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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身世的调查(上)

当然这其中钟越添油加醋说了一些成年往事,在加上他本身就是个考嘴皮子吃饭的人,所以一番话下来,院长竟是被他的遭遇感动了,但无奈却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她接手这家孤儿院也不过七八年之久,而那孩子却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人领养了,这不禁让钟越泄了气。

见到这位新任院长的时候,钟越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年龄相仿,虽然眼尾已有些皱纹,但面相仍不失美丽,举止端庄,仪态大方。客套了几句后,他就开始谎称自己是当年那个孩子的父亲,当年由于自己落魄不堪,养不起那孩子才忍心把她丢在孤儿院的。

“唉,看来我和那孩子时没缘分了。”钟越叹息不已,忽然想到了老院长,问道:“老院长知道吗?她还知不知道那孩子的消息。”似乎找到了一丝希望,钟越像是抓救命稻草似的紧紧追问起老院长。

通过几个女护理,钟越打探到当年的那个老太太是这一家孤儿院的前院长,目前已经退休了,现在继任院长的是她的外甥女。

“我姑姑虽然还健在,但前两年就已经中风了,而且现在意识也是时常不清醒。”院长叹息的说了一声,似乎为没能帮上忙而感到有些遗憾。

面前的孤儿院也已褪去往日的破旧,多了几分亮丽。

“哦,好吧,那打搅了。”尽管事先有了这种失败的打算,但当真正面临时,钟越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悲伤。放下了自己这次带过来的一点礼物,他打算就此告辞,没想到却是被院长叫住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钟越不停祈祷,心里紧张不已,来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他却忽然淡定了。

“你等等,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院长似乎觉得没能帮上忙有点遗憾,“我可以试试,不过不一定有效。”

这孤儿院目前对钟越来说是唯一的线索了,如果连这线索也断了,那他可真就欲哭无泪了。二十年前他将孩子偷放在那家孤儿院门口时,她清楚的记得出来抱走孩子的是一个年纪约有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希望那老太太长命百岁,可别死了,不然他这一趟也是白搭了。

本来垂头丧气的钟越一听这话,立刻感觉浑身像是打了鸡血,紧紧地抓住了院长的手,激动地说道:“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说完这话,他忽然意识到这么抓着一个女人的手,有点不妥,匆忙放开了,局促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情绪有点激动。”

第一站,钟越要去的则是一家孤儿院,二十年前他由于朝不保夕,养不起那孩子,所以将那孩子送到了孤儿院,后来过了几年他托人回来打探,才知道那孩子已经被领养了,可再问领养的人,却是再也问不出来,说是孤儿院要保护领养家庭的隐私,这才作罢。

“没关系,我理解。”院长大度地回了一句,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红,“我姑姑现在也在院里,我们先去找她吧。”忽然意识到正事没办,院长有些尴尬现在的局面。

这次,钟越回来主要就是为了那个孩子的身世,二十年前是他把孩子弄丢了,现在他要把那孩子找回来,即便找不回来,得到一丝小昕也是好的。

“嗯嗯。”钟越忙点头,跟着院长找了过去。

摇了摇头,钟越苦笑了一声,暗叹自己何来这么多感慨,又不是回来探亲的,而是有着正经事的。

找到那位老院长的时候,钟越的心里忽然有点失望了,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头发雪白,坐在轮椅上,手还直哆嗦,眼神也是浑浊不堪,像是失了神,只有在看到一些孩子活蹦乱跳的时候,眼神里才有了点光。

看着这绿树成林的繁华都市,钟越止不住感叹其家乡的变化起来,二十年前他走的时候这里还是落魄不堪,二十年后早已是繁华如斯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唯一没变的恐怕就是他的境遇了,二十年前那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一无所成,这估计也是老天给他的惩罚了吧。

“姑姑,有人来看你了。”院长半蹲着身子凑到老院长耳边说了一句,却没什么反应。

在北方待久了的钟越忽然来到南方,在气候上忽然感觉有些不适应,首先这种潮湿而闷热的气候让他止不住心里躁得慌。事实上他本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至少在二十年前他是,只不过在二十年前他因为躲债而来到了北方。

“姑姑现在耳朵也不好使了。”院长回头歉意地冲着钟越说了一句。

***

钟越表示理解,对于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能够活着就是一种简单的幸福了。

柳先生看见他走出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身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瞧见院长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钟越也放弃,冲着院长低声说道:“算了,不要勉强,就让她老人家好好享受那安静的晚年吧。”

许浩林应声走了出去。

院长叹了声气,也表示很无奈。

有些惊叹于对方说话的云淡风轻,柳先生笑了,“和你聊了这么久,忽然觉得雪儿和你在一起也不错。”柳先生不再追问,而是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早点去歇息吧。”

这时候,远处忽然有个皮球忽然飞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落到这老太太身上,钟越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了过来,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一段艰难的时期,而这艰难时期也是那些成功人士走向成功的保证。”许浩林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那段时期虽然在外人看来很艰苦,但于我而言却并不苦。”

“叔叔能把球还给我们吗?”正当钟越还在奇怪这个球是那个孩子扔过来的时候,就有个孩子拉住了他的裤脚,弱弱的说了一句,似乎对于将球扔到这边来很不好意思。

“哦,那你成名之前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察觉自己的话可能触及到对方的伤心往事了,柳先生有些惭愧,但却是没有放松追问的架势,毕竟为了雪儿以后的终生幸福,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马虎,所以该问的她还得问。

钟越看着这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不禁童心大起,“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对方开始问起自己的家庭状况,许浩林故作沉思,而后才说道:“我是个孤儿。”

“叔叔,你太坏了,还没把球给我,就想知道我的名字,涵涵可没那么傻。”涵涵吐了吐舌头说道。

听到这话,柳先生忍不住打量了许浩林一眼,发现这人的确是眉清目秀,神形俊美,的确是有做偶像明星的能力,转开话题道:“你父母现在哪里高就呢?”

钟越不禁被这孩子的话逗乐了,笑道:“涵涵就是你的名字吧。”

“和那些成名人士一样,不过是在无意之中被星探发现了。”许浩林淡淡的回应道,同时心里也开始暗暗戒备起来。

“你从哪里听来的。”涵涵一听这话,警惕地看了钟越一眼。

“哦,怎么个机缘巧合法?”柳先生似乎有种穷追不舍的味道。

钟越一看这孩子似乎对自己产生警惕意识了,忙为自己辩解道:“是院长告诉我的。”他说着向院长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听到对方开始查问起自己的身份,许浩林不敢有所马虎,从容应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院长很快会意笑着点了点头。

“都是些往事了。”柳先生叹了口气,恢复了以往严肃的表情,“听说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影视明星?”

涵涵一看院长点头,这才消除了戒心,“看你这人还算老实。”

“对不起,我触及到你的伤心事了。”许浩林感受到了她眼里流露出的那股哀伤与不舍。

被一个小孩说自己老实,钟越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没关系,其实我刚刚说的不对。”柳先生轻笑一声,“我原本是有一个孩子,只是后来……”她说到此处,忆起当时失去孩子的那段往事,虽然已时过境迁,但犹自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痕。

“你知道刚刚的行为是很不礼貌的吗?”言归正传,钟越还是得说一下。

“哦,对不起,我说话有点鲁莽了。”其实先前许浩林还以为唐雪薇是她的孩子,但后来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并不是,但他却总感觉她像是有孩子的人,只不过可能是被保护起来不让外界知晓,当时他的心里是这样猜测,但现在亲口听到柳先生这样说,他着实感觉自己有点不礼貌,同时也感觉自己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太容易触景伤情了。

“知道。”涵涵很懂事地走到老院长面前,亲切地说了一句,“奶奶,对不起。”他说着还摸了摸老院长的手,给人感觉很是温馨。

“呃……”沉吟了一下,柳先生如实回答道:“我没有孩子。”

钟越看到这种氛围,心里很是欣慰,但这时奇迹发生了,原本还哆嗦不已的老院长竟然伸出了手摸了摸涵涵的脑袋,这不禁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感觉你一定慈祥的母亲,有你这样的母亲一定很幸福。”许浩林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刚刚在想到那幅画面时,他忽然就想到自己那未曾谋面的母亲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果然老院长摸了摸涵涵的脑袋后,意识也清醒了不少,瞧见面前站了个陌生人,只得将疑惑的神色投向了自己的侄女。

“嗯,我没事会在这上面缝缝补补。”柳先生温柔的笑了,似乎想起了一些愉快的回忆。

院长瞧见自己的姑姑忽然意识清醒了很多,院长也是大喜过望,要知道自己的姑姑清醒的时候可不多,她连将对方的来意告诉了姑姑。

“不,我不会,只是看着很亲切。”许浩林亲切地说道:“这个还没坏吧。”他检查了一下这台缝纫机,发现似有最近才用过的痕迹。

老院长由于嗓子不行,说起话来含糊不清,钟越听得有点抓瞎,但好在院长比较有耐心从老院长的嘴里得到了一丝消息。

“怎么,你会?”柳先生诧异地看着许浩林,在目光触及他那柔和的眼线,她的内心忽然浮现一抹柔软。

“有了。”在叫人安顿好姑姑后,院长便告诉钟越说姑姑曾留有一些那孩子的档案,兴许会有什么消息,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许浩林发现这里虽然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摇椅、一张简陋的床、还有一台很少见的老式缝纫机,但搭配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尤其是是那缝纫机,他看着看着脑子竟然浮现出柳先生在其上缝纫的画面,忍不住走了过去,抚摸了一下。

听到这消息,钟越除了感恩就是感恩了,本来他报的希望也不大,现在收获了这么多,哪里还有失望的道理。

昏黄的灯光缓缓亮起,虽不明亮,却照亮了屋子内的每一个角落,温暖了人的心。

在地下档案室找寻了一圈后,钟越总算是得到了一丝线索,那个孩子的确是在十二年前被人领养了,那年那孩子应该八岁,他想到一个已经有了一定意识形态的孩子在被接走后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哦,习惯了,其实进这间屋子对我来说有无灯光都是没什么区别的。”柳先生虽这么说着,但还是开灯了,毕竟有人不适应。

匆匆拜别院长后,钟越踏上了寻找那孩子养父母的路途。

“怎么不开灯?”许浩林随着柳先生进入了一间比较奇怪的屋子,说是奇怪主要是因为这里的装设和唐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很简陋,而且这间屋子整体也给他一种清冷的感觉,但内心潜意识里却又有一种亲切感,“或许这就是平日里的柳先生吧,简单、朴素,果然人如其人。”他心里这样想,对于柳先生的敬意油然而生。

这次他可谓是轻装上阵,以为找到了那孩子的养父母,至少能打听到一些消息,谁知等他赶到的时候才知道那孩子的养父母在六七年前就已经出车祸死了,这不禁让她感慨万千,本来还以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啊。

柳先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这个人来到自己这个小天地,自从钟越不再来后,她也愈发觉得这里有点冷清了。

不过钟越多少还是了解到了一丝小道消息,那就是那孩子的养父母虽然死了,那孩子的消息却没有断,根据附近的邻里,他了解到当时那孩子自打养父母死后,学校去的也少了,后来开始流浪混迹于下层社会,当时一开始由于不受待见,那孩子性格很偏执,经常在大桥洞底下过夜,后来不知道得到什么大人物的赏识,从此开始崛起了,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人们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孩子现在过得是飞黄腾达,但具体过得怎么个好法,却是无人知晓。

许浩林有些诧异,这去的方向似乎不是唐家的书房或是什么办公要点,而是唐家的后院。

钟越开始觉得这孩子的经历越来越令人感兴趣了,现在虽然一时查不清楚这孩子的具体动向,但她决定循着这孩子的足迹继续走下去。

柳先生“嗯”了一声,便当先一步,沿着青石板行去。

之后的几天里,钟越走访了当时那孩子的所留宿的桥洞,俱乐部以及后来的酒店,从这些过程中,她充分能感受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孩子经历的是什么样的一种人生。

“当然。”许浩林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也很想与这位先生交流一下,好对唐家有个详细的了解。

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钟越决定将这些告诉柳先生却意外从柳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不禁让他感觉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