！
转天，她就注册了个Ebay商户的账号，又在国内的批发网站，选了一些她觉得肯定能卖得好的包包，找了个国际运输的中介，寄送了过来。
6
卖那些唬人的时尚便宜货，有谁比姐更合适？
叶斯远跟着罗小小上了楼。
这个貌似挺适合姐的。
一进到她房间，就被那混合着霉味儿和廉价皮包味道的空气呛得皱起了眉头。
她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打开电脑，翻出那个帖子，仔细地看起来。
放眼一看，床上、地上、柜子上有限的空间，全堆满了包。
她突然想起前阵子在苹果论坛看到的分享在Ebay开店经验的帖子。
包装的塑料袋、麻袋绳子一坨一坨地散在室内，真是脏乱差到了一定的境界。
帮别人代写论文，哈哈哈，笑死姐了。
叶斯远捂着额头，感觉气都出不顺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指着床上：“你以后就打算这么睡觉？”
去外面当翻译，不行，姐自己还需要翻译呢。
床的两侧都是包，中间留出一个狭窄的空间，凑合着应该能躺一个人。
去餐馆打工，不行，被人撞见姐的名媛人设就全崩了。
罗小小点点头：“对啊……”
挂了电话，罗小小便仰躺在床上想办法。
“那你为什么不把空地留在边上？”
罗妈一直瞒着罗小小和亲戚借钱的事，在罗小小眼里，自个儿出国的学费都是罗妈炒股赚的。
“我睡觉爱打滚，那样我肯定每天都掉地上去……”
电话里罗妈说股市赔钱了，最近手头紧，让她想办法自己打工赚点生活费。
叶斯远长出一口气，叉着腰，又四处看看，发现那正对着床的简易衣柜上也都摞满了包，衣柜已然被压得微微前倾。
倒不是因为叶斯远的教育，而是罗妈的一通电话。
他皱了皱眉，上前检查了一下，问：“你有钉子和锤子吗？”
罗小小最后决定不买Le Boy了。
罗小小摇头。
3
“一会儿去买。”
不信咱们走着瞧！
“要它们做什么？”
叶兄啊，罗小小快挠墙了，你可真是个耿直Boy，就不能不承认吗？我打赌：你啊，绝对脱不了单的！
叶斯远冷着声音：“这个衣柜要是不固定一下的话，你哪天睡觉也许会被倒下的衣柜直接压死。”
“对。”
罗小小咬了咬食指，干吗说得那么血腥？
罗小小消化了一下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叶斯远把因为移动了几步而缠在脚上的塑料袋抖开：“对了，你吃午饭了吗？”
“有多少钱就过符合那个标志的日子，不会让自己活得辛苦。”
“没啊，一直在这儿干活呢，连表都没看，几点了现在？”
“我也好想有那样豪气的朋友！”她发自肺腑地感慨，“那车呢？你怎么不开辆两厢小破车？”
“快两点了。”
姐更嫉妒了！
罗小小惊讶：“啊，都这个点了。”
“那是过生日朋友送的。”
“行了，先去吃饭，顺便去买工具。”
罗小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重要你干吗手机壳用LV的？”
“好好，都听师兄的。”一知道时间，突然便觉得饿了，干了一上午体力活，罗小小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嗑下一整张12寸的全肉比萨！
“这种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7
罗小小像韩剧的坏女二一样无语地张嘴笑了下，真心相信这人绝对找不到女朋友！姐说这么多，你居然无动于衷？也不说个你真是好惨你住得好差，我好吃惊，哇，竟然还有这样的房子什么的。她抱起双臂扭开脸没好气地道：“这次我要买个真的！”
吃过饭，买了工具，两人又回到了罗小小的住处。
然后便听到他问：“你至于为买个假包连牙都不看吗？”
叶斯远把衣柜正了正，咬着手电筒，把羊眼螺栓拧进墙里。
罗小小又狂抱怨了一通房子，气冲冲地闭嘴后，坐等叶斯远发表评论……
罗小小心头一麻。
叶斯远就听着，没吭声。
好久没看到有人做这种敲敲打打的活儿了，以前在家做这些事的都是罗爸，也是这样咬着手电筒，用心地拧着螺丝钉。
罗小小叹口气：“对嘛，姐就是穷啊，姐要是有钱肯定不住在那种鬼地方！你知道吗，前些天，我居然在我们淋浴房的底座上发现了好几朵蘑菇，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罗爸是个很细致的人，加上本身是技工，这些活儿总是做得又娴熟又漂亮。
叶斯远活这么大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自掘坟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女生聊这么没营养的话题，此刻，被她晃得方向盘快脱手了，他无奈地深吸口气吞下满腹怨念：“那天在你屋里看到一地名牌，你却说没什么值钱东西，我想你要不就是特有钱，要不就是用A货，后来看到你住的地方……想你也不是那种故意历练自己的人吧？”
那会儿，她很爱蹲在爸爸的旁边，帮他递个工具，给他添添乱……
罗小小不依不饶，扯住他的袖子狂晃他：“师兄，说嘛说嘛。”
但罗爸的脾气特别好，就算她把他仔细分好的零件弄乱，或者是搞丢某个小部件，也总是笑着要她不要捣乱。
叶斯远一脸冷漠，摆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曾经以为这样的爱是理所应当的，就像空气一样永远存在于周围，却没想到说没就没了。
罗小小又细想了想，说：“就凭个箱子你就断定我用的都是A货了？不可能吧？一定还有别的被你发现的破绽，说说看，还有什么？我将来改进，之前可从来没人识破我用A货的事。”
啊，她抬手捂了捂嘴，自己这是怎么了？
罗小小你果然是个奇葩。
这么多愁善感……
叶斯远差点没把好方向盘，勉强稳住手下，斜眼瞧了下她，这一脸兴奋激动是什么鬼？一般人在这种状况下应该是被拆穿的尴尬吧？
叶斯远的声音突然传了来：“罗小小，你有做生意的时间，不如好好念书，将来毕业了留下来找一份好工作，不比你这样赚得多？”
“没想到是同道中人呢，师兄，对大牌挺了解的，有机会探讨一下？”
他的话成功地把她从低迷的情绪中唤回来，她又恢复了惯常的样子，拢起手臂，乜斜着眼：“姐要的是快钱，没时间等到那会儿，而且，你看我这样，是学习的料吗？”
猛地一击掌。
叶斯远抖开嘴角冷笑了下。
哎呀……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叶斯远到她家看过……
固定好了衣柜，两人一起把屋子里的垃圾收拾好，叶斯远看了下她的房间：“你还是住我那儿吧，这里味道太大，先放几天。”
罗小小想到那天散了一地的东西……
罗小小不敢相信叶斯远竟然主动收留她！她原本都做好一会儿去他家收拾行李的准备了。
“你来那天就知道了。你那个箱子，要是真的，没那么容易爆掉的。”
“师兄，你可真是好人哪。”感激涕零脸。
罗小小石化住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是不想看你猝死在这里。”
“你不是都用A货吗？”
罗小小立马敛去笑……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但马上又不打算计较了，她弯着眉眼：“那也是好人！”
罗小小脸儿瞬间绿了，一着急嘴里的棉球差点掉出来，气急败坏地说：“师兄，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有钱，可是你也要体会一下普罗大众的心情吧？几千镑哎，你也要熬不少夜才赚得到吧？”
叶斯远抿抿嘴角，出门扔垃圾去了。
和她的肃然形成鲜明对比，叶斯远忽地笑了下，调侃道：“你买个Le Boy，至于攒得那么辛苦吗？”
8
罗小小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搪塞他，干脆实话实说：“我想买个Le Boy，圣诞节的时候用。”一想到这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她蓦地感到一股压力笼在眉间，路漫漫其修远兮……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坐直了。
叶斯远带着罗小小开门进家的时候，家里居然有人。
“你今天说要攒钱，做什么用的？”叶斯远突然问。
客厅里，茶几前，端坐着两“只”，一“只”一台电脑，杀得忘乎所以。
罗小小想，估计他学校还有事，没空理会我，先不问了吧，反正总会找到机会还钱的。
“一起走一路，我玩一个后期，你玩一个辅助，你保我打钱发育。”
叶斯远没理她，把笔记本丢到了后座上，发动了车子。
“我去！”
她直接上了车：“师兄，你报银行卡账号给我，我把钱打给你。”她脸上的麻药未消，嘴里还咬着棉球止血，说话像含着个茄子。
“塔快掉了。”
她走出来，见叶斯远正在车上开着笔记本电脑做事。
听见有人进来了，两“只”也没有停的意思。
她愣了愣，很快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叶斯远漠然地看着那两“只”，那一堆的零食袋和橘子皮，头顶似乎有袅袅黑烟，朝着沈越舟的背影：“我给你备用钥匙不是干这个的！”
完事儿后，她来到前台，一脸痛苦地掏出钱包，护士笑着告诉她治疗费已经付过了。
沈越舟抽空回了句：“哎呀，我可是被老刘硬拉来的，非要来监督你，总觉得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情，我也不知道来这儿能干吗，只好打打游戏了……”
下午，叶斯远带着罗小小来拔智齿。
罗小小一看他们的电脑屏幕，立马来精神了，也不管叶斯远的态度，兴奋地凑过去：“这怎么看着和《王者荣耀》那么像啊？”
2
刘文博一看罗小小有兴趣，连忙站起来，打到一半的游戏也不管了：“就是一种类型的游戏啊，不过这个比《王者荣耀》难多了。《王者荣耀》在这边没法玩，要不我们带你玩这个吧，正好沈越舟包里还有一台闲置的电脑。”
算了认命吧，我的Le Boy，你就再多等姐一段时间，姐到时候肯定好好把你请回家，然后用八抬大轿抬到苏陌面前！
沈越舟一脸无语，这借花献佛借得……而后看着地图上刘文博定住的英雄，默默地丢了个“呵呵”，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她的牙确实挺疼的，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止痛药都不管用，本想能自己康复，现在看起来却完全是越来越严重。
罗小小在国内也是游戏瘾很大的，这下有人主动要带她打游戏，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充满期待地看着刘文博从沈越舟包里拿出电脑。
罗小小一脸生无可恋地钻进车里，本来还有点不甘心，想和叶斯远再商量商量，一张嘴，扯动了疼痛的智齿，“哎哟”一声，捂着脸不说话了。
她先看他们打了一会儿，很快就加入了战局。
80镑……能买多少土豆、胡萝卜、洋葱啊！
叶斯远看到那打坐一样的三“只”，无奈地开了电视，看篮球比赛去了。
罗小小跟着他出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前台上放着的价目表，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心疼瞬间盖过了牙疼，一直听说英国的牙医特别贵，这一看果然啊，最便宜的治疗项目也要80镑。
正看到比分焦灼的关键时候……
“下午我再带你过来。”把预约小条递给她，他推门走了出去。
“师兄，给拿点水。”
他先帮她注册了，然后替她直接预约了今天的治疗。
叶斯远愣了愣，这女人的口气怎么那么理所应当？
叶斯远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揪了出来，罗小小被一路拖拽着进了牙医诊所。
“师兄！”罗小小又叫了声，似乎还挺不耐烦的。
罗小小根本不松手，使劲往车里躲：“我不去，我最近要攒钱！”
叶斯远皱皱眉，但当着这么多人他还是保持了风度没和她计较，去给她拿水了。
“下车。”叶斯远冷着脸道。
罗小小接过水杯，一下就喝完了，甩到后面：“再来一杯。”
一看House上写着Dental Clinic（牙科诊所），她赶紧扒住座椅，一脸抗拒。
叶斯远觉得自己快骂人了，勉强按捺着情绪，又接了一杯过来。
被叶斯远强行塞进车里，她一路蒙圈地被带到了一栋独立的白色House（别墅）前。
“师兄，有饼干吗？算了，那个太肥，你帮我去超市买点原味的低脂酸奶吧，再买盒草莓，切了帮我放酸奶里，对了，再加点枫糖。”
罗小小一边赶紧又戴上口罩保护好形象，一边挣扎着问：“哎，你干吗啊，我一会儿还有课呢。”
罗小小这人一打起游戏，就忘记什么叫人情世故什么叫长幼尊卑了，眼里除了屏幕啥都看不见，脑子里除了杀杀杀啥也装不下。
叶斯远无奈地呼出口气，扯起她的手臂，拉着她一路往外走。
叶斯远冷着声音：“我用不用直接给你做顿饭？”
“贵……”
罗小小头也不回：“随便随便，反正快点就行，我饿了。”
“为什么啊？不会？”
叶斯远此刻真心后悔接济了她。
“没……”
但一时间也不好发怒，板着脸去门厅穿鞋了。
“预约牙医了吗？”
“斯远，顺便帮我带包薯片，盐醋味儿的。”刘文博抽空说。
“长智齿……”
“你口味真重！我要包Cheese&Onion（奶酪洋葱）的。”沈越舟一边吐槽，一边又推了一个塔，欢呼一声，发了个“666”的评论。
“你这是怎么了？”叶斯远皱眉问。
叶斯远看着那理直气壮脖子都不会转的三个人，咬咬牙，我是欠你们的啊？现在他恨不得住到罗小小那里去，眼不见为净。
1
他气闷地拿了车钥匙走了。
“没想到是同道中人呢，师兄，对大牌挺了解的，有机会探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