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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了!这个夏天多么灿烂,我常常坐在绿蒂的果园里的果树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采果棒从树梢头采摘梨子。她站在树下,接受我摘下来的梨子。
[1] 韦特施泰因:印刷厂厂商名。
的确,如果我的病能治好,这些人会给我治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大清早便收到阿尔贝特的一个小包。一打开,一个浅红色的蝴蝶结立刻映入我的眼里,这是我和她初次相识时她系在身上的,我曾不止一次要求她送给我。包里还有两册小开本的小书,是韦特施泰因[1]版《荷马诗集》袖珍本,这种版本是我早想要的,免得散步时拖着我那本埃内斯廷[2]版。你瞧!他们多么体贴我的心愿,想方设法在一切小事上表达友情,这比光彩耀目的礼物还珍贵千倍,那种礼物是送礼人的虚荣心用来羞辱我们的。我千百遍吻着蝴蝶结,每一下呼吸都把那些对短暂的、快活的、不可复得的幸福日子的回忆吸进肚里。威廉,人生就是如此,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生命之花不过是个幻影!多少花朵凋谢后,一点痕迹没有留下,结了果实的十分稀少,果实能成熟的更是寥寥无几!不过留在世上的还有的是;然而——唉,我的兄弟!——我们能对成熟的果实弃而不顾,听任它腐烂,不去享受吗?
[2] 埃内斯廷:《荷马诗集》拉丁文版本出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