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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弈棋

“你是个活人不是?你脑袋里什么也没有?”

那两颗珍珠原本是他的眼睛。

可是

我记得

哦哦哦哦那莎士比亚式的嬉闹——

记不得?”

如此优雅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见到?什么也

如此有才智

“你

“现在我干什么好?我干什么好?”

什么都没有。

我就这样冲出去,在大街上走,

“这又是什么声响?风在干吗?”

披头散发,就这样。明天我们干什么好?

门底下风响。

有个什么事可以一直干下去?”

“那是什么声响?”

十点钟来热水。

这里死人连骨头都剩不下。

倘若下雨,四点钟来一辆有篷汽车。

我想,我们是在老鼠的巷子里,

我们将对弈一局棋,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吧。”

按着无眼睑的双眼,等待敲门声咚一下。

你在想什么?想什么?什么?

莉尔的丈夫退伍时,我曾经说——

跟我说话。你为什么一言不发。说话。

我一点也不委婉,亲口对她说道:

“今夜我心情不好。是的,很坏。留下陪我。

赶紧吧,时间到了。

亮作话语,接下来会是野蛮的静默。

阿尔伯特就快回来,把自己打扮得时髦些。

铺展开来闪着火星

他会问你,他给你换牙的那笔钱

火光下,发刷下,她的头发

花在什么上面了。他给过你钱,我在场。

楼梯上响起踢里踏拉的脚步声音。

你把牙全拔了吧,莉尔,换一副漂亮的,

凝视着发出嘘声,叫紧闭的房间安静。

当时他说,不骗你,你这副模样我受不了。

显露出来;前倾的形体探出身子,

我也看不下去了,我说,为可怜的阿尔伯特想想,

时间的其他枯根残枝也在墙上

他当了四年兵,想好好痛快一番,

“啾啾”地啼,世界依然在追逼。

你不给他痛快,别人会给,我说。

对着肮脏的耳朵,她依然在

哦是吗,她说。差不离儿,我说。

依然将不可辱的声音充满荒漠,

那我知道该谢谁了,她说,白了我一眼。

凶残逼迫所赐;而夜莺在彼处

赶紧吧,时间到了

菲洛梅拉的变形,那是拜暴君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凑合,我说。

在古董壁炉架上方呈现出

你不能挑挑拣拣了,别人却可以。

仿佛面对森林景色的一面窗,

阿尔伯特要是离开了,别说没人警告过你。

它阴惨的光里,一只浮雕的海豚在游。

你看上去那么老,我说,真该感到丢人。

以彩石做框,燃着绿色和橙色,

(她才三十一岁)

浸过铜汁的海产巨木

没办法,她拉长了脸,说道,

使格子上的图案变得模糊难辨。

怪我吃那些药片,打胎的,她说。

将烟抛上花格子镶嵌的天花板,

(她已打了五次,差点死在小乔治手里。)

便一边上升,一边胀开拉长了的烛焰,

药剂师说没事的,可我再不似从前。

从窗外进来一搅,这些香气

你是个十足的傻瓜,我说。

迷惑,淹没在香味里;新鲜空气

嗯,阿尔伯特要是不肯放过你,就没法子了,我说,

香膏、香粉和香水——将嗅觉扰乱、

你不想要孩子,干吗又结婚?

塞子已拔开,装着她的人造香料:

赶紧吧,时间到了

象牙小瓶和彩色玻璃小瓶

嗯,礼拜天阿尔伯特到家,他们吃热的熏腿,

喷涌出来,交相辉映;

他们请我吃饭,领略熏腿趁热吃的妙处。

她的珠宝的光辉从绸缎匣子里

赶紧吧,时间到了

烛光从桌面上反射出来,

赶紧吧,时间到了

七支烛台上的烛焰在镜中成双,

晚安比尔。晚安露。晚安梅。晚安。

(另一个用翅膀遮住了眼睛)

再见。晚安。晚安。

一个金丘比特从后面向外窥望,

晚安,女士们,晚安,可爱的女士们,晚安,晚安。

支座上,雕镂着挂满葡萄的藤蔓,

[1]见奥维德《变形记》菲洛梅拉篇。——原注。

在大理石台基上熠熠生辉,镜子

[2]菲洛梅拉是色雷斯王忒柔斯的妻妹,被其强奸割舌。后被其姐救出,逃亡途中变作夜莺。夜莺这个词由她的名字所化生。

她坐的椅子,像铮亮的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