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卓娅微笑着替我说完了。
我说：“你知道么，我可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么大了可是还这么……”
“是，你原谅我这样的话，可是这样的事也真不太聪明！”
我惊讶地看着卓娅。她依然默默地在炉边烘她的湿袜子。
“如果这是我干的么，那就一定要……”舒拉情不自禁地说。
“可是她反倒更兴奋了，”伊拉又哭又笑地述说着，“她就步行去了，我们是坐电车去的。我们一等再等她总是不来。后来我们看见她来了，她还笑哪！”
伊拉接着告状说：“她还打算徒步走回来哪！我们费了很大劲才说服了她和我们一起坐电车回来。”
晚间10点钟左右，卓娅去敲她们的窗户。伊拉走出门外的时候，卓娅告诉她说，她和女孩子们打赌了，她们说卓娅不敢在这样的秋天黑夜里穿过整个齐米列捷夫公园，卓娅说：“我不怕。”她们就这样打赌了：女孩子们坐电车到齐米列捷夫研究院电车站，卓娅穿过公园徒步走到那里。卓娅说：“我在树上划记号。”女孩子们说：“你不划记号我们也相信你。”可是在最后的一分钟她们自己害怕了，她们劝卓娅取消打赌：外边很冷，很黑，并且已经开始下雨了。
我忽然想起来说：“脱下衣裳来吧，伊拉！快烤烤吧，你完全湿透啦！”
伊拉已经被激动到那样程度，虽然笑，可是两颊还流下泪珠来。她开始述说了。
“不，我回家。妈妈在家也要生气呀……”伊拉坦白地说。
“你们到底到哪儿去了？”舒拉忍不住地问。
剩下我们自己的时候，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卓娅高兴地微笑着，但是没说话，而是安静地在炉边烤火取暖。
卓娅默默地脱下大衣，把它挂起来之后，又开始用力向下脱湿透了的便鞋。
舒拉终于说话了：“好吧，打赌你赢了。可是你赢得什么了？”
“你们到哪里去了？你们从哪里来呀？”
“哎，我并没有想到这个呀！”卓娅回答说，“我们只是打赌了，至于赌什么，我们并没约定呀。”在她脸上现出了天真的懊悔来。
卓娅的床是空的。可是就在这时候，好像回答我们一样，在楼梯上有压低了的说话声和笑声，接着我们的屋门就被轻轻地打开了，在门口站着卓娅和伊拉。她是住在邻近一所小房里的和卓娅同年的姑娘。
舒拉喊道：“你呀！惦记着我一点也好呀。你就说，如果我赢了，你们给舒拉一个新足球也好吧。没有那个心，没有惦念亲弟弟的心！”他非难地摇了摇头。然后他严肃地补充说：“可是我毕竟没想到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为什么你想用这样的办法证明你的勇敢呀？连我都知道这样做不对。”
“卓娅在哪里呀？”我们两人同时问。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卓娅反问说，“不过我很想吓唬吓唬女孩子们。在林子里走着的是我，可是害怕的却是她们！”
有一天晚上我很快地睡着了，可是像被人推了一下子似的，忽然醒了，我好像听见了有人拿碎石块往玻璃窗上扔似的，这是雨点像打鼓一样敲打着窗上的玻璃。我坐起来了，看见舒拉也在床上坐着。
她笑了，我和舒拉也不由得随着她笑了。
卓娅和舒拉已经完全是大孩子了。但是有时候，我却相反地觉得他们还是很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