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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皇帝末路

田雄拉住黄得功的袖子悄悄说:“元帅,我觉得这位皇帝不像是长久享福之人,况且北兵已经渡江,人人投顺,元帅也要看风行船才好。”

黄得功知道弘光车马劳累就安顿他到后帐歇息了。弘光躺下之后,黄得功走出营帐,他突然觉得肩上的责任好重,明朝三百年的国运,就在他的手上,他不敢稍有差池。随即,他传下命令说:“大小三军,马休解辔,人休解甲,摇铃击梆,要加倍小心。”接着又叫来田雄说:“田雄,我与你今夜值班,在这行宫门外,我们支张床轮流睡觉。”

黄得功恼怒地说:“你说的是哪里话,常言说‘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为人臣子,怎么能够怀揣二心。”

弘光被黄得功的忠心感动得留下了眼泪,他此时才真正认识到谁才是最忠心的大臣。

营外传来一阵击鼓声,黄得功惊疑地说:“为什么会击鼓?”

黄得功手放在胸口坚定地说:“微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士卒禀报:“报元帅,有一队人马,从东北过来,说是两镇刘老爷,邀请元帅商议军情。”黄得功大喜,高兴地鼓掌说:“好好好!三镇会齐,皇帝回京指日可待了,让我出去看看。”

“弃与不弃,全在将军了。”

刘良佐和刘泽清骑马率领着军队在营外候着,他们看到黄得功拱手说:“哥哥得了宝贝,竟然瞒着两位兄弟,也太见外了吧。”

黄得功大惊,说:“呵呀!天下是老祖宗的天下,圣上怎么能放弃呢?”

“什么宝贝?”

“将军不必着急,寡人只想保全性命,至于皇帝,朕也不愿再做了。”

“弘光呀!”

黄得功趴在地上眼泪纵横,摇头说:“皇上在宫中,臣可以尽力效命;皇上下殿而走,大权已失;让臣进不能战,退无可守,十分事业,已经丢失了九分。”

黄得功摇摇手说:“不要高声,皇上刚刚歇息。”

“事到今日,后悔也无济于事。只希望你能保护朕。”弘光乞求道。

刘良佐拉住黄得功说:“今日还不献宝,等到几时哩?”“献什么宝?”

韩赞礼和黄得功搀扶弘光坐下,黄得功看皇帝风尘仆仆,脸色疲惫,神情黯然,愧疚地说:“让万岁遭受如此苦难都是为臣的罪过呀!”

“我们把弘光送给清军,清军一定会给我们封官加爵的。弘光就是我们的好宝贝。”

黄得功一听这声音立即明白眼前是真的皇帝,便下跪叩头说:“万岁,万万岁!请到营中歇息。”

黄得功呵斥道:“呸!我还以为你们来保驾护航,谁知竟是来干这勾当,有我黄闯子在,你们休想得逞。”黄得功举起双鞭朝着他们二人打去。

“黄将军近来可好?”

刘泽清连忙赔上笑脸说:“我们都是好兄弟,不要闹得不可开交。”

士卒一听此人口气挺大便害怕了,立即跑到军营引出了黄得功。黄得功一边走一边气势汹汹地说:“居然有这等事,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充万岁。”

黄得功吐他一脸说:“你这狗贼,连君父不识,我和你认什么弟兄。”

弘光帝只好打起精神说:“你把黄得功叫来就知道是真是假。让他到江浦边迎銮护驾。”

田雄在后面指着黄得功说:“好个笨牛,到这时候还不懂得见机行事。吃我一箭。”田雄拉开弓,放箭射黄得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黄得功的腿中箭了。

守卫的士卒生气地说:“呸,万岁爷怎么可能到这里,你就别跑来吓我了。”

田雄趁黄得功倒下之时,进入营帐背出了弘光皇帝。弘光皇帝一时之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大叫:“韩赞礼,快救朕!”韩赞礼此时已经投靠了田雄,他站在一边动也不动。

韩赞礼到辕门对士卒说:“万岁爷驾到了,速传你们将军出来迎接。”

田雄将弘光扔在了刘良佐和刘泽清的面前说:“奉送皇帝一位。”二人拱手道:“谢谢,谢谢。”

弘光帝骑在羸弱的马上,指着前方,对韩赞礼有气无力地说:“前面是黄得功军队的驻扎地,不知道他是否肯收留寡人。韩赞礼,你上前通报一声吧。”

黄得功此时才明白田雄早已有了二心,他拖着伤腿爬到田雄身边指着他说:“瞎眼的狗贼。我问你,你为什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六月骄阳,如火如荼,弘光帝又饥又渴,好不容易到了魏国公徐宏基的府上,谁料他竟然假装不认识,将弘光帝拒之门外。无可奈何之下,他们沿路乞讨,早上来到了芜湖。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才不要做你这样的傻瓜。”说着大笑离开。

弘光皇帝听说北方告急,便趁着半夜逃出皇宫,昼夜兼程。一路走来,宫女太监纷纷走散,只有太监韩赞礼还跟在他的身边。

黄得功怒骂:“呵呸!你们这伙没良心的反贼。”然后伏在地上大哭:“苍天,苍天!为什么让明朝天下断送在我黄得功的手上。罢罢罢!除了一死,无可报国。”说完拔剑大叫:“大小三军,都来看断头将军呀。”一剑下去,鲜血直涌,一代忠臣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