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彼特罗受不了了,说:“我求你不要再躲开我了,好吗?我就看你一眼,看完我就走,就一眼。”
玛丽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就躲开了,走向楼梯口,他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
她没给予回答。欲望的驱使,使彼特罗终于失去控制,直接把玛丽亚从后面抱了起来,抱到了厨房。她也没有用力反抗,表示默认了,厨房门也关了。
彼特罗回答道:“我,我,我太想你了,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目光一直看她的表情,呆呆的,“我来就想看看你而已,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我立马走。”
彼特罗轻声问道:“有人吗?”
玛丽亚问他:“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呀?”并且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玛丽亚也悄悄回答:“没有人,只有我一人在家里。”
那天的晚上格外的黑暗,像个没有太阳的世界,整个没有一点光。
就这样抱了好久,但是彼特罗始终还是不敢向她索要吻,害怕又会惹她生气,于是死死抱住了。彼特罗说:“我现在已经满足了,能够抱你我真的非常幸运,要是你不想我留下来,我现在就离开。”
玛丽亚本来还以为他在周六晚上才会回到这里,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感到有点惊讶,不过她还是开了门让他进来了。
她终于挽留了他。说:“你还是留下来吧,等我爸爸回来的时候,你就去开一下门,好吗?那先这样,我上去了。”
一天夜晚,玛丽亚正在家里等着尼古拉大叔回来,这时有人敲门了,她很开心地去开门,顺便加了一句“怎么这么晚啊!”可是门外传来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玛丽亚,我是彼特罗。”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体开始抖动起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心也有点慌,像快要爆炸了似的。
接下来几天她常常做梦,梦中看见了未婚夫和彼特罗为了自己他们彼此打了起来,场面很血腥,只为博得自己的一爱。可是她却很开心。可能这就是女人吧,看到两个人为了自己彼此大打出手,这更加证明自己的魅力和美丽无限啊。
就这样她躺在了床上,不久就进入梦乡,然后又醒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想着要是再见到彼特罗心还会不会慌,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种喜悦的感觉。
有一天,那个年轻的未婚夫来找尼古拉大叔,玛丽亚看到他,好好打量了一番,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朦朦胧胧。突然她想起来了:“对了,他像彼特罗。”然后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种莫名的喜悦,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她觉得让他人喜爱自己,这也没什么不好,何况彼特罗那么实在,恭顺她,在她面前他不仅没有一丝的恐惧,而且会有种快乐的情绪。
当地有个叫佛兰切斯科·罗萨那的人,他是家境比较好的地主出身。但是他长得丑,而玛丽亚却偏偏喜欢他,希望他能向自己说喜欢她,可是消耗了一年多的光影,却没能等来他的表白。现在她放弃了,她认为等了一年却无果,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喜欢,果断转身了。
要是玛丽亚对彼特罗态度好一点,那么他就会拿十二分的尊敬和爱心来顺从她,就像小鸟一样依人。这也使她格外开心。
大家都认为“玛丽亚应该是喜欢那种资产阶级的人做自己的另一半”,比如律师啊,而不会喜欢那种身着皮大衣的怪咖。
朝阳渐渐升起了,鸡也开始鸣叫了,玛丽亚早早穿好衣服,好好打扮了一番,照照镜子,就下楼了。她的心还是有点怦怦跳,但是她不想显示出来。
玛丽亚是当地几乎所有人的偶像,他们崇拜她,不少人都想把她据为己有,做梦都想。在那里玛丽亚是出了名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她也是高傲地存在在人们的心里,所以家境比较穷困的小青年见了她,刷的脸一下子红得比苹果还红。家境好的人看来,虽然玛丽亚无比的漂亮,可是家境比自己落后,门不当户不对。
没想到彼特罗早就收拾好东西,打算走了,只是在等待着她的目送。
忽如一夜春风来。美丽的春天就这样悄然而至,静得让人没有觉察到。在这么温暖的季节里,人的心也变得温暖起来。玛丽亚也慢慢原谅了彼特罗,每次见面都能互相打声招呼,这让彼特罗觉得无比幸福,他兴奋得常常会因此失眠,或者在睡梦中都能梦到她。对玛丽亚来说他像一个粉丝一样,无比崇拜着自己。
见了玛丽亚,说:“我现在就走,你为什么不去山上呢?玛丽亚……”还没等说完,玛丽亚打断了他的话,“我去那儿干什么呢?”口气假装很强硬,“我会有事的时候去。”
但是玛丽亚一口回绝了他,还叫他以后不要提这类的事情。然后留下彼特罗,自己一人独自走了。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点恋恋不舍,他多么希望玛丽亚能回过头来并且邀请自己也去。可是事与愿违,玛丽亚没有这么做,而是加快脚步离开了,可见她是多么不想见到他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会去吗?”玛丽亚回道:“我会去,怎么,我不该去那儿吗?”
“玛丽亚,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跟着你去参加派对,可以吗?我求你了,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一边说话,一边还不忘忙乎手中的活。
彼特罗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流露出怒气来,死死盯住了她。玛丽亚不好意思,脸上不由得显出了红色的一片。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说着就真的走了。
她问他:“你要去哪里啊?”边忙着整理礼服边说:“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举办的派对。”
玛丽亚没有回应,却不由自主地转了身子。
他穿着色彩鲜艳的衬衫、黑裤子,显得很是绅士。而玛丽亚被覆着美丽的礼服,像个仙子一样,正准备去参加一个派对。
彼特罗身上的欲火越燃越烈,烧遍了他整个身子。
还好有个周末,是狂欢节的最后几天,他和玛丽亚在充满阳光的院子里遇见了。
“那玛丽亚,你可以和我握个手吗?”
他以前就说过,他会走,但是都好几个星期了,他还是没有走掉。在平日里他确实没有抬头看过玛丽亚小姐,就只是白天在果园里干活,晚上就在那里睡了,没回镇上。
“你还是快点走吧,难道你是疯了吗?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啊?”
跪了好一会儿,玛丽亚才转过去看着他,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话。
彼特罗着急了,急忙说:“你别动怒,好吗,玛丽亚,我求你了,我并不是想占你便宜。好吧,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别握手了。可是我现在是一个以穷人的身份来想和你握手的,真的。”
突然他跪了下来,说:“玛丽亚,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吧!你高高在上,就不要和我这下人一般见识好吗?还有我会说服你爸爸,然后默默地离开这里。请你原谅我好吗?我求求你了……”
她似生气的语言怒喊:“你别再说,你赶紧给我走,现在,马上。”手指着门口。
他把火给重新燃起来了,然后起身,拨了拨衣服,站着。
“玛丽亚你不要这样,你看我一眼好吗?难道就因为我是出身穷人家庭,所以你才对我不屑一顾吗?我好伤心啊。可是我虽然现在是穷人,但是将来没准我会成为一个地方首富也说不定啊。况且我也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抬头看看我,可以吗?”
玛丽亚心里想道:难道他真的没有睡觉吗?所以脸色这么的苍白?那么火为什么会熄灭呢,他在想什么呢?太多疑惑了。
奇怪,玛丽亚心里竟然有一丝喜悦,那就是当别人这么看重自己的时候,并且恳求自己的眼睛能够瞥下他们。
“奇怪,前一刻我还检查过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工夫这火就灭了呢?”彼特罗嘟囔着,“你先不要着急,我让它重新燃起来吧。”话音颤颤的,好像个犯错的小孩,在承认错误一样。
慢慢地,彼特罗用手把她的一只手拉住了,并且紧紧握住了,他们的手刚刚一触碰,立刻有被电到的感觉,流遍全身各处。
彼特罗没有回答,起来并低着头去生火,眼睛也避开了她的视线。
“下次你会来果园里吗?”
正在生火的玛丽亚看到他睁着眼,吓了一跳,目光赶紧移到别的方向,不屑地说:“火怎了会灭了呢?是你灭的吗?你干嘛要灭它呢,它又没招惹你啊!”
“这个,我也不确定。”
但是彼特罗一脸生疑地望着她,一言不发,像是暂时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彼特罗真的走了,白白浪费了一番情绪。本来周六晚上,他还满怀焦虑和急躁的心情回到了玛丽亚的家里,却没想到是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
她不想吵醒他,所以动作很轻柔地处理那些还没有做完的杂事。玛丽亚觉得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自己也弄不清楚,可能是为了不破坏他的美梦吧……
他整个晚上都是在睁着眼的,没能睡。他想了好多关于他和玛丽亚之间的事情。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他会发疯的,他越想越忐忑,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也许这样玛丽亚会接受自己的爱……
百感交集,对于他她又是愤恨,又是可怜他。想报复却又怕激怒他,就这样看着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心里真是爽快。无意间看到了吻了自己的那个嘴唇上,感觉心里火辣辣的,燃遍了全身。
今天玛丽亚比平常下楼晚了。
她的心里还是想着那天被他强吻的情形:要是我躲开就好了,可是就算躲开也逃不了他的吻。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看来,今天她心情很好,多睡了会美容觉了。刚进门,就到火炉旁边走,然后弯腰把咖啡放在火上煮了起来。
那句话就像鬼一样缠绕着她,“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吗,难道就因为我穷,我就很另类吗?”
“你为什么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今天天气也格外开朗,莫非你怕来吗?”
此时玛丽亚菩萨般的怜悯涌上心头,又可怜起他来。
“我只是没有去罢了。”玛丽亚毫不在意地说。
她沿着楼梯下来了,穿过院子来到门外,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莫非彼特罗自愿离开啦!带着怀疑进入了厨房,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走,而且还躺在地上睡着了。只见他脸色苍白,像个没了魂的孤魂野鬼一样。难道他害了什么病吗?
突然她跳到他身边,盯着他,好像在盯着什么东西似的,眼睛一动不动。“下个周末我会去的,到时候应该会有茴香了,这样我就可以去摘了。”“哦,对了,那个果园里的那些树枝你修剪了吗?”
“你是被鬼上身了吗?”尼古拉大叔从另一间房子里喊道。
彼特罗答道:“是的,我现在在修剪,很快就完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去的,是吗?”
她越想越来气,一想到那件事,她的心就像刀割似的疼痛,直跺脚。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她收拾好了屋子。
“但是,我去那儿干嘛呀?”
玛丽亚觉得心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很是难受,难以平复。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去洗衣服呢!但是这么大的乌云,万一下雨,衣服又不能干,就算了。她希望天能一下子晴朗起来,蓝天白云罩在庭院里,充满阳光,使人心情愉悦。此时彼特罗要去乡下去收割金色的麦浪,收获一年的劳动成果,他也就不会再打扰她了,两人就不用见面了。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这样我能看看你,而且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是不是?”
玛丽亚从梦中惊醒了,起床后,拉开窗帘开了窗户,目光呆滞,望着空空的院子。天空布满暗灰色的云,跟玛丽亚此刻的心情一样,充满阴影。鸡群开始鸣叫了,家犬也在跟着叫,很是吵闹。
玛丽亚没回答,只是摇着头,看不出什么,可能生气,也可能高兴,但是谁能知道呢?只有她本人。
可见,他是尊重她的。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不得不和他保持距离了,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不齿的事。或许她也可以把他解雇,解除和他的主仆关系,这样就可以阻止绯闻的发生了。
“就算我爱你,又怎么样啊,这也没什么好嘛。”
说真的,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会干出来的;但是他仅仅只是吻了一下她而已,并没有干其他越轨的事。何况,他要是想干,以前有好多机会,比如在果园里的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干,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彼特罗立起身子。而她走到了边口,向外看了一下。阳光直射到她脸庞,路易萨大婶过一会儿会下楼的。
瞬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彼特罗说过的话:“我是不会真的伤害你的,放心。如果我真想占你的便宜,谁也拦不住我的……”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那照着阳光的脸颊。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息事宁人最好,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打破目前的平静状态,玛丽亚决定先忍一忍。
“就算你爱我那又怎么样呢?”她问他。
她的仆人,彼特罗·贝努,把自己的主人给强吻了。他的举动让她觉得无不可恶至极,于是在这天早上狠狠地用恶毒和肮脏的想法替他祷告。她觉得自己被玷污了,所以认为他会用情人的身份来对待她,不会受到他的卑躬屈膝的奉承,恨不得让他立刻滚蛋,对他充满怒火。同时她又怕自己会被报复,被他诬蔑。受到刺激的仆人会不会恼羞成怒,这些想法让她进退维谷。而且万一挑破后被尼古拉大叔得知,事情会更进一步复杂起来,还很有可能会有斗殴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其他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你……你爱我吗?”
玛丽亚从睡梦中醒来,回忆起她确实被彼特罗吻过,才顿时醒悟,自己是把浮世和理想中的想法聚集在了一起,分不清了。未曾尝到过的奇怪的感觉侵蚀了整个人,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适应了,并且产生了免疫。
“彼特罗,放开我,放开我……这样他们会看到我们的……”
一次,两次,不知道被亲吻了多少次。她想叫喊,却力不从心,喊不出声。而且,山谷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又有谁能听得到呢!他一声不响地紧闭着眼睛吻着她。玛丽亚很害怕,然而,她的膝盖不听使唤地慢慢地弯了下去,彼特罗用那炽热的嘴唇向她的血液里传输着热气,她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仿佛快死了一样……
“可以,我现在就放开你,可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爱我。”
她果真弯腰下去了,就在这时候,她被两条强壮有力的胳膊搂住了,紧紧地搂着并把她抱了起来。原来是彼特罗在抱她。就像前一天晚上一样,他把他的脸凑了过来,拿一只手扶着她的头,亲吻着她的嘴唇……
“彼特罗,你放我走吧。”
“你闲着干嘛?为什么不拔掉这些杂草?看看,现在要找葡萄得弯下腰来,想寻找失物一样,麻烦死了……”
纵使她这么说,可她却不再挣扎着想逃脱。她好像不再是玛丽亚·诺伊纳,然而彼特罗则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谁又能说那不是一场梦呢?她确实做了一场梦,她梦到自己去葡萄园了,彼特罗正在那里守园子。天气特别热,然而,春天的到来,使树木和花草铺满了山坡,葡萄藤中到处都是杂草和铁线莲,那些熟透了的紫黑色的葡萄的藤蔓都被遮住了。玛丽亚大声地向彼特罗喊道:
“可以,我放开你,我也答应你,可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爱我。”
等凌晨醒来,前一天晚上的情景马上又浮现在她眼前,她甚至觉得那仿佛就是一场梦。
“好,我爱你。”
玛丽亚觉得自己受到了彼特罗的羞辱,气得受不了,大哭了一场。到最终,她还是抵抗不住年轻人惯有的沉睡,这使她心灵也得到了一丝平静。
然而,彼特罗却没有遵守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