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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入王府寇准遭难

两人转身出去时辰不大,架进一个人,正是杨景。药劲早过,杨景明白过来了,但还是说不出话,动不得身。王强看了看:“杨六郎,今天是你母的生日,也是你的死期。志林,把他杀了。”寇准急坏了,不由得身子一动,脚下出声了。王强听见响动,急说:“有人!”

“混账!你们七尺之躯的男儿汉,都不如个闺女。如不是你妹妹,咱们举家就全完了。”这个姑娘名叫王月茹,是王强的姘妇才氏所生。他的大女儿被焦赞杀死后,王强老婆不久就死了。王强就把才氏接进府来,纳为正室。又听王志林问:“妹妹,你是怎么把杨景弄走的?”王月茹说:“哥哥,你们太粗心了。老杨家带人找上府门,分明是那匹马给带的道儿。人家要搜府,影壁墙在门口,能不露馅儿吗?是我乘老爹爹出府接赵德芳之机,叫人把杨景从影壁墙里抬出来,放在我绣房的大箱子里了。”王强说:“对!志林和你兄弟快把杨景带来。”

寇准见势不妙,转身就跑。没跑出几步,被王志林、王志凤赶上了。王志凤一脚就把寇准踢倒,解下腰中丝软,紧紧捆绑,把他带到屋里。王强一看,气大了:“寇大人,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家?”“早就来了。”

寇安高声回答:“我。快开门吧!”说话间,大门开了,出来两个人。此时,寇安出来了,拿起石头,照定灯笼“啪!”打了上去,纱灯漏了,灯灭了。寇安又操起石头,奔两家人打去。这俩小子可气坏了:“哪来的小兔崽子?抓住他?”寇安撒腿便跑,两人下台阶就追。寇准乘机进了王府。寇准蹑足潜踪,往后边走去。来到后院,定睛一看,各屋点着灯,上房窗户上有人影,还听见有人说话。寇准急忙转到房后,把窗纸润湿,用棍捅了个小洞儿,往里观瞧屋里四个人,后背冲寇准的正是王强,对面坐位小姐,十八九岁,长得五官端正。左边并排站着两人一个是王志林,一个是王志凤。王强正在训子:“你们两个蠢材,叫个寇准吓变色,险些坏我大事。”王志林说:“爹!那匹马围着影壁墙直转,搁谁也怕呀!”

“姓寇的,你不就是为杨景而来吗?他就在你眼前,你有什么办法把他带走呢?”“王强!你私设公堂,抓住三关大帅,又将我绑上,你还能活吗?杀我和杨景,国法不容。”王强仰面大笑:“寇准!实话告诉你吧!我乃北国萧太后御笔亲点的龙虎双状元,真名贺黑律。杨景是宋朝栋梁,对我们的中原国土有碍,故传假旨骗他进京,才落入我手。想不到足智多谋的寇宰相也前来自投罗网,这乃天助我成功也。”寇准和杨六郎一听,如梦方醒。

寇准回到府中,反复琢磨:杨景明明在王强府,可就是找不着。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叫来书童寇安,在他耳朵根嘀咕了一阵。寇安吓一跳:“老爷,那可太危险了!”“不怕,天亮我出不来,你到杨府找太君,要这么这么说……”寇安无奈,到后边找来两套衣服。等二更过后,悄悄摸黑来到王强府外。寇准躲入迎面小胡同,示意寇安照计行事。等巡更的错过了王府,他急忙上了台阶,用拳头照大门猛敲:“开门呀,快开门!”又忙退到台阶下,蹲在上马石旁。里边有人问话:“谁?”

王志凤说:“爹!没工夫和他们磨牙,杀了算啦!”“不!这二人是宋朝文官之祖、武将之帅。可用他俩来换宋朝的城池土地。”王月茹说:“寇准夜入咱府,外边必有耳目。若天亮向我家要人,该怎么办?”“咱连夜把他们带出京!连夜出关。”

“皇兄,我听王司马说,他和寇准打赌击掌赌人头。寇准输了,就该说话算话。”“杨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事情尚未查明,先杀寇准只恐不妥!”“那也不能出尔反尔。”寇准急了:“既然王司马要我项上人头,王司马你自己砍吧!”说着,把脖子伸出挺长。这下子真把皇上僵住了,王强也不敢在金殿行凶。八王忙说:“万岁,杨景下落不明,不能杀寇准。可叫他把案子断清,然后再酌情发落。”赵恒说:“就依皇兄之见。寇准,给你三天期限,找着杨六郎,以功补过,如审不清,不但将大贬小,还要你拨银子重修王府影壁墙。”“谢主龙恩。”

老贼吩咐已毕,掏出大嘴儿的小药罐,拿出鸡蛋黄大的两个药饼,打开寇准和杨景的发簪,分开头发,露出泥丸,将药饼贴上。寇准和杨景不一会儿工夫,昏迷过去。王强父子三人戴风帽,披斗篷,骑快马,随同家人押着车走。

“边关重地,需时时防范大辽入侵,哪能无故调元帅回京?”其实杨景接到的那道旨意,是兵部司马王强假造的圣旨。佘太君百思不得其解。皇上问:“众家爱卿,杨景进京,你们哪个看见了?”寇准把白马回府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赵恒半疑:“世上能有这种奇事?”八王忙说:“万岁,寇准所奏是实,并无谎言。是白马把我们引至王大人家,寇准搜府不算不对。”

王强叫车马出后门,奔胡同。来到城门口,王强拿出一道假诏书,亲自叫城。守城的千总把城门开了。此时,天光大亮,不觉已走出三十多里路,来到十字口。赶车的说:“走哪条道?”王强问:“奔幽州有几条道?”“能走大车的有两条,奔遂州那条道路最近。”“不走遂州!”王强知道遂州有边关二十四将镇守,走遂州等于去送死。

寇准等人上殿见驾已毕,赵恒问:“寇爱卿,为何无朕的旨意,去搜兵部司马?”寇准忙说:“万岁?为臣不敢私自搜府。八王千岁和我同去,有他老人家的旨意。”皇上一听寇准搬出八王,没敢说别的。皇上问:“寇爱卿,为什么搜司马府?”“为找杨郡马。”“杨景在边关,何时入都?”“这个……为臣不知。”

赶车的说:“还有一条是奔代州、过雁门关,不过绕得太远。”王强说:“绕远也走。”大车过了黄河,走不远就是渣州。王强说:“不进城!”大车岔道,又奔西北方向走去。

“你欺人太甚,咱们上殿评理。”寇准说:“王大人,你先去告状,我随后就到。”王强忙叫家人备马去金殿,请天子升殿。八王问寇准:“寇爱卿,此事怎么办?”寇准说:“王爷不用着急,这颗人头不会输给他的。”“那杨景的事?”“咱们一件一件办。”说着,叫杨光、杨明牵白龙驹,随八姐、九妹等回天波府。八王、太君和寇准奔午门。

又走了一段路,前边闪出一片密松林。五辆车刚到林子边,从里边窜出五六十个人,全穿大宋的军装号坎。为首的三员大将高声喝喊:“哪来的车辆?”

寇准叫杨光、杨明刨影壁墙,片刻,“轰隆”一声,夹壁墙倒了,底下露出个假门。寇准和王强抢步上前,一看,两人全都目瞪口呆。原来墙里什么也没有。王强转忧为喜,上前抓住寇准衣领:“姓寇的,把人头交出来吧!”“王大人,脑袋拿下来,吃饭就不香了,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