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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行 第五十六章 锋镝情潮

其实展白早就发现他二人蹑足潜踪,欺近慕容姐妹身边。一是慕容姐妹所谈的使他不好意思现身出来,再者他也想暗察一下这成名江湖数十年的两大高手,以花甲之年,鬼鬼祟祟地掩至两个华年少女身边,究竟意欲何为?

慕容红与婉儿虽然不认识这两个幽灵般突然出现的怪老人,但隐在树后的展白却认识他们二人,正是两次与自己作对的江南雁荡山鬼谷二奇!

反正他有把握,就算二奇不顾身份,向二女偷袭,或是猛施辣手,以他隐身地点与二女的距离,亦可适时出手相救,是以仍然隐在树后未动!

这两个形状怪异的老头,两双眼睛如四柄泛寒光的利剑,直望定慕容红姐妹,默然阴森,一语不发!

也就是慕容红与婉儿一怔的当儿,鬼谷二奇同时嘿嘿一阵冷笑。大奇赤发老人常去恶说道:“两个女娃儿,在此商量同嫁一个丈夫,岂不是天下奇闻?”

另外一个瘦小枯干老头,时值盛夏,却穿了一袭又厚又重的棉袍,外边尚罩了一件大马褂,脸上一个通红的大酒糟鼻子,十足的三家村教学冬烘先生模样!

婉儿比较刁钻,一见身边悄无声息地掩来两个怪老人,而且出口讽刺,不由秀目一瞪,娇叱道:“谁要你管!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声不响地跑来吓人?如果说不出个理由来,别说姑娘对你们不客气!”

再一看那二人,均已至花甲之年,一个生着满头红发,皮肤黝黑,只有脸蛋中间圆圆的一块白嫩鲜红,火眼金睛,极似一只大马猴!

二奇鬼谷隐叟文正奇冷森森地说道:“小妮子你先别凶!老夫问你,你们二人方才口口声声展哥哥,是不是说的展白那小子?”

那么,这两个人武功之高必已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婉儿厉声道:“你说话客气一点!什么小子小子的?”

姐妹二人武功不弱,就算因为说话分心,也不能说有两个大活人来至身侧,竟一点未发觉之理!

鬼谷隐叟突然探臂向婉儿抓来,同时嘴中喝道:“老夫只问你是他不是?”

慕容红也是在推开怀中的婉儿时,才突然见到身前如幽灵似的站着两个大活人,和婉儿一样震惊得瞠目结舌!

鬼谷隐叟这随便一抓,竟是快得出奇,如果不是婉儿刚又学会“千幻飘香步”,就凭“蹑空幻影”身法,几乎躲不过鬼谷隐叟这一抓!

不知何时,在她二人身侧不远之处,幽灵鬼魅似的站着两个活人!

随那一抓之势,婉儿一挫步,飘然跃开三尺,怒道:“是又怎么样?本姑娘敬你年老,你既先出手了,你也接姑娘一招试试!”

婉儿一声娇呼,她心中明白是姐姐成心怄她,正想再与姐姐撒娇,突然一抬头,不由惊得抽了一口冷气!

说罢,出手如锥,竟是“搜魂指”神功,猛点鬼谷隐叟左胸“期门”重穴!

“姐——姐!……”

鬼谷隐叟吃了一惊,先是一抓落空,已经大出意外,又见婉儿指出啸风,且出招之疾丝毫不弱于自己,心中更是一凛,想不到一个看来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竟有出乎意料的高强武功!

说着推开婉儿,举步就走!

他看出婉儿指风凌厉,不敢硬接,闪身跃出一丈开外,但倏退又进,只脚尖微一点地,身如飘风又跃了回来,同时向婉儿拍出两掌。

慕容红道:“好!你既是骂我,就是表示不愿意,我这就告诉展哥哥去……”

这两掌一先一后,但后发先至,又似一后一先,招式怪得出奇,而且一股阴柔暗劲汹涌而来,竟是大得超乎想象!

婉儿娇躯一扭,双手扯住慕容红的衣襟道:“姐姐!你好坏……”

婉儿也吃了一惊,看不出这冬烘先生一样的糟老头,掌力之大竟是前所未见!

她见婉儿仍埋头在她怀内,又道:“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去告诉展哥哥,说你根本不爱他……”

婉儿一样不敢硬接,飘身退出一丈开外。

慕容红却成心逗她,一个劲地问道:“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只一味地叫姐姐干什么?”

慕容红见这怪老人出手武功高强难测,且探听展白下落,虽然出口不逊,但她素知这般江湖奇人异士多有怪癖,说不定是展哥哥的朋友,当下拦住妹妹,向鬼谷二奇敛衽道:“不知两位老前辈询问展少侠有何贵干?”

婉儿头也不抬,只一味地抱着慕容红叫姐姐,但从她的声音中,已可听出没有一丝悲伤的成分,而是充满了欣喜!

鬼谷隐叟不答反问,道:“这么说来,你们两个小妮子口中的展哥哥,当真是展白了?”

虽然她未亲口说出答应姐姐的提议,但从她的激动之情及眼里闪耀的惊喜光辉,慕容红已知妹妹默允了,心头一阵轻松,跟着情绪也好转起来,她觉得几日来悬在心中的死结总算让自己所想的办法解开了。又兴起顽心,笑揽着婉儿的细腰,说道:“这是妹妹的终身大事,如果妹妹受了委屈,姐姐可不愿意。现在要妹妹亲口答应,你是不是同意了姐姐这个办法?”

慕容红点头承认道:“正是!”

婉儿抬起头来,以一双明丽的大眼睛怔望了姐姐半天,见姐姐脸上慈爱的光辉及诚挚的笑容,知道不是跟她说着玩儿的,心中不由一阵狂跳,但倏然又把带泪的粉脸埋在姐姐怀中,情不自禁地呼了声:“姐姐!……”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一旁的赤发老人突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展白这小子艳福不浅,竟有两个花朵似的女娃儿,同时要嫁给他!”

慕容红此话一出,不但婉儿吃惊,就连隐身树后的展白,也不由大大地一震!

这话说得慕容红满脸生霞,半羞半嗔地道:“别为老不尊,二位究竟找展少侠有什么事?”

慕容红安慰地一笑,道:“妹妹既是也爱展哥哥,那我们姐妹为了永不分离,我们就共效‘娥皇女英’,一同嫁给展哥哥,共事一夫,妹妹意下如何?”

婉儿道:“姐姐,你理他们作甚!这两个老不死的绝不是什么好人!”

婉儿不知姐姐用心,见姐姐说得恳切,连连点头。

鬼谷隐叟突地仰天打了个哈哈,然后脸孔一沉,道:“你这小妮子活腻了!竟敢当面骂我老人家,今天,你是死定了!”说罢举掌欲劈……赤发老人一手拦住鬼谷隐叟,道:“师弟,别忙!这两个女娃儿既是展白那小子的未婚妻,咱们拿住她两个,不怕展白那小子不把天下第一奇书交出来……”

慕容红以无比亲切的语调说道:“我们就是亲姐妹二人,虽尚有一个兄弟,可是他自幼与我们性情不投,不是跟我吵,就是跟你打。如今,父亲又被人杀害,家道大不如前。从此以后我们姐妹更要相依为命,永远相亲相爱在一起,妹妹,你答应我吗?”

婉儿一听几乎气炸了肺,当下插嘴骂道:“别做梦了!凭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妄想争夺天下第一奇书,还差得远呢!”

慕容红突地想起自己的用意,忙拭去脸上的泪水,用手扶起怀中的婉儿,掏出丝巾为婉儿擦去脸上的泪痕,道:“妹妹别哭!姐姐还有话说!”

至此,慕容红也倏然明白,原来这两个怪老人询问展白,是想争夺《锁骨销魂天佛秘籍》,但她比婉儿沉着,展哥哥声言退出江湖,她不愿再为展哥哥多树强敌。于是她立即说道:“可惜两位老前辈来晚了一步,展少侠已在前几天,当着群雄之面,把那本《锁骨销魂天佛秘籍》撕毁了!”

隐身树后的展白,只觉心如刀钻,他暗暗自责:展白呀,展白!你只因一时气愤,答应了慕容红的亲事,你又怎么对得起情深似海的婉儿?……

鬼谷隐叟脸色一变,急问道:“此话当真?”

婉儿哭得悲切,慕容红想起家庭惨变,姐妹相依为命,不由也流下泪来。

慕容红道:“谁还骗你不成?”

婉儿突地失声痛哭,反身扑在姐姐怀内,哭道:“姐姐,我对不起你……”

她见鬼谷隐叟似是不信,又接着道:“此事众人皆知,不相信,二位老前辈可以去问问!”

慕容红急掠至婉儿身边,又拉住婉儿素手,以亲胞姐姐天性的至爱,轻轻道:“妹妹,你不要伤心,听姐姐说好吗?”

这事,又大出鬼谷隐叟意料,看慕容红所说又不似有假,一时急得吹胡子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被这一喝,婉儿收住急去之势,但仍背脸站着,香肩起伏,已经伤心地哭了!

赤发老人常去恶两只猴眼一转,含着谲诡的笑容道:“女娃儿!你以为这两句话就可以骗得了我两老人家吗?”

慕容红急呼道:“妹妹!”

婉儿见他二人胡扰乱缠,心中大怒,不等姐姐回答,立即接口道:“就是骗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又该怎么样?”

慕容红说至此处,婉儿突地嘤然一声悲泣,挣脱被慕容红握住的手,飞身向回路掠去!

鬼谷隐叟也似恍然大悟,怒道:“老夫就要你们两个小妮子的命!”说罢举手又要打下……赤发老人再拦住暴怒如雷的师弟,阴沉沉地笑道:“我们不要她两个死,只要捉活的,找展白那小子去交换《锁骨销魂天佛秘籍》!”

慕容红又道:“我只是奇怪,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这么重大的事,竟未能提早发现?如果姐姐早要知道妹妹爱上展哥哥,姐姐也不会做出错事……”

婉儿怒急,脱口骂道:“说得比唱得好听,想是吃多了灯草灰,净放轻巧屁!”

婉儿脸孔羞红得如大红布一般,只任姐姐牵着手儿,垂头默然无语。

赤发老人脸色一沉,也怒道:“你们两个女娃儿,是乖乖地跟我两位老人家走?还是要等我两位老人家动手拿人?”

慕容红两只水汪汪的明眸深情款款地望着妹妹,亲切一笑,伸出玉手拉住婉儿的皓腕,以无比温柔的语调说道:“妹妹,你不要瞒我了!从这几天的情形,我已看出你是万分爱着展哥哥的!而且,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发觉,你爱展哥哥,可能比我还要早,在展哥哥第一次到我家中,你找我去向弟弟说情,不要把展哥哥赶走……妹妹!从那时你便爱上展哥哥了,对不对?”

婉儿冷笑道:“说大话不怕折了舌头!”

因此,她“我”了半天,再也讷讷地接不下去。

赤发老人面色阴沉,道:“真要动手,不出十招,我两位老人家便可把你们两个女娃儿拿下!”

但是她能违心而论,否认自己爱展白吗?

婉儿道:“真要动手,不出三招我两位姑奶奶便可把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打发走!”

婉儿想不到姐姐会开门见山地一语道出自己的心事,又想到姐姐乃是展哥哥的未婚妻,不由秀脸通红,急道:“姐姐,你不要乱猜!我……我……”

婉儿舌锋犀利,只气得鬼谷二奇五内生烟!

慕容红哈哈笑道:“妹妹,说真心话,你很爱展哥哥吧?”

隐身树后的展白,可止不住直要笑……

婉儿似是才发觉到追来的夜行人竟是姐姐,当即一愣,“啊”了一声,道:“我不知是姐姐!有什么事吗?”

鬼谷隐叟暴喝道:“那咱们不妨试试看!”

有了这疑问,展白可就没露面,隐身树后,一观究竟。只听慕容红扑哧一笑,道:“妹妹,你说把我引到这里来干什么?”

暴喝声中,“阴风掌”一招“鬼王撞钟”,猛向婉儿胸前抓来。

展白更觉奇怪,她们姐妹两个,黑夜之中跑到荒野密林来做什么?

对一个少女来说,这招式有点下流。

那两条娇小人影,到了一片树林边上停了下来,展白掩至树后一望,原来是慕容红与展婉儿!

婉儿粉脸一红,心中暴怒,但见他掌风阴气森森,狂啸暴卷,威势甚猛,也不敢轻易去接,立刻施出“千幻飘香步”娇躯只轻一转,已脱出鬼谷隐叟掌风之外。

展白暗暗纳闷,黑夜之中,两个少女到荒野去有什么事做?

婉儿身法以轻灵见长,自从学会“千幻飘香步”更是如虎添翼,几下动作,快得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鬼谷隐叟的“阴风掌”绝大杀招,已告落空!

星月微光下,展白已看出在前奔跑的二人,竟是身躯娇小的两个少女!

这身法,使鬼谷隐叟暗暗吃惊,但也更激起了他的狂怒,只见他飙风闪电似的又接连劈出七掌!

展白“无色无相身”已至追风无影地步,随后追了去,只三五个起落,已追了个首尾相连!

这七掌一气呵成,横劈盘打,快如电光石火,力道之猛,势如骇风惊浪,但在婉儿曼妙身法之下,掌掌均告落空,徒然打得风啸尘飞,草折树断!

展白掠出窗外凭空倏见两条黑影,似流星疾射,在眼前一晃,已飘落在院墙之外。

可也把婉儿逼退一丈开外。

因此,这衣袂破风之声,虽然极微,但展白已经发觉,以为仍像前次一样,有人不死心,又向他打什么歹主意来了。只见他身形一闪,几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已从房内掠至窗外!

婉儿大怒,在飘然躲过第七掌之后,娇叱一声,施出“搜魂指”神功,指风锐啸,猛点鬼谷隐叟前胸三大要害!

这声音极微,很像檐前阵风,但却瞒不过展白的耳目,展白此时功力,在方圆十数丈以内,就是飞花落叶之声,也可清晰闻到!

见婉儿招风凌厉,鬼谷隐叟一样不敢硬接,斜身一跃,婉儿趁机扳回劣势,也接连攻出三指四掌,一样七招!

展白传授众人武学秘录,这已是第八天头上,天晚时他回房睡觉,尚未就寝,突听窗外有衣袂破空之声。

这七招连环施出,也把鬼谷隐叟逼退一丈。

常言道“心诚则灵”,又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因为她四人一心一意信赖展白,把展白的每一句话都当作金科玉律,毫无一点疑问地照着去做,所以进步就快了。

二人翻翻滚滚,晃眼打了十数招,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至于慕容红、婉儿、金彩凤、樊素鸾四人进境比别人快的原因,是因她四人死心塌地地依赖展白!

赤发老人猴眼一转,盯在慕容红的粉脸之上,阴森森地笑道:“他们两个打上了,女娃儿,咱们也别闲着,老夫陪你玩玩!”

可见世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话轻薄已极,慕容红玉面如冰,挖苦道:“刚才你不是说十招吗?如今二十几招都过了,你那同伴并未能把我妹妹怎么样!”

这恐怕是雷大叔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赠给展白那本秘录,反从展白那里得来了好处!

赤发老人贼忒忒一笑,道:“十招,二十招,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你二人是我们两位老人家囊中之物!”说着一招“黑手套魂”,抄手向慕容红下腹部抓去!

原来只眼郎君绘制这本天下第一奇书时,在那些妖娆无比的赤裸女像上面,还蕴蓄了不少玄秘,不经当事人点透,光在经文上下死功夫是不够的!

慕容红秀脸一红,她一直尊敬他二人年老,说话都很客气,没想到这二人为老不尊,既不要脸又出手下流,她再也不留情面,挪身横步一招“风震雷鸣”,猛向对方当头拍去。

因雷大叔已修习过《锁骨销魂天佛秘籍》,且修习的年头甚久,只是没有展白经过柳翠翠以“姹女迷魂大法”配合参悟来得透彻,有很多无法贯通的地方,经展白略一解释,立刻恍然大悟,因之,进境是一日千里。

赤发老人闪身出掌,二人也打在一起,晃眼也过了十数个照面!

这样,展白讲授了七天,众人边听边做,按展白所授心法来修习内功,进境竟是迅速无比,众人心里不禁兴起同一的感觉,那就是以前习武,多走了不少冤枉路……其中尤以雷大叔、慕容红、婉儿、金彩凤及樊素鸾等几人,进境更远超过别人!

但动手时间一长,慕容红却不是赤发老人的对手。

展白不徐不疾的句子,不低不昂的语调,默诵一般作法,语语珠玑,字字金玉,使众人如饮醇醪,如啜琼浆,简直废寝忘食了!

江南二奇以赤发老人武功较高,而慕容姐妹,却以慕容红较弱,一强对一弱,几十个照面一过,慕容红已累得娇喘吁吁,周身见汗!

听讲的人,都是武林嗜武之人,就算年轻人也均有不弱的武功造诣,大家听展白讲的,竟是闻所未闻的奇奥武学,跟自己往昔所学的一比,真是判若云泥,不由一个个如醉如痴,浑然竟成,把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其中了!

婉儿与鬼谷隐叟,却打了个棋逢对手。

天下群雄身不由己地纷纷围了上来,凝神倾耳,心无旁用地谛听下去,只听展白继续道:“……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天地交泰,人神合一……”

认真说起来,婉儿与鬼谷隐叟还从同一位师父学过艺,鬼谷隐叟是神猴铁凌之徒,婉儿也跟神猴铁凌百日习功,打着打着,二人招法竟有不少是相同的!

展白竟开始讲授天下第一奇书《锁骨销魂天佛秘籍》上的奥妙经文了!

可是二人却从未见过面,当然谁也不认识谁。

接着,他正襟危坐,犹如老僧说法,口中低诵道:“气,混也清浊,清升浊降,道一法众……”

不过二人都在心里纳闷,为什么对方招式,有许多与自己一样?

展白收住势子,见众人茫然地望着他,不由摇头一叹道:“高强武功,并非幸致!我们还是从头来吧。”

那边,慕容红却已险象环生!

这哪里是练习武功,几如平地刮起一个龙卷风,风声雷吼,声势惊人,把那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物,看得个个咋舌,心悸道:“这种前所未见的绝强掌功,不知是怎么练的?……”

赤发老人稳操胜算,又开始幽默起来,不时油嘴滑舌,表面上赞美慕容红容貌美丽,身法窈窕,武功不弱,骨子里却是穷吃豆腐。

他“天佛降魔”与“风雷八掌”同时并用,三招连环施出,只见掌风山涌,犹如怒龙闹海,平地卷起一股大风飙,尘头掀起足有十数丈之高!

以他的岁数来讲,足可做慕容红的祖父,当真是为老不尊!

展白见众人瞪着眼睛发怔,又接连施出三招,“佛祖降生”“扫清妖气”“风震雷鸣”。

慕容红又羞又气,当赤发老人“黑煞手”遮天盖日,又没头没脸向她盖下来,她已感力尽筋疲,无法应对这势威力猛的一招,但她恐怕失手遭擒受辱,有损展白脸面,竟抱了同归于尽之心,不管罩向周身要害的掌影,却猛然施出一招“火中取栗”,运起家传绝艺摘星手向对方扑去!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贪心妄想,吸收亘古绝学并不那么容易!”

猛听一声乱响,一声暴喝,一声惨号……

展白配合“千幻飘香步”“无色无相身”倏然劈出四掌,猛地收住势头,朗声道:“这是《天佛秘籍》一招绝学‘佛光普照’,怎么样?可以令贵掌门参详几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