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说,妥你帮我看看,这里的风吹在身上是那么熟悉。我用你的耳朵听见村庄的声音,像我做过的梦。
他们开始说鬼话。
妥说,我一直没告诉你,觉,我们已经走过你的家乡栏杆村了,你个没头的,到家了都不知道,昨天我们就借宿在你家,在驴圈里我听你家的老母驴给谢讲你的故事,她看见顶着一颗别人的头回来的你,你母亲抱一捆干草进来时她一直盯着你母亲看,你母亲看不见变成鬼魂的你,她不知道你死了,我一直看着她老人家把干草放在谢嘴边,还摸了摸谢的背,她几乎摸到已经成鬼魂的儿子的腿了,又突然停住,那一刻我想,幸亏我的眼睛不是你的,我实在不忍心让你看到这些。
其实谢在看鬼魂妥觉,刚才盲昆门那一挥手,把鬼魂打醒了。现在他们倒骑在谢背上,眼睛看着瞎子昆门徒越走越远。
觉静静地听着,妥的眼睛突然流出了泪,泪水流过脸,流过有皮条接缝的脖子,一直流到觉的胸脯上。这颗头终于感受到身体的悲痛了。
谢不住往后看,库以为她在看那个瞎子昆门徒,也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