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参与了吗?”
卓娅看着笑了:“这是敌人的堡垒,你看,盖达尔用雪团作炮弹,向它发起攻击,大家也都前来助战呢。”
“当然参与!有这么热闹的活动,想不来也忍不住呵,妈妈,你知道吗,”说到这里,卓娅断然截住了前边的话题,“我总在考虑,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的人,他自己也一定很完美。今天我真的确信无疑了。”
真的像堡垒呢:在公园的纵深地段,一字儿排着7个雪人。排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巨人”,由此而下的雪人一个比一个小,最小的一个端坐在冰雪塑成的帐篷中,在它之前的台子上,摆放着松果和鸟类的羽毛。
盖达尔与卓娅成了好朋友。他们一起滑冰,一起滑雪,晚间一起唱歌,一起谈论读过的书。卓娅曾给他朗诵自己喜欢的诗。在我和盖达尔的另一次会见时,他曾不无夸奖地说:“您的女儿很善于朗读歌德的作品。”
“我们再往前走吧,你可在不远处看看他建造的整个堡垒。”
后来,卓娅带着不解的神情对我说起:“妈妈,你知道他听了我朗读歌德的作品后说什么吗?他说:‘落到地面来,落到地面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我为他的幽默发笑。卓娅接着说:
在行将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卓娅曾对我说:
卓娅带我一前一后地从人们刚踩出的雪径上走着。她说:“妈妈,你知道我们相识的情形吗?有一次我在园子里漫步,忽然看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叔叔独自在堆雪人。当然我不会很快就会意识到是他。他也不是随便在堆,而是真的像孩童那样很专心很钟情地在做,堆一阵子,又远远地瞧一瞧,似乎是在对他的‘作品’进行品评欣赏……我不知哪来的那股勇气,径直走到他跟前说:‘我认识您,您是作家盖达尔。我了解您所写的全部作品。’他答道:‘我也认识您,也知道您的所有的书:基谢辽夫的代数学,索可罗夫的物理学,还有雷伯金的三角学!’”
“妈妈,你知道吗,我昨天请教他了。我问:‘阿尔喀基·彼得罗维奇,怎么理解幸福啊!可有一点,就是请您不要像回答秋克和盖克的提问那样答复我,说对于幸福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大家不是已有一个伟大的共同的幸福么?’彼得罗维奇仔细想了想,然后说:‘尽管有这样一种幸福,不少真正的人在为它生存,为它献出了生命。但这种幸福尚未能快速地普降大地。’当时我说:‘只要迟早能降临就行呀!’他说:‘那是一定的。’”
没多久,有人叫他有事,他对我们笑了笑就走了。
不几天我就来接卓娅回家,盖达尔来送我们。走到栅栏门口时,他和我握手告别,并送给卓娅一本书。“送给你作为留念吧,我写的书。”他对卓娅说这句时,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庄重。
“我是个最平常的人,住在莫斯科,现在索廓礼尼克疗养,要见到我很容易,卓娅不是整天地和我见面吗?”盖达尔笑着像在一一回答卓娅当年的提问。
书的封面上,印着两个打架的男孩:瘦个子穿一身天蓝色服装;胖个子穿一身灰色衣裳。他们就是秋克和盖克。卓娅接过书非常高兴,但道谢时却又免不了有几分羞愧。
“好久以前,我和两个孩子就读了您的早期作品,”我开始和他交谈,“那时,卓娅就老问我:写书的叔叔是什么样的人,住在哪里,能不能看到他呢?”
我们走出门外,盖达尔对我们挥了挥手,并且站在那儿久久地望着我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当我最后一次回头时,才见他沿着那条小道慢慢地往回走。
我和他握了手,他的大手坚实有力,在他前面,我瞻仰了他那愉悦而充满笑意的双眸。我立即觉得,他正是我一向想像中的《蓝碗》和《铁木儿》的作者的形象。
卓娅忽然停步:
“阿尔喀基·彼得罗维奇!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妈妈。”卓娅朝他喊道。
“妈妈,他可能给我写了点什么吧!”
顺着她的手势,我看到一位高个儿,宽肩膀,有着一副和蔼可亲、略带几分童稚气面容的人,从公园那边走了过来。
我们放慢了脚步,卓娅满怀期待犹豫不决似地打开了书,扉页上清晰地写着我们熟记的一段话:
“盖达尔!盖达尔!作家盖达尔!你看,说他他就来了。”
“什么是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然而所有的人几乎都清楚和懂得:人应正直地生活,辛勤地劳作,并热爱这个名为苏联的祖国,保卫她广袤而幸福的国土。”
“谁呀?”
“他这是在回答我以前的问题。”卓娅细声说道。
女儿一看到我就跑着迎了上来,“妈妈!你晓得还有谁在这儿疗养吗?”我没来得及问候一声卓娅就冲着我喊起来了。
从疗养院回家不久,卓娅便去了学校。至于留级一年的劝说,她横竖也听不进去。
很快,卓娅就去了疗养院。疗养院在美丽的索廓礼尼克公园里面,离我们的住处比较近,在最近的一个休息日,我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