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她回应着。
“吉米娜……”他低声唤她。
“咱们要死在一起了,”他说,“假如我们能活下来,我一定会把你带到城里去,然后娶了你。凭你酿酒的本事,你一定能在城里获得成功。”
吉米娜和安置区的年轻人对视着。
她悠闲地抚摸了他一会儿,兀自柔声数着自己的脚趾头。烟雾更浓了,她的左腿着火了。
盛在浴缸里的威士忌给点燃了,墙壁开始倒塌。
她就是一盏人体酒精灯。
很快,浓烟已经从地板和天花板钻进屋里了。杰姆·多尔壮姆已经攻上来了。他在加菲特·坦楚姆斜倚着的射弹孔外擦着了一根火柴,酒精火焰立刻从房子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他们长久地亲吻,接着,一面墙倒了下来砸在他们身上。
哈姆说他自己也有家人需要带出去,但如果年轻人能想出好办法的话,他愿意留下来跟他一起掩护撤退。
“合二为一。”
安置区来的年轻人脸色苍白,气得浑身颤抖。他转身对着正从一个个射弹孔反击的哈姆·坦楚姆说:“你来掩护撤退?”
多尔壮姆家的人冲进火圈时,发现两人的胳膊还彼此缠绕着,倒在那里,死了。
“不行,”满脸污垢的坦楚姆老爸扯着脖子大叫,“你留在这里继续战斗,我带吉米娜出去,我带她妈出去,我带自己出去。”
老杰姆·多尔壮姆被打动了。
“我们得逃走,”陌生人冲着吉米娜大喊,“牺牲自己,我也要把你带出去。”
他取下帽子。
他们离坦楚姆家的房子越来越近了。
往帽子里灌满了威士忌,一口气干掉。
而坦楚姆老爸那了不起的弹弓也不是吃素的样子货。一记劲射,多尔壮姆家的一位被撂倒了;另一位的肚子也连续不断地挨了几弹弓,即使这样,这位多尔壮姆却还在无力地继续反抗。
“他们死了,”他慢慢说道,“他们渴望得到对方。战斗现在结束了,我们一定不要再把他们分开了。”
那时的老海克·多尔壮姆含了一嘴的口水,朝地上啐了一记,左突右杀地冲在最前面。
于是,他们把两人扔进了小河,落水时溅起的水花也合二为一。
陌生人最后也被撩起来了,他的胸中燃着一团火,很想和多尔壮姆家的人干上一场。他试着从烟囱爬出房子去,但转念又一想,床底下没准儿有个门,但吉米娜告诉他说没有。他在床和沙发底下到处找门,但每一次都被吉米娜拖出来,告诉他那里没有门。狂怒不已的他拼命地敲打屋门,冲着多尔壮姆家的人大喊大叫。人家根本没理会他,他只好兀自继续用砖头和石块猛砸窗户。坦楚姆老爸心里一清二楚:只要把窗户砸出个缺口来,他们就会一拥而入,战斗也会就此结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