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杀猪人人帮忙。我是只老羊,一年又一年,这同样的事情看多了,都是老一套。那个阿拉布尔拿着他那支点二二口径步枪到这里,一枪……”
“阿拉布尔先生?”威尔伯哭起来,“弗恩的爸爸?”
“别说了!”威尔伯尖叫,“我不要死!救救我,你们哪一位!救救我!”弗恩正要跳起来,听见了一个声音。
“杀你,把你变成熏肉火腿,”老羊说下去,“一到天气变得实在太冷时,几乎所有的猪年纪轻轻的就都被农民杀了。在这里,圣诞节杀你们是一种固定的阴谋活动。人人参与——勒维,朱克曼,甚至约翰·阿拉布尔。”
“安静点,威尔伯!”一直在听这番可怕谈话的夏洛说。
“他们要做什么?”威尔伯尖叫起来。弗恩在她的凳子上呆住了。
“我没法安静,”威尔伯跑过来跑过去,尖叫着说,“我不要给一枪射死。我不要死。老羊说的是真的吗,夏洛?天冷了他们要杀我,这是真的吗?”
“唉,我不想当小广播,”老羊说,“不过他们让你长胖只为了要杀你,就是这么回事。”
“这个嘛,”蜘蛛弹拨着它的网,动着脑筋,“老羊在这谷仓里很久了。它看到许多春猪来了又走了。如果它说他们打算杀你,我断定这是真的。这也是我听到过的最肮脏的勾当。有什么事人想不出来啊!”
“不知道,”威尔伯说。
威尔伯哇哇大哭。“我不要死,”它呻吟说,“我要活,我要活在这舒服的肥料堆上,和我所有的朋友在一起。我要呼吸美丽的空气,躺在美丽的太阳底下。”
“我还是不羡慕你,”那老羊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长胖吗?”
“你发出的吵闹声实在够美丽。”老羊厉声对它说。
“是的,我想是的,”威尔伯回答说,“在我这个岁数,不断长胖是件好事。”
“我不要死!”威尔伯扑倒在地上尖叫。
“你好,”它说,“我觉得你发福了。”
“你不会死。”夏洛马上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威尔伯越长越大。它一天大吃三顿。它舒舒服服地侧身躺上很长时间,半睡半醒,做着美梦。它身体很棒,胖了许多。一天下午,当弗恩正坐在她的凳子上时,最老的那只羊走进谷仓,停下来看威尔伯。
“什么?真的吗?”威尔伯叫道,“谁来救我呢?”
“是的,”夏洛用它唱歌似的甜美的声音说,“我一直先麻醉它们,让它们不感到痛苦。这是我能帮的一点小小的忙。”
“我救你。”夏洛说。
“你这样做实在有头脑,夏洛。”它说。
“怎么救?”威尔伯问道。
威尔伯佩服夏洛的做法,特别欣赏它在吃它们之前先让它们睡着。
“这得走着瞧。不过我要救你的,你给我马上安静下来。你太孩子气了。你马上停止,别哭了!这种歇斯底里我受不了。”
威尔伯一天比一天喜欢夏洛。它和昆虫作战似乎是有道理的,是有用的。农场没有谁会说苍蝇的好话。苍蝇一辈子都在骚扰别人。牛恨它们。马讨厌它们。羊憎恶它们。朱克曼先生和太太一直抱怨它们,还装上了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