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突然发现自己正对着艾伯特桥,心中顿时闪过这个念头:“为何不将它扔进易北河里呢?”那样我就不会再打开它,也不会再见到它了。
我想我该把它带回家烧毁。
桥上只有几个人。我走到桥中央,正对着河水,河水仍未消退。我迅速环顾四周,四下无人。于是我放手让画落入水中。它迅速沉没水中,我听到它撞上桥柱的声音。
我不想抱着偌大一幅画在哥洛莎花园里走来走去,可我又需要锻炼,于是就走到约翰尼斯街上闲逛。我买这幅画定不是为了拥有它,只因无法容忍它被挂在那“存货间”,随后又出现在一个陌生人家里——被当做孟格斯之作!
我神情沮丧地走回家。
我步入一间幽暗的小屋,里面堆满了杂物,几乎寸步难行。那个古玩商是一个高瘦的老头,他定是从我的德语中听出我是外国人,或许还带点英格兰味儿,所以要了天价;他说这是一幅真迹,如今越来越稀有,很可能出自孟格斯之手。我不久就打消了他的幻想,买下了那幅画,当然花费了超乎其真正价值的钱。
桌上放着一封教授的来信。
在布尔格威瑟街口上,我被一幅挂在古玩店橱窗内的肖像吸引住了,我冲进去:没错,是斯蒂芬森为明娜画的彩蜡画。可它现在看起来多可怕啊!水彩粉大块大块地脱落,尤其是头发以下部分,可前额和脸颊上也有一处;本该是画着一只眼睛的地方,画布透着微光。它被放在一个破损的虫蛀相框里,相框是拙劣的洛可可式风格,其下贴有一张废旧的纸签,上面写着:“佚名大师,十八世纪中期。”
明娜于当天早上去世了,出人意料的是,她死于心脏病猝发。
五月三日下午,庭院和公园中四处萌发绿意,我如往常一样去哥洛莎花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