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总是喝可可汁或木瓜汁的拉菲娜希望生活里有更甜的饮料,不像一间空屋子那么苦涩,而是像小岛,像街那头的舞厅一样甜美。在舞厅里,比她老很多的女人可以像掷色子一样随意地抛媚眼,用钥匙开家里的门。并且总会有人过来献上更甜美的饮料,承诺把它们用银色绳子系起来[43]。
时间过去很久了,我们忘了她在那上面张望,直到她说:孩子们,我给你们一元钱,你们去店里帮我买点东西好吗?她扔下一张皱巴巴的票子来。她总是要可可汁,有时要木瓜汁。我们把它放进一个她用晾衣绳放下来的纸手袋里,给她递上去。
[42] Rapunzel,拉潘索公主。《格林童话》中的长发少女,她被巫婆诅咒,囚禁在高塔里。后来她放下长发让王子爬上来与之幽会。几经曲折,她终于获得了自由和爱情。“Rapunzel”在德语里是“野莴苣”的意思,因此中译本《格林童话》里大都翻成“莴苣姑娘”。
拉菲娜倚在窗口,倚着她的胳膊肘,梦想她的头发能像拉潘索公主[42]的一样。酒吧的乐声从街角传来,拉菲娜希望能在变老以前去那里,去跳舞。
[43] 用银色绳子系起来的饮料表达了一种讽喻:可怜的拉菲娜梦想着的不过是要依附于一个更好的男人,住进一座更精美的牢笼,只是晾衣绳换成了银绳子。
每逢星期二,拉菲娜的丈夫回家就晚,因为这一晚他要玩多米诺骨牌。于是拉菲娜,年纪轻轻就因为倚在窗口太久太久而变老的她,被锁在了屋里,因为她的丈夫害怕拉菲娜会逃跑,因为她长得太美,不能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