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泽有点激动。他激动是有道理的。他对女方的父兄也罢，对女方本人也罢，还只字未提我的事。即使有什么差错，也只不过是在不影响他们面子的情况下，把女方和我置于相互交换视线的范围内。三泽特别感到自豪的是，这种办法一点也留不下人为的痕迹，几乎是利用自然条件而促成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对对方什么还没说哩。”
“你既然没考虑成熟，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你光指责我，我还一点不了解对方的意思。”
“那么，让我再稍微想一想。”
三泽似乎很生气，我却没有发火。
三泽似乎很不耐烦，我自己也很不愉快。
“什么事没个目标可不成呀。我那么认真地考虑你的婚姻问题也太傻了，算了吧。”
H君同哥哥一起乘火车离开东京，是我到三泽那里后还不到一个星期的事。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出发时间和旅行日期。三泽和H君都没有告诉我，我只是从家中打来的电话中知道的。我接电话时，想不到是嫂子的声音。
三泽揪住我的矛盾不放。对我来说，到西洋去还是到大阪去，此刻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您哥哥是今天早晨出发的，爸爸说告诉您一声，我这才找您说说。”
“前两天你不是还一再嚷嚷着到欧美旅行吗？”
嫂子的口气是一本正经的。
我接到冈田从大阪的来信，他说在那里已有合适的工作，劝我去。我琢磨说不定要离开现在的办公处。
“和H君同行吧？”
“我心里也不大踏实呀。”
“哦。”
“我的职业飘飘忽忽的，生活不稳定，像个流浪汉似的。可若是作为家庭的一员，我也愿意受一定的方针支配，并脚踏实地地前行。而你同我完全相反。你虽然在成为一家之主啦、当别人的丈夫等方面故作迟钝，但在职业问题上，你却解决得很干脆利落，能沉着应对。”
“去什么地方？”
三泽这样问我，结果，我连一句得要领的话都回答不出来。
“听说好像是到伊豆海岸转转去。”
“怎么样啊？”
“乘船去吗？”
我又去访问三泽。但不是拿定主意后去的，所以，实际上我无意向前挪动脚步。我的态度总是优柔寡断，然后只是漫不经心地谈起那位姑娘。
“不，还是从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