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已经懒得和姜彩儿打太极。
姜彩儿难得被噎住了,过了一会儿说:“我嫉妒你?别搞笑了。就算没有他楚谦城,只要现在我能得到邢牧岩,你姜然不过和以前一样是个笑话而已。”
邢牧岩的手机是真的,人却没有在房间。她在这儿和姜彩儿弄出的动静不算小,但是过去这么久,别墅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出现,而且从一开始他们被安排了隔很远的房间……
“所以……你做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嫉妒我?”
这一切,有些不太正常。
姜彩儿的表情僵了一下,她镇定了一下反驳:“姜然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男人本来就是不可靠的。当年的楚谦城是这样,现在的邢牧岩又能好到哪里去?”
姜然找遍了楼上楼下,最后发现车库里邢牧岩的车确实不见了。
姜然的目光在整个楼层里梭巡了一圈儿,对姜彩儿说:“布置这一幕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姜然有些着急起来,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一边用邢牧岩的手机给陆正打电话。
姜然转了身,与姜彩儿面对面。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跟着姜然来的姜彩儿看了一眼房间,颇为可惜地说:“人已经走了吗?看来他一时半会儿可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吧?”
“老板?”
唯独不见邢牧岩的踪影。
姜然开门见山:“我是姜然,邢牧岩有没有联系过你?”
宽大的房间亮着迷离的浅紫色灯光,床头摆放的高脚杯已经见底,点点暗红的颜色沉淀在杯底,映出鲜艳的色彩。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面被子凌乱,玫瑰花瓣散落在四处。
“姜小姐?没有啊,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哐当”一声,姜然推开房门。
问题就出在这儿?她和邢牧岩分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短短两个半小时,邢牧岩却连招呼也没和她打,半夜开车离开了这里。
姜然冷了眼,夺过姜彩儿手上的手机,用自己的拨了邢牧岩的号码,很快手上的手机传来了振动。她挣开姜彩儿的手,跑过长廊很快到了邢牧岩的房门口。
“有没有办法查他车子的位置?”姜然问。
姜彩儿扯住姜然的胳膊,似笑非笑地说:“姜然,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我真的担心你承受不住。”
陆正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他说:“有,我现在马上查。”
姜然可没打算相信姜彩儿的鬼话,推开姜彩儿就往邢牧岩的房间走去。
姜然刚出房门就被姜彩儿拦住了去路。
“哦,他累了,刚刚睡着。我看见短信以为你有要紧事所以来看看。”
“你要去哪儿?”
“牧岩人呢?他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姜然皱着眉问她。
姜然突然大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邢牧岩究竟去哪儿了,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姜彩儿那恶劣的笑容里满是幸灾乐祸。
“不是跟你说他不好意思面对你就走了吗?”
那个手机姜然一眼就认出来了,黑色硬质外壳,是邢牧岩的。
姜彩儿在姜然压迫的视线下微微闪躲。姜然心中有疑,姜彩儿就算有意勾引邢牧岩也会理直气壮,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会需要她躲避自己的视线呢?
姜彩儿穿着玫红的吊带真丝睡衣,捏着手机冲姜然甩了甩说:“你不是发了短信吗?我刚刚看见。”
就在这个时候,姜然突然搬起廊前一把实木制的椅子,“哐啷”一声从二楼扔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姜然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站着的人居然是姜彩儿。
巨大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别墅一楼客厅乍然响起。
睡不着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午夜两点。她给邢牧岩发了消息,原本只是想问问他睡着没有,结果等来了敲门声。
但是,除了姜彩儿的尖叫,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
忘了具体做了个什么梦,醒来之后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压抑暗沉的感觉在心口挥之不去。姜然看了看窗外,雨还没有停歇,噼里啪啦地击打在阳台上。
不说姜方祥等人根本没有踪影,就连姜家的下人都一个也没有出现,看来今夜的事一定是早有预谋。
夜半的时候,姜然被噩梦惊醒。
姜然正准备下楼,却被什么重物一下子击中了后脑,强烈的钝痛瞬间让她陷入黑暗,一下子软倒在走廊上。
琉璃装潢的别墅有种肃穆的冰冷,姜然在二楼最左边的一间,邢牧岩的房间则在右边走廊,和姜然相隔甚远。
从暗处走出来的姜方祥手中拿着一个砚台,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姜然,然后转头教训一旁已经愣住了的姜彩儿:“不是让你想办法拖住她吗?怎么还让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阿姨给两人分别准备了房间。
“爸,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紫红的闪电劈开了浓重的夜色,不论姜方祥是真心还是假意,姜然都不想让邢牧岩夜半还在大雨中开车,就点头答应了。
她今天原本是真的打算勾引邢牧岩来着,可她刚出现邢牧岩就让她滚出去。她原本还在因为邢牧岩和当初的楚谦城不同而感到不甘心,就看见邢牧岩在接到一条短信后,瞬间变了脸色。
原本是要驱车离开的姜然和邢牧岩被拦了下来,姜方祥说:“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从这里回到市区的路有很多弯道,这么大的雨也很不安全。”
后来,她捡起邢牧岩落下的手机,看到那条短信写的是姜然被带走。
恰巧外面下了大雨。
按理说,邢牧岩也不是这么不严谨的人,但是他刚要出去,就看到有人从姜然房间的方向冲出了姜家大门,接着外面就响起了两道刺耳的刹车声。
整整一个小时之后,姜然才得以从这样窒息的氛围中解脱。
这一瞬间,他追了出去。
姜彩儿似乎并没有把这样的话放进眼里,她的眼神在邢牧岩的那个方向微微流转,平静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开始吃饭。
姜方祥让人把姜然带走,顺便瞪了姜彩儿一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非得给我瞎搅和,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
“像什么样子!”姜方祥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好好吃你的饭,我知道你对我们安排的婚事有意见,但这由不得你。家里今天有客人,别给我惹事。”
“杀人是犯法的!”姜彩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姜彩儿看着家里这诡异的气氛冷笑了一声,视线在接触到姜然和旁边的邢牧岩的时候突然顿住。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在餐桌的中间位置坐下,说:“姜然,你这是一夕翻身,终于打进仇家内部了?”
就是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他们的计划,姜方祥才不得不让她参与进来,还让她想办法拖住姜然。
“这是在干什么呀?家庭聚会还是三堂会审?”
姜彩儿一向霸道自傲,心机手段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人命关天啊……她有点儿怵了。
那个房地产老板的长子他也是满意的,虽然没有楚家家大业大,但是现在不比以前任由她挑。可是这个女儿和人家接触过两回,就说人家木讷没有头脑,满肚子都是酒肉肥肠,还不再理睬人家,只在外边疯玩。
“管住你自己的嘴。”姜方祥阴沉着脸,“今天晚上你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邢牧岩死了是因为山路打滑刹车失灵,至于姜然,只要她乖乖签了股权转让书,我们自然会放了她。”
“怎么才回来?你就不能规规矩矩地听话在家好好待着?”姜方祥有些后悔对这个女儿一再纵容。
姜彩儿是不信的。
只是姜彩儿自己好像不大满意。
她自小生活在姜家,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父亲有多可怕,还有二叔,以及那些明里懦弱无能背地里觊觎姜氏已久的股东。
那个男的姜然知道,是贝市一家房地产老板的大儿子,家里有权有势,那还是姜炳国在世的时候,特地替姜彩儿挑的最满意的一个对象。
但她却什么也没有做。
近段时间网上少有姜彩儿的新闻,和楚谦城分手之后,她似乎已经存了离开凯尚的心,前不久还被爆出和一陌生男子出入酒店一夜未出。
她就那样站着,看着姜然被人绑上绳子,看着姜然被人带走,最后消失于走廊尽头的黑暗之中。
“最后的晚餐”开席的时候,姜彩儿意外地出现了。
她想了想,就这样吧,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戒指已经戴上了,和家人吃饭就是走个流程而已,他还是要尽快把事情安排妥当,彻底把眼前的人划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他大概能少些不安。
时间回转。
“定个时间正式和爸妈一起吃顿饭吧。”他说。
在姜然从噩梦中被惊醒的那一刻,开车追出去的邢牧岩就已经意识到刹车失灵了,也知道了是有人故意把他引出来的。
他看了看她的脸颊,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在现在知道姜方祥等人的目标是自己的命后,他反而先松了一口气,至少姜然并不是真的被绑了出来,她还在别墅里睡着。
邢牧岩没有说话,他所认识的姜然在生活中其实是随性的。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不适合他的姜然。
雨依然没有停歇,道路弯弯绕绕。邢牧岩紧咬着牙注意着前面两辆黑色的车子,车窗外的树影与河堤从余光里急速掠过。
姜然询问地偏着头看他。
这时,前面有一个急行的弯道。
邢牧岩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微微摩挲着一直就没有再放开。
邢牧岩看了一下车灯所能扫见的周围的地形,猛地一踩油门冲了上去,将两辆黑色车子中的靠后的那辆别到靠近河岸的一边,然后骤然撞上靠前一辆车的车尾。
姜然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邢牧岩的手。
巨大的轰鸣声不断,车前盖冒出浓烟……好在,车子终于停下了。
因为姜炳国离世,主位上是空着的,姜然坐在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对面就是姜方祥,然后就是存在感不强的二叔等等。
邢牧岩站在雨里,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他甩了甩头发,不顾带血的手臂猛地砸在前面一辆车的驾驶座位上的车窗玻璃。
邢牧岩脱下外套递给了一旁的陆正,走到姜然身边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脸,才回头看了看旁边的人说:“好。”便自顾自在姜然身边拉了凳子坐下。
他拽住其中一个头上带血的男人的衣领……
姜方祥等人背地里想要把人赶出去,明面上一见到他来,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邢总来得刚好,一起吃饭?”
姜然醒来的时候躺在地上,后脑勺儿一跳一跳地疼,让她想起了被人用酒瓶子砸了脑袋的那一次。
邢牧岩这几个月在姜氏立下的威信颇见成效。
她挣扎着爬起来,动了动发现手上和脚上的绳子都绑得有些紧。
姜然并没有真的打算留在姜家的这栋别墅里,但是最后一顿饭还是要做做样子。邢牧岩来的时间点抓得刚刚好,闹剧差不多已经散场,除了主家的没有旁人。
环顾四周,这个地方不算陌生。
直到最后,除了原本就住在这里的大伯和二叔一家,所有人都气冲冲地离开了。
小时候不听话了或者惹姜炳国生气,她时常会被关在这里。由水泥砌成的不足十几平方米的封闭的小空间,放着些不用的杂物,小小的窗台能够看见外面成片的翠绿色竹叶。
“你……”
天已经亮了。
姜然缓缓地说:“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长辈,这栋别墅虽然在我的名下了,但希望大家今天还是能留下来一起吃顿饭,毕竟……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这个地方就在姜家别墅底层的位置,相当于地下室,外面有一片竹林遮挡。
在姜家做了几十年的阿姨过来说:“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了。”
她很意外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地方居然还保留着以前的样子。暗无天日、沉闷、压抑,像个专门关囚徒一样的地方。
“秦嫂。”她喊了一声。
角落里传来了凳子移动的声响。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姜然立马正襟危坐。
有一份文件砸在了姜然面前的地上,姜方祥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蹲在姜然的面前点了点文件说:“股权转让书。你要是签,我始终都是你大伯,还能给你你原本该得到的那份,你要是不签……”他摊了摊手,有些遗憾地说,“恐怕娱乐圈就有一位大明星要意外身亡了。”
他左手轻轻敲了敲膝盖,缓缓打出一行字:“见好就收,速战速决。”
“邢牧岩呢?”她问。
此时,邢牧岩正坐在车里,那望着手机上的话,眼神一点点凝聚起星星点点的光晕,充满了毫不遮掩的放纵和宽容。
“死了。”
姜然回了他一个“耶”的表情手势,顺带回了一句:“没我想的那么难嘛,他们都已经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然的心脏骤然间紧缩,她拼命告诉自己,不可能,不要相信。
“情况如何?”是邢牧岩发来的短信。
接着,姜方祥又说了一句:“还是说,你想和他一样?”
姜然照着邢牧岩之前教给她的说法全部交代完了之后,看着一群脸色涨红,但是又拿她没有办法的糟心亲戚,内心“哈哈哈”大笑。
姜然看着姜方祥的嘴脸一阵恶心,他之所以得姜炳国喜爱不仅是因为他是长子,也是因为他即使没有姜炳国的能力和手腕,但是够狠。
……
姜然扭过头,并没有打算听从他的意见。
姜然冷眼扫了说话的人一眼:“我今天只是例行通知。姜氏以后的经营权将会长期交由邢牧岩代理,至于姜家私有财产……我的部分除了这栋别墅,其他已经全部捐给了育儿慈善机构。合同我已经签了,有问题的可以和我的律师团谈。”
邢牧岩来得还算快,仅仅是姜然醒来后两小时,他就踹开了那扇门。
“但他毕竟是外人。”有人喊了一句。
彼时的姜然还算好,除了嘴角被打出血,头发稍微凌乱之外并没有明显外伤。但当邢牧岩的手触及姜然的后脑勺儿,看着满掌心的血的时候,他的世界红了。
姜然从身后的律师手里拿过文件,等到对面人手一份的时候,才说:“你们手上的是……爷爷亲自让律师拟订的股权转让书,已经生效了。至于各位叔伯担心的经营问题,我相信几个月以前姜氏在濒临破产的时候,是谁一手挽救了姜氏不用我说吧。”
他替姜然解了绳子,把她推给身后的陆正说:“带她出去,把门关上。”
豺狼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就等着一不留神把她撕成碎片。
姜然拉住了邢牧岩受伤的手,邢牧岩回头冲姜然摇摇头表示没事。
姜然静静地听着一旁的附和声,这些人以前在姜氏企业钩心斗角,斗得你死我活,现在由她掌权了,他们倒是难得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姜方祥等人昨夜应该是临时起意,遗嘱的内容触怒了这些人最后的神经,所以找人故意引走邢牧岩,计划把邢牧岩弄死在半路上。
“就是。”
剩下一个姜然,他们自然就会很好对付。
“是啊,是啊。”
邢牧岩冷峻的脸在姜然出去后彻底黑了下来。
“姜家私有财产可以给你一部分,毕竟你也是姜家的人,但是股权你得交出来。你根本不懂公司经营,在你手上姜家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昨夜他实在太大意了,姜彩儿的到来让他原本以为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方便其他人把姜然给带走。所以在他看到有人从姜然房间那个方向出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选择追上去。
姜然的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人,缓缓地说:“你们……想怎么分?”
看着刚刚被自己一脚踢倒在地的姜方祥,他转了转手腕。他一般不自己动手,是因为他一旦真的动手,会非常狠。
几个叔伯和旁支的负责人都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姜然,最后被推出来当代表的是姜然的大伯姜方祥。他说:“姜然,我们一致要求重新划分财产。老爷子在的时候,你就已经握有姜氏企业大半股权,没有道理把姜家的三分之一交给你。”
邢牧岩看着抱头蜷缩在地上的姜方祥冷笑:“你今天算是彻底惹到我了。”
她穿着白色的职业装,面无表情地听着律师宣读遗嘱。
他把人翻过来,扯着姜方祥的衣领又是一拳,对着讨饶的姜方祥说:“我邢牧岩从悬崖上爬上爬下救回来的姑娘,可不是给你们这么欺负的。”
毕竟是姜家家事,事关整个姜氏家族的命运,所以邢牧岩并没有陪在姜然身边,不过他找来的律师团和两个保镖一字排开站在她的身后。
……
当时客厅的气氛,安静得令人胆寒。
扶着姜然的陆正都有些不忍心,他看了看身后,有些担心自家老板把人给打出个好歹怕是不好交代,毕竟,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就连姜家人此刻住着的这栋别墅都在姜然名下。
“你在哪儿找到他的?”姜然问。
除了姜氏集团的大部分股权,还有姜家所有动产和不动产的三分之一都给了姜然。
陆正顿了一下,说:“嗯……半道儿上。”
姜然很平静,直到姜家的律师在姜家的别墅宣布遗产分配的时候,她才陡然间意识到姜炳国所说的弥补,是指什么。
其实等他定位到邢牧岩的车并且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除了邢牧岩的车,其他两辆已经被撞得看不出原形。那个时候,邢牧岩刚把车里的人全部拖出来扔在路上,地上一大片血迹。
那天的贝市下了小雨。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别墅。
姜炳国去世是在两个月之后,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但又像是在意料之中。
陆正带来的人控制了别墅里的所有人,但没人知道姜然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是这个制造了今天这个局面的人,终于意识到,他错了。
“那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姜然问。
不是她终有一天功成名就,不是姜氏企业轰然倒塌,更不是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些曾经岁月的黑暗和晦涩。
陆正嘴角一抽,看了看大厅里蜷缩在沙发上的姜彩儿没有作声。
直到那一刻,姜然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坚持和等待的是什么。
他怎么可能说自家老板逼迫了一个女人的事情呢?
老人说:“我这一生做过许多荒唐事,养过不少女人,偏颇对子女的关爱,为利益牺牲掉很多的东西。对你父亲……我有亏欠,我会弥补的……”
那太丢人了……
面对这个她即使不喜欢也叫了十几年爷爷的人,姜然有些难受。
宋帆赶到邢牧岩公寓的时候,姜然刚醒,头上缠着纱布,脸色煞白。
瘦得太快了。
他围着姜然的床前转了两圈儿,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又把脑袋给伤了?本来就不够聪明。”他说完还对着后面拿药进来的邢牧岩问,“没有脑震荡吧?”
一个月,癌细胞扩散严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着他的身躯。
邢牧岩把水杯放在床头:“没有,有瘀血,需要好好调养。”
医院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姜家的所有人忙着财产和股权的争夺,他的床前除了一个护工就没有别人了。
宋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邢牧岩什么意思,很久之后才晃过神来,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休息多久?”
她去看了姜炳国一次。
“一个月。”
等姜然真正拍完这部电影归国时,国内如预期一般,两人订婚的新闻风头已过。
“一个月!”宋帆震惊了,他指着邢牧岩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所以在安保方面,他是不可能妥协的。
看着邢牧岩小心扶着姜然的脑袋,把提前倒好的药喂到姜然的嘴边,宋帆大声说:“虽然你们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但是牧岩,姜然怎么说现在也是博辉当红的艺人,你让她一休就一个月,你知道损失有多大吗?”
姜家可不止姜方祥一个儿子,现在四面八方都是饿狼,他有多担心自己不够周全,让姜然在看不见的地方受伤。这样的担忧,他不想过多传递给她影响她现在的情绪和工作。
“你以为我在乎?”邢牧岩瞟了他一眼。
他说:“姜炳国病情恶化,姜氏现在的气氛有些紧张。一旦姜炳国真的去世,你就会成为头号目标。姜然,商场斗争不比娱乐圈轻松。”
宋帆噎住了,做投降状,知道您老不在乎好吧。
邢牧岩叹气,他原本不打算告诉姜然这些东西,但现在是特殊时期。
姜然窝在邢牧岩臂弯里,吞了药笑了一下说:“帆哥,你别听他的,医生说我这伤一个星期就好了。”
小偷都已经被抓了,也不可能来个报复什么的。再说,这是在国外,不会随时随地冒出个疯狂的粉丝。
放好水杯的邢牧岩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姜然一眼。
“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姜然有点儿担忧地问。
姜然当没看见,继续说:“帆哥,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恢复工作的。”
邢牧岩很认真地看着姜然的眼睛叮嘱她:“从现在开始,不论是出去还是工作,一定要带着工作人员一起。我这次从国外带来了两个保镖,你不要离开他们的视线。”
这下轮到宋帆迟疑了,他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黑的邢牧岩,聪明地选择没有接话。
后来,她才知道偷盗者是一个偷窃惯犯,和这家酒店的一个服务员合作,所以经常得手。
姜然状似敲了一下邢牧岩,却被他抓住了手,看着姜然的视线丝毫没有商量余地:“我说多久就是多久,不要和我提条件。”
姜然:“……”
“可那部戏是一早就定下来的。”
姜然也只知道邢牧岩之前的事业是在海外起家的,投资做得挺大。就在她想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头了的时候,他扳过她的肩膀说:“国外终究还是远了一些,不然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宋帆在一旁点点头,他原本也不是无限压榨艺人精力的那种经纪人。但这个工作是很早之前就安排好的,而且姜然刚在国际上崭露头角,正是需要后续发力的时候。
“警察也需要压力。”他说。
结果这邢牧岩的护短程度,刷新了他一直以来对邢牧岩的认知。
姜然摸了摸胸前的项链问:“是怎么找回来的?”
邢牧岩没有放开姜然,低着头问她:“真那么想工作?”
当邢牧岩再一次把带着枫叶的项链系在姜然脖子上的时候,她才得以从情绪当中脱离出来。微凉的触感,颈后的皮肤触到了他手指的温度。
姜然点点头。
越是不动声色的在乎,越是在她的心上烙下深情的痕迹。
站在如今这样的位置,姜然很清楚,她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她的一切行为都会影响到背后的整个团队,她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别人对她的粉丝负责。
就连王菁来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半个月,不能更少了。”邢牧岩最终还是松口。
之前在得知被偷窃的时候,她其实很冷静,因为她坚强,即使有情绪也不可能表露出来。但邢牧岩出现的这一刻,让她有了被人珍而视之后的软弱。
按理说,这么独立又坚强的姜然应该是他愿意看到的,一直以来他都抱着在她背后默默支持的态度。她如今越走越高,越来越耀眼,他应该骄傲,他也确实骄傲。
姜然抓住了他的手,微微收紧。
只是,现在他希望她能够走得慢一些,不必担负那么多责任。演员这个工作的辛苦,他也曾经亲眼看到过,而且她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一次看她头都受伤了还吵着要去工作,他真是很心疼。
邢牧岩抬起姜然的下巴,温热的指腹轻轻碾过她柔软的唇,对上她微微泛红的眼眶问她:“怎么不说话?”
姜然胜利地冲宋帆比了个“耶”的姿势。
事实上,刚和她断了视频通话,他就让人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邢牧岩回头看宋帆一眼,淡淡地说:“你人也见了,工作时间也确定了,还不走?”
邢牧岩理了理她的头发,有些无奈道:“不来我怎么可能放心。”
宋帆:“……”
“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说不用过来了吗?”姜然一边问他,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简单的行李箱。
这赶人赶得也太明显了吧。
姜然这才看向他。
得,他也懒得看人家你侬我侬打情骂俏。
邢牧岩上前揽住姜然的肩膀,敲了敲她的头说:“别看了,我会找人把她送回去的。”
等到宋帆走了之后,姜然才有时间问邢牧岩姜家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说完,她随手和邢牧岩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他说:“少操些闲心,好好养伤。”
“浪子回头,懂吗?”王菁说。
姜然不乐意了,被邢牧岩按在被子里又爬起来,抓着他的手说:“不能把姜方祥他们抓起来吗?”
姜然调侃:“我记得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看了看邢牧岩还包扎着的胳膊,姜方祥这次能一心想把邢牧岩置于死地,以后还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来呢。
王菁笑了笑:“别用一副愧疚的表情看着我。我本来就没打算多待,今天晚上要是不回去,追过来的人恐怕就不是你眼前这位了。”
邢牧岩看着姜然,无声笑了一下。他摩挲着她头上的纱布说:“会抓起来的。”
姜然拉住王菁,说:“那个……”
岂止是会抓起来,单就威胁姜然这一点,他就不会就此罢休。
这样的变化,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不过姜方祥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去不了监狱,医院里住一个月的滋味,估计也不会比牢里好到哪里去。
姜然原本不是难相处的人,却也像蚌壳一样难以被人撬开真心,现在这只蚌壳慢慢地打开了壳,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摊开在人前。
姜然在邢牧岩那里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始终不安心,可还没有思考出个结果来,邢家的人就到了。
她变得柔软了。
当时姜然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邢牧岩在厨房熬粥。
姜然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她和之前大不相同。
门铃响了。
王菁看着姜然摇头。
“去开门。”邢牧岩在厨房提醒她。
很快,王菁就和姜然告辞。姜然有些尴尬,当初王菁是反对她和博辉签约的,结果这不过短短的时间过去,她就和邢牧岩走到了一起。
姜然随便穿了一双拖鞋,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石化在原地。她看了看门外的邢牧岩的父母,呆呆地道:“叔叔阿姨好。”
“你好。”邢牧岩放下电脑站了起来。
啊,她不仅邋里邋遢没有收拾,还跟人家儿子未婚同居被抓个正着……
“邢总,幸会。”还是姜然旁边的王菁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打招呼。
姜然正纠结呢,结果又冒出一个声音——
结果姜然一推开房门,就发现了正拿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工作的邢牧岩。
“然然,Surprise!”
啊?找回来了干什么一脸奇怪的表情。
得了,橙粒也来凑热闹了。这姑娘前段时间据说和几个友人去非洲看牦牛了。
有人说:“然姐,东西找回来了。”
姜然尴尬地让他们进来。
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姜然发现国内几个随行的工作人员都在冲自己挤眉弄眼。
何淑媛拉着姜然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阵才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点儿呢?这脑袋是多危险的位置,我都见你伤了两回了。”
王菁本来是特地来看她的,她也不想弄得一来就跟上了工作职场般劳心劳力,于是拉着王菁出去逛街。
姜然那叫一个囧。
姜然也知道被盗的东西能找回来的几率不大。
橙粒也表示很震惊:“然然,你战斗力变差了。”然后狡黠地往厨房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兮兮地冲姜然说,“别是和我哥谈恋爱,智商变成三岁了吧。”
基于方恺之在这边的势力,警方重新调查取证,折腾了大半天依然没有什么线索。
姜然咬了咬唇,憋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姜然遇到偷盗这件事情,王菁重新联系了美国警方。
厨房里,父子两人难得有这样共同相处的时间。
王菁是绝对的女强人,方恺之一度担心一不小心人就不见了。但是姜然最了解不过,王菁要真心想躲,方恺之怎么可能会知道王菁来找的人是她呢?
邢正川问邢牧岩:“决定了?”
两人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王菁难得蓄起长发,穿着长款的碎花裙子,面容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温柔。
“嗯。”邢牧岩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橙粒不知道和姜然说了什么,她这两天一直没怎么恢复的脸色难得透出点儿红润来。
王菁冲她翻白眼:“我不接他当然只好打给你。”
邢正川一看自己儿子的神色就知道,是真的陷进去了。
一见面,姜然就冲着王菁摇手机,笑着说:“你家那位紧迫盯人的战术是越发炉火纯青了,你刚到电话就追到了我这里。”
邢正川微微思索了一瞬才说:“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和你妈操过心,感情和婚姻你自己做主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王菁来找姜然的时候,姜然刚好休息。
他看了看儿子的胳膊,接着说:“姜家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让自己受伤。必要时,你不方便出面的,家里给你处理。”
邢牧岩知道她是可以转移话题,于是叮嘱她今晚要关好门窗才放她去睡了。
邢牧岩把手上洗好的水果递到父亲手里,笑了一下说:“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快要切断视频的时候,姜然难得兴奋地和他说王菁明天要去看她,两人相隔不远,但王菁工作忙,总算抽出时间见面了。
博辉虽然涉及娱乐,但他真要暗地里想让人翻不了身,也不是什么难事。
姜然抬起头看着他,最后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邢牧岩终究还是对着视频里那颗黑色的脑袋软化下来,他说:“我知道你强硬惯了,有什么事情会习惯性自己解决。但是姜然,我不是摆设更不是木头,有任何的问题都要及时告诉我。”
何淑媛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姜然。
她说:“好吧,我错了。”不管怎么样,道歉总是没错的。
姜然疑惑地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整套玉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又不是没在国外生活过,这次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何淑媛说:“这不是什么家传的东西,是我这个当妈的一点儿心意。原本按规矩是要摆个订婚宴的,但是牧岩说不用了,就一家人简简单单吃顿饭,到时候直接举行婚礼。”
姜然:“……”
姜然愣了半天。
邢牧岩压了压心绪,再次调转视线,问她:“姜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偷盗而是入室抢劫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刚好在房间怎么办?美国是不禁枪的,每年发生的枪击案需要我一一找出来给你看吗?”
今天就是那顿饭吗?可是她还穿着睡衣啊!
“你……生气了啊?”很快,视频里传来姜然试探的声音。
邢牧岩一看姜然那张欲哭无泪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凑近她说:“别紧张,今天不是正式的。爸妈是知道你受伤了特地来看你,正式吃饭需要过段时间。”
正在办公室准备让陆正订机票的邢牧岩停了动作,他把自己的视线从姜然的脸上移开,不想让她看见这一刻自己眼中低压的情绪。
再说,说是摆家宴,但邢家的人恐怕到时候到场的也不少。
责问的语气让姜然缩了缩脖子,她说:“除了那条项链就只丢了一点点现金,告诉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姜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邢牧岩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沉着声音说:“从你跟我接起视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分钟。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换了房间,你根本没有打算告诉我没错吧?”
她冲何淑媛笑了一下,乖巧地把东西收下了。
“没有。”姜然低头,事实上警察只是做了简单的笔录,让酒店换了房间就没有后续。但她这边又不止她一个人,随行的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结果开始吃饭的时候,她刚把筷子伸进锅里,就被邢牧岩一筷子敲在手背上。
“小偷抓到了?”
他把白粥往姜然面前推了推,皱着眉教训她:“锅里有辣椒,你还想多打两天吊针是吧?”
邢牧岩的口气就跟美国就在公司隔壁似的,她说:“不用过来了,我都已经报警了。”
姜然:“……”
“别!别!别!”姜然连忙挥手。
她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啊。
邢牧岩弯下腰,一边扣着胸前的扣子,一边对她说:“尽量不要出去,我很快就过来。”
没办法把周围揶揄的目光全部忽视,姜然脸红地把头低了下来。她悄悄瞪了旁边的邢牧岩一眼,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宴中,看着那张让人安心的侧脸,她突然觉得眼眶微热。
“你在干吗?”姜然问他。
他知道的吧。
就在她刚说完的时候,发现视频里已经没有了邢牧岩的身影,只有西装外套的一角一晃而过。
她其实真的不需要什么奢华的订婚典礼,她需要的,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家而已。
那条项链是上次两人在法国时邢牧岩送的,枫叶形状,是特地定制的,重要程度对姜然来说仅次于中指上戴的戒指。
姜然头上的纱布拆掉的时候,后脑勺儿那里因为没有头发而光了一小块儿。
姜然只好耸耸肩,莫名又有点儿委屈地说:“原本的房间进了小偷,房间翻得乱七八糟的不说,你送我的那条项链还丢了。”
她剪了一个很短的发型,用邢牧岩的话来说已经离一个男生不远了。不过蓬松的发梢能够遮住伤疤,等待新发重生。
姜然侧身看了一眼,她原本横坐在床上,因为换了房间,现在窗外是酒店的内景。
之所以选择剪短发,也是因为她下一部电影是动作戏,需要短发清爽又帅气的形象,所以她剪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
他说:“你之前的房间窗外面是河岸。”
姜然正式搬到邢牧岩的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
“你怎么看出来的?”姜然好奇地问。
去剧组的前一天晚上,邢牧岩替她收拾行李,他整理行李一把手,叠衣服、摆放、装箱等一气呵成。
姜然一惊,心想他到底是从哪里发现的。酒店的房间向来大同小异,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同?
姜然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看着他在一旁忙活。
他目光一转,随口问姜然:“你换房间了?”
她看了半天忍不住感慨:“你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品啊,发现我以前自诩的独居生活技能,在你面前完全拿不出手嘛。”
邢牧岩无声笑了一下,商场之事自然不可能像姜然想得那么简单,但她的出发点却是扎扎实实戳到了邢牧岩。原本前半个小时还因为姜方祥来博辉闹了一场的那点儿情绪,在接起这个视频后就莫名地烟消云散了。他不动声色的眉眼间露出丝丝缱绻的温柔和宠溺。
邢牧岩还有空敲她脑袋:“技能我是没有看见,懒虫倒是看见很大一只。”
想想姜然都觉得有些憋屈。
姜然卷着被子滚了两圈儿,笑了:“难得享受你的服务,我要把懒字贯穿我余下的人生。”
这话任性得有些无理了,但她是真的这样想的,邢牧岩原本就和姜氏企业没关系,现在不仅替姜家收拾烂摊子,还得老是防备暗地里遭人算计。
恰巧邢牧岩东西整理完了,他上床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在怀里。
姜然不太开心:“要不你别管了?”
亲了亲她的额头,他才说:“还贯穿人生?你要真能安安心心在家休息一年,我倒是乐得让你当只米虫。”
姜然知道邢牧岩没有说实话。大半的股权虽然在她的手里,但姜方祥在姜氏企业几十年的根基不可撼动,邢牧岩一旦插手,他就算干不出什么大的事情,背地里的小手段也不会少。
姜然躲了躲,她知道邢牧岩对她马上要去工作有很大的意见。
邢牧岩说:“真正的正主是你,你人都没在,我顶多算个业务代劳,他就算有心要做什么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突然,她凑上去在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含糊着说:“嗯,等我有一天不拍戏了,就在家当只米虫,天天啃你的老。”自己说完就先闷声笑了起来。
“姜方祥呢?”姜然问。姜炳国有自己的打算,但她对这个大伯可没有那么放心,他不可能任凭邢牧岩插手姜氏而无动于衷。
邢牧岩理了理她散乱的短发,轻声说:“这部戏完了差不多就到年底,我们把婚礼办了。”
邢牧岩说姜氏的企业境况日渐回暖,姜炳国还是老样子,从他入驻姜氏企业开始,就基本没有过问了。
“这么快?”姜然仰头看他。
两人一般说得不多,姜然问了问他国内的情况。
邢牧岩“嗯”了一声,低下头抵着她的脑袋缓缓说:“婚礼之前我们还可以去趟云南。”
晚上例行和邢牧岩视频,国内正好中午。
姜然怔了一下,把头埋进邢牧岩的怀里,闷声应了声“好”。
她报了警。
初见的地方,亦是多年前两人命运有了第一次相交的地点。
工作近半的时候,姜然在国外遇到了一起入室偷盗事件。入住的酒店不算差,但在洛杉矶,恶性犯罪事件比较频繁,姜然还是有些后怕。
往事随风而逝,命定轮回的人生里,是星光璀璨或是籍籍无名。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只要遇见你,所有的经历都有意义。
新电影里,虽然是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色,姜然也丝毫没敢懈怠。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工作的同时,也不断学习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