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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宝记

“20。”古罗一边说,一边拿粉笔在桌子上画了起来,画了两个十字。

“轮到你出牌了。”两边都是六点的牌拿在我的手里,我抚摸着它们,耐心地说。

我问他说:“你为什么说我傻?以前人们经常在某些地方挖出埋藏的宝藏。”

“天哪,艾德,你实在太笨了。”一阵狂笑过后,他这样说道。

他说:“我说你傻是因为你在计算路线和那条河的交汇点的时候,把变差给忽略了。那里的变差应该为偏西9度。把铅笔递给我。”

他像个专家似的瞥了一眼地图,然后把身体靠回椅子上,冲我大笑起来。那是由大学课堂而来的笑声,充满了优越感和嘲讽的意味。

古罗·班科斯以非常快的速度在信封的背面画了起来。

我把绘图员绘制的地图拿出来给他看,各部分的距离在地图上都标得清清楚楚,还把寻宝的过程详细描述出来。

“从西班牙传教团出发的路线,由北向南的距离是22公里。你说是用袖珍指南针确定的这条路线,如果考虑到变差,埋藏宝藏的地方,阿拉密托河上的那一点,正好在你们找到藏宝地点的西边6公里945瓦拉的地方。吉姆,你实在太傻了!”

古罗说:“那些更高级的东西才是她应该享受的,我会找到她的。不过,我对你们寻找那还没有出土的宝藏被埋起来的地点很感兴趣,你把寻宝的过程讲给我听听。”

我问他说:“我觉得数字是最诚实的,你能够给我解释一下变差吗?”

我对他说:“如果我得到了那30万,我就会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去寻找梅·玛莎·曼卜姆。”

“子午线是根据地极确定的,变差就是指磁罗盘与子午线之间的差异。”古罗回答说。

两手空空地返回孔桥城后,我和古罗·班科斯很快就在斯奈德酒馆的后房里见面了。我们探听消息,玩骨牌。我对古罗讲了我们寻宝探险这件事。

他非常狂妄地微笑着。随后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强烈的贪欲,只有寻宝之徒才会有那样强烈的欲望。

在返回孔桥城的路上,由于急着要回去,我一路上都在忙着赶车,而李·伦德尔一直在嚼烟草,整整嚼了一路。

他派头十足地说:“有些时候,关于埋藏起来的宝藏的传说并不一定是假的。我觉得你应该把那份描述藏宝地点的文件拿出来让我研究一下,或者我们可以一起……”

我与财宝的孙子像正在捕获可恶的虱子的太太那样,仔细地搜索被松柏覆盖起来的小山。我们在沿河2公里的范围内搜索起来,每座山的每一个山顶、山坡、边缘、突出的地方,一般的鼓包、坑洼、斜坡都被我们仔细搜查过。我们花了4天时间,完成了这项工作。后来,我们把灰褐色的马和沙毛马套到车上,走了149公里,把剩下的熏咸肉和咖啡拉回到孔桥城。

结果,我和古罗·班科斯由情敌变成了一起寻宝的伙伴。亨特司堡是距离我们最近的铁路小城,我们从那里坐驿车前往奇克镇。到达奇克镇后,我们将露宿的装备放在一辆轻型车上,租了几匹马拉车。我们找到上次那个勘测员,把古罗用变差修改过的结果拿给他看,让他测量距离,之后就把他打发走了。

我和李·伦德尔把所有东西安排妥当。河对岸有十几座覆盖着茂密的松柏的小山,但是我们没有发现驮鞍形状的小山。我们知道外观具有欺骗性,因此并没有失望。驮鞍如同美貌一样,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

直到夜里,我们才赶到目的地。我喂马,在距离河岸不远处生火做饭。我本来应该获得古罗的帮助,但是他无法做好任何具体事情,因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

我们一定可以拿到那30万,对此我充满了信心。李·伦德尔只能得到10万,因为我支付了所有的开销。我知道,那20万能够帮我找到梅·玛莎·曼卜姆,无论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可以。有了钱之后,连曼卜姆老头鸽棚里的蝴蝶都会受到我的煽动。如果我能够找到那批财宝,那就实在太好了!

不过,他在我干活时也没有闲着。他引用了很多从希腊文翻译过来的东西,用古代死人传下来的伟大思想鼓励我。

于是,我和李·伦德尔赶着一辆由两匹马拉的车子,带上所需的物资就出发了。我们赶了149公里的路,来到了奇克镇,接上县里的副勘测员,那里是离我们想去的地方最近的一个镇。副勘测员将洛斯阿拉莫斯勘测区里的那一角找了出来,之后把一块石头放在那里。吃完熏咸肉,喝完咖啡后,他就乘坐邮车返回奇克镇去了。

他说:“曼卜姆小姐最喜欢的就是阿那克里翁的这一段。不过,只有我的背诵才能够让曼卜姆小姐满意。”

如此一来,我们不需要寻找勘测员对全线进行勘测了,大量花销和时间得以节省下来。

“那些更高级的东西才是她应该享受的。”我用他的话回答他。

我觉得,根据从古老的传教团到阿拉密托河之间所有土地测绘图而画成的简图会对我们大有帮助,于是就与李·伦德尔一起去了州土地管理局,请那里的人为我们绘制这样一张图。画好后,我在这张图上沿着那条河画一条线,将每块土地、每条测量路线的长度全都清清楚楚地标注出来。我们根据这些资料找到河上的某个点,并且将这一点与洛斯阿拉莫斯勘测区找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点连接起来——西班牙国王菲利普是这片面积为5平方公里的土地的授权者。

“生活在文化和知识的氛围里,沉浸在古典作品之中,不正是最高级的事情吗?你经常污蔑教育,你不了解简单数学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啊!如果不是我利用知识将你的错误指出来,你要找到你的财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李·伦德尔向我提出了这样的建议:置办一套露宿的装备,雇一名勘探员,从西班牙传教团一直向前勘探,直到寻找到那笔价值30万元的财宝;找到后,我们去沃斯堡看风景,将那笔钱花掉。我知道不能花太多的开销和时间,因为虽然我没有受过太多教育,但我仍然能够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河对岸的那些小山是我们首先要看的。我仍然怀疑变差,因为我从小学到的知识告诉我,指南针正指着北极。”我说。

文件只有一份说明,而且一点儿也不详细。多洛雷司县有一个古老的西班牙传教团,驮着财宝的小驴队伍就是从那里出发。这支队伍在指南针的引导下,一直向正南走,最后来到了阿拉密托河。他们趟水过河,把财宝埋在两座高山之间的一座形状与驼鞍相似的小山顶上。为了记住那个地方,他们在那里堆起了一堆石头。几天之后,埋宝的人遭到了印第安人的屠杀,除了神父外,其他人全都死了。只有小伦德尔和我知道这个秘密,我对它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我们迎来了六月晴朗的早晨。我们很早就起来,吃过了早饭。古罗非常有意思,他在我烤熏咸肉的时候背诵了济慈、雪莱或者凯莱的诗句。这里的河很浅,只是一条小溪,我们准备过河去探测对岸众多的山顶陡峭、覆盖着松柏的小山。

我觉得小李·伦德尔的话合情合理,于是立即与他建立起密切的关系,与他交往。

就在我洗早饭用过的盘子时,古罗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的好尤利西斯,再把那份具有神奇力量的文件拿出来给我看看。我相信它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或许还会将爬那座驮鞍形小山的方法告诉我们。艾德,你能给我描述一下驮鞍的形状吗?”

他回答说:“我在10年前才知道这份文件。我有很多事要做,春耕、给玉米地锄草、收饲料,这些活儿让我忙个不停。等到我忙完后,冬天也就到了。就这样,几年时间匆匆而过。”

“你不是具有渊博的知识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扣你一分。看见我就能认出来了。”我说。

“那你自己也可以去,你为什么不去呢?”我继续追问。

古罗在看老伦德尔的文件时,大声骂了一句,那是与大学里的咒骂反差最为强烈的一句。

“他当然想去了,不过,他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在去寻找宝藏之前就瞎了。”他回答说。

“过来。”他把那张纸举起来对着阳光,之后用手指给我看。

我问小伦德尔说:“你的父亲呢,他怎么没有去寻宝?”

我看到白色的字“默尔文”和数字“1898”在蓝色的纸上显现出来。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文件是用蓝色的纸写的。那张纸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主张脱离联邦者遭到废奴主义者反对的那个时代就被广泛使用。日期为1863年6月14日,内容为埋藏价值30万元金币银币的地点。这个情报是老伦德尔——孙子萨姆的爷爷——从一个西班牙神父那里获得的。那个神父曾参与过埋宝,多年以前,不,是以后死在老伦德尔家里。神父在临死前讲出了这个秘密,老伦德尔把它记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不久后,一个农民带着一张叠好的纸来找我。我认识他,他把那张纸交给了我。他告诉我,他的爷爷去世了。我很伤心,流下了一滴眼泪。他继续说,20年来,这份文件一直保存在他爷爷手中。他爷爷把它与一条无法种庄稼的土地和两头骡子当做遗产传给了后代。

古罗回答说:“这是水印,文件上标注的日期是1863年,而这张纸的生产日期是1898年。这是一个骗局,一个十分明显的骗局。”

古罗将手里的牌放到桌子上,说:“这局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之后我们去喝啤酒。

我说:“这可不一定。伦德尔一家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农民,他们非常淳朴、诚实。也许是造纸的人想要人们永远无法将这个骗局揭穿。”

“不管她注定要如何,”我说,“现在她失踪了,而尽快找到她是我当前的任务,我可不需要大学的东西帮忙。”

之后,古罗·班科斯彻底发疯了。他盯着我不停地看,眼镜从鼻子上滑了下去。

古罗·班科斯再次说道:“只有更为高级的生活才适合她。”

他说:“我经常说你傻,并没有冤枉你。一个乡下人把你给骗了,你还要拉我下水,所以就来骗我。”

我回答说:“我觉得,幸福的家就是位于得克萨斯草原上的一个房子,它躲在橡树丛中,旁边有一个池塘。这个房子共有8个房间,一架能够自动演奏的钢琴摆在客厅里,有3 000头牛被关在围栏里。家里要有一架平板马车,拴在柱子上的矮种马等着梅·玛莎·曼卜姆——这所房子的女主人随心所欲地花掉农场的收益。我们相处在一起,她每天都会把我的烟斗和拖鞋藏起来,让我晚上找不到,”我说,“幸福的家就应该像这样。至于你的哲学、课程以及崇拜者,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问他说:“我怎么骗你了?”

他在一天下午对我说:“艾德,就算你真的能够将她找到,你又能够获得什么好处呢?曼卜姆小姐是一个聪明人,也许她的头脑还没有得到良好的发展,但是你能够给予她的东西有限,她注定要享受更为高级的东西。在与我交谈过的人中,她最能领会古代诗人和作家,以及从古代的生活哲理中获得养分的现代崇拜者的魅力。寻找她简直就是在白白浪费你的时间,对于这一点,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明白吗?”

他回答说:“你用无知欺骗了我。我两次发现你的计划里存在着中小学生都会避免的严重缺陷。而且,为了寻找根本就不存在的宝藏,我花了很多钱,我本来可没打算要花那么多钱的。我彻底不再参与这件事了。”

为了卖弄自己的学问,古罗·班科斯用自嘲的方式和我交谈,他把我归到朗读“简·雷实在太可怜了,她无法做游戏,因为她的鸟儿已经死掉了”的层次。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喜爱,而且我根本瞧不起他在大学里学到的学问。此外,我在别的人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因此我也就无法发脾气了。此外,我还想从他那里获得梅·玛莎的消息,所以我无法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往来。

我站起来,将锡匙从洗碗水里捞出来,指着他说:“你受过的教育根本无法引起我的兴趣,我很难容忍任何人的教育,更加鄙视你的教育。你从你的学问中收获了什么?它是你的灾祸,让你的朋友讨厌你。带着你的变差和水印离开吧。我根本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我的寻宝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此后,我们两个人成了更大的仇敌,也成为了朋友,而且是比任何时候关系都要亲密的朋友。斯奈德的酒馆成为我们聚会的场所。我们每天下午干完活后都会去酒馆的后房里玩骨牌,为了测试对方是否已经探听到了什么消息,我们在谈话过程中不停地设置陷阱。这就是对手之间的竞争。

我看到河对岸有一座驮鞍形的小山,就用锡匙指着它说:“看到那座山了吗?我要去搜索它,寻找埋藏起来的财宝。你到底要不要参加,现在就做决定吧!如果你的心因为变差和水印受到影响,那你就不是真正的探险家。现在立即做出决定吧!”

我和古罗·班科斯在此后的两个月里用尽各种办法寻找出逃者。我们寻找火车列车长、马车夫、卖票的以及一个孤独的警官帮助,利用他们的影响力,但是仍然没有获得任何消息。

赫斯帕罗斯到奇克镇的邮车从河边的路上经过,在路上扬起一阵白色的尘土。古罗让邮车停了下来。他阴沉着脸说:“我彻底不再参与这件事了。现在只有傻瓜才会继续把那张纸看成藏宝图。哎,艾德,你一直都很傻,我就把你留下来,让命运来对你做出裁决。”

梅·玛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向我们两个人道别——没有用粉笔在门柱上写下留言,没有把一张明信片留在邮局里,告诉我们任何信息,也没有在山楂丛中别上白色的纸条。

他把行李收拾好后就上了邮车,还神经兮兮地把眼镜推了一下,之后就在一阵尘土的伴随下离开了。

为了躲避风浪,我和班科斯在此后5天里都没有去找梅·玛莎。当我们鼓起勇气,两次去她家里找她时,我们发现她和她的父亲已经离开了。他们租的房子大门紧闭,他们的财物也被带走了。

我把盘子洗完后,牵着马来到一片新草地,把它拴在那里,之后就过河慢慢地往驮鞍形的小山顶上爬。当我穿过一丛又一丛的松树和柏树后,终于来到了山顶。

我以前根本不知道科学家能够应付这种事情。老曼卜姆用英语把我和古罗定位为最为低下的脊椎动物,并且只在简单地提及赫尔维西亚国王奥盖陶利克斯时使用了拉丁语。他懂的东西并不比我多。他对我们说,如果他在家里将我们逮住,那他就会让我们两个人成为他的收藏品。

这是6月的一天,非常有意思。我看到了大量的鸟儿、蚂蚱、蜻蜓、蝴蝶,以及地上跑的,空中飞的动物。那些空中飞的动物还长着螫针或者翅膀。

我在上面说过,老曼卜姆经常犯思想不集中的错误。他在很久之后的某天发现——我敢肯定,他是听一个蝴蝶说的——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想撒网将照顾他生活的年轻人,也就是他的女儿罩住。

从山脚爬上山顶时,我对这座驮鞍形的小山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发现这里的树上没有古老的刻痕,这里也没有石头堆,总之,我找不到任何有关老伦德尔的文件中记载的30万的踪迹。

可是,无论是我们两个人聊天,还是我们与梅·玛莎聊天,我和古罗·班科斯都无法分辨出她更喜欢哪一个。梅·玛莎不管对什么事都不会表露态度,她从小就喜欢让人不断猜测。

我在下午天气凉爽时下山。当从松树丛钻出去时,我意外地来到一片美丽的绿色山谷。一条小溪在山谷中流淌,最后汇入阿拉密托河。

也许你会说,古罗·班科斯喜欢才智、文化、礼仪、书、服装、划船,而我会让你想到周五晚上的辩论社团、马背上技术娴熟的骑手以及篮球——我把它们当成文化。

我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人。我以为他是野人,所以非常吃惊。他正在捉一只长着漂亮翅膀的大蝴蝶,他那乱蓬蓬的胡子和头发缠在一起。

为了从对方那里探听到梅·玛莎·曼卜姆的想法——古罗·班科斯绝不会像我这样使用如此笨拙的修辞,我们利用一切机会见面。这就是对手之间的竞争。

我对自己说,他可能是一个逃出来的疯子。可是我对他来到这里,远离知识和教育感到奇怪。

不管和谁讲话,他都会不厌其烦地讲述他的知识,这也正是我并不非常喜欢他的原因。不过,即使如此,你也应该能够想到,我们是一对好朋友。

我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又有了新的发现。我看到一座覆盖着藤萝的小房子位于小溪旁,而且还看到了梅·玛莎·曼卜姆,她正在林间的一片草地上采野花。

除了我之外,刚从大学回到家里的年轻人古罗·班科斯也想追求梅·玛莎。他是一个博学的人,精通哲学、希腊语、拉丁语及比较高深的逻辑学和数学。

她发现我后,就直起身来,一直盯着我看。我发现她那如同崭新钢琴的白色琴键的脸变成了桃红色,这是我认识她后第一次发现她脸色的变化。我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向她走去。她手中拿着的花一朵一朵地慢慢落到草地上。

他和梅·玛莎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梅·玛莎为他准备饭菜,保证他不把衣服穿反,为他买酒。因此,在他眼里,她成为一份人类的优质样本,他非常爱她。我听说,科学家容易犯思想不集中的错误。

“艾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到这里,爸爸禁止我写信,但我仍然相信你会来到这里。”她一字一顿地说。

梅·玛莎的父亲戴着眼镜,留着胡子。他为蝴蝶、虫子,为待在黄油里,或者爬着、飞着、挥动着翅膀沿着你的脊背爬到你衣服里面的昆虫而活。他是一个辞源学家,或者说是一个研究文字的人。张网捕捉飞虫这件事,他一生乐此不疲。每当捉到绿花金龟目的飞鱼,他就会用大头针钉起来,然后给它们起各种各样的名字。

我的马和车就在河对面,因此你应该能够猜到下面的事情。

我就是想将梅·玛莎·曼卜姆据为己有。我要她与我生活在一起,让她在晚上把我的拖鞋和烟斗藏起来。

我经常搞不懂,如果一个人学到很多知识后,无法运用这些知识,那么知识对他来说又能有什么用呢?如果学习知识是为了别人服务,那么哪里才是它发挥作用的空间呢?

不过,先放下我的议题,讲点儿其他事情——偏题是蹩脚作者的通病。我是一个情感丰富、容易伤感的傻瓜。当我遇到梅·玛莎·曼卜姆后,我就爱上了她。她18岁,长得如同天使那样漂亮,她的皮肤白皙,就像一架新钢琴上的白色象牙琴键,在她身上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魅力和妙不可言的庄重。如果她愿意像摘草莓那样从比利时或者其他国家国王的皇冠上将红宝石摘下来,她那迷人的神情和态度必然会让她如愿以偿。不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具有这样的魅力,我也没有告诉过她。

我和梅·玛莎·曼卜姆生活在一起。于是,我们在橡树丛中建了一座房子,它有8个房间,客厅里摆着一架能够自动弹奏的钢琴。有了这样良好的开端,距离围栏里有3 000头牛的目标还远吗?

我当过各种傻瓜,只一种没当过。我用父亲留给我的遗产假装结婚,还用这笔钱做过其他事情:做投机生意,打草地网球,玩扑克。总之,我用各种办法花光了那笔钱。可是,寻找埋藏的宝藏这种可笑的事情我没有做过。只有少数人能够体会到这种引人发笑的激情,但是对于准备沿着国王迈达司的马蹄印去寻找宝藏的人来说,寻宝能够带给他们令人激动的希望,这是其他爱好无法带给他们的。

晚上回到家里,我想要寻找我的拖鞋和烟斗,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傻瓜。好了,大家先等一下,安静地坐好,等我喊你们时再起来。

可是,找不到又能怎么样?谁又会介意呢?要介意的人就让他去介意吧,反正我是不会介意的。

小说讲述了主人公与一个知识分子一起去寻宝的经历。由于知识分子盲目自信,最终两人与宝藏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