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在一定得在这儿进行了吧,我想?”
“亲爱的人儿呀。”裘德说。“看你显得多么忧虑和苍白!”
“不——也许不一定。”
“裘德——我不喜欢这儿!我真后悔到这里来!这个地方真让我毛骨悚然:我们爱得这么深,而这里却似乎很不协调呀!假如一定要举行婚礼,我希望在教堂里进行。那儿总没有这么庸俗吧!”
他去和执事谈了一下,又回到她身边。“不——即使现在我们也可以不必在这儿或任何地方举行婚礼,除非我们愿意。”他说。“咱们可以在一个教堂结婚。假如用这个证书不成他们可以另外给我们发个证书,我想。不管怎样,咱们出去等你平静一些后再谈吧。亲爱的,让我也平静一些,咱们再好好谈谈。”
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头发剪得短短的,挽着一个面容宽大、长着麻子的女人;这女人因喝了酒脸红红的,为她的一种欲望将要得到满足而现出十分快乐的样子。他们嬉皮笑脸地向着正出去的新婚夫妇打招呼,然后抢到裘德和淑的前面去了,而这后一对人儿越来越缺乏自信。淑退后一步,转向她的情人,把嘴翘得好像一个就要伤心地哭出来的孩子那样。
他们悄悄地、内疚地走了出去,好像犯了什么罪一样,一声不响地把门关上,并让呆在门口的寡妇回家去等他们,说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会随便找个过路人作为证人的。来到街上后他们转入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小巷,在那儿来回踱着步子,像很久以前他们在梅尔彻斯特的市场里那样。
士兵显得闷闷不乐、很不情愿的样子,新娘显得忧伤而羞怯——显而易见,她很快就要作母亲了,那眼神十分阴郁。小小的婚礼不久就结束了,这对夫妻和他们的朋友稀稀散散地走了出去,其中一个证人在经过裘德和淑身边时随便对他们说了些话,好像他以前认识他们似的:“看见刚才进来的那对夫妻了吗?哈哈!那个男的今天早晨才出监狱。那女的在监狱门口接到他后,就把他直接带到这里来了。她正在为所做的一切受罪呢。”
“瞧,亲爱的,咱们怎么办呢?我觉得我们正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不过,凡是你高兴的事,都会让我高兴。”
他们手挽着手朝上述那个登记处走去,一同去的证人只有寡妇埃德琳。这天寒冷而阴沉,冷湿的雾从雄壮庞大的泰晤士河飘过来穿过市镇。在登记处的石阶上有些泥泞的脚印,那是人们进去时留下的,门口有一些湿淋淋的雨伞。登记处里面聚集了几个人,我们这对男女发觉一个士兵和一个年轻女人正在举行婚礼。这时候,淑、裘德和寡妇就站在后面,淑看着墙上那些结婚通告。这间屋子在他们这样喜怒无常的两个人看来,显得阴郁沉闷,虽然在它的常客们看来,无疑显得非常一般。一堵墙上尽是些用小牛皮做封面的法律书籍,小牛皮已经发霉;其他地方放着邮局的姓名地址录和别的参考书。一捆捆文件证件之类的东西用红带子系着,放在四周的分类架上;几个铁制保险箱放在一个壁龛里;那光光的木地板就像门外的台阶一样,被先前进来的人踩上了污泥。
“可是裘德,最亲爱的,我在惹你心烦啊!你本来想在登记处把事办了,不是吗?”
“这跟那天早上一样让人不快乐——就这么回事。”她咕哝道。“还是让咱们继续去办了吧。”
“唔,说实话,我进去以后好像觉得无所谓的样子。我差不多和你一样感到这个地方太令人沮丧,太丑恶了。然后我又想到你今天早晨对于我们该不该结婚所说的话。”
“假如你忧虑担心,我心里也不好受啊。”他说。“我原以为你会很快乐。不过如果你不快乐,就不快乐吧,假装快乐是没有用的。这件事让你忧心忡忡,连我也觉得忧心忡忡了!”
他们就这样茫然地走着,最后她停下来,又用她那微小的声音说:“咱们这样举棋不定的,似乎也太软弱无能了!然而这总比再一次草率从事好得多吧……我觉得那个场面太可怕了!那个满脸肥肉的女人带着那样的表情,要让自己委身于那个囚犯——这可不是她所愿意的几个小时的事,而是她所必须坚持一辈子的事。还有另外那个可怜的人儿,由于意志薄弱而给自己带来了一种名义上的羞辱;为了逃避这种羞辱,她只好让自己堕落下去,给一个瞧不起她的暴君做奴隶,去忍受真正的羞辱——而对于那个暴君,她只有永远躲避才能使自己得到拯救的机会……这就是咱们的教区教堂,对吧?假如我们要按照通常的方式举行婚礼,就将不得不在这儿办了?这会儿好像在举行仪式什么的。”
“不错。咱们两个现在还要去结婚,似乎真是轻率到了极点!我过去对另外一个丈夫起过誓,现在我要用同样的话向你起誓;你过去对另外一个妻子起过誓,现在你也要去用同样的话向我起誓——那些体验给了我们以威慑的教训,我们竟完全置于不顾!”
裘德走上去往门里看了看。“啊——这儿又是一个婚礼。”他说。“今天好像人人都在跟着我们办一样的事。”
“或者是耶罗波安(7)的家。”这位曾经的神学家说。
淑说她心想可能是“四旬斋”(8)刚过了的缘故,因为这时总是有成群结队的人结婚。“咱们去听听,”她说,“看看在教堂里举行婚礼咱们有啥感觉。”
第二天早晨,随着时间过去淑越来越感到神经紧张,在出发前她悄悄把裘德带到起居室里。“裘德,我想要你吻我,心里还以情人的身份吻我。”她说,哆嗦着偎依在他身旁,眼睫毛湿润了。“今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啦,不是吗!我真希望没有着手办这事才好。不过我想咱们得继续办下去。昨晚上那个故事多可怕呀!它使我今天也觉得心灰意冷,使我感到好像有个悲惨的厄运老威胁着我们的家庭,就像它威胁着阿特柔斯(6)家一样。”
他们走进教堂,在后面的一排位子上坐下,观看着圣坛上正在进行的仪式。那对喜结良缘的夫妻似乎属于富裕的中产阶级,其婚礼总的说来也像一般的婚礼那样美丽有趣。但即使隔着较远的距离,他们也能看见新娘手中的花儿在颤抖着,也能听见她那机械的低语;而对于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由于受着自我意识的影响,脑子里似乎完全一片空白。淑和裘德倾听着,各自都好像又看见了自己以前经历这同样的自我交托仪式的情景。
在举行婚礼的前夜听了寡妇这个令人激动不安的传说之后,他们便起身对客人道过晚安,就寝去了。
“我有了现在的认识之后,再举行一次婚礼,与她的感觉是不会一样的了,她这可怜的东西。”淑耳语道。“你瞧,他们还觉得很新鲜呢,把婚礼看作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我们——或者至少是我——已经有了这样的经验,已经对于那可怕的庄重仪式有所醒悟,加之我有时感情又过于神经质了,现在还要眼睁睁地去重蹈覆辙,这似乎真的不道德呀。到这个教堂来看见别人举行婚礼,也和在户籍登记处看见婚礼一样使我恐惧……我们是一对软弱胆小、意志不坚的人,裘德,别人感到自信的事我却感到怀疑——这又一次证明了我反对买卖契约的那些肮脏龌龊的条件!”
“哦,那不过是个故事罢了。”她强装高兴地说。
然后他们勉强一笑,继续小声讨论着眼前这堂实物教学课的内容。裘德说他也认为他们两个都太敏感了——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间——更不应该走到一起,从事一项就他们而言是最为荒谬愚蠢的联合冒险——结婚。
这时从炉火旁的阴影里慢慢传来一个微小声音,像是从地里传出来的一般:“假如我是你,妈,我就不会和爸结婚了!”原来是小“时间老人”在说话,让他们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已忘记他在那儿。
与他订婚的人哆嗦着,认真问他,是否他真心感到他们不应该蓄意再去签订那终生承诺?“假如你认为我们已发现自己不能胜任结婚这件事,并且知道了这一点,还打算去发假誓,这太可怕了。”她说。
“确切说也不是那样的。她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到她朋友家去了,那段时间孩子夭折了。他想要回孩子的遗体,好和他的家人葬在一起,可是她不肯。所以她丈夫晚上赶了一辆马车去,闯进她朋友家想把棺材偷走,但是被抓住了。他非常固执,不愿说出他闯进去做什么。大家因此说他是个贼,把他在‘褐房子’山上吊起来绞死了。他死后他妻子就疯了。不过他也许和我一样,并不是你们家的人。”
“我想我确实这么认为的——既然你问我。”裘德说。“记住,假如你愿意结婚我才去办,亲爱的人。”她还在迟疑不决的时候,他继续承认说,虽然他认为他们应该能够举行婚礼——但由于害怕像她一样无能,他因此也觉得受到了制约——这也许是由于他们与众不同吧。“咱们真是太神经过敏了,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毛病,淑!”他断言道。
“我很清楚人们说的那个绞刑架当时放在什么地方。”裘德轻声说。“可是我从没听说过这个故事——难道那个男子——我和淑的祖先——杀死了他妻子吗?”
“我认为像咱们这样的人比我们所想象的还多呢!”
“呃——就是那个传说呀,你知道——他就在那个山顶的‘褐房子’这边被绞死了——那地点离马里格林与奥尔弗雷兹托之间的那个里程碑不远,另一条路就从那儿分岔出去。可老天爷,那都是我爷爷那个时候的事了,也许那人根本不是你们家的人呢。”
“唔,这我不知道。婚约的意图是好的,并且对于很多人无疑也是正确的;可是就我们的情况而言,它的意图又可能会招致失败,因为我们是那种十分古怪的人——对于我们来说,强迫性的家庭关系会扼杀我们的热诚与纯真。”
“他做了什么事?”裘德问。
淑依然认为,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离奇古怪、异乎寻常的地方:人人都是这样。“每个人都在开始产生我们这样的感觉。我们只是走在前头了一点儿,此外没别的。再过50年、100年以后,这对夫妇的子孙的所作所为将会比我们的还糟糕。他们会比我们现在更加清晰地看到这杂乱无章的人类,因为:
“他们个个也都是些好心人——连一只苍蝇也不会有意去打死的。”这位参加婚礼的来宾继续说。“可是他们总要遇到些不顺心的事儿,而且一碰到这样的事,他们就会被弄得安不了身。毫无疑问,这就是为啥大家说到的那个人会做出那种事来——假如他是你们家的一个人的话。”
像我们这样的形体在肮脏龌龊地生长繁殖,(9)
淑不安地喘着气。
他们会害怕再繁殖出那样的形体来。”
“瞧,我并不像你们姑婆那样反对结婚的。”寡妇说。“我希望你们这回结婚快快乐乐的,啥都让人满意。活着的人里面,再没有哪个比我更知道你们家的事儿了;凡是知道一点儿的,也最希望那样了。因为你们家里的人在这方面运气都不好呀,天知道!”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句诗啊!……不过我在悲观沮丧时对自己的同胞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然而她睡不着,并且发现淑和裘德也迟迟没睡——事实上才10点钟——她因此又穿好衣服走下楼,和他们一起坐在炉火旁,直到深夜——“时间老人”也在,尽管他没说一句话,他们也几乎没意识到他在那里。
他们就这样低声谈下去,最后淑才更有生气一些地说道:
与此同时,裘德决定只邀请惟一还活在世上的、在马里格林就与他童年生活有着联系的人参加婚礼,以便把他的现在和过去稍微联系起来;这个人就是年老的寡妇埃德琳夫人,她过去是他姑婆的朋友,在姑婆最后病重时还照料着她。他几乎以为她不会来的,可是她却来了,还带来了一些独特的礼品:苹果,果酱,黄铜烛剪,一个古老的锡盘,一个长柄炭炉(4),一大袋铺床用的鹅毛。她被安排在裘德家中那间空余的屋子里,早早地就准备睡觉了;入睡前她先照着仪式指示(5)高声而虔诚地念着《主祷文》,他们在楼下透过天花板也能听得见。
“你看——这个普遍的问题又不关我们的事,咱们干吗要去自寻烦恼呢?不管我们的理由多么不同,结论可是一样:单就我们两人而言,宣布一个永不改变的誓言是很危险的。那么,裘德,咱们回家去吧,可不要毁灭了我们的梦想!好吗?你真是多么好呀,我的朋友——你总是依着我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在发结婚证书前的这段时间,淑有时要出去办些家务事,经过户籍登记处时她偷偷往里边一瞧,看见墙上贴着他们准备结婚的公告——那样子真让她受不了。有了上一次的婚姻经历以后,现在又把她置身于同样的境地,她似乎觉得一切浪漫的感情都荡然无存了。她通常牵着小“时间老人”的手,心想这样人们就会以为他是她的孩子,就会把这个预期的婚礼看做是在弥补以往的一次过失。
“不过你那些念头与我的也差不了多少。”
“你对《圣经》真熟啊,裘德!你真该成为一名牧师。我可只能引异教作家的字句!”
趁在场的每个人都专心看着参加婚礼的队伍走进教堂法衣室,他在一根柱子后面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他们就起身走出教堂。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刚离开不久的两三辆马车又驶回来,那对新婚夫妇走到露天里。淑叹息一声。
“咱们会的。‘谁聘定了妻,尚未迎娶,他可以回家去,恐怕他阵亡,别人去娶。’犹太立法者这样说。”(3)
“新娘手中的花儿那么让人悲哀,就像旧时戴在用来献祭的小母牛身上的花环一样!”
“这可真有损于感情呀,不是吗!”他们回家的路上她说。“好像比在教堂的法衣室签婚约还更让人不舒服。教堂里总还富有点儿诗意。不过好啦,我们这次会尽力把这件事办了,最亲爱的。”
“再说,淑,男人也跟女人一样的不幸呀。这正是一些女人没能认识到的,所以她们不是反抗周围的环境,而是去反抗男人——另一类牺牲品;这正如在一大堆拥挤的人群里面,一个女人会骂身边挤她的那个男人一样,其实他也只不过是无可奈何地被别人挤到她身上去的罢了。”
裘德·福勒填着结婚公告的表格,淑俯过他肩头看着他的手写出一个个字来。她读着表格上那坚定不移的承诺——这样的承诺她以前从未见过——她和裘德的名字被填了进去;他们要让彼此那实质上是轻忽飘渺的爱情忠贞不渝。这时她的表情似乎变得痛苦而担忧起来。“当事人姓名”——(他们现在是当事人而不是情人了,她想。)“状况”——(这一项简直令人可怕。)“身份或职业”——“年龄”——“住址”——“居住时期”——“举行婚礼的教堂或场所”——“当事人各自居住区县”。(1)(2)
“不错——有些女人是那样,她们不是同男人团结起来去反抗共同的敌人——强制主义。”这时新娘和新郎都坐着车走了,他们两个也同其余的闲人一道离开。“算啦——咱们别结婚了。”她继续说道。“至少现在不结了。”
他们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害臊,觉得在户籍登记处举行婚礼,比在教堂里更不那么惹人注目,因此他们决定不在教堂举行婚礼。淑和裘德一起去该地区的结婚户籍登记处办了结婚公告登记:他们已经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伴侣,凡重大事情总是非要一同去办理的。
他们回到家,手挽手经过窗子时看见寡妇正从那儿往外看着他们。“唔,”他们进屋时客人大声说,“刚才我看见你们那么亲热走进来,我就心想,‘看来他们终于下决心把事办了!’”
“咱们得让他接受洗礼。”裘德说,然后又私下对淑说道,“就在我们结婚那天吧。”然而孩子的到来仍弄得他坐卧不安。
他们只简单地暗示了一下并没有办成。
“当然没听说过,”淑急忙说,“因为她一直都很恨你!”
“什么——你们真的还没有办呀!真是该死,我活在世上竟然亲眼看见那句挺好的古老谚语——‘草率结婚后悔多’——让你们两个这样糟践了!我该回马里格林去啦,要是这阵儿的新想法都把人弄成这样子,哎呀,真不得了!我们那个时候可没有谁怕结婚的,怕的只是炮弹,怕家里没有吃的!唉,我和我男人结婚时,对这事儿啥也没去想,只觉得好像玩了一回孩子们的接子游戏一样!”
男孩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孩子进来时别告诉他。”淑不安地小声说。“他会认为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的。别让他觉得奇怪,别让他纳闷儿,这样更好一些。当然咱们只是为了再考虑一下,暂不忙办这事儿。假如我们现在这样过法就很快乐,又关其他人什么事呢?”
“唔——那么你不叫裘德了?”他父亲有些失望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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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假如我死后下了地狱,也免得花钱去举行一个基督教葬礼。”
(1) 墨尔波墨涅,9位缪斯之一,司悲剧的女神。
“为啥会这样?”
(2) 按基督教的说法,没受洗的孩子与生俱来的罪恶没经清洗,死后不能上天堂,要下地狱,所以不能按平常基督教的仪式埋葬。阿拉贝娜等为了省点钱竟宁肯让孩子死后下地狱,足见孩子受到的是何等的漠视。
“我从来没受洗礼。”
(3) 见《旧约·申命记》第20章第7节。犹太的立法者指摩西。
“真是奇怪,裘德,这些异常显老的男孩几乎总是从那些新生的国家来的。可你受的是什么洗礼呢?”
(4) 旧时睡前暖床用。
“你说话也很像个老头儿。”淑温柔地说。
(5) 仪式指示,祈祷书中通常印成红色的文字。
“他们总是叫我小‘时间老人’。这是我的外号,因为我太像个老头儿了,他们说。”
(6) 阿特柔斯,希腊神话人物,迈锡尼国王,因其弟诱奸其妻,将他弟弟的两个儿子杀死烹熟后请他弟弟吃。他弟弟在惊痛中逃走,诅咒了这家人。此后这一家族便灾祸重重。阿特柔斯被其侄所杀。其子阿伽门农被自己妻子和她的奸夫所杀,他儿子为他报仇,又追杀自己的母亲。
“他那张脸就像墨尔波墨涅那悲惨的面具一样。”淑说。“你叫什么名字,好孩子?你告诉过我们了吗?”
(7) 耶罗波安是以色列的国王,因造金犊等恶事,违耶和华旨,耶和华通过预言家预言其家必遭灾祸。后其子果死,全家为巴沙所杀。见《旧约·列王纪上》第14章。
他们发现他经常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面容显得离奇古怪,生硬死板,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在他们眼里并不实际存在的东西。
(8) 四旬斋,基督教节日,在复活节前的40天。
这样他们第二次试图结婚的打算就更加谨慎了,虽然这个打算是在那古怪的孩子到达他们家的次日上午就开始了的。
(9) 引自雪莱的长诗《伊斯兰的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