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银儿,进去!我要把朝街的那扇门关上,因为他们就要来抓你啦!”
驴子,银儿!弗里塞塔的驴子现在肯定在颤抖,因为它们在低矮的畜栏里感觉到吉普赛人走近了。(我并不担心银儿,因为吉普赛人要到它的厩栏,必须得跳过半个小镇。再说门卫伦赫尔喜欢我也喜欢它。)不过,可以把这事当作一个笑话吓唬吓唬银儿,我用一种空洞、恐怖的声音对它说:
银儿,百分之百地肯定吉普赛人不会来偷它,它小跑着跳过门槛,门发出了一阵铁和玻璃相碰撞的尖锐声音,在它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它一路跳着、嬉闹着从大理石的院子来到花园,最后窜进厩栏。这个小笨蛋,它的动作像箭一样迅疾,才跑了这么几步路,就踩断了蓝色的牵牛花。
你瞧,银儿。她沿着街道走下来,在紫铜色的阳光中身子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她虽然美貌不再,但还是像橡树一样优雅,冬天时,她会在腰上系一块黄手帕,裙子上蓝色的荷叶边点缀着小白点。她是要去往市政厅申请许可证,以便和以前一样在墓地后面扎营。你还记得吗,吉普赛人那些令人作呕的帐篷:有篝火,花里胡哨的女人,还有奄奄一息的驴子,在啃食死亡本身,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