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活人不是?你脑袋里什么也没有?”
那两颗珍珠原本是他的眼睛。
可是
我记得
哦哦哦哦那莎士比亚式的嬉闹——
记不得?”
如此优雅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见到?什么也
如此有才智
“你
“现在我干什么好?我干什么好?”
什么都没有。
我就这样冲出去,在大街上走,
“这又是什么声响?风在干吗?”
披头散发,就这样。明天我们干什么好?
门底下风响。
有个什么事可以一直干下去?”
“那是什么声响?”
十点钟来热水。
这里死人连骨头都剩不下。
倘若下雨,四点钟来一辆有篷汽车。
我想,我们是在老鼠的巷子里,
我们将对弈一局棋,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吧。”
按着无眼睑的双眼,等待敲门声咚一下。
你在想什么?想什么?什么?
莉尔的丈夫退伍时,我曾经说——
跟我说话。你为什么一言不发。说话。
我一点也不委婉,亲口对她说道:
“今夜我心情不好。是的,很坏。留下陪我。
赶紧吧,时间到了。
亮作话语,接下来会是野蛮的静默。
阿尔伯特就快回来,把自己打扮得时髦些。
铺展开来闪着火星
他会问你,他给你换牙的那笔钱
火光下,发刷下,她的头发
花在什么上面了。他给过你钱,我在场。
楼梯上响起踢里踏拉的脚步声音。
你把牙全拔了吧,莉尔,换一副漂亮的,
凝视着发出嘘声,叫紧闭的房间安静。
当时他说,不骗你,你这副模样我受不了。
显露出来;前倾的形体探出身子,
我也看不下去了,我说,为可怜的阿尔伯特想想,
时间的其他枯根残枝也在墙上
他当了四年兵,想好好痛快一番,
“啾啾”地啼,世界依然在追逼。
你不给他痛快,别人会给,我说。
对着肮脏的耳朵,她依然在
哦是吗,她说。差不离儿,我说。
依然将不可辱的声音充满荒漠,
那我知道该谢谁了,她说,白了我一眼。
凶残逼迫所赐;而夜莺在彼处
赶紧吧,时间到了
菲洛梅拉的变形,那是拜暴君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凑合,我说。
在古董壁炉架上方呈现出
你不能挑挑拣拣了,别人却可以。
仿佛面对森林景色的一面窗,
阿尔伯特要是离开了,别说没人警告过你。
它阴惨的光里,一只浮雕的海豚在游。
你看上去那么老,我说,真该感到丢人。
以彩石做框,燃着绿色和橙色,
(她才三十一岁)
浸过铜汁的海产巨木
没办法,她拉长了脸,说道,
使格子上的图案变得模糊难辨。
怪我吃那些药片,打胎的,她说。
将烟抛上花格子镶嵌的天花板,
(她已打了五次,差点死在小乔治手里。)
便一边上升,一边胀开拉长了的烛焰,
药剂师说没事的,可我再不似从前。
从窗外进来一搅,这些香气
你是个十足的傻瓜,我说。
迷惑,淹没在香味里;新鲜空气
嗯,阿尔伯特要是不肯放过你,就没法子了,我说,
香膏、香粉和香水——将嗅觉扰乱、
你不想要孩子,干吗又结婚?
塞子已拔开,装着她的人造香料:
赶紧吧,时间到了
象牙小瓶和彩色玻璃小瓶
嗯,礼拜天阿尔伯特到家,他们吃热的熏腿,
喷涌出来,交相辉映;
他们请我吃饭,领略熏腿趁热吃的妙处。
她的珠宝的光辉从绸缎匣子里
赶紧吧,时间到了
烛光从桌面上反射出来,
赶紧吧,时间到了
七支烛台上的烛焰在镜中成双,
晚安比尔。晚安露。晚安梅。晚安。
(另一个用翅膀遮住了眼睛)
再见。晚安。晚安。
一个金丘比特从后面向外窥望,
晚安,女士们,晚安,可爱的女士们,晚安,晚安。
支座上,雕镂着挂满葡萄的藤蔓,
[1]见奥维德《变形记》菲洛梅拉篇。——原注。
在大理石台基上熠熠生辉,镜子
[2]菲洛梅拉是色雷斯王忒柔斯的妻妹,被其强奸割舌。后被其姐救出,逃亡途中变作夜莺。夜莺这个词由她的名字所化生。
她坐的椅子,像铮亮的御座,