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我跟胖警察在小屋里,他乜斜着贼眼,嘲讽似的笑了笑,说到:“可是你刚才说你最后一次见到事主是在晚上七点四十五分。”
他抱歉的说,“没了。”并且迅速的起身,“我去给你买一包。”
“纪峰脑袋上被人砍了几刀?”我没理他的提问却反问他。
我懒懒地看了一眼他的金鱼那样鼓出来的眼珠子,无可奈何地第六次回答到:“八点左右。”然后无可奈何的对着另外一个警察问到:“您还有烟吗?”
“十来刀。”他已经对我感到十分厌烦了,如果法律允许的话,我想他一定会把我爆打一顿之后,逼着我写下认罪书,跟嫌疑人聊天真就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特别是我这样的。
这个王八蛋,他烦死我了!
“可是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明明说九刀。”我也学着他的口气说话。“我在这小屋里坐了一宿了大哥,该说的都说了,要不这样吧,我回去写个材料,我现在特别想去看看大发白。”
“你最后一次见到事主是几点?”这个问题被那个胖警察问了我不下五遍了,他们不是连续的针对这个时间的问题对我发问,问过一次以后,他们总会跟我聊点别的,例如在哪个大学毕业和工作之类的,再例如家庭情况和我父母的身体,我们甚至还谈到了梵帝岗的教皇,当我发表了对教皇的个人看法之后,胖子马上又问我“你最后一次见到事主是几点?”
他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
“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吧。”他舒了口气之后好像新一轮的问讯又开始了,我发现他每舒一口气,就仿佛振作了一次精神那样。
我除了详细交代了大发白最近几天情绪上出现的问题还把他打架的事还有那个姑娘的事情也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遍,同时加上了我自己的一些看法,两个警察一边听我说一边在纸上刷刷的做着记录。
另外一个警察把烟买回来了,我接过来连个谢谢也没说,我们仨聊了一个晚上,已经熟悉了。
我坐在靠墙的一个椅子上,对面是两个目光犀利,态度和蔼的刑警,我和两个刑警坐在小屋里的感觉就好像平常在长途车站或者飞机场这样的公共场所偶遇的旅客那样,闲聊着,打发时间。我真的认为他们是在哄着我跟他们聊天在打发他们枯燥的工作。
点了烟,我都快哭出来了,“我都跟您讲了三遍了。”言外之意是“谢谢您了,让我歇会吧!”
太他妈的深刻了。
买烟回来的警察看了他的同事,又看了看我,说到:“都累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随时给你打电话,还希望你能配合。”
再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当嫌疑人是个什么鸟滋味,在此之后,我将终生告诫自己和我的亲戚朋友,永远不要犯罪。
我急不可待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一千一万个配合政府。我想去看看纪峰。”
我、迟大志、还有陈亮,我们仨在刑警队呆了十多个小时,当然,我是主角,他们俩一直在外头等着我出来。
他看了看表,说走吧,我送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