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将官的慌忙下马,“扑通”全跪倒了:“元帅受惊了!”“六哥受苦了!”皇上在城头看得真切。众将给杨景磕头,杨景慌忙下马,用手搀起岳胜等人说:“众位将军,你们这样,折我的阳寿了。多谢大家来京救我,只是边关不可一日无将。岳贤弟,你怎么也来了?”
寇准说:“有他举家满门在天波府内做抵押,怕者何来?”赵恒只好派人带杨景。时辰不大,杨六郎被带上城头。皇上说:“杨景,现在放你出城说服岳胜。退了兵,可从轻发落,如乘机逃走,杀你满门。”六郎点头,他是又生气,又心疼。杨景下城,出了城门。孟良第一个高喊:“六哥出来了。”
岳胜说:“大哥,我进京正是为了保边关。中原有你,韩昌不敢进犯,如你被害,边关也就保不住了。”“敌住韩昌,非是我一人力量,而是众弟兄忠心报国,辽军才不敢入侵。大家哪能为我造反?”岳胜说:“哥哥你能回边关,我们也回去,你不回去,我们也不去了。”孟良说:“我把新任边关大帅狄玉陶都给杀了,死活也得反。”
边关军兵一个个高喊杀声,吓得城头上的皇上和文武百臣抖衣而颤。此时,赵恒忙问寇准:“寇爱卿,怎么办?”寇大人说:“边关众将前来,皆是为了杨景。如果赦免杨景,万事皆休。”王强说:“边关众将,是他的盟兄弟。既已造反杀到京城,杨景就是主谋,理应斩首。”寇准说:“岳胜入都,怎知是杨景主谋?”王强说:“反正杨景要图谋造反。”寇准接着说,“万岁,可当场叫杨景出城退兵。他若退不了,证明杨景有意造反,再杀不迟。”王强说:“放了杨景,如纵虎归山。”
六郎一听杀了狄玉陶,知道祸惹大了。岳胜简单说了一遍。六郎怕众人吃亏,忙说:“为兄是罪人,不能回边关去了。你们快快先走,退兵到太行山。韩昌一旦进兵,再拉人马、挑大旗,杀上前敌。有功之日,好将功折罪。”“大哥您呢?”“刚才万岁说了,只要你们退兵,对我就从轻发落。”“焦赞怎么办?”“我想法开脱他的罪责。但他杀了人,难免受牢狱之灾。”
“这……”岳胜一时答不上来。孟良急了:“皇上!放了我六哥和焦赞,我们就是进谏言,如若不放,我们就造反。说造反就造反,冲呀!”
岳胜点头:“我们听你的,兄长保重。”忙冲城上高喊,“万岁,我们暂且将兵撤回。如不放大哥,再发兵东京!”接着,领人马奔太行出去了。寇准说:“万岁,要诺复前言,边关人马已撤走,请免了郡马的死罪吧!”赵恒一时没主意。王强急了:“杨景死罪饶过,活罪不能免,应该把他充军发配。”“有理。但不知发配到什么地方?”“不如发配到云南。”
赵恒点头:“对呀!”忙对岳胜说:“进谏言你为什么还全身披挂、领兵带队呢?”
“朕准奏。”王强暗想:杨六郎,到云南你也活不了,云南的小梁王心狠手黑,发配云南的配军,没有一个活着的。赵恒传完旨,杨景没谢恩。皇上忙问:“杨延昭,你为何不起来?”“罪臣斗胆问一句,对焦赞如何发落?”王强奏本:“焦赞杀了新状元举家六口。杀人偿命,乃我大宋国法。”“焦赞定斩不饶。”
“杨景不该执法犯法,私离边关。”“万岁,杨景久在边关,八九年没回家探母。他为国尽忠,私离讯地情有可原。况且,杨景探母事出有因。谢金吾欺负杨家,杨景私自回京有罪,祸根却在谢金吾身上,万岁应该从轻发落。杀杨景事小,大宋江山事大。当初,大辽国韩昌兴师犯境,是杨元帅将他制伏。退兵前他声言,‘中原有杨郡马一杆枪,北国永不造反’。今天若屈杀杨景,明日北国就会发兵。边关众将为圣上江山着想,才至此进谏言。”王强着急了,忙说:“万岁!岳胜进谏言是假。如为保杨景,他应该派一个人进京,为何都来了?”
杨景说:“如杀焦赞,我愿替死。”此时,寇准急忙见驾:“万岁,我看焦赞没有死罪。新状元该死,他欠下的血债太多。新状元谢金吾无故调戏民女,并将其父打伤,留下其女,欲行无理。那女子至死不从,被谢金吾的恶奴活活打死。叫焦赞看见,才将他杀掉。家奴来抓焦赞,焦赞伤了六条人命。”“真有此事?”“这里有状纸为证。”说完,拿出一叠状纸,全是京都百姓状告谢金吾的。
花刀将马往前提,抱拳拱手:“万岁,臣有礼了。”“岳胜!你乃边关副帅,为何私离边庭、带兵入都?”“万岁,这不是为臣的本意!想我们八乍山弟兄四人,原先占山为王。后来多亏杨元帅把我们收下,臣怎敢不忠心报国?”“那为什么领兵进京?”“我们为杨元帅和焦将军俩来。听说万岁要杀二将,边关大将个个吃惊。不知为何要将他斩首?”
皇上传旨:免去焦赞的罪,改定为充军到长沙府。六郎被充军到云南,派李义、张恩两个解差押送。老太君听说儿子免了死罪,挺高兴。一听充军到云南,又哭了。“云南那地方山高路远,到那儿服苦役、干重活,哪受得了!”郡主一听也傻了。这时,解差带六郎拜别老娘。柴郡主灵机一动:“我陪着郡马,一块儿充军去吧!我是郡主,冲着八王面上,沿路云南官员,他得高看一眼,或许对将军有好处。”太君急忙阻拦:“你是金枝玉叶,又是女子,若水土不服,后悔晚矣。”“娘,媳妇在家也放心不下。我愿意和将军同生死、共患难。”“也好,宗保、宗勉可得给我留下。孩子小,那边太热,怕他们受不了,你们去吧。”夫妻俩点头,和李义、张恩一谈,两人不敢拦,忙说:“好吧,套车一块走。”老杨洪、小排风一阵忙活,套上三辆大车。亲人们洒泪分别。
他越这么说,赵恒越害怕。王强说:“万岁!边官众将兵围京都,应派人擒拿!”寇准说:“别人都不是岳胜和孟良的对手。要出征,只有王司马行。”王强一听叫他出征,吓坏了,连忙答言:“我的女儿、女婿被害,老夫无心交战。”寇准又说:“既然王司马都不行,别位将军更不足道了。”赵恒无奈:“传寡人口旨,让岳胜答话。”
这几天八王没在京城,皇上派他出京巡视去了。等他回来才得知六郎和郡主都奔云南了。一路上,郡主坐车,六郎身穿罪衣,艰难地行走着。等离京城远了,解差李义和张恩,给杨景打开枷锁,换上便衣,骑马赶路。每逢到了关口,就把罪衣穿上,到没人地方,再脱下来。离云南越来越近,气候也越走越热。这一天,离昭通府不太远了,突然,迎面来了十几匹战马。马上人全是王官打扮。来到六郎马前:“前边来的可是杨景杨延昭?”
寇准在一旁见状,很得意:看你放不放六郎?又忙趁势给皇上指点:“万岁您看,那个红脸大汉就是岳胜,请圣上传旨叫他们退兵!”“啊,对。”赵恒按寇准指点,看看岳胜:好一员虎将!身后一员红花花脸的彪形大汉,正冲他高喊:“昏君!快快放人,俺老孟可等不得了。”赵恒一看红脸大汉,心里更害怕了。寇准道:“唉!这回我们全完了。边关大将造反,韩昌再进兵入侵,江山危在旦夕呀。”
李义、张恩急忙到前边答话:“对!”“你们俩是干什么的?”“解差。”“解差呀!犯人呢?”六郎跳下马:“我就是。”“胆大配军!你是国家罪犯,不穿罪衣罪裙,这还了得,抓起来。”霎时,有人伸手抓住杨景衣服,搭在马上,冲李义、张恩一摆手:“都跟我们走!”等进了昭通府城,来到一座宅院门前,几个王官系住马,把六郎放在地下:“你们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去见小梁王。”十几个人打马如飞走了。
寇准怕皇上不放杨景,故意叫他上城头,看看边关将官的厉害。赵恒无奈,来到城下。赵恒顺马道到了城头,手扶垛口,往下一看:“啊!”吓得他差点趴下。
这时,从大门里走出十几个中年女人,到郡主跟前道个万福:“郡主请进府吧!郡马,您也请进去吧。”又出来几个强壮家丁,把车辆从便门赶进府。入客厅后,几个女仆人打来净面水,又沏上香茶。六郎心里忐忑不安,问:“请问这是谁的宅院?”这时,又摆上一桌丰盛酒席。杨景夫妻俩也饿了,管它是谁的府,先吃吧!两人刚吃了几口,就听外边有人高喊:“嘟!王爷旨意下,叫配军杨景投堂到案,银安殿见驾。快!快!!”
这寇准进城以后,直奔金殿,见了皇上忙说:“哎呀万岁呀!花刀太岁岳胜实在厉害,他不听为臣良言相劝,抬手就打。臣大败而归。”王强在旁边一听,吓蒙了。天子赵恒也没主意了:“寇爱卿,祸在眉睫,该当如何处置?”寇准急忙奏本:“陛下,据我所知,岳胜虽是武夫,可他知情达理。您若亲自到城头劝他退兵,凭借浩荡皇恩,他定能回心转意。”
六郎急忙放下筷子出来,李义、张恩也出来了。李义、张恩刚想过去说话,那个王官高喊:“叫杨景单身前去。”
寇准拨马就往城里跑。岳胜急追上来,见护城河拦住去路,站在河边大骂:“速速放出杨景。不然,就攻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