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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怎么会亲别人呢

因为电影又悲又虐,结局还不圆满,观众们看得两眼泪光,纷纷想到现实的世界中来寻找安慰,看着白、梅两人时不时曝出来的亲密照片和有爱的小段子,感觉心里的伤口终于被慢慢地治愈了。

几度荣登热搜榜。

这同时也给白泽和梅无尽带来了新一波的关注。

梅无尽的那句,“我怎么会亲别人呢。”一时之间成为了情侣之间吵架拌嘴,打情骂俏的必备佳句。

魏琳也拍着胸脯说,他们会越来越红。

《浮光》播出以后,少女们纷纷表示被虐得不行。但在同一天之内,有一段小视频流传出来,网友们却直呼好治愈。

两个当事人反而越来越淡定了,白泽和梅无尽每天为不久之后的演唱会做准备,排练到很晚才睡。在这样累的情况下,汗水冲刷着年轻的面孔,更在乎的是以后的进步,而不是止步于现在的成功。

两人一阵恶寒,各自别开脸,闪退到一边,谁也没有注意到魏琳笑得跟狐狸一样。

白泽有一次在休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拿笔记本上网搜索了这部电影,看到自己和梅无尽的吻戏时,脸又开始发烫。

“呕——”

梅无尽正好从门口进来,他吓得飞快地合上电脑,魂不附体,一脸的慌张失措。

梅无尽尽职地配合他,摸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没有亲,刚刚骗你的,我怎么会亲别人呢。”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什么!你竟然真的有亲他!梅无尽,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好像演上瘾了,根本停不下来。白泽趴在梅无尽身上,使劲捶他的胸口。

梅无尽无辜,“你是不是又偷偷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有。”梅无尽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老子才没有!”白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只差跳起来咬人。

“我只是想八卦一下,不可以吗?”白泽委屈地说。

“干嘛急着否认,就算是也没关系啊,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好像很介意?”梅无尽问。

梅无尽的眸子里,含着极浅的笑,明媚的天光衬在他眼角,一抹斜飞,无端让人觉得耀目。

梅无尽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躺倒在椅背上补眠。白泽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吵个不停:“喂,到底有没有真的亲上去啊!”

或许是因为一连许多天的高强度训练,身体承受不来,白泽光荣地生病了,没有任何征兆。

魏琳坐在前排偷笑。

发烧,将近四十度。

白泽却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本正经地问梅无尽:“你和那个男三号有没有真的亲上去?”

按照梅无尽的说法,就差一点就成真的白痴了。

虽然接吻时只是错位拍摄。

那晚白泽在别墅的练习室里跳舞,练到一半的时候,觉得头昏昏沉沉,不太舒服,实在支撑不下去,就早早地洗完澡睡觉了。也没有想到自己生病了这回事,还以为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晚就能好。

白泽卸妆的时间长,梅无尽和魏琳先在车上等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从那个阴郁少年的角色里跳出来,看着梅无尽还是感觉到一丝的不自在。

第二天梅无尽迟迟不见白泽起来,叫人也没反应,撞门冲进去,发现这家伙已经烧得没力气动了,全身发软,嘴巴里还在说胡话。

入剧组的第一天,拍摄的三场戏在晚上八点左右终于结束。

他无限担忧地问:“我会不会死?”幼稚园小朋友才问的问题。

……

梅无尽说:“不会,祸害遗千年,你没这么容易挂。”

季骁扔了手里的烟,不耐烦地一把拽起他,凶狠的吻落下来。明明想要解释清楚,却被眼前这人事不关己的冷漠刺伤,急着想要证明什么一般。

白泽听见这毒舌刻薄的声音,却安心下来,放心地昏过去了。

于余笔下的力道却越来越重,手腕无端一颤,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

白泽做了很多的梦,在混乱的梦境里,他看见了穿着医院病服的白继成。

季骁站在他面前,两人都不说话。

白泽刚想跑过去,白继成却往后退了两步,忽然把距离拉得很远。熟悉的充满失望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

在堆放各种杂物的储物室,高高的棕木画架,色彩斑斓的调色板,各式的画稿散落在地板上和桌上。脸上带伤的于余坐在画架前,埋头画着,笔下勾勒出的是海洋和浪花。

“小泽……”

第三场戏开始。

“做明星有什么好的!你妈妈和我都希望你将来能继承我的事业,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于余看着面前的季骁和优等生,似笑非笑。

“唱歌不能当饭吃,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爸爸是为了你好!”

澡堂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第二场戏以生活老师的及时赶到而结束,把老师叫过来的人,是剧中的男三号,低年级里暗恋季骁的一个优等生。于余曾经撞见过这位优等生在空无一人的篮球馆内,突然亲吻季骁的画面。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全场寂然,气氛紧张。一张张年少轻狂的狠厉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暴露出最残酷而令人心惊的一面。

白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猛然睁开了眼睛。他被吓醒了。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墙壁,白色的床铺被褥。

在于余的裤子被扒下的前一秒,季骁终于站了出来。

竟然是在医院。

季骁站在人群外围,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于余倔强反抗的样子,第一次对这个神经质又敏感脆弱的少年产生了恻隐之心。

手背上插着针管,吊瓶里透明的液体已经快滴完了。

事情从恶作剧发展成为校园暴力。

梅无尽从椅子上站起来,按下床铃,叫护士来换药,白泽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第二个人。

于余被同班同学推倒在地上,半桶冷水从头顶浇下,外面是飘雪的寒冬。他冻得瑟瑟发抖,却不甘示弱地站起来,朝恶作剧的同学挥了一拳,却立马被对方揍得毫无招架之力。

“还难受吗?”梅无尽问。

第二场戏,是在学校的男生澡堂里。

手指拨开白泽额前细软的头发,手背贴上来,试了试温度,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烧好像退得差不多了。”

全场沉默而没有一句台词,只有天边的夕阳如血,把少年苍白而显得有些病态的脸庞染得金灿灿,有种诡异的绮丽。

白泽还有些愣,脑子不太清明,过了会儿才说:“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于余朝下面望了一眼,正好和季骁四目相对。

医生嘱咐说要按时休息好,就算再忙,每日三餐也不能落下,要按时吃东西补充营养。说的都是一些常识,问题不大。

最后一个下车的是身穿校服,手上却衔着香烟的季骁。

拿了药,从医院出去,魏琳开着车在等他们,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于余坐在家中二楼的窗口旁画画,楼下一阵喧嚣,搬家公司的人陆陆续续把家具和大大小小的纸箱送到对面的空房子里。

白泽刚睡过不久,回到别墅后也不困,在梅无尽的监督下吃了药,躺在床上挺尸。想到梦里梦见的父亲,心里的愧疚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在床头坐了很久,脑子里一帧帧闪过的全是曾经一家人和睦相处的画面,遥远得让他感觉不太真实。

第一场戏,是在幽深的巷子口。

他有点难过,坐着不动,寂静得像一尊石雕。

季骁的出现,让于余沉闷的生活渐渐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

仿佛变了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他家对面的房子里住进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少年季骁,这是梅无尽扮演的男二号。

梅无尽的房间里听不见半点动静了,大概是怕吵着白泽,今天晚上没有练琴。白泽以为梅无尽睡了,自己下楼去倒水喝,却发现那里亮着一排柔和的壁灯。

他孤立无援地生存着。

开放式的厨房,站在楼梯上,对下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白泽扮演的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绘画少年于余,在逼仄潮湿的深巷中长大,个性偏执而沉默,是班级乃至全年级有名的末等生,全校师生欺负的对象。

梅无尽好像在煮面。锅里的水沸腾了,他正在把面条下锅。然后把砧板上的配菜有的切丝,有的切块,动作看上去很熟练。

这次的微电影《浮光》,讲述三个少年之间的故事,一段晦涩暧昧的青春情愫。

白泽喝完水,安静地在餐桌前坐了会儿。等梅无尽端着一盘意面过来,他稍微伸了伸脖子,看了看。

拍摄微电影的导演是李辛的一个师弟,在业界以“不走寻常路”而著称,放荡不羁的美名流传在外。素来喜欢挑战禁忌题材,拍出来的东西往往挑战人的视觉神经和底线,表现复杂的人性,发人深省。

“你要吃吗?”梅无尽问。

演戏对于白泽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梅无尽却已经能够自如地应付,而且他演技还不错,李辛导演一直对他赞赏有加。

“嗯嗯。”白泽十分确定地点头。

魏琳也忙得满头大汗,“对了,公司帮你们接了一个通告,拍摄一部微电影,是廖总的意思。安排在演唱会之前,也当是替你们攒人气了。”

梅无尽把盘子推到他面前,“那你尝尝看好了。”

他心虚地去看梅无尽。他挑的照旧是白泽隔壁的房间,正在把折叠平整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到衣柜里去,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白泽想想自己床上乱七八糟堆满的东西,发觉好像无从下手。

白泽大概是真的饿了,专心致志地吃面。

白泽第一时间抢占了二楼最大的卧室,朝阳,采光条件好。打开窗,风景明媚,湖光水色,落英缤纷。

他精神不好,又因为刚生过病的缘故,脸庞没有血色,透出一点病态的苍白。颈脖修长,漂亮的锁骨突出,暖色的灯光如牛乳一般流淌在上面,莫名生出了一分迤逦。

小芙山一带是C城有名的地段,依山傍水,交通方便,离市中心只有几站的距离。远远望去,复合式的双层小别墅犹如建在一片樱花丛林的深处,静谧地如同另外一个天地。

他吃面时倾着身子,弓着背,背脊上的骨头在衣服下突显出削瘦的形状,比梅无尽想象中的还要单薄许多。

白泽待在一边啃苹果就好了。

和常年饮食不规律和作息时间混乱有很大的关系。

魏琳不敢再让他帮倒忙,和梅无尽两个人把东西打包好,等待搬家公司的人来装车。

梅无尽在心里想了想以后每日三餐的菜单。要把这人慢慢养出肉来,恐怕没那么容易,估计会是个天长日久的活儿。

搬去小芙山别墅的那天,白泽兴奋得上蹿下跳,不出意外地打碎了梅无尽平常用来喝水的马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