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留在了房间。
格桑队长也跟了出去。
她脱下军帽,露出一头漂亮的齐耳短发。太太有些吃惊:“解放军还有女兵?”
丹增少爷一脸尴尬。
杨谨笑笑,从央金手上接过毛线活,侧脸看着图片,手中织针飞快动作起来,然后又手把手教央金。很快,央金就织出了图片上的花样。
“你们可以宣传,但不允许在我的庄园。我的庄园也没有粮食可以贡献!”老爷哼哼一声,抬起屁股走出了房间。
看到这一切,太太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你也拿枪打仗?”
格桑队长面色冷峻:“共产党的队伍,饿着肚子也不抢。”
丹增:“她是医生。杨谨医生。”
“从没见过饿肚子的军队不抢粮食。”
太太:“医生?女人当医生?”
工作队格桑队长:“我们缺粮是真的,同志们吃不饱也是真的,但解放军有铁的纪律,不会抢老百姓的粮食。”
丹增:“我阿妈胃疼。”
老爷眼光落在磕在指甲盖上的那撮鼻烟上:“听说你们没有粮食吃了,饿着肚子怎么还有力气从拉萨跑到乡下。不是来抢粮吧?”
杨谨打开药箱:“我给太太开些药吧。吃药,少吃难消化的东西,肉啊,油啊,太太的病慢慢会好的。”
但解放军工作队就和管家站在门前,他们趋前献上哈达,尴尬的老爷不接,太太示意央金上前接过了。
太太看着央金:“不吃牛肉和酥油我吃什么呀?”
老爷说:“不见!”
央金做了个鬼脸。
丹增兴奋地推开门:“解放军工作队来拜见老爷太太。”
杨谨对她说:“你去倒水请太太服药吧。”太太服了药,自己揉着胸口,吩咐央金:“请医生吃饼干。”
和志得意满心宽体胖的老爷相比,太太苍白瘦削,总是不太舒服的身体让她面带淡淡的哀戚。
央金搬过一大铁桶英国饼干,放在了杨谨面前。
夏佳老爷斜躺在虎皮椅上打盹。央金在用毛线编织一条围巾,看样子就很不熟练。她是在依外国画报上的样子编织围巾。她织得不对,太太露出责备的神情,她拆掉几圈,重新开始。
杨谨没有吃饼干,只是端起茶杯浅浅啜饮。她看见丹增伸手摸央金的屁股,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