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
“你在干什么?”她用含糊的声音问他。
“现在?”
他的手缓缓地落下,放在了妻子的头发上。他感到很激动,非常激动,却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来。他想,他的妻子有一头美丽的秀发。大概是因为这个。他的手向下移,抚摸着她的颈背。在她皮肤的有些地方,他能感觉到自己以前亲吻过的痕迹。那是他热情的回忆。他想要从妻子的颈背开始,重新征服她的身体。他绕过沙发,站在她面前。他跪了下去,尝试吻她。
“对,现在。”
洛朗丝几乎没有转过头来。夏尔在对妻子的脖子说话。他刚刚才明白,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昨天晚上不在。他明白了,自己在不在都一样。这太过分了。他想要打她:平衡一下白天挨的打。起码把遭受的耳光回敬给她,但他的手在半空停了一刻。他开始打量她。他的手孤零零地停在空中。他突然明白自己再也不能缺情少爱,生活在一个干涸的世界里让他感到窒息。从来没有人将他拥入怀里,从来没有人对他有过任何爱的表示。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忘记了甜蜜的滋味。他被爱的微妙放逐了。
“你让我措手不及。”
“没有啊……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要不然呢?还要先跟你约好才能吻你吗?”
“担心昨天晚上啊。”
“不是……你真傻。”
“担心什么?”
“你知道还有什么好事吗?”
“你不担心吗?”
“什么好事?”
“挺好的。你呢?”
“我们去威尼斯。是的,我来安排……我们找个周末去……两个人去……会很棒的……”
“还好吗?”他轻声问。
“……你知道我晕船。”
现在,他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还是永不更换的画面:他的妻子坐在沙发上。这个夜晚的场景就像是只收藏着一幅画的博物馆。
“那又怎样?这不要紧……我们坐飞机去威尼斯。”
夏尔关上了门。他精神恍惚,简直快要掉了魂儿,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躯壳。白天遭的耳光和拳头让他脸上痛到现在。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并且,要是瑞典的高层知道他为了一己之私调动职员,后果会相当严重。不过这件事不大可能被他们知道。他深信大家不会再看到这两人了。他们的出走带有一去不回的意味。自然是这一点让他最为受伤。再也见不到娜塔莉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的举动那样荒唐,如今真是后悔莫及。他只希望再见到她一秒钟,试着得到她的原谅,试着摆脱可悲的处境。他希望能够最终找到自己那样苦苦求索的词句。让自己活在一个娜塔莉可能爱上他的世界,一个感情失忆的世界,在那里,他还能与她初识。
“我是说贡多拉。如果不能坐贡多拉,那多可惜。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