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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友情的回馈

“嘿嘿!你还敢打裸拳?来吧!”阿培跳上擂台。

“打一场就知道了,我的挑战,你没理由拒绝吧?你说过,让我一定要变强的……咱们是戴拳套,还是裸拳?”大头继续慢悠悠地在手上缠着棉绳。

“喂,馆主,这里有没有音响?”大头取出一张CD光碟。

“你的泰拳,练得如何?”阿培龇牙咧嘴地问道。

“有,干吗?”阿培应道。

“你翅膀长硬啦!以前可都是我帮你打架……咦?”阿培忽然呆住,见大头脱下运动长裤后,里边只剩泰拳短裤,又从包里取出泰拳手的臂箍,套在大臂上,与从前脑海里的印象,判若两人。

“帮我把这音乐放上,打得有激情。”

“怎么不敢,你是什么东西?没钱了,去给人做打手也就罢了,不回家也不来个电话报平安,不像话嘛……我四处询问,找了半天才追到这儿来,差点就没我出场的份了。”大头悠然地走到场中,放下背包,便当众换起衣服。

“喂,你去放上!”阿培向围观人群中的一个尚武馆弟子示意。

“你……你敢拿弹弓打我!”阿培忽然又见老朋友,心中虽是兴奋,但那弹弓打在身上,实在痛不可当,又看虎禅哈哈大笑,登时火大,咬牙切齿,憋出一脸狞笑。

终于有热闹可看,当泰拳战曲响起时,场中无聊了半晌的众人,欢呼声直要掀翻屋顶般。

“刚在街上买的,你皮痒欠揍,拿你来试试。”来人赫然便是大头,高兴地对着阿培挥挥手中的凶器。

“哼,泰拳,出去镀了金,就以为能打赢我了么?”这一两年玩命搏杀的经历,使得阿培进入打斗状态时,纵有天大交情,也是六亲不认。

“嘻嘻!真武道场第六位拳师报到。”一个身材不高不矮、面色黝黑的精壮小伙,分开围观人群走出来,手中举着一把弹弓。

大头玩得实在有些拖沓,居然跳起了泰拳拜师舞,阿培撇嘴冷笑,觉得这些花把式只是拖延时间。

“哎哟!谁!”阿培背上忽然剧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无名火起,眼珠血红,转身便要把暗算自己的家伙宰了。

场下众人从没见过这正统的泰拳拜师舞,却也新鲜,看得有味,但亦不乏起哄之人,污言秽语挑衅。

“你莫非真以为能打得过我!”虎禅忽然有些恼怒,大吼一声。

好一会儿,终于折腾完,两人走到擂台中央。

“不行。”阿培脑子开始打结,咬咬牙,只想不管不顾了,打了再说。

“喂,没有裁判怎么算哪?”虎禅问。

阿培听着,不禁蠢蠢欲动,捏紧拳头,战欲疯长。

“打到爬不起来为止!”阿培话音没落,前手刺拳打出,方一试探,摆拳便抡出,大头随手挡下,略一停顿,阿培登时暴起,左右开弓,便要三拳两脚将这一直在自己保护下成长的小兄弟击败。

“信个屁!自己人!不许争!我来!”卫峰一脚踢开英明。

阿培积极走位,左右闪击,拳头凌厉得吓人,骨肉相碰的声音听得旁观的人心惊胆战。大头只是稍微控制好节奏,在阿培的攻势完全展开之前,一脚正蹬,将阿培蹬开,轻松自如,把握好了节拍。

“诸君!请相信我!”英明满脸的严肃认真,双手搭上了喀纳斯与无心的肩头。

“不骄不躁,经验心态都长进了许多。”虎禅看得真切,大头并没尽全力。据说泰拳正蹬腿,放在古代,是军队的战士们,赶战象时,蹬大象屁股的——最早听到这个说法时,虎禅目瞪口呆,怎么都想象不出那个情景。

“无量天尊!我一路上都没打几场,状态完美,我上啦!”无心刚要上前,被英明扯住。

现今当然不能随便去踹大象,泰拳手的训练量,依旧极大,原先虎禅与大头切磋时,也清楚大头腿劲有了长足的进步,而今更比从前举重若轻。

“老大,你行不行啊,刚才还一路上叫痛哪,我来吧?”喀纳斯嚷着。

阿培显然是被大头这样的水磨功夫给拖烦了,发起了心中那股子敢于伤身杀敌的戾气,不再闪避大头那冷不丁出的拳,拼着挨拳头,也顶上硬砸硬抡,不彻底击倒大头誓不罢休。

“大概不是这个原因,你如今站在山爷那方,若是打赢了我,你会觉得内疚吧?你心里脏了,不敢再跟我打没目的的架?”虎禅趴在擂台的围绳上,勾勾手指,阿培没法回答,执拗地摇头。

“阿培有难了。”大头抓住个机会,双手一抄,绷住了阿培的脖子,便用力按下。

“要打也改天吧,你看你,脸都肿啦。”阿培对着虎禅扬了扬拿着酒杯的手,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叱!叱!”大头咬牙吐息,膝盖便连续撞向阿培胸腹,攻势沉重,阿培立刻双手挡驾,却被撞回胸口上,不过两下冲膝,阿培便已痛苦难当,又空不出手撑开大头,为保护自己,本能地轻轻跃起一点,以图卸力。

“你是尚武馆的拳师,我是真武道场的拳师,我们是纯粹的武术交手,从前咱们也没少掐架吧?”虎禅起身,跳上馆中的擂台,活动着有些酸痛的筋骨。

泰拳的缠抱技术,果然有独到之处,大头双臂感应到阿培脚下根基浮起,双臂一拧,“砰”地将阿培狠狠摔在地上。

“不行,我是帮山爷做事,但是我不能打你。”阿培摇摇头。

阿培没有严格的“受身”训练,这一下摔得太突然,力道又重,有些发懵,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所幸身体强健得非同寻常,瞬息间又回过神来。回味着适才大头的斗技与力道,几乎不敢相信他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是每日里只懂在观音菩萨前焚香祈求的懦弱大头。

“你?哈!来吧,咱先打了再说。”虎禅扔下酒杯,走到馆中的擂台上。

这么长的日子,阿培虽是心狠手辣,却始终是冷静非常,否则怕是活不到今日,更不可能窥准机会击败小冲两次。

“有没有我的?”阿培问。

可是阿培现下暴躁非常,拳头用力在拳台地面砸了一记。

“可能在泰国吧,真武道场里,我也给他留了一把交椅。”虎禅慢慢地嘬着酒,若有所思。

平日里的对手,他们想什么与阿培无关,可是阿培心灵深处,在乎虎禅与大头,在乎他们活得好不好,在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更在乎他们看到自己时的眼光——所以,他急。

“大头现在在做什么?”阿培又尽一杯。

“阿培!你清醒点!好好打!”不知什么时候,扎克也闻讯来了,趴在擂台边上,怒斥着闹情绪的阿培。

“一百岁生日的时候……哎,你别这样行不行,咱们将来都有份儿的,你,也是那‘土馒头里的馅儿’!”虎禅指着阿培那张难过的臭脸骂道。

“是!扎克!”阿培不敢开小差,看了一眼自己的教练,活动活动肩膀,调整呼吸。

“啊!什么时候?”

“嘿。”虎禅五人,还有擂台上的大头,都关注到了扎克的存在。

“阿生师父好着呢,还在老家里躲懒,老太爷去世了。”

“能让这蛮牛听话?这家伙有些本事哪。”虎禅期待着阿培下面的表现。

“老太爷和阿生师父都还好吗?”阿培问道。

“把握好距离,掐好节奏,慢慢打,不要无谓地耗费体力!”扎克在下面提醒着,阿培也不断走位,调整身心。

“哈,别以为几杯酒就能糊弄过去,我这回对你真的是非常不满意,瞧啊,做打手,穿紧身衣,喇叭裤,黑皮鞋,头发硬得能戳死人,你还能不能更土、更恶心一点?”虎禅撇撇嘴。

“现在才是开始啊,应该有些看头。”无心点头笑笑。

阿培没答话,方见到虎禅时,诧异非常,随即让人买回瓶酒,与虎禅旁若无人地对饮。

虎禅更是满怀期待,能让阿培听话,并且将“是”字吐出口的人,是不是个强人还不知道,至少也是个好人,对阿培很好的好人。

“混黑道了,你说我该不该揍你。”虎禅笑笑。

就在大头一脚低位扫腿踢向阿培下盘时,阿培顺着大头踢来的方向,向侧面横移开来。移动的脚刚一落地,掐准大头一次攻击之间的停顿,立刻抢上,“嗵”的一拳,如灵蛇吐信般迅猛,大头虽是抬手防御,却也被打得倒退两三步。阿培不贪功,向侧前方上步,前脚上,后脚跟,犹如眼镜蛇般与对手保持距离,伺机而动,动向却又飘忽难测,让人纵要强攻亦无法下手。

“你更厉害,这种疯狂的事情,除了你,还真没人会做。”阿培摇头苦笑。

“蝴蝶步?”虎禅看见阿培的表现,眼睛一亮,不禁脱口而出。

“嘿嘿,混得风生水起啊。”虎禅捶了阿培一拳。

蝴蝶步是拳王阿里独创的传奇步法,灵动轻盈,如翩翩飞舞的蝴蝶,其动向难以预料,用以把握搏击节奏和消磨对手体力最好不过。当年阿里凭借这一步法,不光得到了胜利,还将凶猛的拳击打得极具观赏性,而阿里的女儿,也继承了父亲的步法风格,更得到了一个雅致的名号——蝴蝶夫人。

尚武馆中,众弟子、学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席地而坐的两人。

接下来,大头连续几次攻击,都吃了亏,不是被阿培的步法走位所引诱而攻击落空,就是攻击阿培后,被阿培以更凶猛的拳头还击。适才一拳没完全防住,擦过脸颊,大头嘴角流出血来,节奏一顿,被阿培那又快又重的组合拳打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